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sex-ink

疑問句

「欸,不理丁,我很喜歡你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怎麼了?』

「那你有沒有覺得很開心?」

『嗯。』

和她認識的這些日子,她總是這麼直接。

在我和她認識的不久之後,
她就告訴我她要出國一陣子的行程。
詳細的情形我並沒有過問太多,只知道,
大概是醫院出國考察之類。
於是,我們就開始了這樣日夜顛倒的對話。

「不理丁,我今天要煮蔬菜飯喔。」

『怎麼煮?』

「就是把飯、花菜跟胡蘿蔔通通丟進電鍋裡啊。」

『……..這樣能吃嗎』

「我也不知道耶,反正我很健康,應該不會死。」

「我覺得啊,我應該就是太健康了,
 所以不像那些柔弱女生都會有人心疼。」

她總是會冒出這種似是而非的對話,
她講得很理所當然,就像她面對情感一樣。

『妳的條件也不差,為什麼去好好找一個?』

「你這個問題問了很多次了喔,因為我找不到啊。」

『那妳為什麼喜歡我?』

「我也不知道耶,但是其實現在我沒想很多,
 我只想把頭埋進你懷裡,
 然後抬頭就能吻你的脖子而已。」

『不,其實妳只是想要更多的我,
 然後等到我全都給妳之後,
 妳就會把我丟到牆角。』

有幾次我看她這樣一頭熱,
見了我也心疼,就想用些方法把她趕走。
每次當我潑她冷水,她只會抖抖身體,
然後繼續往我這裡衝。

「其實啊,我就像一隻小動物一樣,
 見到有一扇開著的門,就往裡面衝。」

「如果我看到裡面的男人我喜歡,
 我就會在裡面多留一陣子。
 萬一有女主人回來,甚至第二個女人,
 我也只會躲在牆角,不讓人發現。」

「可是如果那個男人為了我,
 把所有女人都擋在門外,
 那我就會遠遠的,遠遠的跑走。」

她的下班時間是我的上班時間,
偶爾在我中午休息的時候,
她會打開視訊,陪著我一起吃飯。
偶爾穿著內衣在鏡頭前面晃來晃去,
如果我要,她也會一絲不掛的在鏡頭前面。
我們的對話總是夾雜著露骨的挑逗,
以致於,和她的對話,我總是必須遮遮掩掩。

「不理丁,我回去之後,你要不要跟我見面?」

『喔好啊,可以一起吃個飯。』

「只有吃飯而已?之後呢?」

『沒有了,至少目前沒有想到。』

「是喔,那我想穿一套性感內衣在裡面。」

『是喔?那要不要順便把毛剃光?』

「你喜歡喔?可以啊。」她在鏡頭前面笑了笑

「可是我們只是出去吃個飯,那你就看不到了耶。」

對於她這樣的回應,我總是只能笑笑以對。

月底她要回來了,然而,
對於和她的關係及未來的發展,我始終沒有定論。

爭寵–Strength

那夜,她尾隨著男人進入「他」的房間,一如她的預期
,關上了燈,伴隨著溫柔的話語,不安分的手立刻在她
身上游移起來,當男人進入了她,她也就正式地以一個
女人的身份進入了這個男人的生活。

闃靜的房間裡她忽然看到一對碧綠色的瞳孔,這就是「
他」。「妳搶了我的所有物。」第一次見到,她就從他
妖異的目光中讀到了帶有敵意的訊息。

「他」蟄伏在男人心裡的某處,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男人
與女人的交媾,彷彿還以顏色一般,她故意放大了放蕩
的音量,男人更起勁地在她身上進出著,她用勝利的姿
態和「他」對視,妖嬈地吐了吐舌頭。

※ ※ ※

男人一向不能理解為什麼她和「他」之間存在著一種若
有似無的敵意,「他」惡作劇似地在他們的床、她的位
置上潑灑「他」的體液,縱使經過了洗滌、換上新的寢
具,她還是能嗅到屬於「他」的味道,就像是敵對武將
堂而皇之地將大旗插在自己陣頭前那般不悅!

