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份: 2010 年 3 月

自戀–The Hermit

第一眼看到N的時候,她的內心就開始警鈴大作,及肩
的長髮,個子不高、長相端正,第一次見面就讓人感覺
到些許自戀,談話口氣帶著一絲憤世嫉俗的尖酸,卻不
惹人討厭,讓她聯想起希臘神話中總是顧影自憐的水仙
少年——納西瑟斯。

她非常容易喜歡上大家稱為「藝文青年」型的男人,特
別是左手寫詩、右手畫畫的那種,死黨常取笑她說:「
這年頭就連當砲友,有特殊才藝都比較吃香」!N是她
跟從的第三位鋼琴老師,每次想到這裡,她就想起「挪
威的森林」裡,玲子姊跟她的學生,滿溢了某種形式的
期待。

每週會有三小時,N與她單獨共處在狹窄的練琴室,近
得連對方淡淡的體味都能聞到,看著N在鍵盤上靈動著
的纖長手指,她有一種露出白皙獠牙、伴隨著樂章撕開
男人喉嚨的衝動,然而現實中的她,只是靜靜安坐在N
的身側,聆聽著他踽踽行走在格子裡的琴聲。

N除了在琴行教琴之外,也是一個地下樂團的
keyboard手,發過一兩張EP,因為風格冷門
,並沒有太多聽眾,她捧場地買了CD回家聽,穿過了
主唱激昂起伏的聲線,她更注意到的是背景充滿著抑鬱
感與垂死掙扎的琴聲,傳遞著黑色的絕望情緒,長年被
憂鬱症跟寂寞交纏囚禁著的靈魂,半天高的才華讓他在
人群中格格不入,卻又不足以成為頂尖的佼佼者。

※ ※ ※

有時候她會以學生的身份到N的練團室當幽靈——帶一
本小書,坐在練習室的角落裡百無聊賴地等團練結束,
跟N一起去喝個下午茶或是看場電影什麼的,沒想到時
間久了,樂團的主唱竟然不爽起來,某一個下午,團練
到一半的休息時間,主唱終於爆發了。

「她在這幹嘛?最近每次練團都跑來,」
主唱毫不客氣地指著她對N咆哮,

「她是我的學生,我叫她來這見習技巧。」
N一臉平和地說道,

「哈,見習技巧?」
「她在角落看小說,這叫做見習技巧?」
「你不會私下彈給她看?你把其他人當成什麼了啊?」
主唱一臉嘲諷,

「那個…不好意思造成你們的困擾,我先走好了。」
她見狀,怯怯地拎了東西走人,

「連學生都搞上手,還帶來團練,」
「你他媽的會不會太瞎?」
其他人出來打圓場,主唱還自顧自地罵著,

經過N的時候他拉了一下她的衣袖,
但她並沒有停下來,
如她所料,N果然不顧一切地追了出來。

※ ※ ※

她不想聽其他人說的難聽話,但其實也沒那麼在意,只
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兩個人就這麼沈默地從路的
一段走到三段。

「對不起,是我沒處理好。」
N低頭試著想牽她的手,

「噗,那個啊,我沒那麼在意啦,」
「倒是你就這樣跑出來,對其他團員不太尊重吧。」
她故作輕鬆的說,

「他把話說成這樣,其他人應該會諒解我吧。」
N面無表情地說,

「我剛剛本來想回他:
是我搞上你,不是你搞上我,哈哈。」

※ ※ ※

是的,琴沒學多久,她就如願以償地搭上N,幾乎是連
曖昧都直接跳過地快速,N需要被人欣賞,她需要被人
需要,搞不好各取所需的成分遠大於愛,有時候她會這
麼想。在N身邊的時候,她常常什麼也沒做,只是不停
地傾聽著他的自我表述,就連做愛,N都習慣重複著他
murmur式地自語。

N患有嚴重的憂鬱症,他說吃藥讓他有靈魂解離的感覺
,所以治療始終斷斷續續,也許是藥的副作用,有時候
他會像變成人偶一般,連親暱地靠在一起的欲望都沒有
,勉強地提槍上陣的話,不是翹不起來,而是做不到一
個結尾。有時候又彷彿是想證明著什麼似的,渴望著激
烈的交合。

或許是因為自戀,N非常喜歡抱著她對著鏡子—或是任
何能反射出自己樣貌的物品—做愛。

「愛妳,愛妳,愛妳,愛妳……」
男人抱緊著她的身軀昵聲說著,
一邊像穿刺一具破布娃娃似地穿刺著她的通道,

「我不愛你,但是我喜歡你。」
她其實沒有跟上N的情緒迭宕,
只是順應著感覺柔順地回答,
沒想到N大哭起來,
像孩子一樣地抱著她嚎啕大哭。

那天結束的時候,N射在鏡中他自己的臉上,她不由得
認為,跟N的身體抱在一起的時候,也許她只是個介質
,N透過她進行著自瀆的儀式,誰是他現世生活中的女
人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虛妄世界裡那一個永遠無法
觸及的,自‧己‧的‧倒‧影。

※ ※ ※

「N,」
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她喚著對方,

「嗯?」
N翻過身來半夢半醒地捏捏她的手,

「我們不適合。」
分手的話就像浮上水面的泡泡一樣,
自然而然地泛出口,

「為什麼?」
N似乎清醒了一些,

「因為你很自戀。」
她說。

「這個罪名我好像沒辦法否認,」
終於,換他安靜了。

※ ※ ※

她從N的身邊逃開,這是第一次,莫名地甩了一個明明
很喜歡的人,忽然之間好像有點理解,為什麼總是這麼
容易喜歡上這種類型的男人,因為這些傢伙沈溺在不真
實的世界裡,以自己為軸心,旋轉整個宇宙,專注的光
彩美得目眩神迷,但終究,只看著自己的倒影。

「掰掰,納西瑟斯。」

【狩情‧妖】精靈之謠‧驪歌

我以為結束的時候,還在進行;我以為正在進行的時候,卻結束了。

怎麼也想不到,結局會來得這麼突然。

※※※

幾點幾分,我們相遇。

幾點幾分,我聽見妳。

幾點幾分,我看見妳。

幾點幾分,我喜歡妳。

幾點幾分,妳愛上我。

幾點幾分,妳提分手。

幾點幾分,我說愛妳。

幾點幾分,我同意?

