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籤: 星期二的那那

戲弄。

狩昨天的日記,跟生活中的一個巧合,讓我憶起K。

雖然很多人都說女孩子本來就像貓,
但從我的眼光來看,K是唯一被我和貓聯想在一起的女人。

跟K第一次見面,是在一間熱鬧的小酒吧。
她穿著黑色中式上衣,盤扣領口,
襯著她白皙的瓜子臉跟略略上揚晶亮的鳳眼;
雖然酒吧裡很吵,但我注意到她走路很輕。
這第一眼印象,加上K後來若即若離的遊戲方式,
讓我一直把她和貓聯想在一起。

我們在吧台邊很自然就搭上話;
當時只覺得認識了一個有趣的姊姊,
津津有味的聽K說她輾轉做過的各種行業。
臨走前我們交換了電話號碼;
而才出酒吧,她打來,問我要不要去她家早餐。
那時已是深夜,我沒有多想便婉拒了她的好意逕自回家。

後來有一晚,不知怎麼翻到她的號碼,
我正心煩,索性打去聊天,聊起當時我的感情煩惱;
K笑我年輕,說:
「跟女生交往當然是很美麗,但我還是結了婚;
離婚以後還把我前夫介紹給我前女友,畢竟他們都是很好的人。」

在電話上我愣了好一會;
忽然理解第一次在酒吧聊天時,K狀似自然的肢體接觸和邀約。
我嘲笑自己對暗示一如以往的遲鈍,
卻還來不及消化這些訊息,她已經話鋒一轉
「下個月我要結第二次婚了。
現在妳想不想出來?我在公路旁那間旅館大廳等妳。」

K好聽的女中音伴著邀約的問句,像舔舐著我的耳廓。
我猶豫了許久,終究沒有赴約。
至此,也就錯過了她貓一般的玩性,
因為我這毛線球實在太木頭而不稱職。(笑)

appears。

嗯,進入正題之前,先懺悔一下本週日記會很短。
因為我想說的東西,其實並不需要那麼多文字。

http://www.youtube.com/watch?v=vaszVXUJ9kI&feature=fvw

一直以來,我並沒有特別喜歡日本天后濱崎步的歌,
大概就是偶爾聽聽的程度。
但她早年這首appears,因為幾句歌詞,
讓我始終記得非常清楚:

情侶們幸福的
手牽手走在路上
彷彿一切都
過得很好
但真相只有彼此知道

對過去兩個月種種一無所知的某位友人,今天傳來這樣一段話:
我覺得像妳們這樣,能愛情工作兼顧,其實很難得,也很不簡單;
我就不可能,請加油!

我在電腦螢幕前,不禁看著訊息苦笑了。

曾經我們都有這樣的時候,看著身邊的朋友或較年長的情侶,
以為他們愛情的樣貌,可以是自己的借鏡,或者,相信。

欲走還留。

從上次對C的心情大爆炸以後,有些事情開始急轉直下,不管是我自己,或是C。我雖然喜歡C但並不是笨蛋,C對我態度變淡,讓我也有些漸漸冷卻下來。而這過程中,我越來越清楚知道,C跟我的不可能。於是我也逐漸有了結論,那就是我不論如何要把跟L的關係中情感的部分修復回來。

但付諸實踐不是那麼快的,有點像是認知之後我需要外在環境的改變配合才能做到。但有趣的是,就在我的認知達成之後,L跟C各做了一件讓我耿耿於懷的事情,幾乎到達讓我坐立難安的程度,結果這個認知還是認知,可是在情緒上的動搖讓我非常痛苦。

事情的開頭在上週四,我們有一個主修學生之間的趴踢,因為在靠近學校這頭,我讓L自己開車去,而我借C家做要帶去的食物。我到C家時,意外發現W也在,甚至C中途離開,我被迫聽W炫燿了兩小時她跟C有多好。當晚派對結束,我讓L自己回家,我因為還想喝而跟C去她的地方。我忍不住告訴C,關於W做的事情。C聲稱W會在就是因為她要跟她溝通這事,她不喜歡W很越線的表現出很理解她的樣子。C還講了不少,而我同時越發感到我跟C之不可行,其實那個認知可以說是在這個時刻確定成立的。

總之,我留宿,第二日,L帶了一些東西離家,一整天找不到人,只告訴我她接下來幾日不會回來睡,並且告訴我她果然還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友不回家睡覺。我幾乎崩潰,覺得可笑,因為我一再告訴過L,如果妳不能接受就是不能,但就在我的認知達成的時候L終於爆發了,假使我們就這樣破局,那也是我自作孽的現世報。那天我抱著經痛的肚子在家等,這期間跟C說上話。對我來說,能跟C談我跟L的關係,是對我認知的一種肯定,因為把C擺在朋友的位置,所以可以談。

