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sex-ink

剪碎

文/doremi

我發現,記憶的起點不是在我認識他的那刻起;
而是在我決心忘記他,剪碎他曾寫過的支字片語,
及那些擁擠不堪,帶著笑容的大頭貼開始。

從再也無法擁有開始。

有一天,我坐在客廳看電視。
聽到像是做愛的呻吟,
聲音就像電視音量調到”5″到”6″的大小程度,
清楚地穿插在眼前的電視節目中。

接著我聽見房門打開的聲音,
呻吟短暫休止,有人到浴室拿了東西後回房繼續。

接著,聲音變成約”8″的大小。

我不知道不關緊房門是他或她的主意,
我只知道,每一聲男體女體的撞擊,同時撞擊我的腦門。

我進了在隔壁的我的房間,鎖上門。
將緊鄰著的窗子打開,將胸罩拉起但未解開,褪去我的內褲。
聽著屬於他的男性低吟著迷。

我和室友,連點頭之交也稱不上。
而經過了這天的經驗,和她的他打照面時,
我甚至連眼睛也不敢看。

某一天半夜,我突然聽到一大聲的撞擊,直接就在我的房門上。
我很驚恐,但還是鼓起勇氣開了房門,從門縫裡看見醉倒在走道上的他。
我無法將意識已經不清的他扶回室友的房間,那道門深深鎖上。

我連拖帶拉的把他丟到客廳的沙發上,蓋上毛毯。
第一次那麼近距離的看他-甚至他的褲襠,突然和我的幻想交疊在一起。
回到房裡的這一夜,我睡不成眠,我自慰了幾次。

清晨的光線有些刺眼,我起身到客廳探了探。

「嘿,你醒啦?」
【不好意思我喝醉了。】
接著他意識到自己勃起的這件事,試圖輕拉毛毯蓋住。

「我室友人呢?」
【她回家去了,因為昨天聚餐的地點離這裡近,我就搭捷運過來了。】
【我以為我可以撐到走進房門的,真是不好意思。】
「沒關係,需要水?」
【喔,我等等自己來就可以了。不過妳的毯子得再借我一下。】他有些尷尬的看了自己的下半身一眼。

我回了房間,避免長時間和他獨處的狀態延續。

【哈囉,毯子還妳吧!】過沒多久我聽見他敲了房門說。
接過他手中的毯子,他也因此看見了我房間內的擺設。
【所以,妳房間的窗子是靠我女友房間這邊的?】
「嗯。」
【那妳,是不是聽過我們..的聲音?】他的手指,嘗試比出某種動作卻作罷的感覺。
「你們不是都故意沒把房門關緊了?」
當下我因為他的問句不知該如何反應,卻不甘示弱的說了這句與我理性所相佐的這句話。
「有嗎?我想應該是沒關好的關係吧!」

「所以…」
「妳開著窗子聽?」

我沒有回答,低著頭。
他推開門,倚著牆就湊上我的嘴唇。我一點也沒有拒絕。

我扶著窗子跟他做了愛。

他開始在和女友出門吃飯時,習慣性的問我要不要一塊。
有時候我們一起逛街,甚至像學生一樣起鬨的一起去拍了大頭貼。

【我晚上到妳房間找妳。】有時候我會收到這樣的簡訊。
然後他會在深夜敲我的房門,在走進女友房門前,到我的房間和我做愛。

(妳男友昨天有來?)我室友這樣問我。
「是呀,他總是來了一下,就走了。」
我想她隔著窗子聽到”我們”的做愛聲。

是呀,來了一下,就走了。

直到我決定搬離這裡的這一天。
我打開,裝載他從房門下方遞進來每一封信的盒子。
我試圖透過這個有形的儀式,剪碎所有和他有關的一切。
來終止無形的情感蔓延,我以為我可以。

是呀,這一次,我走了。
頭也不回。

Blindness

文/栗

頭髮蓋住了半張臉孔,久沒修剪褪色的厲害,
已經忘記最後一次端詳鏡中的自己是什麼時候了,
任由眼前的男人牽著我的手,
彷彿牽著一隻寵物一樣。

視線很模糊,
或許是世界附加在我身上的重要性已經逐漸消退,
不知不覺我眼中變得只能看到這個男人,
他就是我的世界。

世界被切割的這麼小,感官探知的能力卻也因此放大了幾倍,
他的手心輕微的冒著汗,在我的世界造成烈日高溫,
他的眼角多了一點細紋,在我的世界轉為峽谷深溝,
他的喜怒哀樂是世界的春夏秋冬。