其實,都不重要。

愛過了就好。

※※※

好久,不曾失戀了。

自己,讓自己失戀,不是第一次。
因為愛我,所以要在最燦爛的時候放手,小妖不是第一個。

我其實是M吧,總愛享受這種凌遲自己的感覺。

好久,沒有流淚了。

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男孩發誓自己不能哭,要當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我想我沒有哭,只是幾滴,打哈欠的眼淚罷了。

可是卻說不出話,好像在開口之前,就會有一把利刃抵住喉嚨,不讓我說話。我明白我說出口的句子,會很痛。但會有多痛呢?我不知道。

像是被強迫著,得親手殺死茱麗葉的羅密歐。

罹患不治之症的茱麗葉。

該怎麼下手呢?好多腳本在腦中盤旋,伴著一聲接一聲的嘆息降落,然後再被利刃嚇跑,週而復始。

下手,我們都會比較快活。妳不必病痛纏身,而我也不必因此而難過。

但好難下手,好難下手。

※※※

Skype上,再也看不到「在這裡乖乖等著」的暱稱;
看板裡,再也讀不到妳用心編寫的思念;
手機中,再也收不到妳專屬於我的甜蜜。
回家以後,疲倦的時候沒有人可以哄我。

可是,我好像沒有資格要求這些。
一個什麼也給不了的人,憑什麼?

※※※

還記得那天,妳在我的房間,穿上我的衣服以後,妳說,

「這樣的話,狩又可以多收集一種味道了耶。」

我告訴妳,每個女孩子都有獨特的體香,我很喜歡女孩子身上的味道。

「菱的味道是甜美的香,瑜的味道是淡雅的香,那小妖是什麼味道呢?」

妳說妳不知道,因為沒有人對妳說過這件事。

我說,是很接近我的味道吧。

此刻,我很用力的嗅著,妳穿過的那件上衣。

很淡,大部分是我的味道。

是小妖變成我的一部分,還是被空氣給帶走了?

都是。

※※※

到底,愛過了就好,

是,愛過了,就好。

還是,愛,過了就好?

我說,

「兩情相悅,才看得見愛情的樣子。」

謝謝妳讓我看見,愛情的樣子。
每個女孩,都讓我看見不同的,愛情的樣子。
然後才建構出,我所認知的愛。

※※※

可以的話,好想再抱抱妳。

還可以喚妳小妖嗎?

如果有機會見面的話,如果。

我可能也沒有辦法抱妳,沒有辦法喔。因為妳已經,

不是我的了。

※※※

我好不想分手喔,我想賴著妳。

這段時間,雖然短暫,卻又恍如隔世,彷彿,

做了一個夢。

有忘不掉的快樂,也有說不出的痛。但,
夢境依舊美麗,過去如此,未來也不會改變。

最美的事物,往往凝於一瞬,然後如泡影般,

幻滅。

謝謝妳,小妖。

※※※

「噢,好想談戀愛。」,前陣子我在MSN的暱稱Key上這麼一段話。

然後妳出現了,像實現願望的妖精,在願望成真之後就得消失。

緣份由此開始,那就由此結束。
起點是妳的歌聲,終點,就換我的歌聲吧。

怎麼也想不到,我真的寫了一首精靈之謠,當作我的答案。

改編自妳最喜歡的那首歌,坐在房間裡那張我們曾經在上面相擁的椅子,如同上次告訴妳的,我用魔法把按鍵變成琴鍵,再化成妳專屬的旋律。錄唱後的完整版本一共三十二個。

要把一首歌唱好並錄製起來,真的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更別說事前的填詞跟事後的剪接了。不眠不休,付出很多心力和時間,我選了自己最喜歡的一個版本,相信妳也會喜歡,因為,

小妖喜歡我的喜歡吶。

如果小妖開開心心的聽完,那狩也會,開開心心的唷。

※※※

記得那夜,妳說妳不寂寞了。

現在,我們都寂寞了。

我其實很不想影響妳的心情,可是不早點給答案的話,

我完全沒有心思做其他的事。

對不起。

※※※

《精靈之謠》
曲:蔡閔佑《我可以》
詞:Tsukihami 狩


起,沒結局的短劇。
後續的情節,該怎麼寫?

妳,讀到哪段文字,
是怎樣的用詞,
讓妳想與我相識?

聽,妳給的聲音。
彷彿就是,妖精在低吟。

愛情,真的很美麗。
誰都沒預警,我們相遇。

我喜歡,妳在耳邊輕喚,
談情、哄睡、賴床,是我們專屬的浪漫;
我不願,失去妳對我的眷戀,
我多麼想每一夜的身邊,有妳陪伴。

續,沒腳本的結局。
這樣的終點,怎麼斷句?

妳,聽到誰的心情,
是怎樣的情境,
讓妳會下定決心?

想,妳給的記憶。
彷彿就是,精靈的戀曲。

愛情,它真的很美麗。
誰都沒預警,我們相遇。

我喜歡,妳在耳邊輕喚,
談情、哄睡、賴床,是我們專屬的浪漫;
我不願,失去我對妳的眷戀,
我多麼想每一夜的身邊,妳在胸前。

我想起,那一次抱著妳,
體溫、汗水、呼吸,你是我部分的身體;
我愛妳,所以選擇和妳分離,
我多麼想有一次的結局,可以是妳。

※※※

一切的一切,希望妳可以完整的接收,我對妳有過的所有眷戀。

然後,在看不見的未來,想起彼此的時候,不會後悔走過這一遭。

終究要來臨的一天

  下午在公司跟同事閒聊的時候,有個同事聊到了健康食品的事。

  我的同事們,大多是年齡在四十到五十歲之間的男人,三十五以下的佔少數,所以我也屬於年輕的族群之一。我剛進公司的時候,他們會吹噓年輕時相約去小吃部的成績,戰酒店的經歷。也會講某某人以前沈船過,或以前都多久跟老婆幹一次,現在連動都不想動之類的。反正聽一聽差不多可以知道,四十歲男人的性生活,只存在回憶裡和嘴巴上。聽四十幾歲的男人嘴砲,其實很有笑點,又可以稍微猜想一下自己十年後會講什麼話題,很有趣。

  說到這個健康食品,我從開始到最後,都不知道它的品牌名稱是什麼,發音聽起來大概是同什麼合什麼的,反正那不重要。這個話題,開場只是很普通的閒聊,聊到某人說他老婆最近開始喝同什麼的健康食品,結果在今天完成了十幾年來最爽最順暢的一次大號後,一切就開始變了。

