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sex-ink

老爹–The Hierophant

清晨,陽光照耀在愛澤拉斯大地之上,一名紅髮的人類
女牧師偕同聖騎士步出南海鎮的旅館,牧師和聖騎都是
為了聖光犧牲奉獻的職業,一般很受敬重,經過他們身
旁的村民們虔誠地在胸口畫了個十字為他們祝禱。

馬蹄搭搭進了人煙稀少的森林裡,牧師跳下馬來,身體
瞬間被一股邪惡的紫氣包裹,連周圍的空氣都冰冷了起
來,女牧師的真名叫做曼殊沙華,白晰的膚色、褐色的
眼睛、略微盤起來的棕紅色長髮與幾綹散落在肩上的髮
絲,都讓她看起來溫婉乖順,十分符合療癒系牧師給人
的印象,然而她卻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暗影牧師——悖德
、墮落、陰暗。

牧師身旁的聖騎叫做尼奧,熠熠的金髮、桀傲的馬尾、
寬闊的胸膛加上天塌下來也無所謂的神態,組合成一個
玩世不恭的中年男人,跟他出門,就好像隨時帶著一個
家一樣,甚至可以看到暖爐的火、爐邊正在睡覺的老狗
,充滿著安定感。

這日,他們一如往常地前行,卻發現山谷裡的野獸反常
地像潮水般湧來,眼尖的尼奧發現遠處的樹梢上站著一
隻可憎的食人妖獵人,正盯著他們,兩人道聲不好,正
想逃走的時候,曼殊沙華已經被一棍打昏——是部落盜
賊!尼奧提高警覺環顧四周,一邊等待牧師清醒,一邊
盤算著該怎麼把隱身的盜賊抓出來。

正在猶豫之際,盜賊的身影從曼殊沙華後方漸漸浮現,
伴隨而來一連迭的致命攻擊,樹梢上的獵人也對著牧師
放箭強攻,尼奧毫不猶豫地對牧師施放了保護祝福,使
她暫時免疫一切的物理傷害,接著一記暈鎚把獵人打落
地面,正想對獵人進行攻擊時,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要命,我踩到冰凍陷阱啦」!

另一邊,醒轉過來的曼殊沙華,緊急地對盜賊施放了心
靈尖嘯法術,刺耳尖銳的音波迫使盜賊不得不摀著耳朵
向後奔跑,逃避這穿腦的噪音,然而獵人卻獰笑著一步
步逼近已經失去了傍身技的牧師,面無血色的女孩只得
一步步退向樹叢……

就在電光石火的一瞬間,樹叢裡伸出一隻腳,將食人妖
摔絆在地,一位長著尖耳朵的夜精靈緩緩地現出身形,
隨著他的出現,周圍忽然出現了有如正在融雪的泥濘地
面,才剛要爬起來的食人妖行動變得遲緩,牧師趁隙向
反方向逃走,背著弓箭的長者將閃光彈擲向盜賊,形成
了一個圓形的照明區域,盜賊擺脫了尖嘯聲的糾纏,本
來還想回來狙殺牧師,但是看到情勢已然逆轉,身影一
閃消失在森林的暗處。料理了食人妖之後,三人結伴而
行。

「非常感激你的援手,我們該怎麼稱呼你呢?」
牧師開口問道,

「我的年紀恐怕比你們老一大截,就叫我老爹吧!」

「老爹,我是暗影牧師這件事,能不能幫我保守秘密呢
?」
女孩懇求著,
對於不瞭解的大多數人來說,
暗影牧師等同於聖光的背叛者,

「我剛剛什麼都沒看到。」
老爹眨眨眼無辜地說,

※ ※ ※

認識了老爹之後,活躍於同一個地圖的三人,經常一起
進行任務,牧師與聖騎也在老爹的引薦之下,加入了老
爹所屬的戰鬥聯盟。為了掩飾暗影牧師的身份,曼殊沙
華習慣了晝伏夜出、單打獨鬥,尼奧不在身旁的時候,
她幾乎不與其他人同行。一個月圓之夜,曼殊沙華正準
備獨自出城探險,迎面而來一個長得跟尼奧很像的聖騎
,對著她親切地揮手致意。

「要不要到世界盡頭小酒館喝一杯?」

「你是……?」
說話口吻有一種熟悉感,
她卻猜不出是誰,陷入一片茫然,

「我沒跟妳組過隊,就叫我『帕拉丁』吧。」
「要不要去哪個副本走走?」

「去哪都可以嗎?」

「為妳而戰,我的女士。」

很明顯的這是某個人的分身,但對方似乎並沒有惡意,
曼殊沙華放鬆了戒心,也開始習慣了尼奧不在的時候,
由帕拉丁頂上身邊護花使者的缺。

從互動之中,曼殊沙華感覺到帕拉丁是一個善於照顧人
的男人,搭配上聖騎士這個最適合照顧人的職業,將「
無微不至」發揮得淋漓盡致。同時,帕拉丁也十分洞悉
人心,他很清楚曼殊沙華純潔光明的一面,也察覺了她
墮落幽微的一面,並且樂於替她守著各式各樣的秘密,
漸漸地,照顧者與被照顧者之間,氣氛微妙地改變了。

※ ※ ※

一個鬱悶的午後,空氣中充滿了山雨欲來的氣味,對曼
殊沙華來說,這是非常不順遂的一天,牧師向來是一種
兵不血刃的職業,但如果可以的話,她還真想上前一刀
一刀的戳怪出氣。

