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籤: 星期二的那那

送舊。

從四月第一週開始接下拜二的位置,
轉眼間九個月過去,
現在已經是2010年最後一個星期二。

這一年裡,我的生活有很大變化:
脫離待了三個寒暑的學校、
重新回到職場、感情也坐了一趟雲霄飛車等等。
而加入S.Ink寫日記這件事情,
於我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項改變。

更年輕的時候我自認相當多話,
一個人對著自己的板也可以絮絮叨叨,
生活中無時不刻充滿戲劇張力,
每一秒太陽底下都有新鮮事。

這幾年卻說的話寫的字越來越少,
更別提從小就沒有什麼寫日記週記的毅力。
但是當初決定加入S.Ink,
為的是給自己一個重新跟自我內在連結的機會。

以前也有提過,我是一個幾乎不記得夢境的人
在某種程度上一直覺得跟自己的內在欠缺聯繫。
當然寫東西也不是唯一的紀錄方式,
但當我回頭去看自己某個時期每天都有發文的個版時,
我清楚了解到後來空白下來的版面,
是我放任某些珍貴的感受和領悟隨著日常流失,
是放任我的靈魂痲痹無感而漸漸變老,
終至跟自己漸行漸遠。

於是我加入了S.Ink,也在這裡認識了朋友,
多數人不知道我賴什麼為生或住在哪裡,
但是這些朋友透過日記,
看到我跟自己靈魂誠實的對話
進而知道我的個性、
知道我會為什麼哭為什麼笑,
這比現實中點頭的泛泛之交要可貴多了。

說到底,我們的名銜、肉身都是虛無的,
雖然網路也常被人指為虛無,
但在我看來,那是因為對著虛無卻有妄想的緣故。
現實的虛無與網路的虛無相抵,
我反而看到和我一起寫日記的主座們、
投稿的客座們、留言的讀者們的內心一角。

未來一年希望我的日記,
也讓我的內在,向讀著我一字一句的每一位朋友,
以及我自己,真實而誠摯的敞開。

2011年,S.Ink第三季星期一的那那,請大家多多指教。

醉翁之意。

文/Nana

Nana:

我需要一點烈酒,除了壯膽之外,希望能因此玩得盡興點。
接下來該有什麼程序嗎?
我頭腦一片空白,既然vodka買來了,那就先開來喝吧。
我克制著不去想吻妳的念頭,看著妳胸部平躺的曲線,
裸裎的鎖骨,還有濕潤的嘴唇。

第二次提筆寫信給妳,
如果妳看得到,代表我真有機會交易妳的身體。
我並不了解妳,
並且始終無法認同妳說的,愛與慾望與身體的分離,
所以我慾望妳的身體,表示我同時喜歡妳。

充滿矛盾的一封信。
但也是唯一一次,我沒有字字句句的還擊。
她把自己的性幻想寫下來寄給我,
這是無數拒絕之後,仍想透過任何可能的形式去占有。
大概也是為什麼我會默許這封信躺在我的信箱裡:
作為她愛不到的受詞,我也有我的。