  首先,這個同什麼的東西主打的功能是「細胞活化」(請把這四個字默念十遍,因為接下來會一直出現)。所以,同事老婆是因為胃腸的「細胞活化」,所以總算把瘀積多年的宿便給踢得遠遠的。同事本人也因為常在喝同xx,拜細胞活化之力,所以雖然是輪班人員時常值夜班,但精神卻比以前好上數倍。

  接下來有人發問了(以下全程以台語發音):

  問:啊我喉嚨常不舒服,換季的時候就會不停咳嗽,喝這個有效嗎?
  答:當然有啊,你喝了這個同xx之後,喉嚨的細胞就會活化,你看我之前也是常在咳,最近都沒咳了。

  問:我兒子(三歲)之前吃那個xx免疫食品,可是太貴又感覺沒什麼效,就沒有給他繼續吃了,那喝這個有用嗎?
  答:一定有用的啦,喝這個會細胞活化啊,所以他的那個什麼免疫系統的會愈來愈強,身體會比較健康。

  問:那個xx(不在場同事)的痔瘡……
  答:細胞活化。

  問:那我的老花眼……
  答:細胞活化。

  問:肖年a都把不到妹……
  答:細.胞.活.化!

  無所不能的細胞活化,簡直就像七龍珠的仙豆、哆拉A夢的四次元口袋、海虎的磁場轉動一樣神奇。好像吃了就能飛天能鑽地,增加一甲子功力一樣。

  然而,雖然細胞活化是如此的無所不能,但到目前為止大家還是興致缺缺。這時,另一派提神飲料的其中一人出現了。這派的人平常是固定在喝某廠牌的健康飲料,好像叫什麼什麼人生的(聽說全聯有特價),也常說自己喝了之後精神好很多,肝也健康了,連目光都變得炯炯有神,平常也常建議大家加入他們的行列。◎◎人生的支持者,聽了一陣子之後,露出很不屑的眼光說(台語):

  ◎◎人生:啊講那麼多都沒用啦,查埔郎最重要的是那一支,如果全身健康,那支不硬還不是沒用,你說喝完懶較會不會硬!
  細胞活化:哦!很有用哦!我之前一個月大概才硬一兩次,而且還不一定用得到,現在一個星期大概三次了。

  到這裡,整個氣氛就炸開了,同xx的詢問度瞬間直線飆高,◎◎人生的聲望跌落谷底。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還是純粹閒聊,但明顯地大家開始積極詢問詳情,同xx變成了能使小雞雞變大雞雞,大雞雞變硬雞雞的神話級寶物。最後同事們很積極的要同xx回去問他老婆上線,看能不能弄到一點試用品,或大家湊錢買一箱來試喝。

  我在旁邊笑到不支,看著現場從三十多歲到四十多歲的人,人人眼神放光,這個畫面很好笑,但也有些哀傷,想想自己是不是十年後也會變這樣。

  不管是十八歲還是八十歲,「性」永遠在男人的生活人佔很重要的一部份,雖然一定會有心有餘而力不足的一天,但還是會希望這天永遠不要來。

  對我而言,就算只是插入不動,但肌膚與肌膚的接觸,自己的某一部份與有好感的異性相連,這些接觸與連繫還是可以給我一種心理上的滿足。

  不過,我還是不會去嘗試《細胞活化》啦(大笑)!

【狩情‧妖】精靈之謠‧餘音

句點以後往往都是結束,但我們不是。

故事,總是會有外傳;旋律,當然也有別調。

翻頁以後,我才發現那不是最後一夜。

※※※

後來的日子裡,每個晚上,我們都以聲相伴。就這樣,我們維持了這種奇妙的關係一陣子。直到某天,我看見她的暱稱打上,

「不寂寞了。」

我不確定那是不是醋意,但感覺不太舒服,縱使,她的每個夜晚幾乎都被我霸佔著。以她俏皮的行事風格,大概是又在什麼地方搭訕新的男人,而那個人,給了她把暱稱更改成這四個字的力量。

我匆匆下線,那天晚上就再也沒有登入KK,Skype也懶的開啟。

睡前,終究耐不住好奇,滑鼠點了幾下,一如往常,她Skype的帳號總是亮著。按照慣例,我不打任何招呼,直接按下撥號鍵。接通以後,她語氣自然,像之前一樣,描述著今天經歷的事,只是我異常沉默。

「狩,你今天好安靜喔,心情不好嗎?」

「哦,沒有啊,妳最近有什麼桃花嗎?」,話鋒一轉,我開始試探。

「怎麼可能,我哪有時間去生桃花啊?」

「啊?為什麼?」

「因為某人一直霸佔著我的時間啊。」,我想,近期內除了我以外應該沒有第二個人才對。

「噗,妳說我嗎?」

「對啊,不然還有誰?而且你幹麼這樣問啊?」

「哦,因為我發現妳改暱稱,想說妳該不會有了什麼新桃花。」

「喔…那個喔…」,說完,她沉默了五秒,我也沒有出聲。

「那是因為…狩的出現…所以小妖不寂寞了…」,她講完這句話,我發現沉默更難打破。

※※※

我清楚,她也明白。任由曖昧繼續成長,最後的產物,名為傷。

不過,誰停得下來?

接下來的幾個夜晚,我們都在思索,該給對方什麼答案。彼此,都不願停止,卻也沒有人可以開口繼續。

於是,我想起之前和喬閒聊時的一段話。印象中,當時是談到我的SM觀,提到我總愛扮演被動的角色,冷靜的看著對方掏出一切,而不喜歡主動的要求。

「因為,要求才有的東西,不怎麼珍貴。」,這是我為自己的SM觀,所下的註解。

「可是,自己給出去的東西,也不珍貴。」,喬打完這行字以後,我思索了好久。

從小妖過去的感情經歷歸納起來,她應是抱持著喬所說的那種價值觀。而我,則站在自己一直深信不疑的觀點,等待那個出不來的「答案」。

※※※

「狩,遇見你,小妖覺得好幸福喔。」,某次睡前,她如是說。

幸福以外,會否後悔呢?我沒辦法知道。即使,彼此都給了對方好多情緒。眷戀,能夠充當多久的精神食糧,還是個問號。有一次,她問,

「為什麼一定要有答案呢?狩難道不覺得,繼續維持這樣的關係也很快樂嗎?」

「我不要。」,我回得很快,因為我很清楚,我根本不需要這樣的曖昧。

「為什麼?這樣你也比較輕鬆不是嗎?」

是啊,如果是這樣的話,不但能繼續品味現在的氛圍,當路過彼此的城市時,說不定還能賺得幾夜春宵。而且,雙方都沒有負擔,一起分享她所謂的快樂。

「可是,我不需要這種關係。與其這樣,那不如不要了。」,我說。

但終究說不出,我心裡想講的答案。因為,我沒有任何立場開這種口。

我不是單身,更何況,她的城市,距離我的所在地超過半個臺灣。於情於理,都不該讓對方承受這種不堪。我知道她不會拒絕,所以我不敢開口。當下的我,真的好想為她畫個圈圈,輕聲地說,

