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謎迷麋鹿

吊縛紀念日

之前〈繩縛、流動、把妳丟掉〉這篇文章裡,我提到自己再次找到繩縛的意義,於是,我開始與SOA在每星期平日,繩會的場地練習繩縛。紅子在台中上班,沒有辦法一起練習,也找不到繩模,過了一小段練自縛的時光,後來,很感謝高高跟狐狸的幫忙,使我有練習吊縛的機會。

對於吊縛,我有很深的恐懼,大概是,幾次嘗試吊起紅子的瞬間,會感到不知所措,而紅子也會因為不舒服,當下請我趕緊把她放下來。每次將鬆綁後,我就會進入失落與內疚的情緒裡。

我因為吊縛失敗而失落,而我的內疚是,吊縛不僅失敗,還弄痛紅子,她當下的情緒讓我感覺被責怪。我也深深知道,我的內疚,其實是變相的要她壓抑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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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樂東京之旅(下)

這次日本旅行,我們住在新宿大久保站,附近有很多遊學生與觀光客,夜晚總是很熱鬧。

我們租的套房位於民宅內,空間不大,非常舒適,木頭地板,以及獨立衛浴,也有洗衣機跟廚房設備,白天光線從落地玻璃門,照射在柔軟的白色雙人床上,到了夜晚,可以清楚看見對面大廈住戶的一舉一動。

對面大廈的住戶全是男性,我們猜,那應該是男子學生宿舍,可以看見他們赤裸上身,僅穿內褲,洗完澡吹頭髮,或是坐在書桌前,盯著電腦螢幕。偶爾,可以看到一些人在陽台抽煙,或是曬衣服。

我和紅子每個星期會有兩天住在一起,通常我們洗完澡後,便會光溜溜的在房間裡活動,我們很習慣裸體,特別是在睡覺時,能夠感受彼此的體溫。但是,有些情況我一定會穿衣服,那就是身為主人的時候,主人的身體不能隨便讓奴隸看見,主人穿著衣服,調教裸體的奴隸,也象徵著階級的區別。

旅行的這幾天晚上,我們回到家,全裸脫光光,不時往窗外瞄,看看那些男生有沒有發現我們,可是,他們實在太宅了,常常在電腦螢幕前,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雖然我們如果真的被看到了,一定會感覺羞恥,但就是因為追求羞恥感,所以才會這麼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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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的最後一天,我們睡的特別晚,接近中午才起床,身體懶懶的,我們躺在床上,回味著前一天在在SM大會看的表演,聊著聊著,興致就來了,我拿起麻繩綁紅子,光線非常好,開始拍照,紅子在床上擺了性感的趴姿,撅起臀部,希望我能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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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樂東京之旅(中)

第一次來到日本,有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陌生的是,我們的臉孔相近,卻說著不同語言,除了大概能夠從漢字猜懂意思,幾乎等於文盲。而我對日本的熟悉感,大概是,從小看A片長大的緣故吧。

從國一開始,每當放學回家,便趁著父母親還沒下班,溜進他們臥房,打開電視,轉到彩虹頻道,那是飯島愛與小澤圓很紅的年代。我喜歡強暴的劇情,對於類似情節總會特別興奮,然而,在內心深處同時產生罪惡感,我告訴自己,那是演戲,那不是真的。

倘若我對虛構的強暴情節感到興奮,是不是我在現實生活中,也潛藏強暴他人的慾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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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樂東京之旅(上)

上星期與紅子到東京遊玩,Sink請假,請小偏代為轉發,訊息刊出後,內容寫著「極樂東京」,那不是我會使用的詞,卻覺得很有趣,因為我確實是相當極樂啊!接下來三個星期,為了跟小偏致敬,我將以「極樂」做為標題。

這篇主要以SM大會為主,另外兩篇則是寫去日本繩師一鬼繩會的心得,以及我們在東京的色情記事。

SM大會的地點,位於東京新宿DX歌舞伎町,每年三月跟九月舉辦,平日是脫衣舞劇場,我們是在旅行的第五天參加。由於前面幾天待在下北澤、六本木、上野等地方,街道商家的風貌跟台北相像,但是人行道沒有停放機車,這一點讓城市看起來清爽許多,人群多為穿著西裝套裝的上班族,或是輕便打扮的留學生。

歌舞伎町則完全不同,商家幾乎多是特種行業,女性妝感較重,穿著長靴,服裝以大衣外套為主,男性則多為長髮,打扮上類似傑尼斯偶像,他們常常會靠在騎樓的欄杆上,或是隨地就坐,有些在講電話,有些則看起來無所事事,像是在等待什麼。

到了晚上,五光十色的霓虹讓整條街熱鬧起來,成群國外旅客,抱著好奇的眼光不斷穿梭,塊頭很大的黑人群聚在人行道上四處拉客。所謂拉客,真的是用「拉」的,黑人們會用粗壯的手掌,架著你的手臂,試圖把你拉進店裡,但觀察下來,他們鎖定的對象多為獨身日本男性,對於兩人以上或是外國人,則相對謹慎。

歌舞伎町,有種很迷人的混濁氣味,類似西門町,只是,西門町的氣味裡有食物與水溝的味道,而歌舞伎町則像是從身體分泌出來的,慾望且原始的味道,那是被道德秩序隔離出的另一種新的秩序,彷彿置身叢林的感覺。在這裡,我顯得格格不入,我像是個被圈養已久而突然被放生的小動物,對眼前充滿好奇,又感到畏懼。