依循著他強硬的引導,我被匆促地拉入車廂,
跌坐在右前座位上,一如被丟到後座的公事包。

朋友的話語奇妙的閃過我耳邊,
「他根本不把妳當人看,醒醒吧,他不會為了妳離婚的。」
我知道的,但是無所謂,
因為現在的我正在偷偷竊喜他把我當成他的所有物看待。

廣播傳來堂娜的《自由》,
我曾經那麼自由,我曾經為自己活得那麼灑脫,
直到遇見你,到遇見你,才明白是我為自己上了個鎖,”
一字一句烙印在我的心頭。

不能傳簡訊給他也好,不能公然的說喜歡他也好,
被困在他為我租的小套房中等待也是我的自由。
「我會在這個世界的盡頭等你。」
我在喉嚨中低聲默誦歌詞。

他的車,正駛向專屬於我們的世界盡頭小套房中,
我也明白二十分鐘後會發生的事情,
沒有言語的交談,但是我的世界依舊會為了他撼動。

我們的性愛是寂靜的,
除了沉重的呼吸聲層疊外,什麼都沒有,
「我喜歡這樣的妳。」這是寡言的他少數對我的稱讚。

無聲的交合意外的成為我們的交集,
在閉口隱忍感覺的情況下,肢體有了自己強烈的語言,
每一次插入都是滔天巨浪,
覆蓋在我肉體上的他是多麼寂寞,
濃稠難解的情緒混合在他的精液內,
好幾次我都想跟他說「我在這裡、我不會離開」,
但是我不能,於是我使力地將指甲掐入他的膚表。

以及,在這個世界的盡頭不吵不鬧地等你。

揭傷

文/未央

10月。

這是我在英格蘭的第12天,我想念他。
這是我不得不面對的難題。

我最想念他的部份,是他的書櫃。
星期日的早上,五點,我已經醒來,
窩在他書桌前的椅子上,看著他的書櫃,
我輕輕微笑。

木製書櫃上整整齊齊滿滿的三排書,
一排經濟學、另外兩排社會學、社會運動、人文藝術…

第二層左手邊,書讓出的小空間中,放了一張藍色封面的爵士CD。

藍色封面的爵士CD旁邊,放著煙草、捲菸器和打火機。

他在哪裡呢?他睡在客廳。輕輕地打呼,睡得不省人事。
就連我在旁邊偷看著他,忍不住伸出手指頭劃過他的手臂,他也不知道。

那張爵士樂的CD是我送他的,
那個早晨我之所以在他住的地方,
是因為我跟他約,要把煙草送給他。

星期六的晚上,我跟朋友們約在他家附近的小店喝酒聊天。
我帶了瓶Late Harvest,幾罐超商買的水果酒和啤酒,在小店聒噪大笑,
打了通電話給他,「那煙草我帶不走了,就給你吧。」

他說他會儘快開完會後趕來,但他不知道還得等多久,
半夜還得上台北,不能陪我喝。

「你不喝也沒關係,就是來拿個煙草就好。」

半個小時後他趕來了,
我們五個人舉杯,祝你生日快樂、
歡迎你回國、替我送行,一杯接一杯。
「還要喝嗎?要喝我就去買,不喝就收一收散會囉。」
「你還能開車嘛?」
「M載我去,他要回家了,我再慢慢走回來,
反正不會很遠,你們聊,我很快就回來了。」

然後路上我問M,這樣我是不是該滿足了?
離開前,我告訴他我喜歡他,
還有這一晚能夠一起喝酒一起大笑,我是不是該滿足了?