「小妖要在這裡乖乖的,等我。」

然後,當我去找她的時候,就會全心全意的對她,用十倍的甜蜜,彌補她望穿秋水的煎熬。等待,是為了醞釀更美麗的期待。

但是,我根本沒那個資格。

現在總算明白,被動其實是最殘忍的溫柔。
過去的自己,總是一副若無其事的對女孩說道:

「我不會強求,去留請自便。」

原來啊,要決定去留,是一件多麼沉重的事。

「小妖,我要開始傷害妳囉。」,這才是翻譯過後的真實。

隔了一夜,她寫了第一封情書給我。信裡頭沒有她給的答案,卻讓我感動萬分。在媛以後,我已經好久沒收過這樣文情並茂的情書了。以下,節錄一小段信件內容。

※※※

所以小妖在這裡,只會靜靜的在這裡,不吵不哭也不鬧,你要來便來,要走便走。稱職的不要求任何東西。

我會把我們的每一次,都當作是最後一次,所以會很珍惜很珍惜很珍惜的那樣子的過。

只是狩要知道,小妖是存在在你的存在。

如果狩不想要了,那麼小妖,就一點存在的意義也沒有了。一開始就說了,讓狩著樣喚著,真有種專屬的感覺。

※※※

我真的很想要,當夜,就給了我的答案。

開演了一齣不曉得結局會有多麼傷情的悲劇。

既然選擇了,就無所謂該不該,只要使盡全力去愛就好。
第一次見面,我就用近乎綁架的方式,狠狠的要求她必須留在我身邊將近一週。
而我,也用盡所有能用的理由,空出盡我所能的所有時間陪著她。

雖然是僅有一次,短短幾天的相會,
但發生的事情,卻足以讓我寫下好幾週的日記內容。

※※※

三月,是妳誕生的月份。

所以我盡可能用三月所有的空間,描繪出我和妳的點滴。

偷 曖昧

文/那那

她出遠門,我在為了論文和學校焦頭爛額。
日子裡最有趣的事情是新來的C。

有些朋友是這樣的,
剛認識就覺得已經來往了一輩子,
比那更等而上的是立刻建立的一種信任關係,
甜美得像毒。

開頭應該是她說起那個過世的同居對象;
然後是送她回家下車前頰上的道別吻;
再是她上飛機第二天,C 幫我趕設計,
問我何不借宿以免疲勞開車。
有些細微無法言說,但毒性滲透骨血。

於是有時我怕看C坦蕩的眼睛,
像是說不喜歡我要畢業,
像是說,我知道妳懂我在說什麼;
我怕看了我就要招架不住毒發臉紅。

昨晚我難得從了C的說風就是雨,
結果她把最親近的朋友介紹給我認識,
當著她朋友的面,她又大大方方重複上述對白,
於是我縮進吉普後座的黑暗中怕被看穿。
在街上人群中她伸手觸一下我提醒我要走了,
我震得幾乎渾身發抖。

回到她租處取我的車,
她問,妳開得回家嗎?還是要上來睡?
我想起幾小時前參觀過她新搬的房間和唯一的大床。

友人問我,她知道妳嫁了嗎?我嘆。她知道。
我也很清楚,
現在的關係是如何穩定而我是如何的不可能會放手。
但我也知道我的混亂常常呼喚我。

於是我撲了一浪:
雖說放長線釣大魚,但釣起來是能怎樣……
友人噗哧遭我還以斜眼表情符號。

對,我還沒留宿過她家。
不過就是今晚,我想。
延宕了三日的飲酒之約。友人又插嘴,
單獨太危險了吧。我知道。

我也不知道。

身體。女體。觀體。

文/林小貓

大約在小三小四的年紀,我就有清楚感覺到身體的意識。

從小我就是個腸胃不好的小孩,有時走路去上學就一陣激烈的肚痛,讓我必需坐在路邊等那種疼痛感稍稍和緩,長大了以後才知道那叫腸燥症。

國小三年級我就開始接觸所謂的A漫和情色文學,那個年代總是寫的隱誨,我卻逐句的看了又看,並很清楚感受到身體產生的燥熱感,即也不懂為什麼就是害怕被旁人察覺。不久,我就懂得用蓮蓬頭沖洗陰核來自慰,常常在看完小說後偷跑進廁所。國一我的初潮就來了,也不用誰教就會用衛生綿,看著血液從身體流出有種很奇妙的感覺,常常想身體流出這麼多血沒事嗎?然後從小五小六就開始長痘痘的體質,因為青春期更是蓬勃發展的討厭。高中因為打工,開始去給人家做臉,第一次被人家撫摸臉的感覺其實有點尷尬,不過也很快就習慣了。大學因為又玩社團又玩系會,常常整晚沒睡趕海報、邀請卡,不到半年,我的臉長滿暗瘡,是那種人人看到都會嚇到以為過敏的程度,那陣子我常常向當時的男友哭訴著不想去上課,最後再被哄去。

總之我的身體很敏感,雖然我健保卡也幾乎停留在A卡,但只要我稍稍不合他的意,他就用經痛、頭痛、胃痛、長痘痘…來回敬我。

然而,這些身體上的反應,又遠不及性慾的消長來的這麼讓我驚慌。

先前聽說,男性的慾望總是來的比女生強烈而直接,我一直覺得是因為男生生殖器官是外露的,也許不自覺的磨擦就足以導致男性的生理反應。然而女生對於性慾的需求卻大多並非只是身體感觀的刺激,對於情境與情感上的感受是更加衝擊而明顯的。

