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壁是灰色的,這是我的第一個印象。房間採光很好,窗戶佔了一整面的牆,午後陽光從輕透的窗簾透進來,柔和夾雜著混濁的色調。我坐在床尾,順著光,可以清楚看見紅子的表情,長髮及肩,略帶一些自然捲,單眼皮,有一種獨立與聰明的氣質,她笑起來時候,感覺很爽朗,她說她穿了一個失敗的舌環,洞口還在癒合,所以這段期間就只能這樣笑了。
起初進來的時候,有一些不自在,我對環境很敏感,需要時間適應,而且這是我跟紅子第一次見面,擔心自己不太會找話題,會讓她感覺無聊。我只要跟別人第一次見面,為了隱藏自己的不安,便會顯得特別得沈默拘謹。
紅子從冰箱拿了啤酒給我,喝了幾口後,心情就覺得輕鬆一些了。我們聊天,沒有特別的主題,紅子說,這間套房在大學附近,是安靜的學區,房東只租給學生,所以她當初是以研究生的名義租的,床佔了地板的一大半,再加上書桌、衣櫥、冰箱與雜物櫃,基本上是沒有什麼走動空間的,套房雖然小,但好處是該有的設備都有。
衣櫃側邊牆板上,貼著紅子小時候的照片,有幾張是她與家人到美國迪士尼玩的時候拍的,我特別喜歡的一張,是她綁著雙馬尾,坐在木頭矮凳上,雙手叉腰,架勢十足,笑得非常得意;另一張背景是水泥牆,紅子穿著白色襯衫,頭略略上揚,眼睛閉起來,彷彿正在吸氣陶醉在某個氛圍之中,兩張照片的年紀都是介於幼稚園到國小之間,紅子說她小時候拍照的時很愛擺各種姿勢。我覺得她說話時的表情,仍留著照片裡的稚氣。
牆壁是灰色的,但床頭牆面轉角卻漆成了一小塊的藍綠色,在一片灰中格外顯眼。紅子說藍綠色是她最喜歡的顏色:「至於灰色嘛,不是喜歡,但也不討厭,只是感覺與藍綠色比較搭配。」我告訴她,灰色是我最喜歡的顏色。
「為什麼妳叫紅子呢?」
「我的姓氏中有一個紅,至於為什麼有個子,我也不知道,大概就是唸起來比較好聽吧。紅子,紅子,唸起來很順吧!總之呢這個名字,區別了現實世界的我,那你呢?為什麼叫麋鹿?」
紅子這麼一問,才意識到自己沒有認真想過這件事。
「其實,我跟這個名字還不太熟,有時候被這樣叫,都還不會覺得那是在叫我。我在取這個名字以前,大多時候是以本名生活。嗯…我想應該是很容易迷路吧,基本上就是個路痴,完全沒有方向感,常常在路上走著走著就開始神遊去了。」
「會覺得很困擾嗎?迷路這回事。」
「因為一直以來就都是這樣,所以反而沒有困擾,如果有一天方向感突然變得超好,才反而會困擾吧…」
「咦,為什麼?」
「因為太清楚了。我走路的時候常常在想事情,因此眼前的事物會變得朦朧,太專注想事情,回過神後,就已經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了。而且,其實迷路還蠻好玩的,會對這個世界保持著某種程度的新鮮感吧…」
「所以跟動物的那麼麋鹿沒有關係嚕?」
「用動物來當暱稱,應該讓人覺得比較好接近吧?畢竟我是一個看起來很難接近的人吶!我之前看了一本日本漫畫,叫《自殺島》,故事是在說一群在日本現世的年輕人因為自殺未遂,被放逐到一座島上自力更生。故事的主角會使用弓箭,狩獵成為了他生存的方式,有一次他在學習射鹿的時候,看見了鹿的眼睛…嗯…好像沒有什麼相關,但我想說的是,我是因為這部漫畫而喜歡上鹿的。所以我取名為麋鹿了。妳剛剛說,紅子區別了這個世界跟圈子的妳,是什麼意思呢?」
