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總會有一些東西,捨不得遺棄,原因無他,物品本身並沒有生命,它們的靈魂,都來自於和主人一起經歷的過去,一點一滴的構築而成。
隨著歲月的堆疊,像陳年老酒一樣,這些收藏品總是愈發香醇。我中學時期的書包,就是其中之一。縫紉的接合處脫線得嚴重,背帶上也被立可白塗得亂七八糟,有喜愛的樂團名稱,也有一些自己看不懂的符號,書包的正面與背面,也畫了一堆自以為帥氣的圖騰,又因為疏於保養,連書包的形狀都有點走樣。
即使如此,它在我眼中永遠都是,最有型的斜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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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戀琴》一文中提過,每天放學後,我和慧都會一起留下來。為了增加獨處的時間是一種美化的說法,說穿了,就是要運用這人煙散盡的時光,在校園裡尋找合適的地點親熱。
那一天我們躡手躡腳的鑽進某棟大樓的美術教室,這個地點對我們來說是很新鮮的,因為原教室整修的關係,我們班被暫時安排到這間美術教室上課,意外地發現這個地點很適合拿來偷嘗禁果,因為人跡罕至。
雖然說是美術教室,但其實裡頭並沒有什麼不同,布置花俏了點,有一些專用的美術用具和教學器材,至於學生的課桌椅,則和一般教室沒有兩樣。
那時候是夏天,所以女孩子的制服是非常誘人的,上半身是襯衫,下半身則是裙子。原本的制服其實並不誘人,但中學時代很流行作衣作褲,也就是到西服店裡,請老闆量身打造一套專屬於自己身段的制服。慧是愛打扮的女孩,上面所說的行頭,當然是少不了。她嬌小的身軀套著有明顯腰身的制服襯衫,本應過膝的百褶裙也截至雪白的膝上。原本已經很可口的她,在這樣的穿搭下更形美味。
進門之後的第一件事,是先讓所有的窗戶緊閉,然後習慣性的把頭探出門外,環視可見的走廊範圍,再確認一次沒有其他人在附近遊走,才把前後門都鎖上。
當然,燈是關著的。
昏暗,是情慾舞台的背景,而我和她,則是唯二的演員。
開始是輕摟,進而擁抱,在兩個身體徹底密合的時候,溫柔而綿密的親吻,是我們交換唾液的方式。此刻,我的背與外側的走廊,只有一牆之隔,這是我們的習慣,如此一來,彼此的雙耳不但可以接收男女聲帶的和鳴,也可以盡收門外的一切聲響,但,這目的不是為了警示,
而是催情。
因為我們都知道,就算是天塌下來,身體也不想停下來,更何況只是被鎖在門外的雜訊。
當口腔裡盈滿彼此的氣味以後,制服褲上的拉鍊,早已不自覺的鬆開,而且裡頭不是內褲,是覆著她柔嫩掌心的陽具。五根手指的婆娑,引領我體內的血液,成就了下體的巍峨。最滿意的莫過於這個時候,因為下一幕,我的眼前會有一個娃娃臉的女孩,穿著是凌亂的襯衫和錯位的內衣,
用跪姿,舔拭我的肉棒。
通常,我會不經意的把雙手壓在她的髮際,腰間則隨她的唇舌起舞,用充滿默契的合拍,吞吐著慾望的節奏。當唾液的嘖嘖聲戛然而止,畫下的不是休止符,而是喉間吞嚥的間奏。陰莖因高潮而產生的抽搐,總會讓我失神,在我失神的那幾秒鐘,都會有這麼一句話搔弄我的耳蝸,
「這樣子,狩的寶貝可以用比較久喔。」,嘴型是一抹彎月,看似淫靡的笑意。
然後,她俏皮的吐出舌頭,不是裝可愛,而是舔一下我的馬眼,作為用畢前菜的暗示。
接著,她會主動背對我,趴在教室裡的學生桌上。她下半身的穿著,在這個時間點上都還是完整的,我總愛先把手掌貼上她的臀部,隔著白色的棉質內褲,感受三角地帶的微潤。掀起百摺短裙以後的畫面,可以迅速虐殺我的理性,導致我不曾好好享受過那個光景,因為那一瞬間帶給視覺的衝動,總是讓我迫不急待的扯下她的內褲,
長驅直入。
進入前的口爆,是歡愉最佳的前置作業,總能讓此刻的我徹底滿足慧的渴求,當緊扣著腰的虎口,錯位到她的胸前,使嫩白的乳房陷入十道指痕的時候,活躍的汗腺印證著那正在我和她之間,把體內熱量幾乎燃燒殆盡的活塞運動有多麼劇烈。
她的呻吟一如她撩人的行徑,毫不扭捏。當我的呼吸聲壓過她的喘息,意味著第二次的高潮已經開始,幾秒後,我的思緒才會逐漸恢復平靜。
結束以後,我的反射動作就是看手錶,指針停留在七點鐘的位置,而學校九點會鎖門。這裡指的鎖門,是說學校的工友伯伯,會在這個時刻,把大樓樓梯間的鐵門拉下,然後上鎖。再過不久,學校後門和正門也會鎖上。
但,我們都忘了那一天,是星期五。
星期五因為是周末,學校會提前在七點的時候,把大樓樓梯間的鐵門上鎖,至於什麼時候學校大門會被關上,則不可考,因為我們鮮少在星期五這一天留下來親熱,畢竟課後可以活動的時間不長。