「幹嘛非要跟『他』鬧脾氣?」
男人安撫地陪笑道,

「因為這是一場戰爭。」
她說,

※ ※ ※

男人不在的時候,「他」會盤據男人的位置,恣意地愛
撫著自己的軀體,像一個蕩婦一般,擺弄著各種妍麗的
姿態,故作優雅。彷彿用那粉紅色的舌頭獨自舔舐著滿
身幽怨。

「惺惺作態!」
她看了只覺得心裡的氣不打一處來,

有時候她會看到出神,有時候她會挑釁地在「他」身旁
側身躺下、褪去所有的衣物,像一隻貓弓起腰背,露出
布丁一樣搖晃著的乳房、水蜜桃一樣掐得出水的豐臀,
把「他」的目光當成男人的目光,勾引似地在「他」面
前享受著手淫的歡愉。

「吶,你是恨我還是想跟我來一發?」
她逗著他說,「他」撇過頭默默踱了開去。

※ ※ ※

那夜,男人用細碎齧咬一般的淺吻在她身上作畫,她格
格笑得花枝亂顫,耳鬢廝磨的親暱拉開了夜的序幕。

「上來?」
男人試探地問她,

彷彿是終於等到了參與的機會,一旁觀戰的「他」興致
勃勃地加入戰局,跳上了他與她的床,匍匐在男人的胸
膛,橫踞在男人與她之間,堅定執著地注視著她,有如
嘲笑一般。

「……你養的這隻死貓現在是怎樣?」
「做到一半都沒fu了啦!」
她用殺得死人的眼神惡狠狠地瞪「他」,

「……好啦好啦~我把『他』抱出去,」
「幹嘛發這麼大的脾氣嘛~」
氣氛當然是整組壞了了。

是的,「他」是一隻貓,一隻金吉拉,滿身雪白的優雅
,僅有背上綴著一道銀灰色的神秘,深邃的眼眸中彷彿
倒映出一泓無底的慾望。

「給拎祖媽記住,哼哼!」
她怒氣沖沖地穿上衣服摔門出去,
「他」好整以暇地橋了橋姿勢,旁若無人地開始舔毛。

SM

這陣子一些人跟我問起了SM這件事情。

其實這件事情我還真的不是專家,

相對來說,妞應該比我瞭解得深而且廣。

發現剛開始的人好像多半都些相同的問題,

不外乎是

「怎麼知道自己(別人)是S或M」

「S/M的心態或想法是什麼?」

然後還會接著衍生一些像是

「那你怎麼知道你自己是S」

「你都怎麼跟M玩?」

「你在S的時候跟平常有什麼不同嗎?」

等等等等的問題。

其實原先我並沒有很深究這樣的問題,

我只是喜歡玩劇情而且多半都是強暴凌虐的橋段。

我喜歡抓住把柄之後,看著眼前無辜的女人

屈辱、掉淚、或無助的高潮。

當我慢慢發現,當面前的女人越沈淪,

而我越冷酷越快樂,那時候,某個我已經萌芽了。

我記得我並沒有特別想去阻止這種情形,

劇情越來越五花八門,不變的卻是凌辱的趣味。

然後在幾年前的某一天晚上,我的第一個奴出現了。

她是個聽話的奴,收她多年我始終滿意這一點。

當時我們經常玩強迫高潮的遊戲,

我開著skype,命令她不停的重複自慰高潮動作。

她的反應讓我很滿意,在那些將入眠的時刻裡,

經常都有她帶著哭泣、失神、含糊不清的話,

以及間或斷續時而綿延的大聲呻吟。

喔對了,求饒是不被允許的,我忘了說。(笑

成為S的我跟平常的我不太一樣,

比平常要沈默寡言、不輕易妥協而冷血。

幾乎非要玩到對方精神瀕臨崩解的地步,

才會覺得滿意而善罷干休。

這麼說來我挺喜歡那種砸得粉碎的快感,

或許M在崩潰的那一刻,

才能顯示那種屈辱和服從的美。

有一陣子接觸聊天室的SM圈,

聽說了不少有趣而荒唐的事情。

諸如S跟M互指對方的不是,

一個有S的M還讓別的S網調,

S無所事事遊手好閒還得靠M養,

當然也有聽說S跟M最後結成連理的。

欸,套句台語的話,百百款。

S跟M的屬性也是所在多有,

有的喜歡露出,有的偏向痛覺,

也有像我一樣喜歡淫辱,

當然,也有瞎玩一通的。

最後問答不了了之的結束,

但其實我所提到的這些也不過皮毛而已。

只是一邊講的過程還得努力壓抑,

壓抑某塊不停燃燒的靈魂。

菸–The Tower

凌晨三點鐘,正要關電腦睡覺的時候,V上線了,螢幕
左下角的小視窗閃著V的ID,遲疑了一會兒,她打開
MSN打下「哈囉」兩個字送出,等待良久,V沒有回
應,反而是ID又灰了——V顯示為離線,她點起菸一
支接一支的抽,落寞像霧氣一樣瀰漫得整個房間都是。