這幾年因為生活上接觸的人事物,對於情慾上的重疊與分離逐漸有不同的體悟。早先認定只有愛情才能讓我高潮,後來發現就算沒有愛情,抓對我身體上的反應依然可以讓我高潮連連。其實許多男性對於女體總是會用些既定觀念刺激一些固定的部位,像我第一次遇到有人喜歡將三角褲拉到股溝並一直往上提的動作時,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後來看了A片才懂得這是從A片學來的XD(所以,男人們請不要這麼相信A片好嗎?)。總之,女性時時刻刻可以從自身的感覺來發現自己身體的不同,注意到身體的每一部份,並且是由內而外的觀之覺之。

其實在過去的日子裡,我一直執著於有愛的性才美。從小世俗灌輸的觀念讓我覺得這樣的想法順理成章,也讓我努力追求所愛,並快速壓倒對方(笑),即便我沒辦法讓我的痘痘聽話消失,但化個有氣色的妝、穿著得宜而性感、加上不枯躁的聊天內容和甜而不膩的聲音,我用這些將身邊的男人抓牢。

當後來一些感情上的變化,一次偶然的情況下我和已分手的男友上了床,雖然表面上復合了卻無法將破裂的感情接著時,我才明白了,性與愛是否要分離,完全是自己可以做主決定的。聽取身體的聲音並沒有這麼困難。

然後,從前我腦海中總是不自覺的將與我身體有關聯的男人們放入自己的轄區,後來才發現自以為是的關心只是另一方的負累,我開始懂得和我自己的情緒相處。

剛開始這真的是很困難的一件事。

雖然我不是那種會拿起電話猛查勤的女人,但是過去我總是掉入自己情感的漩渦中出不來,自憐自哀的連自己都討厭,每次做完愛之後就心情不好的女人讓身邊的伴侶無可奈何。但他們能怎麼辦呢?這種事必需要自己解決,畢竟這是我自已的情緒。

於是我才開始將身體的感受與於心裡的感動分離,不是肉體不存在,而是觀念的建立。

在那之後,我覺得我才開始了肉體性的身體經驗探索。過去也不是說沒有身體的經驗,但是那些似乎都是混雜著情感,靠肉體以外的情緒大量連結的。比如說被撫摸的感覺,碰觸的感覺,磨擦的感覺,那些都是一種一種的感覺經驗;最近這幾年,我的這些經驗才有具體長在我的這個肉體上的感覺,而非種在情感的記憶裡。

然而,比這些都還要更晚的,是我最近才覺得,似乎慢慢知覺肉體上的慾求和滿足還是靠自己實在些。我知道我仍是需要擁抱和親吻的慰藉,但那已經無關情感或是慾望,只單純是種溫暖而已。

如今要不了多久我就要三十歲了(天吶!好快。)我對於自己身體的探索,也許還比不上一個每天替自己打手槍的小國中生。但在每場歡愛後,我心裡那種微妙的轉折與快意,對於身體更進一步的又認識一些,那是種無法與外人道的感受吧!

死了都要做愛

寧可死都要有性,我就是典型的這種女人。她這麼說著,我的一個朋友,對我細數著她的極限性愛體驗。

死了都要做愛

作者:董籬

寧可死都要有性,我就是典型的這種女人。她這麼說著,我的一個朋友,對我細數著她的極限性愛體驗。

她喜歡酗咖啡到頭暈心悸時,跨上陽台居高臨下地做愛,還喜歡在三溫暖的冰水池裡自慰,塞著跳蛋出門買東西已經不算新鮮事。她對於追求心跳速度改變的身體反應十分講究,因為這樣可以讓身體感受到平常容易忽略的細微感覺,高潮的滋味當然也變得更加豐富。有如美食家對唇舌口感的要求一般。

感冒發燒時她也喜歡做愛。不會頭昏腦脹沒心情嗎?她說那是不一樣的身體,生病的時候的確身體不舒服,也因此那個身體和平常的不一樣,偶爾遇到了,不體驗一下怎麼行?

做愛,有人是享樂,有人是義務,有人是情感交流,有人是養家活口。還有一種人把做愛當成生活態度和終身修養,認真又投入,對每個細節都十分要求,就像極限運動一樣,用做愛來開發自己身體的潛能。

原來自古以來就有的交歡修行,其實一直都存在著。

聽過她的經驗之後,我不禁對我自己的身體感到抱歉。使用了三十幾年的身體,就如同她所說的,只有在偶爾生病的時候,才比較能夠感覺到身上許多部份的存在感。而且那還只是因為不舒服而已。

查查東方西方古代歷史,不難發現性愛在各種修練中,相當普遍地被用來了解自己的身體,或是做為身體和心靈上溝通的方式。做愛從來就是重要的,從來就不是淫邪污穢的。現在新聞媒體隨便聽說一個男女雙修或是歡喜密宗就大驚小怪,視之為罪大惡極,殊不知這種驚慌無知,其實只是被更早之前的宣傳包裝所影響而已。

一個人每天念茲在茲就是性愛,真的需要被冠上一個性成癮症狀嗎?那麼一個不看新聞會死的人,何不稱其為新聞成癮?一個開口閉口都是工作的人,何不稱其為工作成癮?如果說,連一個素昧平生的公務員家裡孫兒孫女取名,都重要到可以上報上電視,那麼性愛有什麼道理不能重要到讓人時時刻刻放在心上?

你當然不必為性而死,但是也不必為了滿腦子都是性而感到抱歉。滿腦子都是政治新聞的人並不比你高級。

你當然不必非要挑戰極限,但是也不必為了想嘗試不同的性愛而羞愧。我們的身體並不是一塊沒有感覺的肉,重視身體的感覺是件好事,就算並不為了修練什麼境界,也是一種對身體的重視。

其實重點不在有多麼極限,而是在有多麼重視。

在某個方面去了解自己身體的感受,其實是一連串長期的經驗,就算不往極限的方面去挑戰,在平凡的性愛中,也一樣可以開發自己身體的感受能力。比如說用心去體會每一次的撫摸,了解它們的不同,找出你喜歡的是哪些;比如說仔細品嚐每一次親吻,試著找到更豐富的口感變化;甚至不同的衣服穿上身的觸感,或是不同的氣溫濕度下皮膚對接觸的反應等等。

對自己的身體養成挑剔的品味,或是敏銳的分辨力,誰說不能是一種終身志業?