腦子裡還遺留著交媾餘韻的我們,是在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才發現這哭笑不得的尷尬。真的很尷尬,因為這間教室的位置,
在五樓。
當下的我確實有點慌,但還不至於到害怕的地步,只是不知道該用什麼理由,合理化自己在學校被留宿一夜的無奈。但是,慧卻很恐懼,緊張到眼眶裡都有點濕意,彷彿我再不說點什麼,淚水就要潰堤的樣子。
「別緊張,應該不會倒楣到每個樓梯口都被鎖死,這棟大樓還有很多樓梯口啊。」,誰都知道這句話有講等於沒講,但女孩子需要被安慰的時候,講的就算是廢話,也比不說話來得有用。
幸運的是,真的被我說中。有一個樓梯口確實沒有拉下鐵門,讓我們暫時擱下心上的石頭。為什麼說是暫時呢?因為問題還是沒有解決,到了二樓以後,很糟糕的是,所有通往一樓的樓梯口都被封死了。
我們在走廊的地板上枯坐了幾分鐘,順便讓疲於奔命的雙腿喘一口氣。我看著慧的表情,好不容易紓解的不安,又慢慢在她的臉上蔓延開來。於是,我緊緊牽著她的手,重新繞了大樓走廊一圈,在觀察環境的同時,一邊思考著該怎麼逃脫,最後,
我決定跳樓。
地點是大樓最偏僻的末端走廊,那個地方的正下方,有著之前施工遺留下來的泥沙,還沒被完整的清理掉,因此可以當作跳樓的最佳地點,雖然不是絕對的安全,但比起水泥地板,好像也沒有可以其他更能讓人放心跳樓的選擇。
不過,我敢跳,慧未必敢跳,而且我也不可能要她先跳,因此還得用點別的方式,確保她願意陪我一起跳樓。於是,我把錢包和手機,以及當天回家後要用到的幾本教科書和作業拿出來,擺在慧的書包,再把我的書包斜背帶,調整到最長的長度,說來真是矛盾的可笑,我在防止學生墜樓的安全護欄上繞了一圈,打了個普魯士結,然後把書包往下一丟,縮短和地面的墜落距離,準備跳樓。
我先跳,所以要先安撫慧的情緒,大概花了十幾分鐘穩定她的焦慮,要她記好我的動作,然後在我跳完以後,如法炮製。我爬到護欄外,雙手緊握欄杆,腳底板的鞋面是貼著外牆的,先讓一隻腳踏上書包,並使力施壓在書包上,確保背帶不會斷掉,再讓另一隻腳踩上去,然後讓雙手離開護欄,貼著牆緩緩的轉身,這時候兩隻手可以握的只有書包兩側的斜背帶,背則椅著走廊的外牆,做好心理準備以後,縱身一躍,我成功的降落在沙地上,一點痛覺都沒有。
接下來是慧,我要她先把她的書包丟下來,然後開始說服她按照我剛剛的步驟,勇敢的往下跳,這地方我倒是花了將近半個小時,才讓慧有勇氣跳下來。
「狩,我會怕。」
「別怕,我會把妳接著,不然就讓妳壓在下面啊。」
「可是我還是很怕,人家不敢跳,怎麼辦?」,說到這,慧的眼淚已經差不多流出來了。
「不管怎樣,我都不會讓妳受傷,妳只會碰到我的身體而已啦,真的,不要怕。」
「可是人家真的很怕。」,慧終於真的哭了出來。
「我剛剛不就很安全,妳不要緊張,一個步驟一個步驟慢慢來,我會等妳。」,就這樣,和社會新聞的場景沒有不同,我站在一樓,安撫著即將跳樓的少女,但我竟然不是要阻止她,而是鼓勵她,然後更逗趣的是少女的位置僅僅在二樓。而且,經過書包的緩衝,其實真的要跳的距離只有三分之二的樓高。
雖然我可以清楚的感受慧當時傳遞的恐懼感,但青春期的男孩子荷爾蒙始終活躍,從她跳下來到我在下面接住她的過程裡,在我當下的眼裡看來,是一個充滿感官刺激的橋段,先是裙底風光一覽無遺,接著是柔軟身軀壓在我的身上,然後施力摟住接觸的每個部位,為的是捍衛她脆弱的安全感。
其實,好像是個香豔刺激的際遇,一點也不可怕。
成功從大樓脫險以後,所幸大門雖然鎖上,但警衛室的燈還是亮著,警衛伯伯還在裡頭。只是面對警衛的提問,有點尷尬,兩個人會在學校待到這麼晚的緣由,我們好像連胡謅都不太會,只說在教室裡睡過頭了。
想不到當初的我,為了玩樂翻越校牆的經驗都還沒有,卻先學會在學校跳樓,而原因竟然是因為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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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發後的第二天,我搭了比平常還要早的公車,為的是在工友伯伯一開鎖的時候,就能立刻上樓,取回我的書包。
那個書包,還在家裡的倉庫擺著,母親把它的破爛視為眼中釘,不除不快。每年的大掃除,無論如何,我始終捨不得讓母親把它丟掉,因為,
書包裡雖然是空的,但回憶卻滿滿的。
從小就練就飛簷走壁的功夫
狩的人生真精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