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sex-ink

挑情人如買二手書

他挑起情人,就跟買二手書相差無幾,功能性當然是首要必備,價錢也很重要,總歸重點就是三個字:性價比。

像他這樣坐三望四的年紀,能找到的情人,機率上來說當然可能是一本新書。新書就新書吧,太貴了點,可以看的東西很多,犯不著付出那麼大的代價。二手的,反而好,經過一次淘汰賽,還繼續流通,表示,也還有某些價值吧。

(他畢竟是不太懂經濟學。)

他喜歡看書,書裡面有很多寶藏,想不透的事情,翻翻書,雖然很大可能還是想不透,畢竟就有了點安慰,始終是曾經努力過,仍然保有一些好奇心,仍然,試著替問題尋求答案。

每個情人也有不同個性,如同每一本書講的事情不盡相同。同樣是美食散文,有壯陽食譜,也有禁慾養生之道。同樣是情人,有嬌懶乘興,也有潑辣翻江之姿……

時間如果允許,他真想把所有異性都嘗過一遍,就像覽遍天下群書,填空那永不滿足的好奇心。

可惜,人總是會老的,體力,時間,金錢……總是有限的。他給自己五分鐘幻想,幻想完畢後,拾起手邊正同時讀的好幾本書其中之一,懶懶地躺著,持續耽讀。

書是安靜的,被動的,按照功能性的不同,只在他想要的時候,他才要拿起書,翻一翻,佐證什麼,或者推翻什麼,或者就只是打發時間。

他就愛這樣的情人,安靜的,被動的,有的可以說很多話,有的可以一起逛街,有的適合運動,有的就只要上床。不需要花太多力氣伺候,隨手丟在牆邊也沒關係,想到的時候,再拿起來翻一翻就好,二手書嘛,能用就好。

至於他自己,他想,不過也就是另一本二手書罷。

臥室裡的秘密

劉黎兒在報紙上寫,妻子在得知丈夫外遇後,仍然接受丈夫的身體,繼續跟他上床。丈夫不知是心懷愧疚,還是有了嘗鮮對象後更熟能生巧,性愛技巧大幅躍升,讓妻子有了比以前更加愉悅的身體享受。雖然沉浸在丈夫高度性技巧中,妻子仍然忍不住想:丈夫也這樣愛撫外遇對象嗎?外遇對象也巷我現在這樣第享受著嗎?她憑甚麼!這一切,憑甚麼!妻子沒有想到,她的身體是她的,感覺是她的,說不定,外遇對象根本也並不享受丈夫的性技巧……但妻子就是忍不住妒恨,頭腦停不下來,不斷想著,比較著……有一天就在丈夫的愛撫中,突然崩潰,嚎啕大哭。

許常德在部落格中說,一夫一妻制是最爛的發明,一夫一妻制根本就違反人性。我不知道一夫一妻制是否違反人性,但我知道,「關係」不會是單獨成立的,健康的關係,必須建立在雙方對關係中的互動、位置,彼此接受,無論誰扮演受、誰扮演攻,倘若心有懷恨不平,怨妒氣憤,不管是不是一對一,不管是不是情人對情人,夫對妻,失去平衡的關係,都是痛苦。

一夫一妻制,不過是人們關於自己無法對生命中發生的一切負起全責,的代罪羔羊。

如果我們能為在生命中發生的所有事情負起責任,這一切,畢竟跟一夫一妻沒有關係。

是的,制度就在那裡,然而,接不接受這個制度,近不進入一夫一妻關係,如果沒有你的應允,誰能強要?

如果愛情就在面前,但你堅決不張開眼睛,伸出雙手,誰能持續為你擁抱?