C指我自私,說我怎麼可以要求L回家,我讓L痛苦了兩個月,自己卻連幾小時都受不了。我直陳我就是自私,從來也沒這麼自私過。C的建議是,讓L做她想做的,她有完全的權利,而我做我該做的,專心論文,就當做我們已經分手,冷靜下來,之後再談。C說,這對妳以後的自由也有幫助。

不論如何,那時我已經說服L回家。我等到L進門以後,以為一切可以平穩下來。豈料接著是C出乎我意料的動作。週六下午,C主動傳訊來說希望我覺得好些,我回訊,C沒有再回應,我一開始也不以為意。到傍晚,友人提醒我今天在一個老師家有個宴會,並提起C約她出去跳舞。我有點呆住,忽然串起些事情,發現C應該是要排除我一起去。我開始傳訊給C,沒回,打去,沒接。我打給另外一個我知道要去的人,她非常驚訝我不曉得。她說,我以為C有告訴妳。我漸漸明白C確實是要排除我,但假使我不知情,也就算了,在我知情的情況下,一切變得非常難以忍受。

我清楚她們如果相約出門,C不可能不查看手機,也就是說,她是故意忽略和不回應的。我不懂她這麼做的原因,但我一整夜睡得極不安穩。我在某處留言,凌晨四點時發現C有出現過也有留言,沒有證據顯示那是留給我的,但我自動入座並覺得像根刺扎得我不能睡。她說:… don’t be surprise with what u discover. 我又留了一次言,並開始思考是要徹底斷去跟C的聯絡或是跟C談清楚,因為我非常了解這件事情在我心裡造成巨大的陰影和疙瘩,而且是真實生理反應想吐的那種。但我又不想主動找C說我有事情跟她談,她跟W的談我看多了。

我真希望自己不是這種爛個性,這連串事情動搖我的情緒,論文終究還是被擱置。而其實講白了,就是我玩不過,玩不起,想要後退;但C回馬這一槍,讓我嚥不下。

想逃。

整個週末我在支離破碎的憂鬱和崩潰中渡過。

之前的一週C跟我處在排戲不順的情緒跟疲倦中,每天結束後,我把她載回租處,我也就回家了。這個發展一度讓我感到輕鬆,因為跟一個朋友聊過後我下了決心,想要重新找回跟L的熱情,並斷了對C的慾念。這中間有種種考量,但就結論來說,就是這麼簡單(做起來是另外一回事當然不用說)。朋友建議第一步是不要再單獨跟C有必要以外的相處,所以對於自然而然演變成大家各自回家沒有其他來往,我感到輕鬆。而確實在我準時回家以後,L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週四晚上,C跟我一起排的戲終於到了可以喘口氣的時候,她邀我去她表弟家一起晚餐。當時時間還早,我想可以去一下不影響太大,控制不了的答應了C。結果那夜,我沒回家。一切是個意外,我們也沒有發生什麼,單純就是我拒絕不了C,最後留下來睡了。
L徹底崩潰,我也說不出實話。

週五晚上戲開幕的慶功派對,C辦在她家,W幫她張羅一切,雖然我不清楚她們上次那樣花系列演完以後到底怎麼樣還可以做朋友。L一起,但她先離開,我晚走,跟W留到最後把一切收拾乾淨。因為W在,我本就沒想留宿,逼著自己開車回家,路上幾度睡著,一次醒來已經跟分隔島相距無幾。

週六我如常到校,L跟我之間狀況惡劣,我知道她非常受傷,想要後退。而我老闆在我以為我的作品已經完工的時候,忽然加了一堆東西。我跟C聯絡,她接了一次電話回了一次簡訊以後再無音信。我了解背後的意義,但非常難過。

週日晨,我跟L長談,我不曉得到底談出什麼東西來。我只知道很糟糕的是,只要給L一點希望,她就能繼續,而如果我不能了斷自己對C的心情,L就要一再受傷。

我害怕的很想逃,多希望學校已經畢業而我不用再面對C,因為我悽慘的發現自己對C陷下去了,而C對我不是那樣的心情。或許我需要跟C再告白一次,再被拒絕一次以得到了結。我卻連這樣做的勇氣都沒有。誰想得到一整週的嘗試要自我做出了結,卻得出不想面對的結論。我很混亂,別過L自己一個人開車往學校的路上,控制不了的想哭;踏進工作室看見C,我只想掉頭就逃。