「哈囉~小牧師今天好嗎?」
帕拉丁悄悄地對她說,

「嗯。」

「根據我的觀察,牧師的心情好壞通常跟回話長度成正
比,」
「看來心情不是很好,要一起喝一杯嗎?」

「好啊,去哪?」
她以為對方指的是副本,

「我知道一家不錯的店,在台北。」
帕拉丁悄悄地對她說,

「哦,你有能載人的大象嗎?」
她半認真半敷衍地回應,

「大象是沒有,不過載妳肯定沒問題。」

※ ※ ※

一個小時之後,她上了「帕拉丁」的車,坐在駕駛座的
右手邊,仔細端詳著他的側臉。這是一個目測約40~
50歲的男人,年紀足夠作她的爸爸,頭髮略有些斑白
,身材瘦高,但不怎麼顯老,以外表而言,算是保持得
相當不錯。

「小牧師在線上挺健談的,怎麼見到我就嚇得說不出話
來了?」
他笑著說,

「你是人類聖騎,但是身材倒有點像夜精。」
在線上雖然熱絡,可是實際見面總難免有點彆扭。

「我的本尊確實是夜精啊。」
「我跟妳說過,我的年紀恐怕比你們老上一大截。」

「咦?你…你是『老爹』的分身?我竟然都沒發現!」

「看妳彆扭的!要不要我帶妳去網咖,隔著螢幕聊比較
有感覺?」

帕拉丁帶著她去吃了一頓不錯的晚飯,天南地北的東聊
西扯,彆扭的感覺慢慢融化不見。酒足飯飽之後,坐上
他的車,對於接下來要去哪裡,他什麼都沒說,她什麼
都沒問,車子就這麼一路開下去。忽然之間,帕拉丁停
好車、熄了火。「要不要下車走走?」他提議著。

遠處是一座橋,橋上橘黃色的路燈連成一氣,倒映在波
光粼粼的水面上,繁華而蒼涼,下了車,冷風颼颼吹過
來,她不由得打起哆嗦,他見狀伸出一支大手緊緊包覆
住她的手。

「妳的手好冰!」
他邊說著,邊用大衣把她裹進懷裡,
也許是看她沒有抗拒,
他開始輕輕地用嘴唇觸碰著她的耳垂。

「這也算是任務的一部份?」

「服務女牧師,是身為聖騎最榮幸的任務。」

她的心情五味雜陳,帕拉丁有一種成熟的溫潤,是她所
渴望著的特質,誘使著她一步步前進,但是對於老爹,
她有一點抗拒,有一點驚嚇,彷彿觸犯了亂倫禁忌般地
羞愧,腦袋一片空白。恍惚之間他將她橫抱著放在車子
的後座,車子裡的空間非常狹小,幾乎難以關上車門,
好在停車場裡空無一人,附近停著的車也足以作為掩蔽

男人侷促地撩起她的裙子,脫下靴子跟底褲,試探地愛
撫著她的身體,直到感覺濕潤,便微笑著從褲子口袋裡
摸出一個保險套,看到他的動作,有一點出乎她的意料
,正在麻木地思考著的時候,他已經扶著她的腰進入了
她。

或許是察覺了她的情緒起伏,也或者是車子裡實在難以
動彈,他將節奏放慢,動作也輕柔了起來,像害怕碰破
泡泡那樣地撥了撥她散亂的髮絲,

「妳失望了嗎?」
他幽幽地說,

「那倒不是,」
「只是我跟聖騎一起出任務,結果隊友忽然變成獵人,
有點驚訝。」

「唔,看來妳只對聖騎情有獨鍾。」
他一面從後方抽動著,一面用手撩撥著她的陰部,
前後夾攻。
正當她開始進入狀況,
卻發現他不知道是不是亢奮過頭,居然就這麼繳械了,
車子裡的空氣登時尷尬了起來,

「……對不起,
「下次我會記得開無敵,可以多撐十二秒。」
他一本正經地道歉,她噗呲一聲地笑了開來,
尷尬的氣氛隨之煙消雲散。

※ ※ ※

「我想我搞砸了,還有機會找妳一起出任務嗎?」
把她送回城鎮,他搖下車窗,叫住已離去的她,

她停下腳步,忍俊不住地眨眨眼回答道:
「下次記得開無敵。」

【狩慾‧菱】有多愛?

「狩,你有多愛我?」,耳邊,已經忘了是第幾次的不厭其煩。

「很愛。」,我給了一個,像程式般的制式回應。

「不行,你要說具體一點…」,伴著嬌嗔的呢喃,我知道不給一個滿意的答案,她不肯罷休。

「具體一點?妳看看窗外,天有多黑,我就有多愛。」,靈機一動,這是我想到最掬手可得的比喻。

「吼…你根本就不愛人家…」,每次歡愛完,這樣的劇碼總是一再上演,雖然對話中的譬喻可能不同,但結語卻都一樣。

※※※

關了燈,她背對我側睡。
我往左側翻,伸出右手臂從背後摟著她,用不安分的手指,拉開今晚的序幕。

因為明白她總愛在開場的時候,做無謂的抵抗,於是,我用再熟悉不過的路徑,隔著上衣與胸罩,挑逗著她的乳頭。

「嗯…不要…啊…」,像著色般,把她的慾望,由淺而深,層層堆疊。

「啊…啊!」,耳裡接收到她理智漸退的訊息以後,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我的右手由上而下,再由下而上竄進了她的上衣,然後順勢讓手掌取代內衣。轉瞬間,她左胸的包覆多了一層。

她用雙手,試圖鎮壓我的入侵。但隔著兩層衣物,也只能在我掌上施壓,如此,當然阻擋不了指間的調戲。

「嗯…啊…狩…不要…啊…」,我很喜歡這樣。手指像噴灑春藥的針頭,想要聽什麼樣的呻吟,端看我肌肉的力道與關節的擺動。當感覺到左乳的乳首立起,我會把手掌往下挪,讓乳頭夾在姆指和食指中間,然後往上一刷,讓右手離開乳房與胸罩間的縫隙。

