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遺棄了

你被遺棄了。在這城市裏在那荒原裏在宇宙中地球上的小小角落。不只是萬芳一首自己照顧自己,你哭了,你有哭麼你沒有哭麼,或抑你哭到沒有眼淚可流哭著睡去哭著醒來。原來這種感覺,全世界再也找不到任何字眼形容詞,可以形容你此時此刻悲痛欲裂傷心欲絕。你知道原因或你不知道原因,伊就是遺棄了你。

你找得到伊你找不到伊。你企圖尋找伊,企圖在伊的朋友裏拼湊出答案。你好想問個清楚明白。可當伊站在你面前時,你說得出話或者你說不出。你選擇逃避,你選擇不見伊,你選擇拒絕任何伊的消息,哪怕是隻字片語,仍讓你心有餘悸。可當你站在伊面前時,伊滿是虧欠或毫不在意,伊是鐵了心。你無能為力,再多付出再多做什麼也無法改變現實。

你怪自己你不怪自己,你檢討自己你不檢討自己,把自己徹頭徹尾裏裏外外雞蛋裏挑骨頭似的撥開。你覺得自己身體被割去一塊肉,那明明應該有傷口却看不見痕跡無法呼呼撫摸觸碰,那痛很痛很痛却不見紅色鮮血流出,原來那些流不出的血留在身體裏留在心上隱隱發作時而肆虐,要靠自己要靠時間,心与身體的新成代謝,心与靈魂的自然平衡,每個人不同,可是一定會一定會一定會,總有一天,想起被遺棄,痛都會不通的。

或許沒有這麼幸運,你也不用想遇到另外一個伊,你就過了這一切難關。你一個人在黑暗幽谷裏孤單寂寞害怕恐懼,沒有一點光一點亮,心不再打開,你不願意你願意,真的沒關係。你可以盡情沉溺,躺在地上坐在地上打滾跺腳捶手。夠了滿足了,你會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仰望漆黑的天空,從黑暗幽谷裏往上爬,爬出這一片闇黑。沒有光沒有亮,那就讓自己成為光成為亮,成為一顆太陽。

也許有一天,你會遇到另外一個伊,伊如傳說中的火鳥,美麗的鳳凰。心會再打開,為另外一個伊敞開,你願意你不願意,那也沒關係。你可以盡情沉溺,坐在地上躺在地上打滾捶手跺腳。你為伊流下的眼淚你為伊未流的眼淚,另外一個伊為你流下你看得見你看不見的眼淚。有日你會發現原來在對方眼裏你不是犬類,你竟是另外一隻同類,你也是受盡苦難折磨浴火重生的火鳥。

無限迴圈的未來,你要自己勇敢為自己剪開一個破口。所有不勇敢不確定的未來,你用直球對決。

天大地大,詩人說「但願你會懂該何去何從」。

開場白,關於糟糕物品和收行囊

 

 

嗨,sink的各位執筆與讀者好,我是 de Zuvia。今年很高興能入交換日記的行列。之前在台灣的時候主要以繩師的身份活躍於各種繩縛的活動與表演之中,同時也在有不定期的發稿。至於這裡呢,除了偶爾同步刊載縛生比較正經的稿件之外,應該就是一些閒話碎嘴聊的場合吧。作為一個目前在荷蘭的清苦(?)博士留學生,要有燈紅酒綠的生活實再是太癡心妄想了。希望之後能去一些荷蘭的BDSM相關場所探險並分享給大家。

不過其實這樣有些清苦的景況在台灣時也很類似就是了。其實作為一個都市無產階級,無時無刻都在體會著什麼叫做『情欲活動的物質條件』這樣一個活生生血淋淋的事實。在台北我幾乎從來沒有擁有過完全的私人空間來放置物品更遑論進行任何需要私密性的活動。但對於非香草人來說,無論是滾床單或是做表演都不是身體到現場就能完結的一件事情。於是每次的活動,無論是參加繩會、做表演、或者找旅館玩樂都是一件徹頭徹尾的物流活動。先去宿舍拿藏在衣櫃裡的繩子、搭捷運、太長的玩具要包裹、小件的可以丟包包。沒有宿舍的時候很多東西甚至寄放在不同人的家裡或住所,如何安排移動的動線每次都傷透腦筋,每每在玩樂的渴望與搬東西的厭世間天人交戰,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好幾年,其中不乏因為覺得拿東西的路線太浪費時間而放棄活動的案例。