去年初她終於決定要和長跑多年的男友結婚,聚會的時
候也順便宣布了婚期,姊妹淘們嘰嘰咂咂地討論起結婚
的繁瑣事項,場面熱鬧喧囂。她仔細地觀察了V的表情
,並沒有什麼反應,就像是戴了一張完美的面具。

然而到了結婚的前一個月,V用MSN通知朋友們:V
也決定結婚,婚期跟她訂在同一天。收到通知的那天,
她在家裡邊哭邊歇斯底里地發脾氣,說不清原因,道不
出理由,僅僅是感受到了V無可名狀的惡意,像針尖那
樣細,卻刺進她心裡。

※ ※ ※

高三的某一個午後,學校已經停課,陽光透過樹葉的縫
隙落下,熱氣在發燙的柏油路面蒸騰,跟不間斷的蟬鳴
交織而成一張鋪天蓋地的網,所有聲音都被吸納,彷彿
默劇一樣,

「來我家吧,想給妳看一樣東西。」
她用口形對V無聲地說著,

「好啊。」
V拎著書包跟著她回家。

回憶中的那一幕是無聲而黑白的,忘記了怎麼開始怎麼
結束,只記得白色上衣、黑色裙子滑落地面的那一瞬間
,她用腳尖輕輕地掂在地上,感受到大理石地板的冰涼
,對於自己青春的胴體,她有著不帶邪氣的自信。從V
的目光中,她看到了自己毫不保留的身軀,但也看到了
V心中那道牢不可破的高牆,那是一個太過蒼白的年代
,慾望在湧動,卻找不到出口。

※ ※ ※

「都已經脫光了,卻沒有做?」
他不可置信的問,

「嗯。」
她一面點頭一面彈去燃盡的煙灰,

「是怎樣?在等無敵海景佛跳牆上菜唷?」

「我想是因為兩個攻或兩個受注定沒有結果吧。」
她笑著啜了一口黑咖啡,結結實實地感受舌尖那一絲苦澀。

「V有愛過妳嗎?」
他委婉地發問。

「我想應該有吧,至少她應該清楚,我愛她。」

※ ※ ※

她幾乎已經要忘光了V曾經很柔軟的樣貌,現在存在記憶裡
的都是V的冷臉,吵架、互相傷害時毫不保留的尖刻銳利。
她覺得自己跟V的本質其實很像,只是出了社會之後,V變
得益發茁壯、堅硬、渾身是刺。相比起來,她軟弱得像是扶
不起的阿斗,優柔寡斷、拖拖拉拉。

和V一起租屋同居的那幾年裡,她跟V各有男伴,男人不在
的時候,她常常幻想隔著身後那面牆的V,在跟男人嬉戲的
時候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一面想,一面感覺到慾望旗幟的高
張,她的身體準備好了,為這個唾手卻不可得的女人濕潤了
!她倒在自己的床上發出無聲的呻吟,一次又一次的手淫,
想要被碰觸,想要被進入,想要被征服!

※ ※ ※

後來,她跟V終於正式鬧翻,搬離了一起居住多年的租處,
她像一隻落水的貓,帶著滿身狼狽濕泠泠地搬進男友的家。
關係最差的那幾年,她們完全沒有聯絡,失眠的夜裡,她經
常偷偷地在網路上搜尋V可能使用的ID,想瞭解V的近況
,想看一看V的照片,卻一無所獲。她苦笑,V總是把她自
己保護得很好。

因緣際會之下,她在網路上認識了另一個女人,叫做C。事
實上,C是她的好友過去的男人後來的女人,好友跟她講到
C的時候順手丟了C的相簿給她,她忽然發現,C笑起來的
樣子竟然跟她記憶中V的笑顏重疊在一起。

一千多個日子,她養成了每天瀏覽C部落格的習慣,像歌劇
魅影裡,窺探著心儀對象的丑怪主角一般,日復一日窺探著

※ ※ ※

「或許這是一種移情作用,也或許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So
What?人嘛,就是賤。」
她聳聳肩無所謂的笑了,狠狠地把菸頭撚在煙灰缸裡,剩下
半截菸屁股,

