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擔任主座後的一個月,在舞動繩姬表演遇到小偏,我們談了關於S.Ink的事。她問我,每個星期都能夠如期的交稿嗎?我故作鎮定,回答卻是心虛的。想想自己,總是在悲傷的時候才會產出文字,特別是跟紅子在一起,過的好幸福,一直吃,體重也因此增加六公斤,在這樣的情況下,每個星期都要悲傷還真是困難啊!
嘿…怎麼辦呢?
我總是這邊寫一寫,就任性的跑去寫那個,電腦檔案裡堆滿沒頭沒尾的文章,大概也是因為這樣才討厭跑馬拉松吧…
乾脆躲起來好了,有時候確實會這樣想,反正沒有什麼朋友,把自己的人生這樣半途而廢的放任著,被遺忘也相對容易,遺忘與死亡,在某個層面上有著相同的意義,每次只要這樣想,死亡就變得沒那麼可怕了,能夠成為大地的養分實在再好不過,畢竟人類的存在留下了太多災難,前提是不要被火化,被擺放在靈骨塔裡那種連死都要固定的空間,太不自由了,想起來就覺得可怕,雖然,死掉的人跟這個世界毫無關聯。
可是,梅子說她喜歡我的文字(因此暗爽很久),躲起來實在也太辜負她的期待。我想起那天我跟小偏說,我想寫一些不那麼理性的東西,我不想在這裡談論什麼道理,什麼父權、女性主義、兒童主體、權力關係的,這些榨乾我腦汁,讓我身體癱軟的東西,這些這些,讓我對世界趕到很無力的東西,我會為你們唸無意義的禱告詞,我會點火,把你們通通燒成灰燼。
說到寫S.Ink,我的感覺是,在一切還沒有甦醒以前,從容器裡溜出來,躡手躡腳爬進另外一個容器裡。我將自己置於全新的黑暗,在這個沒有邊緣的地方,沒有光,也沒有方向,一邊獨舞,一邊發酵,一邊在悲傷中剝開自己。有的時候,我會喃喃自語,揮舞著聽不懂的言語,我會不斷定義自己,再把它敲成粉末,以不連貫的方式重組成各種形狀。
我感覺到你們在細縫中窺視,那些好奇的眼光,讓我感到羞恥。請勿餵食,我發誓我會對你們這樣說,但也請相信我,那是謊話。
我只能在不安中活著,反正,我只能在這樣的不安中寫日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