過程也就是摩擦。

結束後她再沖了一次澡,
拿出一個白色信封擱在電視櫃上。

「講好的。」

她低著頭,而我幾乎發笑。

買的人付錢居然一副理不直氣不壯的樣子,
賣的我也沒比較稱職,在想怎麼推辭。

「不用了,晚餐跟房間錢都是妳出的。
妳工作還沒找到,留著用吧。」

「講好的,」她重覆
「妳不拿我會覺得佔了便宜。」
這次我真的忍不住笑,所幸還控制得不太誇張。

「這比平均價高出不只一點,怎麼不說我佔妳便宜?」

她沈默一下,轉身從信封裡取出部份,
我沒看,也沒問,
然後她把信封直接遞過來。

「我拿掉一些了。這些妳拿著,這是我覺得妳值得的。」

看著她眼眶含淚而又要對感情意有所指,
我取過信封直接塞進背包裡,刻意輕浮的說:
「那就謝謝惠顧。」

她從沒吝嗇過說喜歡我或愛我,可惜那是當時我最不需要的東西。
或者說,我要的人不給我,其他誰給我都顯得勉強。

「妳真溫柔。」
「誤會。單純因為心是空的,所以很容易回應妳。」

一次又一次的抗拒和冷言冷語總擊不退她,
她會抱怨著痛卻又捲土重來。

我索性拿最初的玩笑話較真:
「說過幾百次我沒興趣兒女情長,
妳要敢,就當作交易。」

我一心認為,只要做過,再加上貪婪姿態,
就可以戳破她腦中無限膨脹的那顆粉紅色氣泡。

於是兩個醉翁進了房間。
不同只在於,性於我是一個拒絕的手段,單純的銀貨兩訖;
於她,上床及付錢則仍然是她感情的途徑。

意不在酒的兩個人,最後一次見面還是在喝酒場合的巧遇。
她買了一個字體很特別的N字項墜做我的生日禮物,
我明白跟那個信封裡的東西一樣,
物質終歸是她感情的寄託。

屢次退還未果以後,倒也很長一段時間是我最愛的佩飾。
收了物件不收感情也每每可以在當時迷失的關係中提醒我,
我也能夠冷情而絕對,然後繼續喝那杯愛不到的苦酒。

一個人。

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個誰也進不去的地方。
即使是自己最親密的人、
即使願意百分之百敞開心房也一樣。