「不說了我要回家囉,」她看了看手錶,
「老公下班快到家啦~」

她輕盈離去的腳步像一隻雀,留下滿室寂寥。

夜戀

 
 
 
聽她說她怎麼愛那個男人的,

心裡覺得很疼。

她說那男人很任性,

但卻會為了她一句話不遠千里而來。

他們擁抱得很熱烈,

裝聾作啞什麼都不管的愛著。

她說那男人有家室,

長得不算帥但是挺有女人緣。

每當她撥電話過去,

總是必須要故做輕鬆的說聲

「喂,你好,你在忙嗎?」

很多時候男人只能說

『嗯,那我晚點打給你好了?』

這代表她又要開始漫無目的的等候。

等到夜深人靜,等到燈火將熄,

終於等到很遠很遠的那端熟悉的聲音。

他們常常陪伴著睡覺,

不能擁抱,不能接吻,只是聲音作伴,

這已經是他們能夠享受的最大奢侈。

更多更多的時候,

男人必須要弄公事、與朋友聊天、

打理他辛苦建築的分享平台。

有一次她打過去,

以為男人還在忙,還沒回家,

卻聽到電話那頭有男有女的聲音。

她一陣心酸,只在msn上留了一些話。

「晚安。」

「別太晚回家,原本想這樣跟你說的。」

「可是聽起來你不是一個人,就沒講了。」

「我的男人,晚上還要分給別人….」

「晚上會冷,要蓋被子,晚安。」

男人看了難過,但他什麼也說不出口。

那天晚上雨很大。

我不敢追問故事有沒有結局,

只記得拍拍她的肩膀,離開房間的時候,

關門前隱約看見她捧著一杯冷掉的茶發呆。

到底愛情跟那杯冷了的茶誰比較苦澀,

這個答案沒有人知道。

挑食–The Moon

他一直懷疑她是不是冷感,甚至無感。她冷眼看他急吼吼的換了多種體位,炫技似地指揮著她改變姿勢,像一個弄臣賣力地獻媚,像初生嬰兒無助地趴伏在她白晰柔軟的胸脯上,撿拾他散落滿床的男性自尊。

「我想聽妳呻吟,」他將她的雙腿架在肩上,自信的笑著,額角的汗滴卻出賣了他的沒把握,「我前女友最喜歡這樣。」哦,再加上愚蠢。

完事之後,他躺在她的身邊,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妳真難取悅。」她不發一語地穿上高跟鞋,與自己冷漠的影子一同離去。

「我不是冷感,只是挑食。」她在心中默默的說。

那幾年,換了好些個床邊人,卻沒有一場值得紀念的性愛,她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失去了做愛的能力,假如歡快的做愛也能稱之為一種能力的話。

※ ※ ※

她喜歡在冬天做愛,冷冽的天氣,呼吸著彼此氤氳的氣息,用體溫點燃愛與慾的狂潮,感受彼此激烈的心跳。

她喜歡及地的長風衣,可以最大程度遮掩著赤裸的軀體。她喜歡他用張開的露西法雙翼包覆著她,像一隻失溫的雛鳥蜷屈在他懷裡,邪惡如斯,純淨如斯。

她喜歡窗邊的床,每當皎潔的月光灑落枕邊,世界就像一只無依的小船,被漲滿的潮汐淹沒,他和她各自成為這世界上唯一的男人與女人,他是她的亞當,而她是他的夏娃。冰冷的蛇沿著她纖細的腳踝攀爬,順著小腿、大腿、進入了沉睡著的濕熱雨林,雨林是蛇的故鄉,終歸要回到那裡。

※ ※ ※

抽到了「月」牌的那天夜裡,她和他一時興起,搭上了南下的夜車,也許漫無目的也是一種催情劑,當他用鼻子親昵地在她身上蹭的時候,她感受到了一股神秘的引力。

「幹我。」她低低的在他耳邊下達指令。
「在這?統聯車上?」他溺愛地撥了撥她耳邊的髮。
「嗯。」她開始輕輕地舐咬著他的耳朵,解開了他的皮帶。

輕微的搖晃感為成熟的慾望果實加溫,他盲目地踏進一個不見天日的世界,銀色的溪流蜿蜒著引領他進入吞噬的森林,他的手就像鋼琴家滑過心愛的琴般地彈奏著她的身體,她也以奶油一般柔軟而略帶甜味的音色回應著他。