然後我拎著四人份的酒回到小店,他站在門口抽煙。
「只剩我們兩個了耶。」
「剛剛不是說要喝我才買的,竟然放我鴿子!」

「一個說女人一直打電話來催,另一個說再喝會掛掉。」
「那酒?…」
「喝啊,喝不完我再帶回去自己解決。今天不上台北打炮了,很有誠意吧!」

苦笑。

開酒。

倒滿。

「回不去就睡我那裡吧。
要睡我那裡,要乾喔,
整杯要喝完才可以睡我房間喔。」

看了他一眼,乾杯。

再倒滿,「這杯也要喝完。」
累積空罐。

「喝完才能去睡我房間喔。」

我看了那些一滴不剩的空酒罐一眼,再轉頭看他…
「真的只因為是你,我才這樣喝。」

他牽了我的手。再乾。一罐也沒有剩。

出了小店,往他的住處走,路上有點涼,
我走起路來搖搖晃晃,他又抓起了我的手。

「你還喜歡我嗎?」
「喜歡啊,不然幹嘛讓你牽我的手。」

好像在跳交際舞,他拉了我一下,我轉個身,
就在路中間舌吻了起來。溫熱潮濕。
然後再轉個角度我們的嘴唇分開。

再走幾步,再轉個身,再次接吻。

「我等一下還要跟我女朋友講電話喔,你會吃醋嗎?」
有那麼不到一秒鐘的時間,我楞了一下。
搖頭。
「搖頭是什麼意思?」
「這樣很好啊,我覺得你開心,這樣就好了。」

上樓梯時我差點重心不穩。
「你不想跟我做愛嗎?」
「還好耶。這樣,我就很滿足了。」
「抱我。…」

在樓梯間我轉個圈,緊緊抱住他,手臂環繞過去,
因為這兩個字聽來太過脆弱太過請求,
我撫著他的背,有點難過。
「怎麼了?…」
「我女友都不抱我。」
「為什麼?」
「因為他只抱他另一個男友…」

回想起來我嘆了口氣。

最後我倒上他的床,他自己去客廳睡了。
整夜,睡著的時間3.5小時;以為他或許會來抱著我,
大清早地眼睛睜開,仍只有我,獨自。

我多想給他一個Kiss Goodbye,但我沒有勇氣。
當他眼睛睜開時,我說:「先走囉。」
從他口中吐出冷冷的掰掰。

走到他看不見的地方我靠著牆壁用力喘著氣,
大清早的路上右手把油門一催時速一百公里,
頭突然就不痛了心卻開始用力糾結了起來。

22.5個小時的旅程,當我終於到了英格蘭的落腳處,
連上線,才發現幾個小時前,他已經從Single改為In a relationship,
相片中的那個女人我不認識。

從這時開始,我意識到這不是拋下過去的新生活,
該面對的我們誰都逃不了。

如果我可以控制,
那天我或許就會抓著你把你推上床,
飢渴地取用你的身體剝削你的喜歡,
然後瀟灑地離開。

你是誰?在我心中不值一點份量,這段同樣地再也無關緊要。

英格蘭,湖邊點了第一根煙、酒吧點了第一杯酒,
每個動作我都還是會想起他,
但是這些再也沒有意義。

以此傷痛作為交換,從此以後我的性也可以沒有情感。

雜記:Re 妞、那那

To 妞

  有點羨慕當客座的妳,因為我最近寫不出什麼符合本版標題的東西,想想還蠻心虛的。

  我覺得,雖然我完全可以理解腦子和棒子沒有共鳴,就沒有完美的高潮這件事。但其實有時候,心情很糟的時候,我覺得我就是會想要這樣子的,沒有共鳴的發洩。不去管對方是誰,不要事前的舖陳,也不要有禮貌,完美的結尾。就只是單純狠狠的幹一炮,幹完就走人。

  不過,經驗教會我,這麼做事實上不會比較好。如果對象是自己無感的,甚或完全不認識的,做完會有不舒服的感覺。若對象是自己喜歡,有好感的,又會覺得很有愧疚感,有滿心的抱歉。

  這樣想想,想太多有時候還真的很累。如果偶爾可以毫無感覺的晚上找人打一砲,早上起床後,穿好衣服拍拍屁股,神清氣爽的閃人去上班,絲毫不拖泥帶水,某種程度上也可以稱為一種幸福,無感的幸福。

  不過就是因為做不到,所以A漫才會變成我們硬碟裡的重要存在(大笑)。

To 那那

  我也不太能拒絕好的文字,不過和妳不太一樣,我看了好的文字,通常沒辦法生出去接觸的念頭。

  我記得有陣子我上KK,第一個會看的是ONS版的文章。那時好像不知不覺的有種刻板印象,有些人其實是寫文來推銷自己的。

  老實說我蠻羨慕在這方面做得好的人,尢其是男人。就像妳說的,好的文字對女人來說是種春藥,有好的春藥在手的獵人,總是佔了一些優勢。

  不過,我一直以來都很羨慕有才華的男人,並不是因為這一點才羨慕的。不管是攝影、文筆、音樂,這些才華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用來傳達自己情感的一種方式。所以,我一直覺得自己在這些才華上沒什麼天份。

  曾經有過幾年的時間,我不太愛聽歌,尤其是情情愛愛的流行歌曲。也不是完全不聽,但不會特地去聽某首歌曲,想看看歌詞在寫什麼之類的。因為如果聽到了幾句特別有感觸的歌詞,很容易就在腦裡自動播放個好幾天都不停。那幾年的時間也不太碰吉他,就讓它放在地下室長滿了灰塵。