這時候的菱,萬分可愛。

四指併攏時,關節骨和指縫間的凹凸,摩擦乳頭的瞬間,總會讓她全身顫抖,伴隨著我百聽不膩的嬌吟。

緊接著是喘息。

但我從不給她冷靜的機會,甫抽離左乳的手掌,隨即沒入右乳和胸罩的縫隙。然後緊緊的覆住整個右乳,我的掌心可以感受乳頭由軟而硬的短暫變化,接著繼續撩人的撥弄。

下一幕,是一床雲雨。

「狩,你有多愛我?」,例行的問句,像男人的事後煙,果不其然。正當我準備要回答的時候,意外地,菱又說話了。

「狩,我覺得我比較愛你。」,我突然忘記我準備好的答案,也不曉得該回答什麼。

我以為,愛情是無法比較的。但每個人愛的方式都不同,也因此,當滿足不了對方所認定的愛的方式,往往就落入比較的謬思。我從不認為,我愛菱多一點,或菱愛我多一點,我只知道我很愛她,而她也很愛我。

今晚,該答什麼呢?

※※※

「菱,我愛妳,就像妳愛我。」,接下來的兩秒,沒有聲音。

「狩,你再說一次。」,沒有燈,但卻能感受的到她的視線,緊緊框住我的面容。

彷彿,要把眼前的什麼,烙印在眼珠裡似的。

「我愛妳,就像妳愛我。」,又說了一遍,同時,我抱緊她。

「真的嗎?」,她的眼神,一動也不動。

「真的。」

語罷,一夜無語。卻又千言萬語。

得失

  基本上來說,我很討厭兩種人。第一種是厭世的人,尤其是動不動就想自殺的那種。第二種是把愛情放在第一、最優先、沒有愛情不行,但事實上只是占有慾作祟的人。第一種人不在sink的討論範圍內,就不提了。而關於第二種人,我有愈來愈敬而遠之的傾向,連帶影響到我對ONS的態度。

  剛開始找ONS,其實只是一種自以為寂寞的動作,或是一段長時間處於低潮,所以想提振自己的行為。

  當然,踏出第一步沒有那麼容易。尤其是我錯過了椰林、KK、蛋捲的黃金年代,也沒跟上奇摩聊天室的蓬勃發展,所以只能在網路聊天室慢慢的尋找,一邊找人聊天吐苦水,一邊尋求可能的機會。也許機會很少,但至少感覺上,我在聊天和吐其實沒什麼味道的苦水中,有得到慰藉的感覺。而當我真實接觸到陌生的女體時,還會有短暫的錯覺,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人,覺得自己有一些溫暖。

  尋求錯覺和溫暖的同時,其實也就給了彼此越界的機會。越了界,就是愛情的範圍。

  這是一個太過複雜,難以處理的課題。

  愛情,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占有慾帶來的假象。因為想得到,所以想要伸手去抓;因為怕失去,所以死都不想放手。但如果對方不想被抓住呢?如果你想要的不是他想要的呢?這樣的東西,太累了。

  我們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存在,當兩個人相處在一起時,可以藉由不斷的摩擦與溝通,慢慢逼近中間的平衡點。但是,身為朋友的平衡點,範圍很大,而愛情中的平衡點,相對就小得多了。我想,總是會有沒辦法找到平衡點的時候,而且我相信這機率還不低。勉強去要求,只會得到不好的結果,對此我感到十分厭煩。

  我相信真實愛情的存在,也佩服勇敢去追求的人。當我知道我的朋友幸福而甜蜜的走上這條路時,我真心地為他們感到開心。但我已經開始懷疑這發生在我身上的機率有多低,所以請不要勉強我去接受或配合妳們想要的一切。

  不要在做愛時,說出我愛你,這會使我一蹶不振。

  這樣的選擇下,我得到相當程度的自由,但也相對失去了一些東西。比方說,我已經很久沒有在做愛後的隔天早上起床時,感覺到甜蜜與溫馨。

俄羅斯輪盤–The Wheel

你知道「Русская рулетка」這個遊戲嗎?這個詞的
意思是「命運的輪盤」,後來被泛稱為「俄羅斯輪盤」
。玩法是:準備一把左輪手槍、一顆子彈,將子彈放入
手槍之後,彈匣隨意旋轉幾圈,然後兩個人輪流對著太
陽穴開槍,有六分之一的機率會被子彈擊斃,這個遊戲
不同於其他賭博的地方在於,被命運選中的人是——輸
家。

※ ※ ※

「我的大姨媽還沒有來……該怎麼辦?」
msn「登」了一聲,沙織傳送訊息給她,

「趕快驗驗看啊,確認不是的話也比較安心。」
她語氣平和地鼓勵著沙織,但心裡一直記掛著這事。

「昨天驗了嗎?」
隔天一早,她便傳訊關心,

「……」
沙織傳來一個角落畫圈圈的表情符號,

「不會吧,兩條線?他沒有穿雨衣的習慣嗎?」
她忽然有掐死這個男人的衝動,

「他說安全期的話不會那麼倒楣,所以我才……」
沙織遲疑了一會兒才回答,

「那妳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現在心情很亂。」

她在螢幕前嘀咕了一陣,上網查了一家頗負盛名的婦產
科地址電話,登登登地用msn傳給沙織。沙織是她的
朋友,年紀比她小了三四歲,長得清秀可人,個性有一
點愛嬌、有一點小女人,她向來都把沙織當成妹妹看待
,兩個人常在msn上嘰嘰呱呱地聊個沒完。

