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某一扇隱密的門輕輕打開,那是他第一次與真正的陌生人網愛,從那之後,他開始難以自拔,並且鎮日耽溺在惡習裡。
之後的一切都順利無比,他的失語症像是被陽光照射到的蛞蝓般,短暫蜇伏了起來。那一陣子,幾乎每天都會搭上一個沒有臉的人。喜歡他的對象往往很直接,也很疏離,像是能夠隔著鍵盤嗅出他身上無菌的氣味。
結束之後,問清楚對方的姓氏,這成了他的儀式。似乎並不是很特別的儀式,他幾乎不曾被拒絕過。也許很多人都有一樣的習慣。也許很多人都一樣,希望自己被記得。他不知道這樣有什麼意義。爽和意義,向來曖昧糾纏不清,宛如一對爭相吞食彼此的愛侶。他像是一個初嚐漂泊之孤楚的水手,仍未認清槳櫓的節度,只是依著懵懂的水性,日復一日在慾望之河漂流。
「救命……你要做什麼」
好多天過去了,這句話勾起了他的興趣。一股彷彿嘲弄的感覺沿著他的神經竄來,他越是興奮,便越是無法克制那股扭曲的笑意。(你要做什麼),他在心中默念了一次那個問題,像是剝下鼓脹的果皮一般,內裡的芯裸露了出來。這是想問,「你想做什麼」吧?
「嘿嘿,」他乾笑了兩聲,卻也是他的回答。那個人並沒有走開。
接下來就是另一個世界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