「就是,紅子代表了現實生活不會出現的某個狀態,某種不會表露出來的慾望,我覺得紅子,像是區別現實我的特定的形象,就像是一種品牌,我經營著她,賦予她特定的樣貌與個性,這些紅子擁有的一切,在現實生活中都不會有。這個圈子裡大家取暱稱的原因應該也都是這樣吧?」
「我好像不是這樣。」
「怎麼說呢?」
「我在取名字的時候,或許也是這樣想,可是做不到。我想以麋鹿區別現實的我,但實際的情況是,麋鹿這兩個字,完完全全乘載現實的我,他隨著時間在體內發酵,在某個適合的時間從我的身體長出了新的…像是…枝芽,或是鹿角之類的東西吧,從此之後,新的我與舊的我彼此共存,所有的情感與慾望都在他們之間纏繞,大概也因為這樣,很多時候無法抽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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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來臨前我們聊了各種話題,直到光線轉為灰藍,直到進入完全的黑。
書桌檯燈的黃色聚光集中在我們身上。紅子坐在床的邊緣,我跪坐在她的身後,碰觸她的肩膀,來回撫順髮絲,她的上半身略微彎曲,似乎有些緊張。我將眼罩蓋住她的雙眼,將鼻尖靠近,把頭髮抓成一束,向上抬高,在那瞬間,她的髮香混合著汗味,在空氣中瀰漫。
她已看不見四周,不知道我在何方,靠她多近?離她多遠?我正在做什麼?她側著頭,想用耳朵確認著這個世界與她的關係。我感受到她氣息加速,此刻開始,我們的處境已不同,她是奴隸,我是主人,對她而言,她的身體再也不屬於她,她把自己的一切交給我,我是一個被擺在床上的傀儡娃娃。
我貼緊她的背,雙手環抱她,聞著她脈搏上的氣息,親吻耳際,我要她的身體沾滿我的味道,就像蟒蛇食用獵物前先與牠纏綿一樣。當我啃咬她的身體時,聽到了細細微微的呻吟聲,那是不想讓我聽到,卻又忍不住發出的聲音。
奴隸的雙手被我固定在後背,用麻繩綁牢,我一圈又一圈的纏繞,束緊,她的胸部顯得更加的堅挺。她的嘴唇微張,深深的吐出氣息,身體不斷騷動。我拉起胸前的繩子,她的身體全身緊繃,發出了啊啊的聲音。我放掉繩子,她又再次的癱軟在我身上。
隨著我的挑逗,她的身體往前拱,騷動著似乎在抗議著什麼,我往下移動,順過腰際,滑到大腿內側繼續撫摸,有意無意掃過她的陰毛,她難為情的將腿緊閉,我用腳強勢把她兩腿分開,在她的蜜穴裡搓揉。她的叫聲亂了節奏,我在她耳邊呼著氣:「妳好濕喔!」
「沒有!」她聽到我這麼說,像撇清似的急忙搖頭。
我將速度加快,不斷來回抽插:「明明就有,妳已經濕透了,為什麼不承認?」
「沒有!我沒有…」她將雙腿用力,但由於已經被我固定住,怎麼都動彈不得。
「還說沒有,妳這個淫蕩的女人,說謊是要被懲罰的。」我捏著她的耳朵,輕輕扭了一下,就像懲罰不聽話的小孩。