死了都要做愛,也是一種美學。對我那位朋友來說,那是她的浪漫與態度,別以為這樣的人都是放浪形骸、驚世駭俗、或某方不出一世的高人。她平凡如你我,忙著上班、上課、考試、寫作業,並沒有在山裡修道,也不會靈魂出竅。就如同每天坐在你隔壁位置上班的同事,可能就是個沒有美食還不如去死的美食家,沒性愛沒人生的性愛家,也不是什麼怪物。

就像食神說的:只要有心,人人都可以做到。

XD

Gameday

  時間:AM 01:30

  地點:浴室

  赤裸著身體的我,坐在浴缸邊。

  她羞澀的問著:「我也要脫衣服嗎?」

  我笑著說:「當然要啊,不然衣服會弄濕。」

  她害羞的要我轉過去面對牆壁,然後一陣窸窸窣窣聲音後,她拿起了蓮蓬頭,從背後幫我沖洗身體。

  沖洗後,一個柔軟的身體貼上我的背,碩大卻又充滿彈力的乳房挺立著,壓在我的背上,強烈地刺激著我的欲望。甜美的嗓音小小聲的說:「再來我不會了。」

  我笑了起來,說:「再來就是肥皂拿出來,把身體塗滿泡沫啊!」

  她開心的說:「那這個我會。」接著撕開了旅館附的香皂,在我背後塗抹了起來。柔軟的手在背上滑動,接著慢慢的移動到了我的胸前,胸部隨著手的動作在我的背上摩擦著。我把手往後一伸,攬住了她的背,她身體抖動了一下,但沒有掙脫,還是持續地為我服務。

  手移到了胯間,早就高高挺起的肉棒被捧在她的手中,害羞的搓了幾下。接下來大腿小腿也被舒適的服務到,她在不知不覺的移動到了我的側面。等到她發現我不懷好意的眼光盯著她的身體不放,她才嬌羞的轉過身去說:「你好壞哦!這樣有沒有背對我都沒有差別了嘛。」

  聽到這幾句話,我忍不住又哈哈笑了起來,把她身體扳轉過來,吻上她的嘴唇,手對著她的乳房不停揉捏。

  她的呼吸瞬間急促了起來,手也搭上了我的脖子,熱烈的逢迎著。

  我把她放開,快速的再把剩下沒塗到泡沫的地方解決,然後拿起蓮蓬頭說:「該沖水囉。」

  她很細心的幫我把身體每個部位沖洗乾淨,然後我把蓮蓬頭搶了過來,讓她背對著我,在我腿上坐好,換我幫她沖洗乾淨。

  很奇怪,全身都洗得乾乾淨淨的,就是兩腿間有一塊區域,怎麼沖都沖不掉滑膩的感覺。

  一手拿著蓮蓬頭不停沖著,另一手的手指在洞口活動,偶爾撥開兩片唇瓣,進去裡面尋找源頭。

  幾分鐘後,我發現我根本無法完成把她沖到清爽乾淨的任務,只好放棄沖洗,拿起浴巾把兩個人都擦乾,帶著她回到床上。

  關上燈,愉快的做著愛。

  我吻著生平見過最美的一對乳房,舔舐著小巧的乳頭,雙手輕輕重重地捏著她們,下半身大力地撞擊。得到的回應是嬌柔好聽的呻吟,雙腿緊緊地纏在我的腰間不讓我離開,指甲用力地在我肩上抓著表達快樂。

  過了一陣子,時間不早了,她忙了一整天,也覺得累了。我摟著她豐滿火熱的身軀,沉沉睡去。

*****************************

  時間:PM 12:40

  地點:同一間旅館的床上。

  八點起床去河濱公園,淋著小雨打了一場球。

  十二點半回到旅館,跟櫃台交待了一下要晚十幾分鐘退房後,我回到房間盥洗。

  快速的把身上的雨水和汗水洗掉,出來時,她已經換好衣服,準備要和我離開房間。

  我回到床上,把她抱過來親了一口,說:「我有跟櫃台說,要晚個十五分鐘才會退房。」

  她疑惑地說:「所以呢?」

  我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起身確定房門有鎖好,然後撲倒她:「所以趁現在,把握一點時間啊。」

  很迅速的把兩個人的衣物都除下,再度做起愛來。

  一牆之隔的走廊上,傳來打掃的聲音。吸塵器運轉聲愈來愈近,我低下頭,咬住她的耳垂,小聲地說:「要小聲一點哦,不然會被聽到。」說完下半身更大力地撞了起來。

  她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聲音,手再度用力地往我背上抓。

  我拿了個枕頭,墊在她的腰下,再拿一個枕頭讓她咬著,持續地對著她進攻,直到把她送上一個高峰後,才停下來讓她喘口氣。

  休息了幾分鐘,開始把剛才脫掉的衣服再穿上。下樓退房,淋著小雨和她擠過重重人群,送她去捷運站回家。我則去找朋友吃飯。

*****************************

  時間:PM 06:00

  地點:她家附近的一間小旅館。

  身體有些疲累,但止不住自己的慾望,我繼續活動著自己的身體,試圖尋找兩個人的快樂。

  一陣交戰後,我躺了下來,她貼在我的臂彎裡,說:「我們今天做好久了,你休息一下好嗎?」我點了點頭,摟著她休息。

  她突然抬起頭,指了指有些疲軟的肉棒,問我:「我可以趁這個時間,在你身上學習嗎?」

  我答應了一聲,饒富興味地看著她,想知道她會怎麼做。

  她生硬地捧住了肉棒,緩慢的上下套動了起來,小嘴含住了前端,輕輕地吸著。我出聲指示她該做的動作,但總是動了嘴忘了手,手記得動了嘴又忘記吸吮。

  不過,在我眼中,她生澀又試圖努力想取悅我的表情,卻散發出一種另類的美麗。

  讓她練習了一陣子,我怕她太累,於是制止了她的練習,把她摟過來陪我小睡片刻。

  離開旅館到捷運站的路上,她摟著我的手臂,像小女孩一樣地開心,邊講邊笑地和我聊天。

*****************************

  上了高鐵,我把自己放鬆在椅子上。

  雖然身體有些疲累,但整天都很放鬆,所以心情覺得很愉快。

  算是補充能量吧(笑)。

插曲–Justice

她有幾個國中死黨,一直到上了大學,還常常約出去匪
類,但是小純不屬於那一掛。國中、高中她都就讀女校
,這個年紀的小朋友很幼稚,除了喜歡亂取綽號之外,
還喜歡老公、老婆、媽媽、女兒之類的亂叫,小純就是
她的「老婆」之一。

