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已久的前同事兼好友M最近突然冒出來。
我看著手機上的顯示號碼,
又驚又喜的接起電話。
「天哪,妳回來啦?什麼時候的事?」
對比我的興高采烈,M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鬱悶。
「臨時決定的,才剛到幾天。」
M是個明快大方的女孩子,
向來清楚自己要的,很難在一個地方久待的活潑。
我們分別離職以後的這幾年比較少連絡,
因為她去了北京求學,認識了以色列籍的男友,
最後兩人一起回到以國暫居。
很多朋友大呼不可思議,我只覺得很像她會做的事,
反正她去哪都讓自己過得好好的。
卻沒想到電話上的她聽來有些無精打采。
「我在以色列沒有不開心,只是到現在都對那裡沒有歸屬感。」
M當然有想過和男友一起搬回來,
男友不反對,她的家人不用說也是舉雙手贊成,
但男方的雙親都在以色列定居;
也就是說,親情的拉扯,兩邊無解。
「更重要的是,如果我想讓他過來,我不知道自己準備好了沒。 」
我知道M說的是結婚。
要讓外籍人士能入境久居,只有這一途,
更別提她還得放棄自由業的工作,
找一份穩定的正職,不然不能幫他辦身分。
這個承諾不是單一的約定,而是後面一大串的必須,
幾乎等同於把未來十年訂下。
「加上最近我們處得不是很好。雖然我已經分不清,
是我不喜歡那還是其他原因。」
M嘆了一口氣。
我們創造了諸多虛無邊界,
卻沒有界線的愛情又特別容易與之相撞;
而當像國籍、國境這種問題,忽然成為橫亙在眼前的現實,
愛情就算不夭折,也得去了半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