帶我一起去旅行

我跟阿V剛在一起不久時,

她和同學找了個周末跑去九份玩。

記得我曾經跟她說過,

那裡對我是很值得懷念的地方。

那時她鉅細靡遺的跟我說她們的計畫,

我說我很羨慕。

出發前她對我說:

「我會帶你,一起去旅行。」

那天我因為一份報表需要進公司,

周末進去加班畢竟是不開心的,

而且離開事務所之後,

我就再沒做過類似的事情。

打開電腦,

為了不讓只有我一個人的辦公室太孤單,

我把喇叭聲音調得比平常還大,

重複地放著許美靜的「帶我走」。

大約九點多的時候,

我的手機響起簡訊聲,

是阿V從瑞芳車站傳來的。

「早上九點十分到了瑞芳,

 天氣已經開始有點熱了。

 寶比喜歡吃炸番薯粿但龍鳳腿還好,

 路邊兩個都有在賣,

 就買炸番薯粿跟寶比分著吃吧。」

我因為她的傻里傻氣笑了笑,

深呼吸一口氣開始工作。

大約過了半小時,

手機又響了起來。

「救命啊司機整個好飆,

 山路彎來彎去繞來繞去的,

 小鬼就這樣被甩來甩去。

 很努力拉著公車欄杆,

 因為抓好寶比的手才不會飛出去。

 喔靠,又一個大轉彎。」

我的腦子裏面浮現一個畫面,

一個小個子的女孩拼命抓著欄杆左搖右晃,

一邊抓著手機發簡訊的樣子。

然後想起從瑞芳上九份的山路,

想著公車高速過彎還有會車的瞬間。

然後車子會經過一個涼亭,

遠遠能看到海洋,

再往前走一些些,7-11的對面,

一群人下公車擠入老街的模樣。

「我們到老街的時候,

 九份開始下起小雨了。

 這種雨寶比是不太會撐傘的。

 老街兩旁的商店有屋簷,

 中間有一間店在賣木屐。

 寶比說他來過好幾次,都看過了,

 可是我覺得很新奇,逛了很久XD」

那是老街進去不久的一家賣木屐的店,

但其實後面也還有賣就是了。

中午了,

我把手機帶著下去7-11買些東西吃。

坐在7-11的落地窗旁邊,

手機傳來了簡訊。

「中午先吃紅糟肉圓吧!

 寶比愛吃肉圓我知道,

 可是我好像沒問過他喜歡吃蒸的還是炸的。

 老街大概逛了一半有,

 今天人有點多,好像該找住的地方了。」

我用她的簡訊帶來的好心情佐餐,

吃完了7-11的麻婆豆腐飯。

中間弄報告弄了一段時間,

卻一直遲遲沒有簡訊聲響起。

中間還一度以為自己手機沒電了,

一直到下午三點多,

才又收到她的訊息。

在賴阿婆芋圓門口的石階上,

一個女孩一邊吃著芋圓一邊打簡訊。

「寶比有螞蟻病,

 整個就超喜歡吃芋圓的。

 剛才被同學拖去看了已經破落的昇平戲院,

 走了超久差點迷了路。」

「寶比說樓梯有點長要爬一下,

 我討厭爬樓梯可是沒有喊累。

 爬上來,然後就看到賴阿婆芋圓了,

 芋頭的味道很香,真的。」

再收到阿V的簡訊,

已經是報表結得差不多的時候了。

天空沾染了晚霞的紅色,

讓我想起九份的夕陽。

「我們總算順利找到寶比說的民宿,

 同學還問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

 沿途我們還在餅店買了一盒芋頭酥,

 剛烤出來的很香,味道不會太甜。

 晚上要去一個看得到夜景的地方吃飯!」

晚上是一個家庭聚會,

但我的心還跟著阿V的腳步在九份旅行。

晚飯吃到一半手機震動,

我笑著點開我的新落腳處。

「九份夜景超漂亮!

 超漂亮的啦!

 寶比嫌我大驚小怪可是真的超漂亮啊!

 一邊在二樓吃飯一邊看夜景超有Fu!」

一直到家庭聚會結束後回到家,

阿V就沒有再來簡訊了。

猜想兩個小女生逛了一天應該也累了,

或許回民宿洗洗澡就睡了吧。

我想想,

這樣的九份一日遊也差不多結束。

臨睡前(已經是快兩點時分),

手機裡躺著一封新簡訊。

「睡前碰上寶比說的九份雨,

 雨聲跟霧氣把這裡包了起來,

 我想,跟他那年看到的景象有幾分相似呢?