但是,沙織每回交的男友,總是讓她覺得有點放心不下
,不知道為什麼,沙織的男友清一色都讓她感受到大男
人主義的色彩,沙織的個性又是逆來順受的類型,遇到
相處上的問題,雖然也會跟她抱怨,但是抱怨完還是不
免向男人低頭。她經常極力向沙織洗腦,這都21世紀
了,幹嘛還要委屈自己當阿信?不過烏鴉當久了,自己
也覺得有些訕訕然,漸漸地兩個人就生疏了。

※ ※ ※

「妳昨天去醫院的結果怎麼樣?」
隔天一大早才剛到公司,她就趁著空檔傳訊給沙織,

「醫生說…六週了,要處理的話要趕快,不然只會越來
越棘手。」
她彷彿可以看到沙織低垂著頭喪氣的樣子,

「那妳跟他討論了嗎?」

「他…他還蠻負責的,說要陪我去醫院處理掉。」
沙織欣慰地說,甚至還帶著一點賞識自己男友的語氣,
「我們只是現在不可能生小孩,也不可能結婚,」
「但至少他不是射後不理的人呀!」

勉強按捺著一肚子怒氣,跟沙織確認了要去「處理」的
事情都安排妥了,她才停止傳訊。就算疏遠了,她跟沙
織畢竟是連MC來都會聊到的好朋友,孩子都六週大了
,沙織說的什麼安全期才沒戴套云云,想也知道只是說
給她聽的胡話,還在替她男人遮掩,「又是一個只顧自
己中出的爛男人」!

她覺得沙織很傻,很想說點什麼,可是又覺得自己也沒
資格說別人,世界上的傻女人太多,當初她也是那些傻
女人裡的一個。

※ ※ ※

剛上大學的那陣子,年少輕狂免不了亂七八糟,但是她
很清楚自己是一個非常自私的人,不可能為了任何因素
放棄自己的生活,所以不管跟什麼人做,套子或事後藥
,至少選一個用。唯獨跟智也分分合合的那兩年,一次
都沒有使用。

智也娃娃臉,比她小一歲,看起來斯文靦腆,她跟他在
社團聚會裡認識,同時也認識了一整群的朋友,經常吆
五喝六地相邀去唱歌。那時候智也還跟他的前女友里美
在一起,里美的醋勁很大,只要聽說智也跟哪個女人出
去玩,就找上門來興師問罪,她跟社團裡的女孩子都很
同情智也,覺得里美的情緒老是歇斯底里,男人當然受
不了。

她的歌唱得還可以,智也很喜歡約她去唱歌,里美便越
鬧越兇,甚至會趕到KTV裡來對著她動手,卻反而讓
她跟智也越走越近。一個冬夜裡,智也跟她都喝醉了,
從KTV裡出來,兩個人到公園裡散步醒酒,智也忽然
握緊她的手:「里美老是說我跟妳有什麼,那我們就這
麼做吧!」從那天開始,她變成了智也的新女友。

智也總是誇獎她,說她不像里美那樣難以溝通,所以無
論怎麼不高興,她都不對智也發脾氣或是意氣用事;智
也總是誇獎她,說她不像里美那樣自我中心,所以受了
什麼委屈,她都盡量忍耐、努力配合;智也總是誇獎她
,說她就連在床上都比里美溫柔體貼,只要是智也,說
什麼她都聽、任由他予取予求。

當然,智也是不戴套的,
「如果妳愛我的話,會願意生下我的小孩吧?」
智也這麼說著的時候,不戴套彷彿變成了愛的考驗,
她只能以承擔風險來對智也獻上身為女奴的全部忠誠!

很快的,她就發現里美變成了智也對她的緊箍咒:「拜
託妳不要變得像里美一樣好不好?」一吵架,整個社團
的女人紛紛對智也露出了同情的眼神。不在智也身邊的
時候,她打電話給智也,會拉長耳朵仔細聽有沒有女人
說話的聲音,上智也常上的站,找尋有沒有其他女人的
ip來源跟智也一樣,深夜趕到智也家樓下,檢查有沒
有其他女人的車停在那裡。

但是,就算抓到又能怎樣?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智也跟
里美從來沒斷過,其他的女人就更不消說。智也當兵的
時候,她趕到軍營去看他,老遠就看到里美也來了,或
許對智也來說,她最大的價值只不過是比里美聽話。

那時候的她,傻得沒有邊,她覺得這是一場命運的賭局
,跟她對賭的人是里美,開槍的當然是智也——依照智
也的習慣,跟里美上床一定也不會戴套吧!

渾渾噩噩的兩年裡,她像鬼迷心竅,完全沒有想過,如
果懷孕了該怎麼處理,甚至還有一點期待,就好像可以
證明自己才是命運選中的、智也的女人一樣。直到有一
天,里美寫了一封言詞非常不堪的信來給她,一邊辱罵
,一邊哀求,里美怨恨地說,自己為了智也去墮胎,都
是她害的。

從接到信的那天開始,她完全斷絕了跟智也的聯繫,把
慣用的網路id全部都砍掉,email、msn全部
申請新的,租約到期就搬走,跟智也有關的東西都毀棄
,就當作那個非常喜歡智也的女人死了,願賭服輸。

※ ※ ※

很多年以後,看了松本清張寫的《夜光的階梯》一作,
她終於明白,智也跟書裡的佐山道夫是同一種男人,在
他身邊的女人最後都會變成神經質的幸子,道夫終於不
得不殺掉她們。而跟智也在一起的女人,都會變成可悲
的里美,當智也不再喜歡,就把她們從他的生活中一個
一個的去除掉。

回首前塵往事,她非常感謝上蒼,該說是祖上積德、三
生有幸嗎?命運沒有選上她,畢竟從那一場愚昧的俄羅
斯輪盤裡,逃出生天!