月蝕的前一刻,她緊緊地抱住他的軀體,像灰姑娘玩弄著從灰堆裡挑撿出來的綠豆粒一般,仔仔細細、堂而皇之的珍視著他的每一滴汗滴,將他的氣息跟姿態鐫刻在記憶的深處。

「給我,全部。」
「可是……」
「就當作是一個賭約吧!」她眨了眨眼睛,
「願賭服輸。」他跟她勾了小指頭。
她用靈魂交換了他的呻吟,這是一樁彼此都很貪婪的交易。

※ ※ ※

「呼~冬天又到了!」她自言自語。

步出了咖啡館的大門,凜冽的寒氣向她襲來,她顫抖著將大衣的領子豎起來,望著陰冷的天色,唇邊卻漾起了一朵溫暖的微笑。

A片

想不到自己也會好奇到開始看A片,然後在螢幕面前射出生命的精華。

如果不是好友介紹A片給自己的話,自己還是會一樣過著每天上課考試,閒暇時候去游泳,偶爾看一場電影的健康生活。當然不是說看A片就是不健康,但是對於某些人來說,確實是抱持這種莫名其妙的觀念。

尤其是在幾年前,性愛不夠普及的年代。儘管身體進入的青春期,對於異性有嚮往的同時,卻是被道德給束縛。

「這你一定會有興趣的。」好友這樣說,然後賊兮兮地把一片光碟往光碟機裡面塞,像藏匿贓物一樣。

光碟片上沒有任何的記號,但卻恐懼如果被發現會怎麼辦。

「幹什麼我就說我不喜歡……」我說,雖然這麼說著,但是也沒有阻止他動作,只見好友熟練地點了播放軟體,然後用游標按下PLAY鈕。

畫面是黑色的,起始的無光景象。

他背向後一仰,用福爾摩斯式的坐姿,食指交叉地看著螢幕。我覺得用這種姿態看A片相當奇怪,但是看A片到底該採取什麼樣的姿態也不重要了,只要自己舒服就好。

畫面開始亮了起來,各種柔和的色塊浮出,還有空靈的電子合成器音樂。

印象很深刻,是部在海邊拍攝的影片。從一開始的比基尼賣騷,接著被一群男人推倒。在男人們的毛手毛腳下,半強迫地幫他們口交。

那個時期,口交還屬於變態的範疇,就像嗜糞一般。

卻不知幾年後口交就像序幕一般,堂而皇之的成為了典雅的AV開場白。雖然已成公式,但是如果要射在深邃的口腔裡面,片酬可是要更高的。

不論射進去的是攝護腺附睪混合液還是牛奶生蛋白。

「正的沒話說吧。」他讚嘆地對我說。「好想讓女人這樣吸吸看喔!」

「哈哈,褲子一脫就馬上含進去,連掙扎都很假,真是好笑的劇本啊。」我笑說:「不過女主角真是挺可愛的,為什麼會去拍A片?」

「為了錢吧。」他說。

「是嗎?我總覺得不是。」我回答著。

「喔?好啦,你覺得和班上的女同學比怎麼樣呢?」他半開玩笑地問道。

「怎麼說呢……」我思索了一下,說:「很不可思議呀,女優和班上的女同學竟然都同樣是一種叫做女人的物種呢……」

「嗯?」

「不知道……有點難以理解……像是真實與虛幻吧……」我說:「幹!馬賽克遮住她的臉了啊。」

「糟蹋啊,這個表情真是讚到經典。」

「這樣看的時候……就更難了解所謂女人到底是什麼了。」

我想,片中的女主角或許沒想到南方島國有個還在讀書的學生,會因為她的影片而啟發出自己獨特的性癖好。

特別是看到影片裡的場景從海灘換到小木屋,她身上的服裝從比基尼變成緋紅的繩索,她屈辱地被綑綁在椅子上,四周充斥著赤裸男人和攝影機。自己就彷彿融入了影片當中。

一邊想像自己像是女主角無力掙脫束縛,在脅迫下逼近高潮,一邊又想像自己要怎樣玩弄她,最後讓數百萬的精子爆發。

只見男人們拿出了紫色的電動按摩棒和一堆橢圓形的跳蛋,讓轉動的假陰莖在女優的下體邊轉啊轉,震動的跳蛋挑逗她身體的敏感地帶,然後在愉悅的感覺下開始嬌喘。

女優緊夾的大腿被男人粗魯地掰開,蓄勢待發的男人們開始他們的工作,將所有的玩具招呼在女人姣好的胴體上,目標是延著從身體的周圍,慢慢地直到沒入敏感帶的根部,終點是粉紅肉色的陰唇。