  看看ONS版的故事倒是無妨,很多故事都寫的很好,但情感的表達通常又沒那麼強烈,不會隨隨便便的被扯進去。看看男人寫的故事,我只會覺得寫得很好,或觀察一下好的寫手是怎樣包裝自己,嘗試去分辨一下在華麗的詞彙背後有沒有藏著什麼東西。看看女人寫的故事,會想像一下作者長的是什麼樣子,有什麼樣的魅力,但也不會因為這樣有邀約的膽,至少我不會有寄一篇自己寫的東西過去報名的勇氣。所以我可以很純粹的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去觀察別人,就像平常會做的事一樣。

  所以,好的故事對我來說沒辦法是春藥,比較像是安眠藥一類的東西。

  不過,一直把自己隔離在情緒之外,並不是件很好的事。至少我的理智面,那陣子不斷的在提醒我這點,所以後來我有了第一次的ONS。再後來,我嘗試著用「文字」這個我並不習慣,也不擅長的工具來練習表達一部份的自己。

  但事實上效果還是不太好,因為我還是常常辭不達意,寫日記寫到一半就會卡住,然後不知道自己在寫什麼(攤)。

文字,春藥?

「我發現男人在BDSM社群中勝出的關鍵竟都在於文采」
Lilith日記中的這句話如果稍微改一下,寫成
「在拉子圈中吃香的關鍵竟都在於文采」
其實也是成立的。

我開始上女同志bbs站台的時間其實很晚,
但還有幸趕上了某處的盛況。
如果要打個比方的話,這個站就等於早年拉子圈中的椰林,
人多且文章質量好,以文會友的人不在少數。
但或許是真的有不少看文章就「動情」的讀者,
寫東西會不會引來搭訕,
居然成了許多作者較勁寫得好不好的衡量基準。

其實必須承認,我也很難拒絕好的文字,
特別是那些寫出靈魂共鳴的,更具有致命吸引力,
讀著讀著就生出想認識這個人的慾望,
那種熱望,跟吞了春藥沒兩樣,只是作用在大腦。
透過網路認識的朋友,如果變成長久來往,
幾乎都是因為他們的文字有過讓我心跳加速的紀錄。

可是當尋求直接的肉體碰撞時,
我卻特別不喜歡跟很會寫文章或在網路上很會說話的人出去;
因為我的親身經歷是,跟這些「說得好聽的」人的性愛,
從來,我都無福消受。
甚至遇到喜歡強調自己「用過都說好」的,
我馬上退避三舍,找理由開溜下線。

最慘痛的一次經驗當屬某次車震。
一夜情的對象我也記不得什麼名字,只記得我很想在車上試一次,
所以即使她說出了「禁句」,我還是不顧一切出門了。

她到當時住處附近接我,
然後我們開到某個山上住宅區裡停下。
除了車內儀表板微弱的光線之外,四周一片漆黑,
搭配敲打在車窗上的雨聲,本來對我來說是很催情的,
但對方制式化的愛撫和問話,讓我毫無感覺。
她像是自顧自踩著一二三二二三的華爾茲舞步,
卻完全沒有想過舞伴想跳什麼。
那種一個步驟做了,打勾,下一個,的感覺,
搞得我以為自己在被大體解剖。

那次以後,我深深體會到,
如果相信文字春藥,是有可能會吃到瀉藥的。
至於情慾交換日記Sink,
對我來說跟有心靈共鳴的文字相同,
不是春藥,是止痛藥。(笑)

【狩情‧瑜】簡愛

過去和瑜朝夕相處過一段時間,我很清楚瑜的一些小習慣,例如她每隔一個月,就會整理一次MSN的聯絡人清單,只要是不常聯絡的對象,就會被她從聯絡人清單中移除。

已經超過三個月沒有和瑜聯絡,我們在彼此的生活中消失得非常自然,因此我也不認為瑜的聯絡人清單中還會有我的名字,直到最近瑜又開始敲我的MSN,我才知道瑜還把我留在某個角落。

※※※

上週的文章提到,橘和瑜在相同的時間點裡出現,但是她們出現的方式卻不盡相同。一直以來,除非瑜能確定我的行蹤,否則她幾乎不會主動打電話給我,也從來不曾傳過任何一封簡訊到我的手機,MSN的離線訊息,是她用來聯絡我的唯一方式。