 寶比把我抱進懷裡說晚了快點睡了,

 九份,晚安!九份雨,晚安!

 我親愛的寶比啊,晚安:)」

Re:信任感。

親愛的偏,

妳知道我是一個很矛盾的人。
如果合理化這種矛盾,妳可以說,
我相信悖反的兩種情況並不排斥而是並存的。

打個比方,我相信凡事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
所以我們可以決定做什麼或不做什麼,
這不是她人規範的道德,而是對自我的認識。

但我也相信必須要辨認清楚那些沒有因果的事情,
因為不論我們怎麼做決定,這世界上沒有完美的決定,
不論因果是什麼,總有考慮不到、不了解的部份,
在這些事情上放自己一馬,也是很重要的。

比如說信任,要不要相信一個人,
就是無法以因果考量的事情。
不論妳選擇信任或不信任,
和這個人能否回應妳的信任或不信任是沒有正相關的。

這樣一說好像很悲觀,但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就像在決定要不要愛一個人的時候,
其實那個選項並不真的存在。
不會因為我們決定不愛就可以輕易走開,
同樣如果對一個人上了心,
也不會因為警告自己不要信任就不受傷害。

事實上,能傷害我們的從來都是自己。
當妳告訴自己,你看,就是這樣,不相信是對的,
或者,相信又怎樣,還不是沒用;
其實是不存在的因果關係,在讓自己傷心難過。

沒有錯,
放膽去愛、去信任,卻常常看見情感的敗壞。
但是我們也就活一次而已,不用,也不過放著腐爛而已。

很多年前的我寫過一段話:

幸福的光彩被遮掩住,是因為將她和永遠混為一談。

如果現在快樂,就可以好好微笑。
除非想著幸福的消逝,才不能從心裡笑出來。

當然這篇日記我要講的不是幸福,
但親愛的偏我想妳懂得。

美味

有些美味讓人很難克制。

我愛吃肉,油花平均,入口即化的肉更是讓人難以抵擋。

只是,好吃的肉不是那麼容易吃到。

有些肉看似美味,實則滑膩油嘴。

有些肉聞之芳香,食則索然無味。

為了克制想吃好肉的慾望,我總是盡量不去看,不去聞,不去思考那是怎麼樣的美味。

於是,某天,我開始覺得沒吃到肉也是可以過得很好時,一頓美味的邀約刺激了遲頓的味蕾。

「說好不吃的喔。」她在我面前夾起一塊肉,炫耀般地在我眼前晃了下。

「嗯,我不吃肉很久了。」暗裡吞了口口水。

我夾了些菜,和著肉一起放在鍋中煮著,鮮美的肉汁逐漸裹住蔬菜,蔬菜和肉在鍋裡交換著彼此的美味。

我夾起蔬菜放入嘴裡,緩慢擴散的美味當中,嘗得出那肉的鮮甜。

「這是好肉啊」我喃喃地咀嚼著。

「那當然。」她笑著把更多的肉放入鍋裡。

「但我們說好的,你不能吃喔。」

無奈地點著頭,舌尖嘗到的美味卻讓我想搖頭。

「不要再放了。」我起身阻止她再讓肉入鍋。

「飽了?」似笑非笑的眼神。

「不,餓了。」我搖了搖頭。

「我也是。」

於是,她夾起了肉,放入了口中。

「這是好肉。」「當然。」

我的看護生活

小小的房間裡面窗戶盡量關緊,

一旁的電熱水瓶正在滾,

桌上是一碗吃了一半的紅豆湯。

小小的身體縮在棉被裡,

因為悶痛而緊緊皺著眉頭。

阿V那個來,

第一天,痛得死去活來。

「我要那個….」阿V從棉被裡伸出手

「手機?」我把手機拿起來遞給她

「不是啦….旁邊那個….」

「皮包?妳這時候拿皮包幹嘛?」我轉頭又把皮包遞給她

「吼….旁邊那個小包包啦。」

阿V氣得整張臉脹得跟包子一樣,

偏偏連動手打人的力氣都沒有,

我把那個蘋果圖案小包包遞給她,

扶著她撐起身走入廁所。

門一打開,

阿V又整個人趴到我身上。

不管是撒嬌或真這麼疼,

總之我是把她抱了起來放回床上。

拉好被子的時候,

阿V突然拉住我的手,

嘟著圓圓可愛的小臉說道:

「對不起喔….我剛才口氣是不是很兇?」

「三八,妳乖乖躺著休息。」我捏捏她的臉

時間緩慢的流逝,

我坐在她旁邊看著手機,

她肚子疼得很,

連想睡覺都睡不太好。

在她睡睡醒醒之間,

我偶爾會在她睜開眼給她一個吻。

「寶比謝謝你….」

不知道是疼還是感動,

有一點淚光在她眼裡打轉。

桌上的電話響起,

我把電話遞給她接了起來。

「喂….嗯,我不舒服。」

「沒事啦….不用看醫生,休息就好了。」

「已經有人照顧我了….只是今晚社課不能去了。」

「嗯,我知道….那先這樣吧,掰掰。」

我笑了一笑「他打來的?」我說,

「嗯,看我沒去,打來問一下。」

「他沒有生氣啊?知道我在這邊。」

「生氣隨便他生氣吧….」阿V拉住我的手說

「我都痛成這樣了,我要你陪我。」

「別擔心,我今天多留一下。」我摸摸她的頭。

我把她已經變冷的暖暖包拿走,

轉身到書桌上拆開一包新的。

一邊把可可粉倒進桌上的馬克杯,

用熱水瓶的熱水沖開。

這時,

一雙手從我背後環上。

「我不要別人來照顧我….」

「傻小孩,你怎麼爬起來,快點躺回去。」

「我只要你照顧我。」

阿V抱得很緊,

跟剛才病懨懨的樣子搭不起來,

但她臉色還是憔悴得很,

應該是花了很大的力氣這麼做。

我把她整個人抱回床上,

她還是緊緊的巴著我不放。

「我都痛成這樣,還會說假話嗎….」

「我知道,所以你乖,躺好好不好?」

「那,寶比,你會繼續這樣照顧我嗎?」

「會,不要擔心,好不好?」

「嘿嘿。」

小鬼擠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

窩回暖暖的被子裡。

我把新拆了的暖暖包揉一揉,

塞到她下腹放好。

「今天,第一天喔….」

「知道啦,明天看護會準時報到的!」

「是那種夜勤病棟的那種嗎:p」

「欠打啊妳= =!」

「嘿嘿。」小小的頭整個縮進被窩裡。

看來,

我的看護生活還不會這麼快結束。

情話練習。

01
有些時候零與一的世界、時差、空間隔閡,
就是那麼致命、那麼的叫人寂寞。
我想像如果我在,在小島南邊,
可以給一個實際的擁抱,妳會不會比較好?

我不是一個足夠用心的人,
但這些時候我總是希望妳快樂,
快樂是我所知道生命裡最有意義的美好,
然後就會跨過一些風雨飄搖。

02
今天我在陌生的一張椅子上想起妳
時差阻止了撥通電話的衝動
於是想像妳的睡臉
依樣打發時間

03
忘記給妳描述我嚐了南方安逸,
一如其名的滋味,暖和甜膩。身體裡浮現畫面:
坐在面棉花田的長廊上木頭搖椅中吹南風,

只可惜現實相伴的並非那麼可人。

有那麼多語言都不能寄託,可是聽見這件事情本身是很好的,
所以我聽見妳,謝謝妳讓我聽見妳。

04
If I write you a letter in Japanese, will you hate me? (//smile)

Sometimes I feel we should talk in Greek, I mean, some language we don’t really know. We must can be very honest then with no fears and no hiding of our true feelings.