男人的手觸撫著女人的雙乳,另一隻手拿著玩具向下陰摸去,直到她敏感的陰部。她本能地顫抖,非常享受這樣地挑逗,偶爾抬起的迷濛眼神像在邀請所有的視線,說:「一起來吧。」

「好爽……喔……真棒……」

攝影機的特寫在紫色的電動按摩棒上,挺大的。而女優一邊淫叫一邊看著那個假陽具,知道等一下她要將這個異物插入下體。

她只需要自己性慾的節奏下被抽插,令下體的汁液發出淫蕩氣息的鳴響,然後令自己達到高潮──她不必在意該怎麼拍男人才會最滿意,因為她知道,只要她肉體裡的每一條神經陷入高潮,全世界的男人都會在那一刻射出純粹的白濁精液。

好友不知道何時退場,房間內剩下我一個人。我猜測,他也去尋找一個私人的地方,然後解決自己的困擾。畢竟,要兩個男人同時一起打手槍,是件相當難堪的事情。

「啊……啊啊啊啊啊啊!」女優發狂似地浪叫著,那完全沒入她體內的假陽具彷彿打開了她慾望的開關,要將她墮落到高潮才肯罷休。

我的褲子慢慢拉下,嘴裡發出低沉的喘息,然後擠弄著自己膨脹的陰莖,在麻癢舒服的感覺中期待著精液射出,像要把它榨乾那樣用力,直到它開始萎縮。很痛快,就像一次把大腸裡的糞便完全淨空,也像把淚腺給哭到乾涸,彷彿自己已經是一團輕盈的棉花糖。

「呃!」

從虛幻回到現實。

也許,這樣並不孤單,有好多好多的人此時也與我一般,和淫蕩的美少女瘋狂地做完了一場愛,把所有的精液遺留在那個少女身上,也把一些掐痕咬痕留在那雪白的身體上,然後滿足而虛脫的喘息著。

這與其說是強暴還是做愛,粗俗的語彙或許更精準:

「幹」

就某方面來說,自己是幸福的。因為打手槍不會有副作用──懷孕生子。

「……舒服……」女優虛弱地說,此時鏡頭拍攝著一張純潔天使的虛弱笑容。

我想沒遇見蛇之前的夏娃,或許就是這樣吧。

小心翼翼用衛生紙擦乾拭之後,接著從礦泉水平裡倒出一點水到龜頭上,抽了另一張衛生紙重新擦拭。

故事到這裡就該結束了。看著窗外悠閒的陽光,我稍微整理自己的衣服,看看有沒有遺留下任何的殘留物。儘管那些噁心的白色液體是自己的生命,但我說什麼也不喜歡那股味道。

最後只要把一旁的衛生紙給湮滅就好。

盛夏

 
 
 
 
這裡的天氣冷得不像話,

還以為遠遠逃到這裡就可以忘記

那一段盛夏的回憶。

我錯了,真的。

我在這裡的河堤看著遠方的夕陽,

許多和我不同膚色不同髮色的人來人往。

他們慢跑、騎腳踏車、說話、聊天,

他們的話語我還不熟悉。

離開之後的妳在做些什麼?