混濁氣味一直伴隨著我們的腳步,拐進窄巷裡,走下台階,穿過黑暗,隱約聽到動感的節奏以及鼓掌的歡呼聲,我們來到了DX歌舞伎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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繩縛、流動、把妳丟掉

【繩縛】

週六與紅子聽繩縛講座,對於講者分享練習繩縛時的挫折很有感覺,現在我正處於練習吊縛的時期,每當繩模雙腳離地,便會很緊張,而當紅子感覺到我的緊張,也會非常不安,所以過程中會有一些不愉快。

我想我在繩縛以前,要先把思路想清楚,並且夠把單一項目練順,而當繩模不舒服時能夠明確表達位置滿重要的,Maya提到當繩模不舒服時,學習一些支撐的方法很重要。

之後,主講人小米、炯志跟杜奧分別呈現自己的繩縛,我覺得小米的繩縛很有美感,可能是因為正在突破框架,可以感覺到在邊綁邊想,試圖尋找一種變化,我喜歡觀看這樣的過程。炯志的綁法則是緩慢而細膩,就像他整個人給我的感覺一樣,杜奧風格俐落明確,且充滿自信。這次的臨時演出,每個人都把不同的特質展現出來了呢。

之前的文章有寫到,我進入BDSM圈,第一個接觸的就是繩縛,當時我從台南的島回到台北快半年,對於一切處於混亂迷惘的狀態,身體瀕臨崩解之際,繩縛對我來說彷彿救贖般的存在,它使我在被束縛時感覺到一股解放,也使我在束縛別時產生一種被人理解的感覺。

直到認識紅子,繩縛對我的意義隨之改變,我變得沒有那麼需要它,重心轉為心靈上的控制,我喜歡奴隸在調教時是可以選擇的,她忍受不了,她可以跑,可以反抗,那是她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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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麋鹿與紅子(三)

2014春天,我決定離開台南的島。

我對台北非常陌生,即便我從小在那裡長大。我記不起來路名,沒有方向感,常常迷路,我總沈浸自己的世界。我對這座城市唯一的熟悉,是那種帶有不安與混濁的氛圍。

這座城市就像海市蜃樓,你看的到你的所求,卻永遠觸碰不到。你得更努力踩在無形的秩序裡,充滿正能量,朝著它前行。直到入夜,你感到疲憊,想要做些什麼,想要思考什麼,卻又沒有時間可以消磨,眼前的一切像是被抹上一層灰,直到光線全暗,慢慢的,在這座城市裡,沒有人想要知道自己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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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麋鹿與紅子(二)

高中畢業後,我簽下四年的志願役,成為職業軍人。

我不知道這個念頭是何時產生的,更害怕別人問我原因,直到我為它找到答案。

「我想先存一些錢,退伍有了積蓄,可以讀書,也可以找工作。」

用賺錢來當理由,聽起來身不由己,卻又那麼理所當然,這個答案容易說服別人,省下不少解釋的麻煩,反正,大家都是為了錢而討生活嘛。

在這個佈滿鐵絲網的灰色圍牆裡,把世界分成兩邊,似乎把什麼也給隔絕了。

每當哨聲響起,圍牆裡的人從睡夢甦醒,把棉被摺好,轉動發條,重複看似重要,卻毫無意義的每一天。部隊集合、精神答數、唱軍歌,口號,永遠忠誠、他們穿著相同的服裝,步伐一致,連臉孔變得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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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麋鹿與紅子(一)

台南表演〈拷問〉的前一天,與L一起吃午餐,我們約在旅館附近,距離不到五分鐘的麵館。陽光辣辣的灑下來,走在路上,擔心還沒表演,拷問官就變成小黑碳了。

店家客滿,我和紅子坐在騎樓的椅子等待。紅子早餐吃太多,加上天氣炎熱,沒有什麼食慾。她穿著日本高校水手服,白色襯衫,中間一片紅色蝴蝶結,深藍色百摺裙,乍看之下,真的很有學生妹的感覺,坐在隔壁桌的中年阿伯,一直用眼角餘光偷看紅子大腿。

不久後,L也到了,她把機車停在馬路對面,我們對彼此揮手,然後她便走過來。

L說這條街很多好吃的食物,她常常來這裡用餐,還介紹了附近店家的酸梅汁。以前跟L住在台南,用餐的店家很固定,也還沒有發現這一帶,後來我回台北,留在台南的她,活動範圍變得更大了。

從2014年,與L分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台南,這次,是我們跟L第二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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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成為我的過程(RE:我是誰)

【我可能是誰?】

其實,只要把台北場的演出原封不動搬到台南,就可以交差了,但我還是決定修改劇本,修改角色的性格。大概是不滿足吧,總覺得拷問官不應該只有拘謹與內斂。或許是,我很想知道,我,除了是我所熟悉的我以外,還有可能是誰?

那個我,是陰柔的,是邪氣的,是壓抑又帶著癲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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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莫心急

表演當天,在Maya協助下,紅子幫我化妝,上眼線,將眼尾暈開,整個過程像是一場儀式。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那個陰暗面,才真正第一次被挖掘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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