我愛凝視的他

我笑說我有工程師控,有一部分原因是我喜歡男人專注於自己專業領域的樣子。我不會寫程式,但我喜歡跟工程師討論如何將需求做出來,聽他們講架構該如何設計,邏輯該如何判斷,遇到衝突該怎麼解決…,這中間對我來說其實有不少外星語,是我沒學過的,可是我會被吸引著,同等專注地去試著理解再換句話說問對不對,努力著去進入工程師的世界。
 
當年剛開始工作,進入網路業是機運,從客服工讀生做起,遇到貴人賞識轉調到測試部門工程主管轄下,他叫 Jack ,是個對自己技術有自信、個性直來直往、外型文雅表情卻冷漠的男人。他約我進會議室,開門見山的直接對我說,他認為這職務需要有工程背景的人來做才適合,像我這種念文科又完全沒有工程技術知識的,從他的角度,他不會挑我。可是,既然大老闆已經決定,他會教我,希望要我好好跟上。言外之意大概是叫我不要太笨,不要讓他話重複講太多次吧,我想。
 
Jack 說的沒錯,這真的是我陌生的領域,大老闆主要是要我從使用者角度去黑箱測試,然而在 Jack 的帶領之下,我開始大量學習,去認識 IPv6、DNS 等網路知識,學會看防火牆連線log,摸熟各版本 Windows 作業系統、VM、Ghost 還原等等。噢不過這些技術不是重點,重點是 Jack 在設計測試案例、架設 LAB、或是帶著我們出測試報告的時候,他眼睛總是閃閃發亮的,那透漏著自信與熱情的眼神,好帥。我像是個崇拜師傅以師傅為天的學徒,著迷的聽著他的指示,努力達到他設的目標。
 
跟我說說你的專業,侃侃而談你的拿手絕活,特別是我不懂的領域,用你的熱情感染我,我會熱切地凝視你。
 
日本製作吸血鬼假牙的牙師 Sumio 桑來台灣的時候,他聊到了エピテーゼ (顎顔面補綴) (Epithesen) 技術,這是一種幫助顏面傷殘人士製作修補美化的技術,不是像義肢或助聽器那樣有實際功能用途的,而僅是填補缺憾讓臉看起來不要太嚇人或是幫助建立自信的,例如有人缺鼻子被削到缺角,就模擬臉型與缺角,做出那一塊讓人裝上去,有點電影裡易容術的感覺。Sumio 桑隨身就帶著一隻模擬耳朵給我摸摸看有多逼真,他說,這種技術在日本沒被正視為醫療行為,比較被歸類成醫美類型,所以保險不會給付,很貴,一般人想要做就會門檻很高,他想要推廣讓大家知道這個技術,也讓大家能去同理心感受這對病患的心理幫助有多大。其實吸血鬼假牙也算是類似技術,但因為它很酷,很容易吸引目光或是採訪,Sumio 桑就會在勾引到有人想跟他多談談時,開始介紹エピテーゼ。我不會日文,Sumio 桑不會中文,這中間又有不少醫學專有名詞,我們透過 Maya 翻譯搭配 Google 搜尋破碎的言語交談。講著エピテーゼ的 Sumio 桑眼睛閃亮亮的!
 
跟我聊相機鏡頭的科學與藝術,跟我聊底片沖洗的傳統技藝與黑白的純粹,跟我聊種植玫瑰花的土壤水份條件,跟我聊網頁前端 CSS 如何做到 RWD 的邏輯,跟我聊好吃的滷肉飯怎麼煮哪裡買。如果你願意,教我,收我為徒!你閃亮著的熱情眼神,就是吸引我跟隨的最大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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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裡播著一個教授終生投入於農業的發展,
「教授的眼睛閃亮亮的,好迷人。」我說,
『那是因為他是大叔吧。』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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