如果文字或畫面可以描述我的這一塊地方,
大概是雷劈的荒原加一棟頹圮鬼屋。

更年輕的時候總以為有誰會完全懂得我,
現在就知道「了解」只是可遇不可求的兩個字。
當然也曾經以為可以真正懂得誰,
錯上幾次以後就曉得誰都有誰也觸不到的寂寞。

而感情要走得久,必須是跟那些不會試著踩進來,
但願意佇立觀看的人。

剛跟O在一起的時候,
我以為我們就是世界上最懂彼此的人。

她常說,跟妳在一起真的很開心,
憂鬱症像是永遠不會再犯了。

她一直很擔心自己再發病。
所以當她這麼說的時候,
我真的認為我進入了她生命裡最荒涼的地方。

結果交往不到半年,
我們在電話上大吵的時候,
她失控割傷了自己,憂鬱症宣告復發。

我抱著歉疚和罪惡感以為可以負責什麼;
一心以為只要對方還要跟我這個罪魁禍首在一起,
我就應該留下來。

幾個月後當我終於明白沒有什麼可做,
還是我先提了分手。
然後又花去許久時間才搞懂,
以為可以把別人的荒野化春風,
只是徹底的自以為是。

我其實常常有一種沒來由的憂鬱和煩躁。
今天剛好是其中一天。
我會想像自己蜷縮在那棟荒原上的鬼屋裡,
外面還有閃電雷劈。

有過想要硬拖我出來的人,
所以我現在特別感謝可以容忍的人。

其實好幾週前大波寫過這個題目,
我也只是要說,
我們歸根究底都只是一個人,
身邊有誰沒誰都一樣。

慶生。

上週是L的生日。

向來難得要求什麼的她,今年早早開了口,
說想要補過大壽;
因為去年我沒能跟她一起過生日。

這個要求著實讓我煩惱了好一陣子。
主要是我知道L不好重禮一類,
所以花大錢買禮物對她沒什麼意思。

但既然是補過具有特殊意義的逢十生日,
我一心想要能別出心裁。

偏偏我本來就很不會想禮物,
通常都是心血來潮買點什麼或送點什麼;
可能還加上求好心切吧,
一連思索了好幾個禮拜,我依然沒什麼頭緒。

有一天答應她兩年多來的請求,
決定跟她去開聯名帳戶後還慘叫一聲,
直怨自己怎麼沒想到把這個點頭當成生日禮物。

L看著我一臉啼笑皆非,
我趁機追問她想要什麼想怎麼過,
她又只千篇一律說,都好。

最後好巧不巧讓我看到一個遊艇旅館,
想頗有小孩子心性的L去住船上一定開心,
便敲定了我們在外過一夜的行程。

確定之後大概還有兩個禮拜時間,
我一直對L守口如瓶,
三不五時還要欺侮她一下。

因為心知她其實重視的是兩人共度時光共組記憶,
我就故意激她說我以為送禮送她就好,
幫她買了單人參加的活動勻勻。

L不愧長我許多,鬧騰了幾天以後也就老神在在,
沈不住氣的人終究是我,
沒能等到當天,行前一晚就先交代L去收拾行囊。

第二天入住之後,L果然像小孩子一樣蹦跳的東摸西弄,
兩房兩衛一廳,加全套廚房和正對海口景色的三個甲板陽台。
我看她開心,也跟著覺得開心了起來。

由於船就停在碼頭上靠近商店,
我們決定悠閒的外出晚餐,
然後拎回瓶酒,當夜連看三部電影。

雖然一般好像應該要有激情,
但我們其實都是老夫老妻的心性。

不只是L,我這個陪著過生日的人,
也非常珍惜安安靜靜的這一整晚。
想不起來上次放任自己,
沈浸在電影劇情中是什麼時候,
但短短一天沒有工作、沒有電話電腦,
兩人翌晨沒有慌張的醒在微微起伏的潮浪中,
然後上甲板遠眺、退房、回到日常生活,
就足以成為我最珍惜的片段。

我並不是一個心性安定的人,
還是會有渴望大風大浪的愛情的時候。
但假使你常看著海,
就會知道要大風大浪不難,
要無波如鏡卻很是難得。

當夜來往碼頭的船隻都停止出入以後,
沒有絲毫漣漪、水聲,徹底平靜的水面讓我心有所感。

枉然。

寫日記的時候,我向來有話直說;
但人生中過去的某些人,以及與這些人相涉的事情,
我就算寫了也總只有一筆帶過,
因為我不希望讓這些人有說嘴的機會。

然而,擺在我眼前的事實是,
不管我怎麼做,或者說不寫到這些人,其實都是枉然。
他們看了我寫的東西,就是有話可以說。
內容與他們毫無關連也一樣。

講得難聽點,這種感覺跟被強暴沒兩樣。
雖說東西寫出來以後就是作者已死,
每個讀者都有自己的詮釋。
但硬要把沒關的內容扯到和自己有關,
我光用想的就產生真實的生理噁心。

假如說這人是我剛分手的前任情人,
我還可以勉強同理心這種行為。
但如果說是斷絕連絡將近十年的前女友,
我只能說我連後悔這人是我初戀的想法都有了。

這麼多年我一直保持沈默,從不主動提第一任的事情,
知情經過的人只有近親好友;甚至最初,連好友們都不知道,
坦白的時候,我被痛罵怎麼可以藏著不說。
這不是我為人有什麼寬厚之處,
只是我覺得感情的事情誰也不用評論誰。
而且認為我說什麼也只是又留下話柄給對方。

但我的沈默就跟我日記裡不寫也一樣的枉然。
剛分手的頭幾年,常常自我介紹完,
就會有人指著我說:喔~妳是某某的前女友嘛。

我不想,也不覺得有必要把類似的事情一一列在這裡,
然而說來說去,我的噤聲只是換來另一個人的大肆宣揚,
我的安靜只是讓她可以去把一切事情扭曲。

從來沒有去論過什麼對錯,但最後對方告訴全世界背叛者是我。

其實想想,過去不聯絡的這十年有個很有趣的模式。

最早的時候我並沒有決定斷交,而且每通電話打來我都接。
但是被前女友查勤、質問交友關係、
或是要求兌現還在一起時的承諾,
讓我省思是不是不要來往冷靜一下比較好。

就在我還來不及有更進一步想法之前,
我能接觸到的所有人際圈裡就流言四起。
於是我決定冷處理,以為我不摻和就會漸漸平靜。

時間過去,事情一直沒有平息,
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不一樣的事情傳到我耳朵裡來。
我繼續保持沈默,但是決定徹底斷絕連絡。
講得難聽點,就是有她沒有我。
一般來說,這種做法會因為我們交友圈重疊很多引起反感,
不過並沒有,原因應該可想而知。

當然,起初,身邊朋友也有各式各樣的意見,
大部份都說我決定不來往的不是。
連交往時,對對方不甚友善的我娘,
在多年後知情,都鼓勵我跟對方保持友誼。

於是我也認真想了很久,是不是自己不夠成熟,
不能面對最後是我提出分手的事實。
然而類似的情況一再發生,最後我終於想通了:
能不能做朋友不是看我一個人的。

對方表態要做朋友,可是她做的事情一直推遠我,
那我能如何?
毫無情緒的說,裝聾作啞的說我們是一輩子的朋友?