小純的個子非常嬌小,比她還矮半個頭,輪廓不算非常
深,但長得很像混血兒,皮膚白晰,鼻子上有一點點雀
斑,配合上天生的大波浪捲,看起來是個女孩兒,卻很
有成熟女性的柔媚。

國中時代,她們一群人週末常跑到學校打球,打累了就
從體育館旁邊翻牆出來,站在人行道上對著小純房間的
窗戶大喊,小純在家的時候,會從二樓笑瞇瞇地探出頭
來揮手,然後下樓跟她們一起去吃冰。那個時候,雖然
她總是扮演呼喊茱麗葉的羅蜜歐,但其實她總覺得搞不
懂小純在想什麼。

大學她到台北來唸書,小純留在南部,距離拉開、見面
的機會也少了許多,直到某次同學會,拿到了大家的通
訊錄,才又恢復了聯絡。其實同學會她沒有參加,只是
聽死黨們八卦,有一個高大帥氣的型男接送小純,引起
了老同學們的一陣嘩然,但是拷問了半天,小純都只神
秘一笑不做回答。

恢復聯絡之後,她偶爾無聊會撥個電話跟小純有一搭沒
一搭的聊,聊到不知道要說什麼就掛斷。大學畢業的那
一年,小純說想在找工作之前到處走走,來台北的時候
,借她的租屋處住幾天,她義不容辭地答應了。

※ ※ ※

那幾天,她帶著小純在台北街頭漫無目的地亂走,兩個
女生嘰嘰呱呱地有說不完的話,吃飽喝足之後,租一堆
漫畫小說回住處泡。龜在一個幾坪大的小房間裡,沒日
沒夜地度著,小純滾在她的床上看漫畫,她趴在茶几上
拼拼圖,忽然之間,她的眼睛被兩隻手摀住了。

「欸上上,我漫畫看完了,有點無聊。」
小純耍賴著說,

「那等我拼圖拼完一起出去換書。」
她漫不經心地回答,

「不要,妳要不要陪我玩?」
小純的語氣任性了起來,

「好啊,玩什麼?」
她不疑有它地答應了,

「那妳躺到床上去,眼睛不准睜開唷。」
小純認真地說,

「要幹嘛?神神秘秘的,」
她邊照做邊笑著說,

但是接下來的發展,卻著實出乎意料之外,她感覺到有
個溫軟的舌頭沿著小腿細細地往上舔舐著,然後有一隻
手伸進她寬大的T恤裡,用指尖輕柔地在她的胸部上畫
圈,是小純!一瞬間,她有點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形
,呆若木雞地僵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小純頑皮地對著她的臉吹了一口氣:「咦,上上需要人
工呼吸嗎?」接著就吻了上來,接觸她的時候,她的腦
袋還沒恢復運轉,只覺得小純的鼻子好軟,嘴唇也好軟
,原來跟女孩子親吻的感覺,是這個樣子的啊!

人工呼吸發揮了效用,她終於回過神,當時的她並不知
道該怎麼取悅對方,乾脆全憑直覺、貪婪地回吻,親暱
地用舌頭試探著小純的反應,小純咯咯地笑了起來,進
一步地把她的上衣跟熱褲都脫掉,用力地吸吮著她鎖骨
附近的肌膚,接著用指頭玩弄起她的蓓蕾,她像被搔癢
一般的抗拒著,弓起身子閃躲,但小純並沒有就此縮手
,反而更加積極地進攻。

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濕潤了,小純也步步進逼地想把指
頭探進她的幽徑裡,她顫著聲音說道:「不要……」,
小純歪著頭思考了一下:「好吧,那換個方式。」接著
竟然扒開她的雙腿,用舌頭舔著陰部,用這麼柔滑緩和
的方式入侵她的私密之處,看著小純纖細的身軀趴伏在
她的身上愛撫著,她有一種莫名的錯置感。

抵禦著那種酥麻的、絲絲作癢的觸感,呻吟幾乎要從舌
尖溢出,可是她卻秉持著莫須有的矜持,竭盡全力地不
發出任何聲音,連自己也不清楚究竟在抗拒什麼,究竟
是抗拒還是期待,其實根本分不清楚!

※ ※ ※

小純並沒有用什麼東西進入她,她有一種隔著靴子搔不
到癢處的感覺,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吶吶地問了幾句

「小純,為什麼要逗我?」

「其實沒有為什麼欸~」
「真的要說,大概是我很喜歡上上的海咪咪吧。」
說著,小純又順手在她豐滿的乳房上摸了一把,

「蛤,妳不是有男友了嗎?」
「為什麼會忽然想跟女人作?」
她第一次覺得,女人還真是他媽的很難理解,

「嗯…確實是有男友,」
「可是我想試試看,把男人跟女人放在同一個天平上,」
「哪一邊會比較重。」
小純露出一臉燦爛的笑,

「所以我就這樣被妳始亂終棄……」
她躺在小純旁邊哀怨地演了起來,

「我覺得,妳沒有很想跟我作對吧?」
小純忽然正色地問,

「嗯。」
其實,她的心中也存在著一個天平,
孰輕孰重她也不曉得,
只是上面佔著的人並不是小純,
當然,也從來沒想過會被小純給「吃」了。

「那我們還是當好朋友就好。」
小純笑著說,

「嗯好,當好朋友吧!」
她笑著回應,為這一場意外的插曲,劃下句點。

【狩慾‧妖】精靈之謠‧終曲

再好聽的音樂,終會有面臨靜止的那一刻。

離別總是傷感,但我們的句點,卻畫得極度浪漫。

※※※

「我把腳踝往後縮,大腿撐起妳的臀部,妳的身體往前傾,現在,我要妳抱著我」

「嗯…嗯…」,喘息逐漸緩了下來,但,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妳的乳頭壓著我的乳頭,柔軟的胸部緊緊貼著我胸膛,一點縫隙都沒有,雙手把我抱得很緊,而我的手從左右兩旁,扣住妳的腰際,我抓得更緊。」,我頓了頓,留點時間讓她建構想像。