這一點,是瑜最令我難忘的體貼。

有一次,週末的時候我和死黨們去徹夜狂歡,回到家的時候已經累癱,洗完澡就在床上沉沉睡去。次日醒來,已經是下午時分,出門吃個晚餐,回住處沖個澡,馬上又上床補眠。星期一早上,我才登入MSN,看到瑜的離線訊息,內容描述的是她週末突然感染腸胃炎,上吐下瀉的慘況,又剛好遇上機車故障,導致她沒辦法自己去看病,於是想問我週末還在不在,希望我可以帶她去看醫生。因為離線訊息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天,所以我立刻撥了通電話給她。

「妳怎麼不打電話給我?」,第一句話,我只想到要釐清我的困惑。

「因為你沒有說週末會去哪裡,我怕打給你會造成你的困擾。」

「哪有什麼好困擾的,以後遇到這種情況,妳就直接打給我,好嗎?」

「我擔心要是打給你的時候,你女朋友剛好在旁邊,會害你們吵架。」

「傻瓜…」,除了罵她傻,我不曉得還能夠接什麼。

※※※

上上週,我看見瑜的離線訊息以後,也回了簡單的幾句話。第二天晚上,我特地再次登入MSN,因為我想知道瑜又回了些什麼。登入以後,除了她回覆的離線訊息以外,還有幾句剛出爐的招呼,因為瑜剛好也是上線狀態,於是我們聊了起來。

沒有聊到你儂我儂的情愛,談的多是生活瑣事的分享。知道我的日子都平順地照著自己的計劃在行進,她似乎也挺開心的,而她的近況和過去比起來也沒有太大的變化,我也替她感到高興。雖然我們之間的話題性質,與我和橘之間聊的內容相去不遠,但心裡的感覺卻相差很多。

當菱以外的女孩子對我付出的時候,往往會讓我感到內疚,理由很簡單,我總覺得我給不了對方等量的付出。可是,瑜對我很好,卻從來不會帶給我任何心理負擔,這其實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

那個晚上和瑜道了晚安以後,我的心情異常愉快,睡了一夜好眠。不過到今天為止,我都還沒上過MSN。並不是不想再遇見瑜,而是瑜對我的好,不會讓我產生想要刻意去為她做什麼事的感覺。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瑜給我的一切,就介於親人與情人之間,多一分則太過,少一分則不足,恰到好處。這種毫無重量的甜蜜,滋味令人難以遺忘。

奴之狩獵。原點

文/黑色月亮Lilith

曾經也在愛情裡跌跌撞撞,曾經被傷到再也無力去愛,
於是趁著人在國外,心也跟著放蕩,
想要貪婪地享受把自己全然放手的自由。
於是我展開了這場奴的狩獵,
或著,更恰當的描述-交出自己,標示成為被狩獵的狀態。

有個男人,和我約在BDSM主題的情色酒吧小酌,
一邊喋喋不休地說著茫茫人海中能遇見我有多幸運,
而我是因為他寄給我的一篇他自創的情色小說而對他產生好奇
(我發現男人在BDSM社群中勝出的關鍵竟都在於文采,
你一定不會相信有多少精采的小說寄到我的信箱中),
但在他囉嗦的話語中我開始迷惑自己為何來到這樣陌生的場所,
於是我在一杯酒過後以趕地鐵為由
快速地離開這個不熟悉的區域鑽入地鐵中逃脫。

還有個男人,要幫我買張機票,讓我飛到法國,
嚴格說起來,是兩個男人,他們要將我納入屬於他們的財產,
從此輪流在他們的領地上被擁有與被使用。
這樣的想法像帶電般讓我極度震撼極度不知所措,其實是好奇的,
但我也貪婪地想擁有正常的生活,
於是礙於現實的考量拒絕了這麼『盛情』地邀約。

也有個老男人,教會了我許多道理、
也給了我一本啟蒙小說閱讀,那是一本被除去書皮的小說,
我在離開他時歸還給他,不記得書名了,
但書中的情境與主角的念頭卻在我腦海中縈繞不去,
成為日後的BDSM知識來源。The Story of O,
這個好多同好的啟蒙電影,也是在他的帶領下,完整的看完。

另外有對40s的主奴,一開始,是主人親自寫信給我,
完整地交代自己住處的空曠環境,
讓我能清楚想像在他的領地上接受訓練會是什麼樣的狀況,
看完他的信,我呆坐好久,他的文字好有支配慾,
像情色驚悚電影一樣的情節在我腦海中會聲會影的播映著,
我悄悄地關掉他的信,不敢回應,卻在幾天後收到他的奴的信,
催促我的決定,並指出不對她的主人做任何回應的我是多麼的不乖巧不禮貌。

(以下是這個主人原汁原味的信件片段,
 也許英文好的人可以從中感受我當時的震撼。)

———————————————————————

My home is an old house. A nice garden, lots of trees and a place forgotten from the last war. A place that is secure, sound proof, a place I take wannabe slaves and break them for training.