「不是…我沒有說謊…」話還沒說完,我將她的頭髮全部束緊,往後拉扯,她的頭上仰,下巴高高對著天花板。
「敢說否認,告訴我,說妳是淫蕩的賤貨。」我搖晃著她的頭髮,以命令的口氣。奴隸沈默著,想保留住殘餘的尊嚴。
「不說是吧…沒關係。」我將被她淫水沾濕的手指堵住她的嘴巴,以指甲刮著她的身體:「那就不要說了。」,她的舌頭因疼痛而不斷吸允著,口水從唇邊流了下來,我把手指從她的嘴中抽出來:「要不要說?」,她欲開口,我又再次插進她的嘴巴深處,她沒有選擇,只能繼續吸允。
我將奴隸擺放在床上,讓她側身躺著,一邊玩弄她的身體,一邊聞著她蜜穴淫水的氣味:「這股騷味…好臭喔!」我鄙視的口氣跟她說。
「沒有!」
我感覺到奴隸因為這句話而感覺到羞恥,索性繼續的說:「臭死了,妳這個臭女人,又臭又騷!」
「我沒有我沒有!」她似乎大聲的抗議著。
我用力拍打她屁股:「還說沒有!我看妳欠修理!」
她的小腿上下擺動,似乎想要掙脫,我隨即朝著她另外一邊的屁股猛力抽打:「還想逃!妳這臭女人。」
「我不臭…嗚嗚…不臭…」
我一邊懲罰她,一邊撫摸揉捏。隨後,我將她的兩片臀肉分開,用舌頭再她的蜜穴與肛門來回採蜜,她發出舒服的呻吟聲,我立刻又猛力用手抽她屁股「啊!嗚嗚…」「我有說妳可以爽嗎,妳這淫蕩的臭女人!」
我把她抱到床下,命令她跪在地板上,我將蠟燭點起,火光在黑暗中顯得銳利而溫暖,我將蠟燭傾斜,滴在她的肩頸處。「啊…」奴隸的聲音按捺不住,發出了疼痛的求饒。直到奴隸的身體逐漸適應,開始呻吟,我抓著她的頭髮,將蠟滴在她的大腿,延伸到蜜穴的內側,奴隸發出了痛楚的叫喊,伴隨著無助全身顫抖,她身上的蠟像是花瓣,隨著慾望而綻放。
我將燭火熄滅,命令她跪坐,再次環抱著她,把臉頰貼近她的頸部,等待氣息從急促中漸漸緩慢,我輕撫她的身體,我感覺到自己佔有她,一種絕對的佔有。
我把眼罩脫掉,她睜開眼睛,但也許是因為在暗處太久,光線有些刺激:「還好嗎?」我輕聲問著。
「啊…」紅子似乎還沒有回過神。我不再說話,只是看著她,擔心是不是讓她感覺到不舒服了。紅子把上嘴唇撅起,似乎在忍耐著什麼,我輕拂她的頭髮,緩緩地摸到肩膀,不斷來回。
紅子留下了眼淚,順著鼻翼落到了地板。我不再說話,仔細的擦乾眼淚。她抬頭仰望著我,這是我們第一次四目相接,我們對望很久,她的眼神感覺陰鬱,我想到了藍綠色的世界,那裡住著一個謎樣的紅子,藏著謎樣的慾望。
紅子跨坐在我身上,從上往下凝視我,用舌頭吸允我的身體,我覺得自己被緊緊包覆著。紅子把雙手握住我的頸部,漸漸用力,我感覺到窒息,但我一點也不想掙扎,我想到死亡,很深很深,也許就這樣在慾望裡死亡也說不定。她把雙手放掉,一個巴掌打在我的臉頰上,我的臉頰在黑暗中隱隱發燙。我把她壓在床上,就像孵蛋一樣赤裸交纏著,直到清醒以前。
「嘿…」
「怎麼了?」
「還是把天花板也漆成灰色的吧…你覺得呢?」
「好呀…看什麼時候來動工吧。」
「對角線那邊一小塊牆角我也想漆成藍綠色的。」
「為什麼?」
「為什麼呀…我也不知道,但我想漆成藍綠色。」
「好,那就先漆成藍綠色,反正如果不好看,再漆回灰色就好。」
「嗯,就這麼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