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繩會與巴黎野玫瑰

早上八點半,感覺睡了很久,冷氣顯示21度,像是冬天,這是彼此捲在被窩又彼此交纏才不至於讓身體失溫的程度。陽光從窗戶透進棉被,感覺很療癒。我們互道早安,決定為美好的早晨起身。但想像是美好的,要對抗被窩裡的舒適圈,總是最艱難的一步。

我們牽著手,在陽光下徒步,我們先吃過早餐,然後決定到咖啡館,我喜歡和紅子像這樣肩並肩的走著。咖啡館剛開,還沒有什麼客人,店裡黑白相間的大貓慵懶躺在吧台上,像是招呼不周的店員斜眼看著我們。我們坐在靠窗的沙發,點了咖啡,然而便開始做各自想做的事,我在這段期間補前幾天的日記,紅子則練習英文,窗外公園阿伯跟阿嬤剛練完氣功,在長椅上一邊伸展筋骨,一邊聊天。店員將熱拿鐵端上,我要紅子趕緊喝奶泡,因為奶泡放久了就不綿密了。

紅子拿起杯子,將愛心拉花尖端處對準嘴唇,ㄧ口喝下,以專業評審的姿態,推了推眼鏡,給予「好喝!」的關鍵性評語。接著,輪到熱卡布粉末登場,換我喝奶泡,紅子幫我拍照,我的表情像是正在聞女生內褲的痴漢,紅子改用假掰的APP軟體再拍一次,瞬間變美型男,嗯~果然人有時候還是需要自我欺騙一下。

離開咖啡館前,討論下午繩會結束後要去哪裡玩,我想看去華山藝文中心看〈巴黎野玫瑰〉,七點半開演。紅子則想去百貨公司買鞋子,問她要買什麼鞋子?她說是搭配主管身份要穿的,不然穿的很隨性,感覺都被當小妹看待。「哎呀呀,還是需要有主管的架勢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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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一年沒有去繩會了吧,沒去繩會的日子,也幾乎把繩縛技巧荒廢了。

參加的人非常多,很多是新面孔,但或許,我對他們而言才是新面孔吧。整個空間有一種很熟悉又很陌生的感覺,雖然總以課業忙碌作為理由,其實多少也刻意讓自己重新思考與繩縛的關係。

要讓繩縛技巧精進,公式化是必要歷程,我發現這種公式化,總讓我對繩縛失去熱情。這種感覺就像是我喜歡唱歌,所以隨性哼唱,就算走音也沒差,但是當我必須為了讓唱歌技巧變得更好而不斷練歌的時候,便逐漸失去熱情了。特別時當繩模是紅子的時候,我很不喜歡紅子對於這樣的重複性練習時,感覺彼此都像工具。

另一方面,我覺得自己必須與繩縛產生連結,才有辦法產生動力。遇見紅子的前一年,開始參加繩會,那段期間是我人生非常混屯的階段,繩縛對我而言具有重要的意義,它使我在繩縛的過程中產生感官釋放,那不僅是一種接近自由的感覺,也體現自己長期被外在環境的禁錮,透過繩縛,那種禁錮被具體化了,於是掙扎,於是無能為力,於是,埋伏在心理的幽暗,隨著繩痕而逐一被釋放出來了。

直到與紅子成為了主奴與伴侶,心中需要被釋放的壓抑情緒,轉嫁到她身上,落實在主奴調教裡。因此,我變得不再那麼需要繩縛了,但那不代表我不喜歡繩縛,只是我希望在繩縛的過程裡,不要被侷限,就像隨性的跳一支腳步不在節奏上的舞那樣。

我們坐在繩會場地靠牆處,一開始,連雙柱縛都忘記怎麼綁了。我綁的很慢,一邊回想一邊綁,總算完成後手縛,我將紅子的臉用衣服蓋起來,決定把自己也放開來,不再關注他人眼光,此刻只有我與紅子,只有我們之間的繩子而已。

我輕輕將紅子的背靠在摺疊沙發上,在雙腿綁M字,把右腿固定在椅背折疊處。紅子穿著黑色連身背心,無法動彈,白色內褲就這樣完全暴露出來。

我先在她的肩頸試探,撫摸手臂與胸部,紅子呼吸開始變得急促,由於她什麼都看不見,我能感覺到那呼吸帶著許多不確定感,以及一種接近渴望與期待的情緒。

我的手指來到了大腿內側,先是繞圈圈,碰觸隔著白色內褲的小穴穴,紅子部份陰毛從內褲邊緣外露出來,感覺很淫蕩的樣子。我撥弄左右兩片陰唇,輕撫微微腫脹的陰,紅子的淫水沾濕白色內褲,這下這片陰毛就變得更明顯了。我的像是搓刮刮樂那樣的快速撫摸,紅子發出了呻吟,但是不敢發出聲音,索性把雙腿夾緊。我沒有綁的太緊,我就是喜歡看紅子掙扎,然後無能為力的樣子。由於紅子忙著夾緊雙腿,露出了半邊屁股,我舉起手掌,狠狠甩下,清脆的聲響使屁股瞬間發燙,而我的手也感覺一陣刺麻,紅子因驚嚇而叫了出來,我強行將她雙腿分開,再次玩弄她的穴穴,直到我心滿意足為止。不知道為什麼,每當紅子夾緊雙腿,我的腦海便浮現一顆又一顆的蛤蠣,被丟到熱騰騰的鍋子裡的模樣。