我是無心觸怒她的,

但誰叫我們愛上了。

來了這邊我跑去刺青了,

Liberty,想釋放自己。

我不太確定這樣做有沒有實質上的意義,

說不定只會想起跟妳擁抱的感受。

也許能和妳在一起的那段時間,

才是我人生自由的開始。

我知道妳聽課的時候都不專心,

但其實我也沒有很嚴厲的指責妳。

沒辦法,我們好像都不務正業。

跟妳的相遇是為了推妳一把,

結果卻把妳推進了某個糾結的深淵。

我手邊還留著妳第一次小心翼翼寫的我愛你,

接過來的當下我是不知所措,

但是我看到妳脹紅的臉。

我想妳比我勇敢得多,

這樣的關係總是主動的要承受更多。

在她關上門之後,房裡只剩妳我,

我們接吻,然後她轉身回來。

兩個人的心跳得快要裂開,

還得笑著回話。

「涵涵,下禮拜要考試了,要乖乖唸書喔。」

「涵涵就要你多費心了,謝謝你考前幫她惡補。」

『沒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啊。』

『我是她的家教,不是嗎?』

愛情在整個八月如野火蔓延,

我們越來越要好,越來越不像話。

在妳媽媽離開之後接吻,

和妳家人打招呼之後把房門鎖起來做愛。

我們迫不及待的擁抱,

總是靠著妳陪妳唸書算題目,

指尖觸碰,耳鬢廝磨。

妳懷孕了。

我們太年輕,所以都慌了手腳。

決定向妳家人坦承的那天,

我拉著妳的手走進門。

這是我第一次以妳的男朋友自居,

也是我第一次被妳媽媽甩了一耳光,

妳站到我面前把我護住,

我抓住妳的手,搖搖頭。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她才國三,還沒成年你知不知道?」

「你這麼做對得起良心嗎?」

「我們家哪裡對你不好了?」

「你要她以後怎麼辦?你說!」

我啞口無言,妳開始在一旁哭泣。

緊緊抓著我的手,卻被她扯開。

我們從此被切割成兩個世界,

我被告誡再和妳有來往就要被提告。

姦淫幼女,一個月的回憶,

好輕的愛情好沈重的罪名。

又過了兩個月,我被送來這裡。

美其名是出國學習實際上是放逐。

聽說之後妳鬧了一陣,

最終還是屈服在家人的好言勸說及惡言相向。

妳還小,多捨不得妳這樣掙扎。

再見,回憶。

再見,夏天。

再見,愛情。

再見,再見。

文字空間

前幾天忽然突發奇想,發瘋似地在網路上搜尋「官能小說」的關鍵詞語。

無意間,讓我找到一些挺有趣的影片。

各式各樣的日本女性,朗讀「官能小說」。

很奇妙的影片,不是嗎?

看著來自各種職業的女性,從年輕到成熟,儘管是朗讀同一篇的文章,傳出的聲音卻是讓我聯想無數的……

畫面。

看著她們照著文字朗誦,配合自己的情緒和感情,就像淫慾的低喃,挑逗許久未發情的心。

印象最深刻的,莫過於請她們朗誦有關SM的小說情節。記得作者是用第一人稱,描寫女性被調教的情節。

『「不要…啊…不要…」

她雖拼命抵抗,最後仍然被我丟到床上。

「被帶到這裏來,再笨的女人也應該瞭解怎麽一回事了。」

「卑鄙…禽獸…」

「你最好乖乖地把衣服脫下來,然後把屁股張開。」

「不要。」

「不要…我不要裸體…放了我吧…」

往後倒下時,她更是放聲大哭。

「不喜歡裸體,只要是和喜歡的男人上床時,不都是自己脫下內褲嗎?」

「你會說親愛的請看看我的胴體。」

「我看你最好自己把衣服脫光,要不然待會兒,你就光著身子回去。」此說一出口,她早已完全失去抵抗的意願了。

她穿著淡粉紅色的胸罩的模樣,乳罩下大美人一對雪白肥大的乳房上半部高聳在外,乳溝很深。

「啊…不要…」

胸罩掉了下來,露出豐滿的乳房,又大又白,非常堅挺,在激烈的喘息下,更見彈性。那粉紅色的乳頭,就象兩個又圓又大的紅葡萄,挺立在如白桃般的乳房上,更是引人遐思。

「內褲脫下來,一定會更有趣,進行下一步。」

我拿出預備用的繩子來,將她的雙手反綁在背後。

「啊…不要綁我…」

「要不要綁是我們的自由。」

現在美麗的她身上只剩下三角內褲與高筒絲襪,跪在床上聽憑男人捆綁。在捆綁好之後,順手將高跟鞋從她的腳上扒了下來,露出了玉足。

「變態。」

「沒錯。」

對於美女的辱駡,我紋風不動。讓她背對著柱子站好,被綁的雙手被高高的吊在環上。

她害羞地呻吟著,並扭著腰。粉紅色內褲是薄薄的絲作成的,緊貼著肌膚,下腹那小小突起的恥丘,更是浮了上來。』

聽著她們朗讀文章的內容,彷彿自己陷入到小說中的場景,被人調教,被人開發,一步步墮落到慾望的深淵。就算從攝影機裡面正在朗讀的她們並沒有任何的表情,但好像可以感受到他們已經陷入故事的情節裡。