【狩情‧菱】無聲之諾

真的,年少輕狂。

站在現在這個時間點回首,看過往的自己,有一種青澀的浪漫。

我永遠都記得,那一年,我十七,她十六。數字沒有意義,但法律上的門檻,卻賦予這兩個數字莫大的意義。未成年,可以寫下好多故事。

※※※

我不曉得,性知識缺乏該怎麼定義,但那一年,我空有避孕的概念,卻沒有避孕的行為。沒有意外,某個月份,氣氛異常低迷。

「狩,我那個都沒有來,已經過一天了。」,女孩臉上掛著焦慮與不安,眼神透露著祈求心安的訊息。

「應該是剛好比較晚吧,別擔心,也才晚一天而已。」,我用深深的擁抱,安撫她的情緒。

別擔心。言猶在耳。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終於,到了第五天。

「狩,怎麼辦,我是不是懷孕了…」,這一次,女孩的聲音是顫抖的。焦慮不復存在,我的耳蝸,接收的聲音盡是恐懼。

其實,根據過去的經驗,晚個兩三天,並不足以讓我緊張。但不得不承認,五天,說不緊張是騙人的。複雜的思緒交錯,我在腦袋裡模擬各種可能發生的狀況。如果真的有了,該怎麼告知爸媽?該怎麼面對同學?該怎麼,辦?

約莫過了十秒鐘,我還沒想好答案。女孩又說話了,

「狩,怎麼辦…」,我記的很清楚,那時候所聽到的聲音,有多麼哀淒。

然後,女孩的眼眶,滾出了一滴淚。兩滴、三滴,在淚未成行之前,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與決心,讓我吐出了這個句子。

「別怕,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著妳,我會負責,我很愛妳。」

我真的想不起來,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只知道女孩在聽完那句話以後,她斗大的淚珠沒停,但臉上卻泛著溫柔的笑意,然後把頭倚在我的胸口,靜靜的抱著我。

而我的腦子裡,仍然塞滿數不盡的「該怎麼辦」。像失了魂一樣,後面的橋段我已經完全沒有印象。

那天放學,回到家裡,我收到一封簡訊。女孩告訴我,我說完那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讓她萬分感動。因此,

她願意愛我一輩子。

我用堅毅的表情,許下我的諾言;女孩用生澀的字句,立下她的誓約。

第六天,女孩的月事來了。我的承諾,隨著那一週的深紅褪去。

但是女孩,直到今日,仍守著簡訊裡頭所描述的內容,未曾變卦。

我用無聲的堅毅,換得女孩無聲的永恆。

※※※

一秒,換一輩子,值得。

那麼,一輩子,換一秒,值得嗎?

假期–The Chariot

豔陽高照的午後,碼頭上聚集著大批遊客,即使是在等
待,也難掩他們期待又興奮的心情。相機的快門、旅客
的談笑,形成一股巨大的聲浪,不住地流入她耳中,誇
張的夏威夷草帽遮住了表情,她假裝東張西望地踱到碼
頭的另一邊,閃避那片融不進去的熱鬧。

那年夏天她失戀了,想找個地方靜靜地過日子,原本說
好陪爸媽出國的旅行卻找不到藉口推辭,只能一路上掛
著彷彿一碰就會掉的笑,誰都看得出她不開心,她僅能
以「中暑」、「熱到頭昏腦脹」作為理由,掩飾她的強
顏歡笑。

※ ※ ※

「哎~船來啦~~大家趕快上來呀!」
旅行團裡一位熱心的大媽,扯開嗓門兒大聲提醒,
她拎著行李,跟隨父母魚貫地登上了遊輪,開始了這一
段航程。

這是一艘七層樓高的遊輪,相對於她以往搭乘過的船來
說,巨大得像一座海上城堡,既然是作為觀光用途,自
然格外裝飾得十分華麗,餐廳、賭場、健身房、
lounge bar……一應俱全,然而對當時的她
來說,卻更像一座華麗的囚籠。

※ ※ ※

「你好,幫你提好嗎?」
正在恍惚的她被嚇了一跳,

最先映入她眼中的是,一雙小麥膚色的手;視線往上,
一襲暗紅色的waiter制服;最後,是他爽朗的笑
,跟坦率直視著她的那一對眼睛。就在那一瞬間,她被
震懾住,呆立在原地。眼前的男孩濃眉大眼,輪廓分明
,筆挺制服襯得人格外帥勁,但生得最好的是他的笑容
,只要露出牙齒就讓人有「太陽出來了」的和煦之感,
「非常好看的南國少年吶。」她在心裡暗自幫他下了註
腳。

「對不起,我好像嚇到妳。」
他笑著拎起她的行李,走在她旁邊,
中文說的生硬,倒是還可以聽懂,

「呃,我沒料到你會說中文。」

「一般是說泰語跟英語,但我有四分之一台灣血統。」
幫她把行李拎進房間後,他很有禮貌地退場了。

※ ※ ※

雖然是遊輪,畢竟還是一艘船,客房空間跟一般旅館比
起來低矮侷促了許多,房間裡有三個像飛機觀景窗大小
的窗戶,視野並不好,待在房間裡十分無聊,難怪船上
要有那麼多遊樂設施。

航程的第一天,才剛行出海灣,便傳來外海天氣不好的
消息,下午登船的時候明明晴空萬里,她也在幾小時之
內便適應了遊輪上的搖晃感,開始到各樓層熟悉環境。
然而到了傍晚,海上開始颳起暴風雨,浪結結實實地打
在船身,擺盪大到行李箱會在房間的絨地毯上滑來滑去
的程度,就連從不暈船的她,也吐得亂七八糟。

夜裡,她蒼白著一張臉踏出自己的房間,想找地方透透
氣,才踏出艙門就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嘿~小心。」
他正好經過,小跑步過來看她怎麼樣,

「唔,你好像很習慣這麼大的風浪了啊。」
她好強地靠著走廊的牆,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走。

