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讀了瑞秋的文章便時常想到騎機車的事情。第一次騎機車是在木新路,那時騎的是B的機車,那是非常非常快樂的一晚,我盡了全力不想起L,把精力集中在B想教我的事情上。我想那是我感到快樂的原因。一開始我們在陸橋下的空洞鑽來鑽去,B是個非常懂得如何以學生角度看事情的人,她總是能用最簡單的語言教會另一個人一件困難的事。她在很短的時間內教導我如何將空車扶起,用簡單的遊戲訓練我操作龍頭儘管她其實並沒有特別設計。她會站得遠一點,然後給我擺動龍頭的命令指示我將車子划過去。漸漸我熟悉了以後,她就讓我打開車輛的動力,然後騎一段短短十幾公尺距離,學會操縱平衡。
橋下其實是個危險的地方,車輛不時經過,但這種時候意外的感覺到B的理智,彷彿只要按著他的意思行動,就不會受傷。某個角度而言,我對B這樣的能力是感到心驚的,不只是技術傳播,或是運用在教學,在笨拙的我看來這讓人聯想到一種情慾上極為關鍵的能力,因此那被拘束的過程之中,特別有一股隱約的色情意味。她遠遠地看著練習的我,時常露出一個意味促狹的微笑。
高中時期的我有一段對車子,交通工具特別狂熱的時間。我想這點跟其他男孩子應該並無二致吧。「車子就像魔毯一樣…鬆開離合器,輕輕踩一下踏板,想去哪裡就去哪裡……」這也許是那部漫畫最令我神往的名言之一。然而畢業之後我很快出國到了大學,儘管學校附近就是著名的汽車工業區,但那個時候我依然無力負擔車子而必須時常步行一小時多到教室,兩小時多往其他地方。初識B的時候,我尚未有第一份工作,對她有一台屬於自己的機車這件事羨慕不已。
她時常載著我四處走,她說這帶給她一種驕傲,自己被信靠的感覺因為我不客氣的由背後抱著她。小時候爸爸偶爾會騎著機車到各個地方去,我就是這樣被同一個姿勢載著。B說她平常載女同事(她的語氣極為平常),礙於同性她們都不會這樣信靠著她呢。我是萬分珍惜這樣的時光的,一開始當然免不了惡作劇之類的,習慣了之後倒是很想將臉頰靠上B的背部,不過可惜我是戴著安全帽的,她會讓我戴她的全罩。
直走會了之後就是轉彎了。我在稍微遠一點的地方練習,B看著我的樣子,那是有一點擔心的。最後的練習是長直路。B讓我繞行陸橋下的空洞,我們一直轉了許多圈。從完全不能操作到練習數個小時後可以操作,很難言明自己的激動。不只一次想起以前和L交往時,L是那麼的羨慕有機車可以騎的同學但我們家似乎都不把這認為是種需求。那個人對L說,她是考到駕照他第一個想載,第一個想感謝的,意義重大的人,L不假思索的應了他的邀請,即使我知道L不曾像B如今這般……我不能再想了,我想我應該專心的將B想教我的事情練習好。
「最後的練習要開始了,」B在我最後一次繞行結束後讓我在她面前剎車,然後停下來。我大致上猜想到她可能要做什麼,心裡感到一絲奇異的感覺。我問她:「你確定嗎」,「這是我一開始就想做的事情」,她跨上了機車。「開始吧」,她說。
一開始載著她,保持平衡是不甚容易的,心理的壓力更大。她仔細的與我說,讓我感覺重心的偏移,因為重量不大一樣的關係,油門的開度與平衡感也會有所變化……要我不要擔心而繼續向前走,「快點~再快一點~」我將速度提升到了一般的速度,沿著景美溪旁騎著,風吹來的感覺非常的好,我對她說,很高興她是我第一個載的女孩,這對我來說是意義重大的事,她說,她也一樣。
「今晚非常開心。」
「我也是」
「沒什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