To give you an idea of what can happen to you. Chained to the walls or the floor, or hung from the beams, mostly alone in the dark, knowing that to drink nice things you have to prostitue your mouth; and to eat? Make it good with your pussy. And your arse, is a whole world of extreems, for those special things in life!

In those first days you will prostituting yourself for everything you want. To wash, dress and even light sometimes. You WILL be good for me. You will be a good piece of 3 holded fuckmeat, begging to slurp up come, lick it off of the floor. I will fuck you and make you fuck yourself with things you have not even dreamed of yet!

I will strap you to a ‘fucking’ machine and leave it to do you and take it for hours; then I will back come back and demand you please me, no matter how tired and used you feel! I will use many differant ways to control you; be it fear, hypnosis and even blackmail. I will treat you like a piece of filth. Film you performing digusting acts and make you watch yourself. I could even put live on the internet!

But not today or tomorrow, today we talk and find out what you need. You give me an idea of what you really, really like to do and I will make it even better for you.

———————————————————————–

我在這個神祕的未知世界裡摸索,短短數月間,
想將我收納起來的,從知名大學的教授、
任職百大企業高級主管的印度人、公務員、廣播名人、
騎重機的成功商務人士到快達退休年齡的老人都有,
我受寵若驚,也更加地小心愛護自己的羽翼,
深怕一不小心,就真的被鎖進地窖裡連家都回不了了。

這是我最初最初的冒險,像隻小白兔,東聞聞西嗅嗅,
稍有風吹草動便機警地跳開。
現在,身邊這個我最敬愛的主人與最深愛的男人,你相信嗎?
就是在這場冒險之後的收穫。後來的故事,你們都知道了。

(本文同步刊登在黑色月亮Lilith BDSM- Our Sweet Adventure

無法相愛。同類

文/櫻情

好幾回,我闖進夜時的二十五樓,
那是一個適合音樂的世界,適合創作的夜景。

這種相遇,像是催化劑,
我越來越愛,那把我隨時擁抱的吉他。

這種相處,也讓我驚覺,
雖然我的感情,不是狠心無情,
是要遇到了同類,我的感情才會完整,
但並不是每個同類,都能相愛,都能讓彼此的感情完整。

--

擅自我開了音響,花灑的聲音落下時,
我接上了我的MP3,接著重低音敲擊著整個臥室。

你還在浴室,而我在門外揮汗舞動著,
腳步懸著跳著盪著,拆開了身體,拉扯著肌肉,
一直到身體發熱,微微發汗,心跳加快,
跟著節奏擺動,炫目而閃爍,不斷不斷。

左手旋降,翻身拋出了個弧,右腳左腳接著落地,
轉過身,眼神定下,你裸著上身出現在我面前。

『這麼有興致?』
一個微笑,你懂我愛音樂,連同歌唱樂器與舞蹈,
拉了高凳你坐靠牆邊,意興闌珊。
而我繼續,轉身跳躍,把自己揉進音樂,拍進節奏。

有些喘,由內而外的心跳與溫度,mix的音樂轉柔轉軟,
節奏仍然在,只是輕了些,沒那麼沉重。
於是,我蜷起身子,把自己收成一個圓。
慢慢展開,像是被一隻巨大的手推開,大字形。

修並不跳舞,他只聽,只看,只做,任何一種形式的音樂。
那一回,他靜靜的看著我跳了約半小時的舞蹈,
沒有任何主題,只把自己丟進節奏裡,搖呀晃呀,
不被禁錮,那也是第一次,我在修面前,毫無顧忌的跳。

最後,修陪著我躺下,我們齊肩躺在木板地,
音樂空白了幾秒,接著又是另一首舞曲。
我閉上眼睛,體會重低音敲擊每一次,
震動,然後像漩渦一樣的把我吸進,我愛的音樂,有種魅力。

有誰知道,我多想讓世界只停留在這樣的瞬間。

接著在很快的節奏下結束了這首歌,我無力起身關音樂,
似乎是抓不回意識,聽覺仍然進行,我聽見身旁的他一陣騷動。
音樂停止了,好不容易,我才掙開眼睛,抓回我自己,
修拉起了我,我和他說我做了一場夢,聽著,他也笑了。