「嗯,我在這艘船上工作三年了。」
他亦步亦趨地跟著她,
「船搖晃的時候,人會撐住想抵擋,那樣反而會摔倒。

「你試試看跟著它搖晃,不要去抵抗。」

「真的耶~好像是有比較輕鬆。」

「妳想去哪裡?我帶妳去。」

「我想去賭場試試手氣。」
她邊說邊吐了一下舌頭,賭性堅強。

他領著她到了船上的賭場,賭場裡稀稀落落,只有三兩
隻小貓,幫她兌好幣之後,他便坐在她旁邊看她玩吃角
子老虎,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男孩雖然在船上工作了
三年,可是年紀卻比她還小,少年男女,很快就熟稔起
來。

「你現在不用上班嗎?」
她看著他的制服說道,

「我在船上所有的時間都是在上班。」
「今晚暈船的人太多,所以Ken在——服務妳。」
他笑著指了指自己,原來他叫做Ken。

※ ※ ※

接下來的幾天天氣好轉,餐廳、甲板上到處都是旅客熙
來攘往,Ken可以跟她交談的機會變得很少,她卻開
始感受被制約了的甜蜜跟失落。

那天下午,行程安排是下船進行浮潛,遊客們紛紛歡悅
地換上繽紛鮮豔的泳裝,她也穿上比基尼跟熱褲,踩著
海灘鞋下了船。到了準備浮潛的海岸邊,隔著老遠她就
看到Ken一手持著救生衣,一手持著蛙鏡跟呼吸管朝
著她走來,她從來不知道,小麥般的膚色這麼健康好看
,不知道是不是混血的緣故,Ken的膚色不像其他人
那麼黑,顯得很亮眼。精瘦結實的胸膛,在陽光底下忽
然變得非常man,她瞇起眼睛,嗅到一絲危險的氣味

工作人員三三兩兩地協助遊客,Ken也假公濟私地帶
著她玩,拉著她看小魚群聚在他們的腳邊,又調皮地抓
著海參逗她開心。浮潛的時候,雖然穿著救生衣,但是
除了極淺的地方是沙灘以外,海底幾乎都是崎嶇難行的
珊瑚礁,加上她傻不啦嘰地穿了一雙難走的海灘鞋,老
是滑倒,他便自然而然地用右手牽緊她,左手輕輕地環
抱著她的腰,兩個人的距離,一下子被拉得非常近。

※ ※ ※

然而,短短的假期,很快便接近尾聲,下船的前一晚,
她在房間裡來回踱步,猶豫了整晚,終於下定決心踏出
了客房。上下逡巡了大半圈,才在lounge 
bar裡看到端著飲料盤的Ken,他遞了一杯雞尾酒
給她,眨了眨眼輕聲說道:「你能等我嗎?我這裡的班
當到四點。」

四點的時候,房門響了幾響,她揉著眼睛打開門,
Ken輕手輕腳地溜進她房間,定睛一看,他換了便服
——白色T恤加上簡單的牛仔褲,像卸下了一層面具似
地,顯得十分清爽。

「明天我要下船了。」
沈默了半晌,她說道,

Ken並沒有回答,只是拉著她到床邊,直接了當地把
她吻倒在床上,她以為他會很熟練,沒想到他只笨手笨
腳地脫掉她的上衣,就羞到滿臉通紅,他的吻帶著一點
呆氣,有啄木鳥的感覺,當時的她還很不習慣身體的接
觸,他一啄就笑得蜷成一團,嘰嘰咯咯地嬉戲了好一陣
子,Ken才真正地進入了她。

遊輪雖然很穩,可還是時時晃蕩著,她跟他被這艘大船
載著,交合的過程彷彿受到潮汐的節奏牽引,像在無垠
的大海裡泅泳,有一種生死與共的感覺。狹小低矮的艙
房,又像是母親的子宮,包裹著愛與痛一同相連的兩個
人,寧靜得彷彿從天地初開,他們就是這樣地相伴著彼
此。

Ken的體格著實的好,渾身上下幾乎沒有半點贅肉,
就連屁股都精實緊翹、充滿彈力,上下其手也是一種享
受,她非常的喜歡他的身體,用手指在他的身上環遊世
界。Ken似乎也對她很好奇,不停溫柔地撫弄著她的
軀體。回想起當時的兩個人,也許青澀到幾近可笑的地
步,卻很有兩小無猜的氣息,更參雜著一種什麼也不怕
的天真爛漫,完事之後,竟然就這麼臉貼臉、緊緊地挨
在一塊兒睡著了。

※ ※ ※

一覺醒來、天都亮了,Ken急的幾乎要哭出來,忙不
迭地趁人少的時間溜出她的房間。下船之前,旅客們四
處跟船上的工作人員拍照留念,趁著這個機會,她跟
Ken留下了僅有的一張合影,Ken用一張小紙條寫
著他的地址偷偷塞進她的口袋。目送她下船的時候,他
的眼眶似乎濕潤了,她很想衝過去給他一個擁抱,然而
爸媽跟其他的旅客都在旁邊,她只能輕描淡寫地走到
Ken身旁,和他緊緊地握了握手。

下了舢舨,站在暌違了幾天的陸地上,人反而會覺得陸
地在搖晃。她用手遮著刺眼的陽光,一步一步的遠離了
,那個假期。

女人與時間

文/Shera

連日重寒,沈痾不起幾近於喪失行為能力,失去時間感的同時,重新獲得預知夢的能力。

她夢見,與JJ受邀於同一盛大餐宴,與宴者無不盛裝,JJ身著綁腰馬甲、金紅相間的晚宴服。物換星移,她已恢復單身多年,多年不曾再見到JJ——她最青春年華時期的手帕交,以及促成她揮別第一次婚姻的導火線。

大宴上,JJ嬌豔依然,愛嗲的聲音與笑容絲毫無損。席間的男人大多在猜想,這女人嚐起來,是否一如表面的甜嫩多汁?