我犯賤給自己找來的,現在不能收拾。

旁觀。

C有天晚上跟我聊起W。
起頭的人當然不是我,因為我根本不想過問。
雖然大約兩週前C模糊表示她已經把「問題」解決了,但我看著W的眼神,心裡很清楚我最好不要在她們的矛盾上涉入太深。

那時我們在C家喝酒抽煙,她拿著手機,看著看著就笑出來。
「This is funny」C說。
「今天中午W有過來吃飯,我跟她講妳晚點要來接我去排戲,她就開始很奇怪。後來一直傳簡訊給我,先是說她在喝酒,又問我要不要一起,拒絕她以後就說她要喝醉,而且有個女生要幫她,是這個女生的爹地要把對方介紹給她等等,然後最後是這個訊息。」
C遞過手機,我看到W寫著:
Stop me or you don’t mind if I have sex with someone else.

我差點一口噴出嘴裡的啤酒,暗想,這也太老套了吧,更別說這招對C根本沒用。C這人反骨,絕不接受任何軟硬威脅逼迫,如果她真的重視妳超過一個朋友,妳也不會需要用到這些招數。

「妳說我回什麼好?」C看著我。
我把眼光挪開,淡淡說,
妳也不要太為難人家了,W不過就是喜歡妳罷了。
C露出一個諷刺的微笑
「我可是把話攤開,清楚明白的跟W說過至少兩次了,我沒有想過跟她發展關係,是她一直步步進逼。再說,不就是一個吻?妳也吻過很多人的吧。」

老實說,C的反應讓我有點心寒。我無意為W說話,但C這種幾十段感情裡的天之驕子,對於另一面的感受了解太少。
「C,對妳來說,只是一個吻,但對W可能不是,不管妳把話講得再清楚,這是定義問題。再說,妳可不是只有親人家」
我乾脆把話挑明了講
「妳會明知對方喜歡妳還睡在她旁邊?」
C毫不遲疑的回答
「我會」

這回我徹底沉默了,在C家留宿的幾個晚上快速劃過腦海,於是我把沉默和C留在陽台上,微微一笑進屋拿酒。

難解。

十年前,感情裡的謊言讓我深深受傷;
因此,我一直想要在關係裡誠實。
卻忘了五年前我從另個女孩身上學到過,誠實可以更傷人。

從L出差回家到現在已有三週。
她昨天對我坦白,我們之間的狀況,讓她吃不下也沒怎麼睡,
體重掉了,身體也要吃不消。
一切起因是我拙劣的處理,太過的坦白。
她剛回來那幾天,我把自己的改變
跟對C模糊的感覺,一股腦的都告訴了她。
這可能是不負責任的說法,但我目前誠實的感受是,
我對C的動心只是我了解自己轉變的導火線。
但這兩件事情又豈是這麼輕易可以劃分清楚?
光是一個想法上的巨大轉變,就可以讓伴侶關係風雲變色,
如果有複雜情愫交錯,一切只是加倍難解。
而不管當時我是怎麼措辭的,錯誤已鑄下。

L說她感到我把我們的關係向外推,說來說去就是要分開。
而其實我不能面對的是我自己,對有名份以外的人動了感情。
我自問,是不能想像跟C發展關係的;
簡言之,像現在這樣的曖昧很剛好。
但當心太清楚向著一人,我不知道要怎麼讓兩者共存。
比如說L試著在生活上做出一些改變,
約我去些地方或做些事情,但我把時間都給了C。
比如說我無法響應L的求歡,
卻不能克制自己對C的慾念,在自瀆時情不自禁的想起C。

以為對L坦白是正確的,但這坦白只造成了彼此巨大的徬徨和痛苦。
L在委曲求全,雖然我連成全她的委屈都沒有辦法,
她希望至少保有名份;
我在害怕,不知道自己怎麼可以這樣狠狠傷害一個愛我
而一點過錯都沒有的人;
C在等,如果我沒有會錯意的話,
而我不負責任的希望她可以前進而不是等待。

這個早晨醒來我在獨自一人的床上寫了這篇日記,
覺得自己徹底失格。

反覆記號

隔日,原本相約去看展。
等到下午一點,她遲遲沒來聯絡,我失了耐性。
簡訊裡她推託沒完,懶得再問我便直接出門。
入夜後她傳來訊息,說非常感謝遇見我,很久沒有可以說話的人,讓她覺得生命裡有些東西回來了。
我不痛不癢的回答:別這麼正經八百的,我們之間無須感謝。