在移動到荷蘭之前,我把所有的玩具和繩子都裝箱,本來還想著能不能塞進託運行李帶著就好,但光繩子就有將近二十捆,加上一些表演的衣服和玩具裝了好幾箱,最後還是只能先託付給朋友請他之後再郵寄。要活得不香草,真的不是件輕鬆的事情。

 

 

年末(re 不安)

2015年的年底,收到一則訊息,對方是梅子,她邀請我擔任隔年的主座,對於她的邀請,讓我受寵若驚,但另一方面又感到好奇,為什麼是我?

「我喜歡你動態上的文字呀」

因為梅子的肯定,我成為了星期五的主座。

接著我們受到MAYA邀請,參與舞動繩姬表演。地點在酒吧地下室,雖然說是戲劇,但其實就是把平常的調教搬上來,由於那是第一次演出,我還記得,我們上台前兩人是喝的醉醺醺的,表演的到底怎麼樣,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站在台上的感覺,好像沒有這麼可怕。

散場與小偏談寫文章的事,當時我說,我不想寫的太理性,我想呈現的,是破碎的、不安的狀態。

於是我的第一篇Sink文章,便以「不安」為名:

說到寫S.Ink,我的感覺是,在一切還沒有甦醒以前,從容器裡溜出來,躡手躡腳爬進另外一個容器裡。我將自己置於全新的黑暗,在這個沒有邊緣的地方,沒有光,也沒有方向,一邊獨舞,一邊發酵,一邊在悲傷中剝開自己。有的時候,我會喃喃自語,揮舞著聽不懂的言語,我會不斷定義自己,再把它敲成粉末,以不連貫的方式重組成各種形狀。

我感覺到你們在細縫中窺視,那些好奇的眼光,讓我感到羞恥。請勿餵食,我發誓我會對你們這樣說,但也請相信我,那是謊話。

我只能在不安中活著,反正,我只能在這樣的不安中寫日記了。

今年的寫作,確實就在不安中進行,像沒有目的船,隨著浪潮在海上飄著。

繼續閱讀

Unwelcomed - Side G / Finale

那天早上,我帶著入睡前的孤獨感醒來,深沉的睡眠沒有將那感受徹底地洗去。在刷牙時我反覆地想著B的話,昨晚她與M君出去了,並且是清醒地。我問她這是否意味著什麼,她遲疑的語氣裡帶著一股肯定的意味,B說,M君對她無疑是特別的,她覺得他們可能會進入某種長久的關係。 繼續閱讀

Unwelcomed – Side B.

文 寂零/Beth

鮭魚、甜蝦還有鯖魚握壽司一貫一貫的上了桌,她吞了幾個鮭魚卵軍艦,覺得食不知味。每每跟M君一起用餐都讓她不太能好好品嘗餐點。M君現在還混在餐桌上與其他同事沒什麼營養的互虧聊天之中,她點了杯啤酒。

繼續閱讀

妳在哪裡?

睜開眼睛時,天已亮,紅子不在身旁,房間只剩下我一個人。

一種被背叛的感覺。

更確切的說,那是被拋棄的感覺。前者帶著生氣,後者充滿無助,兩種感覺很模糊的糾結在一起。

紅子不告而別,先行回到台中,違反我們的習慣。

所謂的習慣,是隨著相處,彼此情感有了時間的堆疊,而形成各種不需要言語的默契。例如,每次入睡時,我會伸直手臂,讓她的頸部緊緊貼著,我的胸口貼著她的背,抱著她,直到聽見熟睡的鼻息,才會把手抽開。例如,我們每次分開都會親吻,我們總是揮手道別,直到對方視線完全消失為止。

如果愛情是信仰,習慣就像儀式,沒有強制的成份。就是因為沒有強制,儀式更能顯得虔誠。也許,這就是為什麼人們需要儀式來彰顯信仰的原因吧。

所謂的習慣,就是既使沒有這麼做也沒關係,誰也不會責怪誰,只是,心裡會產生缺角,遲遲無法填補,彷彿自己不再被對方深愛著。

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