兩人居席同桌,當別人問起彼此的關係,她輕輕答道:

「JJ曾經是我的手帕交。」

JJ雙眼圓睜,綁腰馬甲與整個身軀突如熟透的石榴果實般,攔腰爆裂開來。

那綁腰馬甲的樣式,與她歸寧婚宴時所著的敬酒服,一模一樣。馬甲將女人的腰肢勒捆得極為細緻,突顯乳房的圓渾弧度。

在理當歡慶的婚宴上,馬甲如緊箍咒般扼著她的食慾,緊張的精神狀態,正預告著未來婚姻生活的基礎模型。

夢醒後,她揣度著,這是半年來第二次夢見JJ,夢見這個青春最盛時結交的逆友,怎也料想不到,多年後會成為丈夫的外遇對象。JJ秉持的理由是:「如果別人都說不愛了,我為什麼不可以去愛?」。

她終於知道,一個人要為自己脫口而出的每一句話,承擔多少重責。所謂的不愛,正是她日前與JJ聚餐時,說著自己在婚姻與親職生活中的無力,除了孩子,約莫誰也不愛了種種。

病痛離身,終有力氣打開電腦,收件夾裡躺著一封JJ寄來的信,那種業務類型的宣傳信,迎面而來的是JJ的大照。詳細端倪一會兒,她發現,JJ的臉上也有了些歲月的風霜,眼袋,法令紋等等。未及留在照片中的痕跡,想必更多。

JJ,大她四歲,說來也不年輕了。

剎那間,她突然難過起來,為所有女人未曾擁所而羨慕他人,或者天生擁有又隨即失去的,青春美貌。一如她衣櫥裡的洋裝、短裙、腰封、吊襪帶,七彩繽紛的內衣、蕾絲與絲綢,梳妝台上琳瑯叮噹的戒指、耳環、項鍊、香水、彩妝……

那樣的難過,其來有自。但她至今才願意承認,自己也跟所有女人一樣地愛慕虛榮,一樣想用女人的身體與魅力,從外在,去證明些什麼。究極一切,連「氣質」與「個性」,也是裝飾的一種。如同她總有意無意地,從談吐、知識、衣著到化妝,想去突顯自己是如何與眾不同。

這樣的證明,如履薄冰呵。如果肉體本身沒有足夠的力量成為主宰,就會淪為裝飾的載具,被衣物所穿,被男人的目光捏造。或許,女人嘗試用身體證明的,無論那是什麼,從來就不曾存在過。

如果肉體成為慾望的驅使,臣屬在意念之下,就會成為Catherine Millet在她的性愛自傳書裡所說,因為知道自己不是一(群交同好的)女孩裡最美的,身材也不是最好的,所以,她訓練自己變成所有女孩裡技巧最好、最敢玩的一個,所有男人一見到Catherine,就知道她的口技無與倫比……。

只是,時間過去了,人也一個一個過去了,留下的什麼也沒有,只有自己,和相濡以深的寂寞。

儘管她極不願意如此輕易地用上這個詞。太氾濫了,以致於用起來都顯得難堪薄弱。然而,在寂寞窮兇揮舞雙翅的面前,任何的羞赧都必須臣服。除非,當寂寞可以沈澱,化為更深邃的寂寥,那就有了一種,一個人坐著看花的溫柔。

在她發現JJ與前夫的外遇隔天,JJ隨即換了MSN帳號,顯然,JJ還並未細心到,記得要從通訊錄中刪除她的電子郵件。不忍再看,隨手刪除JJ的信,同時意識到自己依然未癒的傷口,如此刺眼裸露。

怎麼就還不夠泰然自若?她苦笑了下,感覺那撕裂肉體的夢境,正是她與JJ,前夫所共有的,內在蠢蠢欲動的狹隘與黑暗……

◎活動:熱鬧迎新年,灌水亂鬥週(BBS版友限定)◎

[熱鬧迎新年,灌水亂鬥週](BBS版友限定)

  《S.ink情慾交換日記》即將一歲了唷!
  Sink Blog將於2010年1月1號全新改版新面貌,並換上第二季閃亮亮的新主座們,他們分別是:

  Mon. 狩(Tsukihami)
  Tue. Pagan(Pagan)
  Wed. Nothing(WithNothing)
  Thu. 茉里絲(anismoris)
  Fri. Arrogant(MissArrogant)
  
  感謝大家過去一年對於Sink的支持,在投稿信箱中、在回文推文中靜靜平攤著那些沒有說出口的小秘密,我們在字跡中交換著歡喜和悲傷,為了更靠近彼此的接觸,我們將於 2010年1/4(一)~1/10(日)邀請所有朋友一起來參與這場盛會(!?),期間內隸屬於KKcity的 StarHome Sink版文章更新暫停(Sink Blog文章仍每日更新),開放給所有朋友進行聊天、灌水、閒嗑牙等等活動。對Sink有什麼建議或想法嗎?想跟新主座接觸嗎?還是根本就沒事只是想來亂入嗎?請大家一起來熱鬧一下,用嘰哩呱啦來迎接新一季的到來!(Blog的朋友們若有KK帳號,也歡迎一起共襄盛舉!)

活動日期:2010年1月4號(一)至1月10號(日)
活動成員:2009第一季主座和2010第二季主座以及妳你

  一起來聊天吧!

◎活動:性、交、通◎

  活動時間:即日起至2010/1/29截止收件。

  「先到達的到底是高潮還是目的地,我們都在猜測。」
  如果有一天,旅程的終點不再被期待,那我們究竟是利用享樂打發過程的沈悶,還是過程只是為了享樂的本身。

  請告訴我,因為我始終疑惑。

  被稱為輸送城市血液運作的交通工具,承載著我們,也承載著被我們承載的情緒,曾經你在飛機上、火車上、汽車上、或是任何的交通工具上攜帶著怎樣的情慾呢?