但是每次平靜一陣子我還是都會問自己,
要不要跟這個人重新說話。

說巧也巧,每次我一有這種念頭,
就會發生類似她又在放話或是自說自話的事件。

(笑)我只能說,最近又有類似事件發生,
而我如果再會有想要跟這個人恢復連絡的想法,
那我就只能說是自己蠢了。

十年前,有人告訴我,不要這麼快下定論,
因為人生很長,妳們不見得真的從此不說話。

十年後,我從她的行為再次得到定論。
只是這次我不會說一輩子,因為那真的很長,
但我想可見的下個十年裡,在對方有任何改變之前,
(對,十年沒變也真的很不容易)都是不可能的。

續 友。愛

很抱歉今天的日記可能不太情慾,
但剛跟朋友見過面的現在,我非常想把它寫下來。

看過友。愛這篇日記的人,
應該對我被絕交的事件還記憶猶新。

由於深知朋友的個性,當時我認為假使我也放棄嘗試,
恐怕彼此就再不可能重拾斷了的連絡;
因此從沒想過這篇日記會有後續。

然而世事難料,連串的巧合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後果,
而一切是從一封簡訊開始起了變化。

訊息本身並沒有什麼特別,只是以前學校裡的朋友,
邀請我回去看他導演的作品。
我因為被絕交的事件,
確實對涉足舊有的圈子卻步了好陣子;
但事情也過去一段時間,加上想起很久沒跟C連絡,
便索性約上C一起吃飯後去看戲。

到了當天,我準時赴約。
C先是被事情絆住大遲到一小時,
一上車又說她臨時被抓公差,
跟我吃完飯就得趕著離開。

我早就習慣C的說風就是雨,
兩人挑了間常去的餐廳,坐下來分食一份晚餐。
席間C當然說了不少系上的事情,
意外的是,C提起這位朋友。

「前一陣子在學校演出碰到她。
我直接問她,是不是不跟妳說話;
她說是。然後就這樣。」

就這樣?!
我幾乎要尖叫,又覺得一陣乏力。
C向來不涉入這類事情,
沒想到她居然會單刀直入的挑明去問。

但反正都問了,我也不能怎樣;
兩個人除了不聯絡,也不可能更壞了。
只是我開始有個強烈的預感:
晚點看戲時,我恐怕會跟友人不期而遇。

晚餐之後,我餘下很多時間必須打發,
坐在車裡把玩了一陣手機,
我決定回家接L再回來看演出。

事後證明,這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因為當我再度抵達學校停車場,
停好車和L開始向建築物步行時,
我看見友人的車駛進一個空位。

假使L沒有來,我可能會掉頭逃跑不敢面對。
但當場我只是抓緊L,快步走到劇場前。

其實不到兩分鐘,她就也站在我們後面了;
我豎著耳朵聽她和其他人寒暄,一顆心懸的老高。

但她像沒事人一樣,過來跟我們搭話。

嚴格的說,她是先非常熱情的拍了L的肩膀,
給她一個大大擁抱之後,才跟我打了招呼。

我鬆了一口氣。
但種種的背後都透著我們彼此的僵硬。

包括今天我硬著頭皮去看她設計的演出,
只是再一次證明了我們中間補不上的那道隔閡。
(也有可能是我心裡消不去的疙瘩)
她與L聊的相當歡快,從工作、搬家到約吃飯,無一不談,
我卻問不出也答不出什麼,總覺得尷尬。