我將紅子放置了。四處走動,到外面喝水喘口氣,回來後看見maya玩弄紅子。我喜歡紅子被別人玩弄,這讓我產生一種衝突感。我常幻想別人在床上幹她,她一邊說不要,身體卻又很享受的配合抽插。我站在她面前,雙手叉腰,狠狠瞪著她,質問她為什麼這麼淫蕩?這麼下賤?紅子哀怨的看著我,流下幾滴眼淚,然後我隨即甩她幾個耳光,再逼她吸允我的陰莖,直到我射到她臉上為止。

繩會結束後,與小偏聊工作上的事,每次看到她,都有一種慵懶下午躺在海灘曬日光浴的感覺。許久未見的泂志也來了,好奇的問他的工作,泂志說,他不想讓自己被固定再某種工作狀態裡,他覺得生活比工作還重要。當我問他喜不喜歡繩子的時候,他給了我很模糊的答案,他的回答總有一種很不確定的氛圍,一種還在自我追尋的感覺。唯一的明確,是他想將繩縛與音樂及健身做結合。「那是我想做的事,只是目前還想不到怎麼結合而已。」聽到泂志這麼說,突然覺得人生充滿希望,一種「這個世界不是只有我是怪咖」的感覺。

將麻繩收好放回原處,聽到有人在起哄,原來他們要小紅跟我打招呼。小紅一直想要跑開,但是又被推了回來,「快呀!再不說就沒機會了!」小紅深呼吸,全身僵直,說很喜歡我寫的文章,說完後轉身想跑,但又轉回來,說她每個星期五就是在等我的文章。由於小紅很緊張,結果我也變得很緊張,特別是聽到她說好愛我這句話時。

真是好容易就把「愛」這個字說出來了呢,很羨慕,我總是,總是把愛想的很複雜。很開心自己的文字能夠被人喜歡。離開之後,紅子說我的嘴角上揚了12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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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子改變心意了,她決定去看〈巴黎野玫瑰〉,而且要買酒進去喝。我們到便利商店買了三瓶,紅子買麒麟啤酒,那是她喜歡的口感。我買了好甜的罐裝雞尾酒,紅子喝了一口。「嗯…就是可爾必思嘛!」

電影開演,結果聲音跟字軌沒有接上,重新放映一次,紅子說搞什麼嘛:「再怎麼說都要退50元加附贈海苔口味的薯條啊!」我說那請電影院員工全體土下座可以嗎?紅子說不要,她還是堅持要有海苔口味的薯條。

電影散場,我們在華山藝文中心的木製平台躺著,由於已經接近十二點了,人潮散去,風吹來的時候感覺特別舒服,我們一邊來個法式熱吻。一邊聽著隔壁餐廳播放的鄉村民謠,我不知道歌名,但感覺就是汽車廣告會出現的配樂,我在副歌的地方我哼了幾句,紅子說很煞氣氛,但後來還是跟我一起哼著唱了。

「這個世界乘載不了她的瘋狂。」我說。紅子聽到一字不漏的複誦一遍。這是我們唯一的電影觀後感,一種濃烈情緒夾雜下的隱諱絕望。

回到家,我們一起洗澡,紅子洗的很快,我還在洗頭得時候,她就已經坐在浴缸旁等待了,嘴裡自言自語的滴咕起來。直到我洗完頭,才聽清楚她說什麼。紅子問我想要成為什麼樣的人?

「我嗎?嗯…我想做我想做的事。」我照著鏡子,擺弄濕濕的頭髮,想著與泂志下午的對話。

「那你想做的是什麼事呢?」

「我喜歡看電影,喜歡閱讀,喜歡寫字…」當我這麼說的時候,沈默了一下,然後才意識到自己正對著鏡子裡的自己自言自語:「我想要創作,想要別人可以看見我的創作,也許是小說,或是影像,或是…嗯…不管什麼都好,做自己想做的事才會開心吧…總之我想以創作來生活。或許它能讓我有些收入,不至於餓肚子,嗯…我想要的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吹完頭髮,紅子想喝熱可可,我先幫她煮好水。她來到廚房,但是有蟑螂,而且是很大隻那種,紅子不敢進來,於是,我在她的指示下,加入可可粉,水加一半,牛奶加一半。紅子喝下熱可可,擠在一起眉頭,隨著甜膩慢慢敞開了。

我們在暗夜中赤裸,擁抱,像貓一樣把彼此臉頰舔過一遍,然後就呼嚕嚕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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