  願意跟我們分享屬於你的性交通嗎?

  來信請附上你的暱稱、一句自介,
  好讓我們在交換日記,鏤刻你的軌跡。
  Sink.GAna@gmail.com

瘋子

 
 
 
 
認識她的原因,是源自於想接觸新世界的渴望。

那年聽的東西多半偏向重節奏、搖滾、金屬,

從電音、Bon Jovi到潑猴、Lacrimosa,

一直很想知道什麼叫做「練團的人」。

一次朋友的介紹,他來到他們練團的地方。

一個個頭小小的女生背著一把大大的貝斯,

瘦削的身材反而讓胸部成為她身上最顯眼有肉的地方。

但這都不是吸引他的原因,

而是他看似空洞迷茫的眼神,還有隨節奏飛揚的髮。

團練的段落間,他主動上前攀談,

女孩倒是比他想像中要來得開朗善言許多。

認識一個禮拜後剛好是女孩生日,

他藉口約她出來慶祝,想要更認識她。

到她家樓下接她的時候,

她已經穿著黑色絲襪、短褲、頸邊綴毛的小外套,

發好車子,拎著安全帽等著他。

「不坐我的車?」

『來追我啊。』

女孩改車的引擎聲轟然揚長而去

他加足馬力與她在中山北路車陣上狂飆,

幾次都差點與突然衝出的計程車擦撞。

保持著與女孩平行的速度,

時速表在九十與一百一之間來回。

女孩偶爾轉頭給他一個勾引或挑釁的笑,

風在呼嘯,皮膚表層的酥麻來自興奮與恐懼。

他們一路飆到了淡水,

女孩終於在漁人碼頭前停了下來,

拿下安全帽,染成金黃的頭髮順著肩滑下。

『不錯嘛,普通男生跟不上我的車子。』

「不只車子,普通男生根本跟不上妳。」

女孩似乎有些滿意的笑了笑,勾住他的手。

一股柔軟的觸感貼上了他手臂一側。

在走到漁人碼頭的橋上時,忽然下起了雨。

他們折返回到停車處,他拿出了預藏的蛋糕跟禮物。

只是早就因為沿路的狂風擺盪、顛簸跟碰撞,

一個小小的蛋糕四分五裂,奶油弄得滿盒子都是。

女孩笑了一笑,湊上去咬了一口,

然後把沾滿奶油的嘴在他胸口擦拭。

奶油當然沒有擦乾淨,反而連臉頰也沾上了,

他的衣服當然也毀了(那還是他三天前特意買的)。

那天的雨並沒有變小,

但是他們在雨裡面狠狠的擁抱接吻,

蛋糕和禮物都被淋濕,

這是他們瘋狂的開端。

女孩沒有一個穩定的職業,

除了偶爾出去表演的微薄收入外,

她也在一個有舞廳的Pub當服務生。

那算是桃園一個挺有名的點,

很多男男女女,很強烈的電子音樂,

很多藥頭,很混雜的出入份子。

他有一次去接她下班,剛好碰到警察臨檢。

『快走!』

女孩神色匆忙的從後門跑出來,

跨上他的機車,直催促他離開這裡。

「妳緊張什麼?警察為什麼來?」

警笛聲還在響著,舞池裡混雜著尖叫的人聲傳出。

『不要問!快走!』

回到女孩的住處,女孩把頭髮紮起,

脫下服務生的衣服,身上只剩下一件T-shirt及內褲。

只是服務生短裙的旁邊,還有一包用透明封口袋裝的藥片。

「這是什麼?」他有點激動的抓著她的手問。

『沒什麼。』她把東西搶了過來,放進抽屜。

「還說沒有!妳嗑藥了是不是!」

『要你管!』

「妳他媽瘋了不成!」

『對,我是瘋子。』

『從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天你就應該知道,

 你愛上了一個瘋子,一個無可救藥的瘋子!』

『清楚了嗎?還要不要我說一次?』

那天晚上他睡在她那裡,

似乎是有些補償心態,

女孩半夜突然躡手躡腳的開始撫摸他。

「做什麼?」

『你不要嗎?』

說完,女孩拉下他的牛仔褲拉鍊。

做愛到了一半,

女孩在第一次高潮的餘韻中間,

伸手拉開抽屜,拿出那一袋藥片。

「你夠了沒?!」他大怒

這次女孩沒有太激烈的反應,只是媚笑。

『反正都這樣了,不是嗎?』

她打開床頭音響,激烈的Nu-metal旋律傳出,

她含了一片,吻上了他。

「瘋子!」他大口喘著氣

『那,要不要射在瘋子身體裡面?』

藥效讓他們身體發熱,不住的想要動,

音響的節拍越來越重越來越快,

然後在主唱的嘶吼聲之中,

他狠狠的射進女孩的穴裡。

那一次的激烈性愛後,

他被好友的斥責狠狠的罵醒。

偏巧在回去找女孩希望勸她戒掉時,

開門目睹了女孩和另一個男人在床上交纏。

床上滿是藥片、音響一樣開得震耳欲聾,

只是這些都不及他心裡震撼的萬分之一。

還記得跟那男人扭打在一起,

女孩想拉開卻被對方打了一拳,

猛然間女孩執起美工刀朝著男人劃了下去,

男人反手搶下,血還流著,

舉手要劃下時被他撞往牆上。

美工刀飛出窗外,床單染了一片血。

之後他和她不再聯絡,

但聽金屬樂的習慣卻沒有改變。

還是會想起那段瘋狂的記憶,

以及那場最極致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