雖然現在我不會說這是個結論;
但當下那種被友誼消磨殆盡的感傷給吞噬的感受,
也是千真萬確的椎心。

耳洞。

因為佩掛的耳環並非純銀而引起過敏,
對我這個膚質敏感的人來說,是見怪不怪的事情。

然而今晚取下耳環時,我第一次注意到,
過敏反應引起的,和剛打耳洞之後的,
微熱及疼痛,其實幾無二致。

說起來,穿耳洞已經是超過十年以前的事,
能記得這麼清楚當時的身體感覺,
我自己也覺得很不可思議,
想來想去,大概還是因為跟那時的情緒有連結。

會穿耳洞,跟我生命中一個女孩有關。
她教會我抽煙;
教會我兩個人在一起有什麼好;
也教會我什麼是欺騙。

當初為了記住她教會我的這些事情,
我叼著煙獨自在西門町一口氣打了三個耳洞。

從學會的這些課裡,我又給自己找了衍生教材。

於是另一個女孩教會我性愛探險;
教會我兩個人不代表什麼;
也教會我絕情。

然後再一個女孩教會我回家;
教會我依靠,
還有破壞。

在我的耳朵上的這些記號和記憶,
其實終究跟哪個女孩都沒關係。

任何課學會了,就是我的,
更甭提感情裡我被教會了這些事,
教學的老師和學會的原因其實早就不再重要。

我也沒有再打過耳洞。

一方面是單純就審美上來說,
再多打耳洞我自己覺得太擁擠。

另一方面是,
最初那三個,已經足夠我了解,
去打的原因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傷口長好後,
我可以隨意的佩掛上我喜歡的耳飾。

夢、幻之間。

我在極度的憤怒中,睜眼看著身邊的L,
幾乎想抓著她的肩搖晃,問她為什麼。
愛上我的朋友也罷,不要騙我就好,
卻謊話連篇,甚至我稍微轉開頭,就和她那樣親熱,

那是某天晚上我做的一個夢,
情節和感受之真實,只能說,我是被氣醒的。
當下是酸澀的眼皮勉強提醒我剛剛只是做了夢,
所以在推了 L兩把她沒醒之後,我也稍微冷靜下來。
但情緒之大,讓我花了好些時間才重新入睡,
甚至在睡眠中依然覺得惱怒而委屈,
直到天亮再次睜眼,我還是忍不住對L鬧脾氣。

我其實非常少會記得夢境,但這樣弄混了現實和迷夢的另一次,
也與感情中非常挫折的感受有關。
那是遠在我認識L之前很多年,當時還愛著一個愛不到的人,
而有一天晚上,我哭著從夢中醒來。

以前都以為這種情節是八點檔編的,發生了才知道是真的。
在夢中她堅定的告訴我她要離開,
比起現實中她這樣說時,更連一絲猶豫都不帶。
於是我哭了,在夢裡哭得不能自己,
最後哭出了聲,也把自己給哭醒。

這種夢、幻之間,如果可以,我不想再經歷。
但作為一個無法享受夢其他樂趣的人,我有非常想要體驗的夢境。

像是我有好幾個朋友,做夢比電影還精采,
不單人物、情節全部連貫,
還可以從穿越時空演到生化人大戰,
再演愛情對手戲,然後滾床甜蜜大結局。

我覺得從有床笫場面來考慮,這當然也是春夢,
大概就是所謂A級劇情片而非R級動作片,
然後再加上媲美最近藍色外星人野戰片的製作。

即使會做這類型夢的朋友,都跟我抱怨他們醒了只覺得很累。
但對我這個根本很難記住任何夢境的人來說,只感到非常羨慕。

由於我基本上記不住夢,即使在這裡自白我沒有做過春夢,
大家應該也不會太驚訝吧?
因為,我真的沒有。

往好處想,大概是我在性方面不虞匱乏,
所以不需要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反正不在睡覺中做夢,還是可以性幻想做白日夢。

砲友還是老的好。

站在旁邊一會,不知怎麼就有詩

我跟E有過前後長達五年的性關係,
雖然這之中還有很多其他,不過那都不是本篇日記的重點。

事情起因是我找她當樹洞,傾吐我在網愛中遇到的小煩惱,
結果E一聽,居然伸手跟我要對話紀錄,
我想反正之前都跟她上了不知道多少次床,
就順手整理一下丟給她。

等到她第二天上班,好奇寶寶我立刻敲她,想知道讀後感。

E:妳們的對話鹹濕到我看不下去,真是太太太刺激了
那:甘是有這麼誇張
E:我完全可以想像到妳壓上去的畫面

被她這麼一說,我倒也無從反駁。
畢竟我曾經完全無法抗拒她,一個星期見幾天面滾幾次床,
所以她看文字可以描繪出我的行動,也是理所當然;
就像我聽她說她的戰績,同樣會有生理反應。

大概也是想起了我們以前只要逮到機會就做愛的時候,
她忽然回了一句話

E:我想過很久,關於我們之間的吸引力到底是建立在哪些
那:有答案嗎?