Like those morning calls waking me up from my dreams,
you heard my true murmur, I heard your true gentleness.

05
妳要有許多新的開始,我想祝願妳一切都好,
最少當妳從中走過,總有所得所獲。

關於潮吹的功課

某天夜裡,主人上網讀了關於潮吹的說明。於是他知道了,理論上所有的女性都可以潮吹的。於是,要在主人的手指下潮吹的功課,正式排入了課表中。要放鬆、要專心享受、不要有過多的壓力…。可是我的壓力還是好大,本來就很難高潮了,要跳級到潮吹更是好難想像。如果一直都無法達到,主人會不會非常失望?這樣的疑問也在我的腦海裡盤據著,無法揮去。在主人的手指努力下,我有種好想好想上廁所的感覺,主人開心地說,這就是了,想上廁所就上吧,這就是潮吹前的感受。需要的話,先在浴室練習尿在他身上培養熟悉感也可以。主人真的鐵了心要讓我潮吹耶,我的壓力更大了…。

不說話,就安靜吧

R來了電話,說跟愛人大大吵了一架,愛人用極其難聽的話斥罵了R,心情灰敗得幾乎要放棄這段長年感情。

  『真是冤家。』

  比肩散步在車水川流的大馬路人行道上,我輕輕說了這四個字。

  走在稍前的R轉過頭來,正視我的眼睛,似笑非笑地問:

  『你是說我跟他,還是我們倆?』

  『當然是你們。』

  我認真地答。然我心底雪亮,R的問句中,帶著這幾年相識以來,交會過程中的你來我往。

  我總是很容易答應了R要跟著去某個地方,做某件事。通常R先提出邀約,我很快答應,沒多細想。爾後,我才發現,實際執行上於我有些困難又克服,又跟R變卦著說,不,我不去了。

  理由種種。我清楚知道,一半出自於,仗著R對我的喜愛,幾近仰慕的那種,而有我的任性之空間揮灑。

  體認到這點,心裡浮出一些愧疚,R是如此容讓著我的任性……我的快速應答允諾,其實是想讓R高興,卻沒有多思考,究竟我是否負擔得起這個承諾背後的責任。

  履行承諾,即使只是一個小小地約定。或說,無論約定如何之小,都是一個約定,是我親口允下的承諾。

  一再打破我跟R之尖的承諾之杯,信任之杯,至今R卻能依然如此信任我,於我托出他心中的秘密,難以啟齒的窘迫處境。

『你有一種能力,可以讓人說出心裡的黑暗。』R說。

  是這樣嗎?我停頓了下,吐出一句自己都沒想到的話:

『或許因為,死亡、激情跟背叛,是我的好朋友吧。』

   『生時麗似夏花,死時美如秋葉。』十天內觀,某日步出靜修堂,腦中突然閃現出這十二個字。立秋已過,山上的槭樹開始染上薄薄的紅,再過半個月吧,約莫,將染紅滿山遍野。

  我總凝視著對方的眼睛,交談時。總是喜歡在交談時製造輕鬆氣氛的W,初識時,W會避開我的視線,不太自在地訕然乾笑著:

『你這樣看我,我會不知道怎麼說話。』

  不說話,就安靜吧。

  說話,是為了表達自己。說話,是為了讓對方聆聽。缺乏任何一方的存在,那樣的說話,只是自言自語。語言從來就不是為了語言而存在,語言,是為了溝通而存在。

  如果我真擅長,很快地讓來到我面前的人們,對我說出他們黑暗的秘密。那是因為,我知道什麼是黑暗,我知道,進入黑暗的感覺。對於人們的秘密,人們的黑暗,有著一份理解,一份持平的究竟淡然。