路長情更長

 
 
那一天我去她家,

兩個人都多喝了點。

我枕著她的大腿,

她跟我說了個故事。

她告訴我,

每個被深愛的人都有一個原因,

每個被痛恨的人也是。

她說他愛上她,

在她極為脆弱的那一年。

被驗出子宮頸癌,失去工作,

父親車禍半身不遂。

她對他說大概很少人會這麼倒楣吧,

他沒有笑,卻很認真的看著她,

帶有一點心疼。

可是那時候的她心很冷。

在某個颱風夜裡,

她家的玻璃門被風吹得倒了下來,

玻璃碎了一地,她多處是傷。

風雨交加,他一路騎著車,

從中和跑到淡水找她。

她一跛一跛的走出來打開鐵門,

他穿著雨衣,只是裡面早就濕透,

來照顧的成了被照顧的人,

發燒了三天。

一個燒,一個跛,

兩個人也這樣莫名其妙產生了感情,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還停下來笑了笑。

她說他對她真的很好,

無微不至的關心,總是猜得到她的想法,

她說她最喜歡賴在他的胸口,

以為那是一座不會塌陷的城堡。

他曾經帶她看過氣溫零度的日出,

把她拐騙到山上,抬頭就是一片流星雨。

書桌前不停左右晃動的兩個娃娃,

臉上的笑意還不及那年的十分之一。

一夜好夢之後,起床的早安吻,

天冷時候窩在棉被的回籠覺。

夏天的海,冬天的風。

還有很多很多,多到她記不得。

還有一件忘不了的事,

是他手指的煙草味道。

為了沾染這層記憶,

她學著幫他燃菸。

第一次不小心吸進肺裡,

她大聲咳嗽,他笑。

坐在機車後座,

她學會在菸燃成灰後彈散。

「記住,燃盡了就該彈掉。

 這樣下一口享樂又能從頭開始。」

這是他教她的,她記住。

慢慢的有什麼不對勁,

她察覺到他的擁抱變少了。

偶爾走過電腦前,

會看到msn視窗有個年輕小女孩的影像。

好奇問起他那個女孩是誰,

他總含糊的帶過,

「只是朋友。」是的,只是朋友。

他還是會擁抱啊,

他還是會牽著我的手啊,

那時候她總是會對自己說。

他的手機越來越常收到簡訊,

越來越多的曖昧神情,

「其實很明顯」她喝了口酒繼續說。

一直到有一天她回到他們的家,

打開門,床上一男一女慌忙的遮掩。

「請妳離開,我晚點回來。」

他們很大聲的爭執,

然後他開始抽菸,

沈默地,一根接一根的抽。

「你打算怎麼樣?」

『……』他沒說話,依然繼續抽著。

「說話啊你!」

『你要我說什麼!』說完,他又深深吸了一口。

最後的協議是讓女孩離開,

他們當作什麼事情也沒發生。

「當作就是當作,絕對不會是真的。」

沒過半年同樣的事情再來一次,

她承受不了,那陣子情緒總是低落,

偶爾有傷害自己的衝動,

有時喃喃自語。

父母勸她離開那個男的,

她死也不肯,

還差點讓老父氣到送急診。

他們還是沒有分開,

他卻變本加厲。

有一次強烈的爭執過後,

他對她說了很熟悉的一句話。

「記住,燃盡了就該彈掉。

 這樣下一口享樂又能從頭開始。」

男人拿著抽到剩下一半的菸,

對著她毫不客氣的說著。

她死盯著眼前燃燒著的菸,

伸出手,把菸在掌心中握熄。

惡夢清醒在一場年夜飯的時候,

他惡形惡狀的拉扯她半殘的老父。

她拿起杯子的水向他潑去,

他跌坐,隨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

往她的腿上狠狠的一劃。

他濕了一片,地上破碎的水杯玻璃,

她流著血,一跛一跛的走去打開鐵門。

「你走!走啊!」

「你還記不記得路長情更長這首歌?」

『記得啊。』我說

「副歌怎麼唱?」她手指撥弄我的頭髮。

你有沒有看見我的傷?

你對我還是一如往常。

難道你真的那麼忍心將我遺忘,

還是如你所說的,

路長,情更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