E:其中總之有賀爾蒙一項
那:哈哈哈,有吧

E:一定有啊。大概是那種,站在旁邊一會,不知怎麼就有詩
那:(驚)這句話驚到我了

E:為什麼?
那:感覺很不像妳會說的話,就很詩情畫意那種,
  完全聯想不到妳有文字障礙,妳快點抄起來~

E:妳一定誤會了,我剛說有詩,其實是要打「有濕」
那:…………我那時絕對沒有妳肉慾

E:像現在我就覺得,似乎跟妳講講話又有點……
那:是妳自己太欲求不滿好嗎,不要牽拖我!

E:不論如何,我相信妳要是出現我還是有可能疊上去的
那:哈囉~我在很遠的地方喔

E:反正你就是不說你的想法就是了,不要牽拖給距離
那:這是問我,妳疊上來我會有什麼反應?

E:你可以回答,要是我們某天見面妳還會想做嗎
那:大概不可能主動,但是,得承認會想

E:好吧,那我記得下次見面我會先把自己灌醉
那:請連我一起謝謝

老實說,E的熱情讓我有點受寵若驚,
因為我一直覺得她不缺床伴,
而且當初在床事上是我單方面的熱切。
她的反應滿足了我小小的虛榮心,
也讓我認知到自己心裡,其實覺得砲友還是老得好,
即使現在只是上線嘴砲也是一樣。(笑)

小強。

本週日記要寫的不是人,
這裡的小強,指的就是那個滿地爬的生物的俗稱;
妞有天在FB上尖叫說她要去買殺蟲劑,
讓我完全回想起了小強與我之間的慘烈事跡。

小強怎樣可以跟我的情慾生活有關?
進入正題之前,要先說明一下我跟小強的孽緣有多深。

大概是我不敢打它們的恐懼心被看穿的緣故,
從小到大我被小強嚇掉魂的次數簡直數也數不完。
舉凡在路上走、開門、刷牙、到做母親節卡片,
我都可以被天外飛來的小強嚇死。

比如刷牙事件好了,我睡眼惺忪走到洗手間,
拿起漱口杯準備刷牙,結果龍頭一開水灌進去,
馬上有小強順杯而上爬過我的手背去逃命。
開門事件更扯,我真的只是要開門而已,
居然一握那種圓圓的喇叭鎖門把,就握到藏在下面的小強……

做母親節卡片的故事最誇張;當時我大概六歲,
在書房裡把門上鎖,希望偷偷完成給娘一個驚喜,
結果又不知道打哪裡冒出小強,
從天而降不算,還會飛,
我嚇得在房間裡逃竄,結果逃到哪它飛到哪,
害我放聲大叫不要過來,
讓娘緊張的在門外猛扭手把,以為怎麼了。

說這麼多,只是為了要清楚描述我對這種生物有多恐懼,
以致於底下這件事對我打擊有多大。

那是夏天天氣正熱的時候,
因為公寓裡特別容易悶而不通風,
所以我跟L常常在客廳裡,就近冷氣打地舖,
簡單把軟墊搬到地毯上,也滿方便的。
有一天炎炎午後,我們午睡醒來在地舖上做愛,
就在我一手捏床單越捏越緊,
一手抓L的手臂也越抓越用力的那個當下,
我忽然覺得額際癢癢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當下我抓了就扔,
結果真的是一隻小強。

在高潮前這種身心最脆弱敏感的時刻被爬,
我立刻整個人跳起來崩潰尖叫。

老實說,如果我是男人,大概從此就倒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