『你這樣很性感。』不知是指我流汗衣服貼緊了身軀,還是我方才的舞動。

「所以你不考慮讓我去沖個澡?」我扯掉了高綁在後腦的馬尾。

『會有點捨不得,但是快去吧!』修收下了我的髮飾,在耳邊輕吻了一下。

在一位常出國出差的男人家洗澡是種樂趣,你總會看到旅行版的沐浴組,
可能是在某個地方臨時買的,台灣見不著,品牌或許熟悉的沐浴乳,
我對這些瓶瓶罐罐特別有興趣,總是很想試試,於是這場澡洗的有些久。
但也有時候,身上洗滿了男人味,只因為修只買了男用的。

修拿出了吉他,似乎已經彈了一陣,刷扣的很輕快但節奏清晰。
我喜歡他左手在指板上跳轉的模樣,帥氣,而且我永遠學不來。

『輕快的刷扣,上回和學弟合depapepe時候的手感。』
『我覺得適合今天的你。』
我總是會在修的身上,重新找回對吉他的熱愛。
而他,總是會在我身上,尋找著契合的那一點。

略過接吻,爬上床之後讓我幾乎沒有時間可以喘息,
侵略性的挑逗和柔捏,我也回敬幾口像孩子一般的嚙咬。

『你這小妮子!』我刻意的在胸前咬了口,應該是有些疼。
修的霸道,這個時候開始展現,單手把我壓到下體前,
我可以明顯的看到他正腫脹著,隔著棉質,舔舐著,磨蹭著。

我不喜歡讓房間安靜的只剩下喘息聲,於是我起身去按下播放,
修從後方襲來,出乎我意料,扯下了小褲,來不及找個支撐,
跌落了,雙膝跪地,原來我已經溼透,埋著頭,被進入。

也跪地的修,膝蓋也疼吧!
「放開我!」只是想逃到床上,脫出口卻是這樣一句話語,
狠狠撞擊,然後抽離,癱軟在地,手掌和膝蓋都紅了。
扯著我的腕,接著很用力的抱住我。
幾乎窒息,性愛讓我的意識迷離,我們回到了床上,繼續。

『我覺得我們很合。』某一次修半靠著枕頭,對我說。

『和你做愛的感覺一直都一樣,很爽!』這一次,他捏著我乳尖說。

對於這樣的話語,偶爾回報以微笑,偶爾回覆以呻吟,不會放心上,
合不合?或者是說配合與不配合,多半時候還是我能掌控的範圍。

我和修是朋友,有同樣愛好的朋友,我欣賞他的吉他,
大多時候我們仍然談笑,仍然分享,在我換上他的睡衣之前。

因為我們的感情太淡薄了,所以拼命的包裝,
我用文字舞蹈歌唱,修用吉他,

一直到我開始學習卸下武裝,仍然只能踩在愛的邊緣。

我們是同類,無法相愛的同類。

念舊

文/未央

受傷到表面癒合,請給我48小時。

朋友有好多種。廢話。

前天我在msn上傳了訊息給L。「我需要你。」
「需要聊聊嗎?」
「只要帶我回你家,借我抱著就好。」

我在圓山捷運站等,
mp3裡Rammstein的ich tu dir weh開到最大聲不斷重播,
沒帶眼鏡也瞄不清楚附近的人長啥樣,
所以L來的時候,我只依稀覺得那應該是他的影子。
遠遠地他招招手。
一語不發。

在床上L抱著我,輕輕地問:
「受傷了嗎?」
我點頭。
「都要出國了,就把傷痛留在這裡吧。
「I want to say ‘you’ll be fine,
but I know you won’t. So, be strong.」

大概是有些太肉麻的話他說不出口,
英文對他來說比較不彆扭吧,
畢竟這是個有距離的語言。
然後我才跟L說起那一小段故事,
吐出字句的同時,也暫時縫起了傷口。

「你這次真的遇到高手了。這幾招我也想學起來。」

「我也想當player,看我去英國修煉成精!」

「但是這就不是你啊。」語畢,L在我的頭上輕輕一吻。

苦痛、快樂,都是人生。這就是我熱愛的人生。

只是抱著我的L手越來越不安份。
「這麼喜歡,這兩球送你好了。我要去變性。
不然用交換的,你的割給我,我的割給你。」

「把老二割下來感覺很痛耶。」

「說什麼屁話,你會痛我就不會痛喔。」

「讓我玩一下嘛。」

我只需要放鬆就好,L吻上脖子、胸口,
用舌頭來回滑過,我呻吟。
L用手指,輕輕地按摩、進入,我扭著腰。
「我覺得我快忍不住了。」

「怪我囉。」

「怎麼辦?還要出去買保險套…」

「不要買啊,不准進來。你也不會想要養小孩的嘛。」

「你真的不會想要吼?」

搖頭。

「那就這樣就好,欺負你也滿有趣的。」L又舔上我的乳房。

嬉鬧結束後我們在床上繼續聊天,
L說,上次我真的嚇到他了。他的語氣好激動。
「竟然劈頭一句問我是不是把你當炮友,
害我整個傻住,你真的把我嚇死了。
我們真的每一次見面都會做愛嘛?」

