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份: 2016 年 3 月

Love in the Time of Diaspora

某一天我剛進入辦公室,B傳了訊息給我,告訴我她非常寂寞。幾小時後,她又傳來了訊息,說她吃了棒棒糖,「現在好多了」,她說,「糖份讓我安定了下來」。許多人會說寂寞是一種病,一種不可欲、非常態、無法避免、需要管制的情感,然而有時這是一種如此親近的狀態,以至於我們會像忽略自來水帳單一樣理所當然地忽略它。

寂寞和親近往往被看作是一種對極,像生死;但親密關係中的寂寞卻像出生死亡率一樣弔詭地互為表裡,哪一邊太多了都是問題。在我成長的年代裡,人們描述寂寞,像是描述一個禁忌,一個在街頭出沒的黑衣人,隨時等著給你一點鮮活的東西,讓你暫時脫離生活種種難以分說的苦悶,但那是有代價的。

在那個年代裡,「忍受不住寂寞」是個嚴厲的罪名。決定自己要向誰開放自己的情感和身體,決定自己向誰或不向誰效忠,決定自己要不要狂熱地愛那個懵懂的認同,都可以是一種禁忌。然而要離開這個念頭不像想像中那麼容易,我第一次談遠距離戀愛,對象是L。當她決定和那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我一度也只能以「忍受不住寂寞」來形容,儘管直到後來我想那距離事實是非長遠的。

說遠距離戀愛不是一種「真正的」戀愛,我想這是一種很不公平的說法,這種論點就像聲稱近距離的寂寞不是一種「真正的」寂寞那樣荒繆。有統計指出在一些大陸國家,遠距離戀愛或婚姻的人數可佔戀愛總人口30%以上,工作或求學都是主要原因。在這個年代,工作對許多人而言,不管你有沒有公司,都是脆弱的。

我有位朋友曾在男友甫就業不久,便申請到普渡大學的博士名額,然而讀書-就業的差異意味著三年以上的分別,以及畢業後各不相同的條件資本。我也聽過在遠距離戀愛中,雙方的家人是如何向關係中的女方施加壓力————要求女方與男方共同生活,甚至以「妥協」、「成熟」為名放棄自己的部份計畫。在這種傾軋之中,這所謂「親近」裡如何還有不寂寞的可能,也許一開始就已經不在那些總是叫他人忍受寂寞者關注的範圍之中,反過來說,在遠距離的寂寞中謀取少許的親近是否更為平等,更為自然,可能是另一個悖論般無解的問題。

信任

小時候天不怕地不怕,不怕黑、不怕高、不怕蟲。現在回想起來,因為我生活在一個很幸福的舒適圈,天塌下來有爸爸媽媽頂著,給我什麼食物都吃,帶我去什麼地方玩大膽玩,活蹦亂跳的。

出社會獨立自主後,發現很多事情都有很多面向,小時候崇拜的偶像作者日常言行可能並不是真的像他書裡寫的那個樣子,好吃的食物可能是添加了很多不健康的香料色素,隨著知識增長,會開始知道任何交通工具遊樂器材都會有風險,看醫生開刀會被要求簽屬同意風險,我變得,越來越膽小。我不再敢站在懸崖邊緣,對於新聞播報有疑慮的食品會刻意避開,太刺激的遊樂設施不太敢玩,知道自己喝酒很容易醉就不在陌生地方喝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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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習娃娃

這陣子忙著畢業幼保專題,同時要為考取保母證照做練習,實在是分身乏術,常常得利用時間背口訣,但是,光背口訣是不夠的,還是要有實際操作的部分啊!紅子不忍主人心煩意亂, 於是「被自願」的當練習娃娃,看在她為主人鞠躬盡瘁,也不忍辜負她的用心。為了講求練習時的真實感,特別要求紅子在我來台中以前,要先行把陰毛剃乾靜。

見面當天,我命令紅子把褲子跟內褲脫掉,仰躺,兩腿打開彎成M字腿,待我一一檢查後,發現靠近肛門那裡殘留了一些陰毛,便生氣的說她沒貫徹任務。

紅子一臉哀怨:「可是那裡剃不到,主人說那裡可以不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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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lease don’t, My Dear – 4

「謝謝你」、「對不起」。在我能夠信任B以前,這兩句話對我的意義其實就像一般人所謂的「我喜歡你」一樣。在我們交往初期,那段冰冷的折磨裡,我是真心感謝她在這極短的時間內陪伴著我,就像當初的H與我相濡以沫,互相說著對方討厭的話,又介意那隔著某些僵化彆扭的舉止之間傳過來的丁點溫暖,內心震盪不已。 繼續閱讀

之間

我是塔羅牌「反偉特」裡的魔術師,答應擔任Sink的主座不久後,小偏這麼對我說。

牌裡的魔術師背對鏡頭,面對群眾,披著紅袍,右手高舉白色權杖,左手指著地板,上下方的玫瑰花叢,區別了舞台與觀眾席。他的身後躲著一隻猴子,身穿紫色的帽子與背心,捏著魔術師的紅袍,尾巴翹的高高,好奇的看著鏡頭。

小偏告訴我,其實她本來選的隱士,是看到我在「舞動繩姬」表演時,與紅子的互動才改選魔術師的:「對主人來說,m就是像猴子一樣古靈精怪的一種生物。對奴來說,S也是一個可以依靠的巨大的靠山,這在這張牌上就完全表達出來。但是這不代表是單方面依附他的,在這張牌上面可以看到,很有可能如果沒這隻猴子,那魔術師也變不出戲法。也等同我寫的,沒有奴的S也不能稱作主人,很多魔術師用的障眼法其實都有助手,沒有助手的魔術師也沒這麼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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