  『你的秘密在我這兒很安全。』忘了對R這麼說。黑暗於我,是熟悉的好朋友。我不害怕黑暗,一如我同樣地喜愛光明。

『你的心在你身上,很安全。』我也想,對R這麼說。

  經歷了死亡、激情與背叛,我不去拿誰的心了,任憑誰的心,都是他自己的,我無意奪取,也無意收藏保留。

唯有那人珍藏著自己的心,才可能,面對世界,面對另一個人,給出完整的愛。

來到我面前的你,願意訴說的任何,黑暗,甜美,冷淡,淒涼,憤怒,麻痺,都沒有關係。春,夏,秋,冬,都是聆聽的願意。每一次的遇見,都是珍惜。像每一片槭樹的葉,是綠,是黃,是橘,是紅,是乾枯的咖啡,都有自個兒自然的姿態,自在的美。

  只有當你感覺,在我的身邊是自在,自然,安全,你就有了全然的,為自己綻放的美。你說是嗎?R。一如,儘管我時常毀約,而你一再主動來到我的身邊,讓我依賴,讓我,感覺著自在安全。

死性不改。

我心裡始終有一股悶氣。

這股氣也許悶了快五年,也許也只是從這段時間漸漸的累積而來,
從上星期三直至今天終於爆發。

人跟人在一起都是講究時機的,
錯失的時光,要補也不一定補得回來。

當年你23歲我20歲。
你說你當時太年輕還不會想,
而又是誰當年口口聲聲的聲稱自己不年輕了。
自打嘴巴。

今年你28了,我25歲。
你有膽子口口聲聲的對我說,
我從沒有伸手拉過你一次?
我拉了你幾回了,過去的那些零碎的記憶拼湊起來的點滴。

你有沒有辦法誇下你的海口說出那樣的大話,
說我沒有伸手企盼你的停留。

23歲的你,說自己還不想停,
在我看來卻根本不是這回事,你不是不想停,而是我不是那個岸。
機緣一再一再的錯失以後,在你無數次的拒絕跟酒醉的真言後,
在你無數次跟別的女人曖昧我卻很認真的聽你說、陪你煩惱、替你想的那之後,
我累了放棄了轉頭走了。

反正我怎麼樣都只換來你一句:對不起我不能喜歡你。
你所謂的你虧欠所以對不起配不上我的塘塞語句,真正的原意是:
你就是他媽的就是除了靈魂沒辦法喜歡我的其他任何一點。

卻在我離開之後,
你開始不知不覺從我遺留下來的氣息中開始尋找我的影子。
豈不可笑。豈不相當可笑。

你的期期艾艾,覓覓盼盼。
致使你的心一再的牽引你找到我。
靈魂卻也一再的抗拒一件顯而易見的事實,
從五年來從沒長進的腦袋中擠出一句話:

『換了一個名字就等於是別人。』

名字、任何名字都只是一個代名詞。
今天你的姓氏你的名、你的暱稱、你的英文名字、你的網路化名,
不管用怎樣的字體用怎樣的音調去稱呼,都不會改變你是誰的真諦。

今天一棵樹不被稱作樹,他的本質是不變的,他依舊粗枝大葉,還能參天。
今天一朵花不被稱作花,亦不會影響她的芬芳,她依舊會招蜂引蝶。
今天一個人他改了身分證上的名字,他的過去人生難道就會因為他改名而抹消。
今天一個女人不叫偏執狂,就算叫作其他名字,一樣會在這裡說故事寫文章。

今天一個男人他不叫作___。
他還是一樣無可救藥跟五年前一樣還自認為自己有長大。

當一個人自己選擇不要,卻一再的追尋著的東西,
到底是誰該為自己的幼稚負責。

當一個人只能說出『換了一個名字就等於是別人。』的這種愚言。
還能期待自己被誰拉住,還要期待一個當初就推開,
因為任何除了靈魂以外不能接受的事物而拒絕的人,
還企盼對方讓他停止漂泊-

而當初是誰鬆開了手?

話說的再好聽,都沒有用。

對你而言,就是誰都可以,我就是不行。

既然如此就省下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好好面對自己的膽小,面對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希冀伸出手拉著你的人-
就、是、你、當、初、執、意、不、要、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