「然後,我緩緩抽出肉棒,在龜頭快掉出來的時候停住。當我開始插入的時候,我會動得很快很快,像是要把妳弄壞一樣,不管妳叫的多放肆,或是被刺激的多麼難受,哀嚎都不足以讓我停止,我只會一直幹妳,幹到我累為止。」,說這些話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好像野獸,聲音非常狂野。

「嗯…嗯…」,花心被抵住的害羞,透過耳機傳遞的頻率,表露無遺。

沒有聲音,我們的眼睛都是閉著的。

「我要開始幹妳了!」,很用力,這個句子。

插入,很深,這是第一下。接著,攫住腰間的雙手,開始使力,像要掐住什麼似的,我的指痕陷入了她柔軟的肌膚。

瘋狂抽插。

「啊…啊啊…唔…嗯…不要…啊…嗯…狩…啊啊…」,空氣裡飄盪著我和小妖的慾望,沒有別的。分不清誰是誰,像融為一體似的,我聽得見她心跳的急促,也摸得到她身體的溫度。好熱,我拉開棉被。

冬夜都不冬夜了。

「小妖,高潮了嗎?」,我問。

「啊…嗯…快到了…」,聲音聽起來有點失魂。

「我要射在妳的嘴裡,不准到。自己拔出來,到我旁邊趴著。」,我說,這個句子非常強勢。

「嗯…好…」,不知不覺,我的右手已經用力抓住床緣。

「我又扯住妳的長髮,用右手,強迫妳的臉,貼在我的肉棒上,告訴我,妳聞到什麼味道?」

「很色…很色的味道…還有淫水…還有肉棒…的味道…」,伴著喘息,小妖吐出這個句子。

「現在妳眼前的,是沾滿妳的淫水,而且龜頭上流出一點點精液的肉棒,我要妳用口水,把它清理乾淨。」,抓住床緣的手指,力道又更重了。

「嘖嘖…嘖…嗯…嘖嘖…」,不等我的指令,小妖開始吞吐我的肉棒。

「啊…啊…妳現在沒辦法出聲音,因為我壓住妳的後腦勺,然後抽插得很快,我幹的是妳的嘴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快到了吧,我心想。

「不准吞下去,我要射了。我動得很快很快,而且是用雙手,壓住妳的頭,一直幹妳的嘴巴,啊…啊…」,眼睛依舊閉著的我,竟不自覺的擺動起自己的腰。

「我射了。一起到。肉棒在妳嘴裡顫抖,然後一共噴了三次,第一次很多,所以妳嚥了一下,第二次,妳全部含在嘴裡,第三次,妳輕輕舔了我的馬眼,把剩餘的精液吸出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妖,這次呻吟的好瘋狂,喘息紊亂。

「嘴巴張開,我要檢查。」,劇情,還沒結束。

「張開了…」,嗯,耳機裡傳來的,確實是女人硬張著口說話的聲音。

「很好,吞下去,我要享受妳的表情。」

「咕嚕。」,吞嚥聲,非常清楚。

「小妖好乖。今晚,小妖表現很好,我要摟著妳睡。」

「嗯…謝謝主人…大大的恩寵…」,她的呼吸逐漸平復。

我望望窗外,天都快亮了,要睡什麼?

※※※

「小妖,覺得剛剛怎麼樣?」,我怎麼想,都覺得剛剛像是電話調教,不像電愛。

「嗯…我有高潮啊。」,聲音聽起來很矜持,判若兩人。

「呵,那給個分數?」

「八十分吧。」

「這麼低喔?」

「很低嗎?因為狩在過程中都好冷靜,我喜歡男生也很享受的感覺。」,原因,可能是我沒有動手自瀆的關係。

「我也很享受啊,真的。」,我很肯定。

「是嗎?那九十分好了。」

「呵,妳分數給的還真隨便。」,我無奈的說。

「哈,我們有西斯點了耶。」,小妖的聲音聽起來很開心。

「是啊,這樣妳就可以當女主角了。」,說完,又是一陣閒聊。

真的天亮了。

「狩,你是我遇過後戲最長的耶。」

「後戲?」,我不太懂這個詞要表達的意思。

「之前的對象,結束後就會馬上睡覺呀。」

「哦,可能是因為,電愛並不是我們一開始聊天的目的吧。或者,妳是要我掛掉的意思?想睡就說,沒關係的。」

「不行~我會捨不得~」,她用嗲音在撒嬌。

「呵,最好是。」

「狩,如果我喜歡你怎麼辦?」

「啊?那樣會很麻煩。」

「為什麼?」

「因為我對妳也很有好感。」,我的回答,快得連自己都詫異。

「你真是直接。」

「喜歡就直接說,沒什麼好害羞的吧。」

「可是你又還沒看過我的樣子。」

「這是一種直覺,再說,妳也沒看過我。」

「可是我看過你的照片。」

「那和實際見面仍會有落差啊。」

「你不是不喜歡見網友嗎?」

「嗯,不喜歡。」

「那還不是一樣。」

「我不排斥跟你見面啊,其實。」

「為什麼?」,又一個為什麼。

「因為妳是小妖。」,我給了一個,能夠解決所有問號的答案。

※※※

後來,她該開始為出門上班做準備了。因為耗掉小妖一整個晚上的精神,不太好意思自顧自的跑去睡大頭覺,所以答應陪她到出門上班為止。她忙她的,我就窩在床上,她說什麼,我再給予回應。

「狩,以前惡魔也這樣陪過我說。」

惡魔,據說就是小妖這名字背後的主人。我沒有過問太多關於這個人的事,只不過直覺告訴我,那個人和自己味道不同,

「嗯?可是我不是惡魔耶。」說完,忘了她回什麼,因為我已經開始恍神。

然後,不曉得我盹了多久。

「狩…狩…」

「嗯?」,我被她喚醒,但她沒有處理我的問號,

「狩~~狩~~狩~~」,這時候,我才聽清楚,耳邊重覆著的,是輕柔的撒嬌聲,用一種很悅耳的頻率,持續呼喚我的名字。

我以為,我聽見了妖精的吟唱。

※※※

僅以對那夜的眷戀,譜三首精靈之謠,

前奏、香頌、終曲,紀念妳我的第一次,

也紀念我們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