接下來整週,我們就像在跳一支妳進我退的舞。
我保持距離不主動,但有問必答也不會拒絕她的各式邀請,
認真演出什麼都沒發生過的好朋友跟平常心。
就像之前,一起吃飯,有順便也送她回家,
她要抽煙溜狗喝杯酒我也照舊隨性奉陪。
第三天,她傳簡訊來:我在想,妳知不知道我記得……
遲疑了一分鐘,決定裝傻。
記得?記得又如何?
如果她主動的步伐只有這麼小,那是遠遠不夠的。

而總之這也不是她邁步走來;
接著又三天,同樣戲碼升級演出但只是同樣的反覆。

週三晚,我們很早離開校園,
車開到巷口,她又約我散步溜狗。
我反正無心做其它事,於是散完步又決定喝酒看王家衛。
意外是我不勝酒力,結果睡在她家。
第二日一早,起床,溜狗,她做早餐煮咖啡,
然後去學校,晚餐,再去赴又一場的朋友生日宴會。
出門前我們喝了一點,看了大衛林區。
到了朋友的地方,一整晚,她的眼睛直勾勾看得我幾乎想躲。
繼續喝,理所當然酒量不如何的她又醉了,醉得往我身上靠。
她抱怨音樂不好,結果我跟她跟W回她家繼續開趴。
對,W。
她或許只是醉了,但在我眼裡看到的是,
W把握所有能跟她調情的機會,追著她的身影一刻不能自制。

我不曉得她有沒有主動,也不想知道,
於是她們上陽台我便進屋,她們在客廳我便躲房間。
最後我在她床上摟著她的狗睡著了,有人進來用洗手間我模糊醒來。
沒聽見有人開門離開房子,聲息平靜後,我走到客廳,
在極度昏暗中,認出W在沙發上借宿,C,我想,也同睡一起。

那沙發還是幾小時前我們幫著她室友搬進屋的。

我回房裡收拾了自己的東西,
帶著她說過喜歡,我本打算留給她的那支酒瓶,
凌晨四點半,推門離去。

超速回家的路上,我再次覺得這一切無比可笑。
如果她可以一邊告訴我我之於她的特別,又同時損害她給我的這個榮銜。
那,我怎能不笑?

續 曖昧

凌晨三點。我剛剛到家。
接著上禮拜的故事繼續寫。

喝酒那天,什麼都沒發生。
我是指,醉有醉,也有同床共枕,
但,我們誰也沒碰誰,
連一個吻都沒有。
之後我想大概就這樣穩下來了吧,
誰也不會去越界。

但今晚,我的防線崩潰。
在吵鬧的巨大舞池角落,我決定攤牌。

事情的起因是一個擁抱和一個吻。
我們在一個朋友家慶生,
第一次,C開口要求一個擁抱,我們大方相擁。

W,另一個跟C很近的女生也在。
入夜之後我們決定去跳舞,
W載著C,我開我的車,
決定要回我的住處把W的車留下後再一起去。
到家前的最後一個紅綠燈,
我從後照鏡裡看見她們深吻。

我們之間有些東西很難定義,姑且稱之為情愫,
這情愫裡有多少現實橫亙其中我很清楚,
但妳給我跑去吻另個女人?
於是在加油時我禮貌建議,要不她們可以單獨去,
言下之意是我不用當電燈泡。
事情當然沒有如我願。
進了舞池,我越來越覺得可笑,
找藉口帶她到角落,索性把話攤開來講。

我說,我心碎了。她問為什麼。
我說因為妳親另個女孩。
她說妳有女友,
為什麼為我親另個女孩心碎。
我惱火她逼我把話說白,
但我說,我喜歡妳。

她沈默許久,然後告訴我她不願意越過那條界線,
因為一旦越界,要毀壞得太多。
而我三年的關係不應該被毀壞,
而我跟她精神相通的狀態,也會因為越界而破滅。

老實說,這一切之於我,聽起來像是藉口。
她告訴我後退的理由,但沒有前進的理由。
於是我把我自己的想法對她剖析完,
然後決定到此為止,因為我說服不了她,
也不打算說服她。
對一個認為自己碰觸什麼都會破滅的人,
妳不讓她自己前進,那就一點意義也沒有。

我們回到舞池裡,夜進入後半,
貝斯帶走我的脈搏,而我閉上眼跳舞。
有一點傷心,但更想笑。
如果這是妳想要的,我會給妳,
而且絕對會做得比妳好。
然後我回到家,
留了一首她永遠不會懂得的王菲的暗湧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