「你自己數,只要有空間的話…」

「你搬家後是有,大學的時候有嗎?幹,有耶…
「上次被你這麼一說,我就下定決心,
媽的房間我就不放保險套,身上也不准帶,
以後你要來的前一天晚上我就他媽的看100部A片打500次手槍!」

大笑。

受傷到表面癒合,請給我48小時。
48小時後,你會再度聽到我毫不掩飾的笑聲,
還有造不完的口業。
或許你們會驚覺,我的康復期怎麼會如此地短。
但我對你、你、妳和你,都是真心的。

雜記:感覺

  那那說,所有的記憶都是潮濕的。

  我要照樣照句,所有的美好回憶都是溫暖的感覺。

  我覺得,自己是個很不會注意細節的人。比方說吃一道菜,我可以很直接的感覺它是好吃或不好吃,但我無法分辨出是什麼味道好吃,又是什麼東西不好吃。

  又比方說,看小說的時候,我總是用很快的速度看過去,了解劇情,人物,然後就是看完了。沒有字字細讀,很多時候可以說是不求甚解。不求到什麼程度呢?我記得我大概國一開始看武俠小說,從金庸開始看,沒多久的時間已經把圖書館的整套都看完,而且重複看了不少次。但一直到大概國三的時候,我跟同學在討論劇情,我才發現我一直把周芷「若」看成周芷「君」。

  其他還有很多類似的例子,我喜歡這首歌,但我不知道它好聽在哪裡。我很懷念某個地方的風景,但其實很多時候,我想不起來那裡的景色特別在哪。我很喜歡兩個人肢體交纏的歡愉,但我沒辦法鉅細靡遺的把每個觸感描述出來。

  我沒辦法記住一些細節,也因此在我剛開始寫日記時,很多東西對我來說很不好寫,因為我不知道要怎麼描述,有什麼細節可供我書寫,好讓我順利把腦海中的概念具體化為文字。

  可是我記得感覺,令我印象深刻的感覺。即使我寫不出來,說不出來,但那種感覺是實實在在存在我的記憶裡。每個感覺會連結著一個畫面,不管是難過的、快樂的,只要是曾經印象深刻的感覺,總會有一個畫面連結在一起。

  比方說,我記得某個在做愛之後,賴在我身上撒嬌,呢喃著說著話的聲音。很溫暖,也很柔軟。我想不起來當時聽到什麼話,或我回答了什麼。但那種溫暖而柔軟的感覺,我卻可以確確實實的記住。

  我也記得一張我很喜歡,令我感覺很溫暖的笑容,雖然這個溫暖的感覺確實連結著一張滿足的,散發著光輝的笑臉,存在我的腦中,但我並不是很清楚的記得她是怎麼笑的,那種光又是怎樣的溫暖著我,所以我寫的不是很好。可是只要我一想起來,我就覺得它完全刻在我的大腦裡,不會消失。

  很多讓我覺得舒服的溫暖畫面,我都確實記得。只是很多時候我寫不出來,雖然我還在試著練習。

  但也因為這樣,我很清楚自己的感覺是什麼,所以我當我自己有「喜歡」的感覺時,我也可以很明白的知道。

  女人很愛問的「為什麼喜歡」、「喜歡哪一點」、「真的嗎」這些問題我一律回答不出來,但就因為我什麼都沒想,所以反而我知道我喜不喜歡一個人。

  也許喜歡有很多種,朋友的,情人的,更多無法分類的,但也沒有去細分的必要。當接觸到的時候,身體會自然的去分辨出來。

  這也不分什麼時機,不管是網路上的文字閒聊,還是做愛之後的喘息,當喜歡這種感覺跑出來時,當我這麼說了,我就是喜歡,因為我的感覺這麼告訴我。

  很多時候,不是因為笑容、撒嬌這些特點而喜歡一個人,而是因為喜歡一個人,所以她的笑容、聲音,才會讓我產生溫暖的感覺,然後才會留在我的回憶之中。等有一天我不能是Nothing了,這樣的回憶還是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