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籤: S01-星期三的玉春

All I Want Is Having Fun?

自從那次在百貨公司廁所having fun後,我跟W就沒有聯絡。

一方面是我的休假不穩定,因此鮮少有空閒時間跟朋友聯絡。但事實上,必須承認的是,我對我們之間關係的不確定感和那次失去理智後上演的脫軌戲碼,已隨時間演變成巨大的尷尬,我想,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這個禮拜連休三天假,我只打算懶在家裡啥都不做。被媽媽唸也好,跟狗狗玩也好,就是不想出門。

坐在電腦前登入MSN,想跟朋友們聯絡一下感情。沒想到,W這傢伙居然在線上,可是我真的不太敢主動敲他。但是又想確認我們之間的關係是否有了變化,是更上一層樓,還是像打完手槍就丟的衛生紙,棄落在陰暗的垃圾桶底部。

就在我看著他的帳號發呆的同時,W主動敲了我,往常一樣直接丟來一個表情符號。

於是,我們開始聊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的不能把頭髮剃光,真的好好笑!!」看了我剛入伍的小光頭照和最近的照片,W那開朗的笑聲彷彿透過螢幕傳進我耳裡。

「你很賤耶…」被刺到痛點的我狠狠地用力戳下這幾個字。

「不過,你變瘦蠻多的耶,跟上次我們吃飯那時候比,好像瘦了一圈。」他說。

「喔…對啊,是有瘦了幾公斤。」

沒想到他主動提到上次的飯局,難道他不在意我們後來發生的事?!還是對他而言那只不過是幫朋友一個忙,不足掛齒的小事。這樣真的好嗎?!

「那有變壯嗎?」W問。

「應該沒有吧,我也不知道。」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好像沒什麼差別。

「我來鑑定看看,馬上開視訊!」

「白痴喔,你是想看線上脫衣秀嗎?!」我不敢置信他提出這種邀約。

「對啊,脫一下啊。」W慫恿著我。

「你男人不在家喔?!快叫他出來管管你。」

「不在,請脫!!」

「肚子餓了,我想先去吃飯。」我想扯開這話題。

「等等再吃,請脫!!」W好像很堅持。

「我脫你也脫啊!!」

「OK啊!」他爽快地讓我驚訝。

我王某人總算知道騎虎難下的意義了,調好鏡頭的角度,點下W送過來網路攝影機的邀約,我的心跳越來越狂烈。盯著一片黑的視窗,我期待W的出現。

不一會兒,W均勻健康的膚色出現在視窗上,他已經赤裸著上身坐在電腦前對我不懷好意地笑。

「你動作還真快…已經Stand by好了…..」我努力控制我臉部尷尬的表情。

「就等你啦,快脫。」W故意把臉湊近螢幕,裝出期待的神情。

我盯著鏡頭,緩緩地把上衣褪去,此時,我的臉已經紅到不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還是肉肉的嘛!!」

「幹…你很雞歪,我要把衣服穿起來了。」距離臉頰漲紅爆炸毀滅還有十秒。

「等等,先別穿!!還有褲子啊!」

「什麼鬼!!少得寸進尺了你!!」真想衝過去巴他頭。

「你看我。」W興奮地敲下這三個字。

他隨即從椅子上站起來,光溜溜的下半身什麼都沒穿,濃黑的體毛一路竄生到肚臍。他以右手遮住重點部位,左手上下游移撫摸著平坦結實的腹部。

「……………………………」看得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有沒有嚇到啊?!」

「你…早就準備好了嘛你….」我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掉進一個圈套。

「快,該你。」

老子在當兵耶,誰怕誰。彎腰一把扯掉身上的Boxer,我也擋住自己的下體,以有點不自然的姿態站在鏡頭前。媽的,我額頭已經在冒汗了。

「哈哈哈哈哈,轉過去,我要看屁屁。」W的手揉捏自己的乳頭,嘴角十分不懷好意。

「這位先生,你現在要嘛就過來打一炮,不然你當你在驗貨啊你!!!」我被牽著鼻子走走到有點惱怒了。

「這也不是沒機會啊。」

「……」

我整顆心被他逗弄地搔癢難耐,老二也不爭氣地硬了。W沒送出新的訊息,我看著視窗裡的他仰躺在椅子上,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他的手似乎在套弄著自己。

我出神地看著這一切,腦中浮現那天開車來接他的老兄,我突然有點不舒服,用滑鼠點掉和他的對話視窗,我迅速地登出MSN。

他到底在幹嘛?!而我們又到底在幹嘛?!

他一直以來是我的朋友,雖然我很不想對他承認,但是我真的喜歡上他,喜歡上了一個已經有伴侶的男人。現在充滿心中的這種天人交戰、自私和道德的拉扯,讓我突然不知所措,是不是踏錯了一步就該自我放逐地向下墜落,無視旁人的耳語和訕笑?!

手機響起新訊息的提示音,果然是W傳來的。

『你斷線了喔?快上線啊。』

我替他的男友感到悲哀,也替自己感到悲哀,我發現自己並不是單單只想have fun,也想be loved…,不過,W好像不是那個人。

走出房門,我盛了碗飯加入媽媽和妹妹餐桌上的話題。

交換日記-真的是嘴砲

好久不見,各位。
有件事情我一直沒機會好好跟大家報告。


一個多月前,就在入伍前兩天,以前打工的同事們相約要替我送行,大家一起在中壢吃了頓飯。大家都沒變,雖然許久沒見,可是同樣的頻率還是一下子就熱絡了起來。

最讓我開心的是,W也來了。剛退伍的他隨即在一家私人公司找到了工作,目前是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那天才剛下班就趕過來赴約,穿著燙得直挺挺的白襯衫與合身的西褲,跟他從前總是隨意穿件短褲T-shirt、腳踩夾腳拖鞋就出門的形象實在不太一樣,好像更帥了一點,讓我看到他的當下有點說不太出話來。

「欸,我以為你不會來耶。」我搥了他的胸口說。

「怎麼可能不來,你要進去變男人了。當然要來見你最後一面。」他說。

「靠,甚麼最後一面。走,進去吧。」我拉著他與其他同事一同走進餐廳。

席間,大家說說笑笑,聊以前打工的趣事,也聊未到場同事的八卦,更互相逼問彼此現在的生活和感情狀態。我也好奇地想知道W最近跟他男人的感情是否順遂,雖然不想承認,但我仍抱著想藉機趁虛而入的期待,就像躲在暗巷裡的歹徒般鬼祟。

可是,我又不想開口刺探他,我擔心我的語氣中會洩露出我的心意,更怕他最終會選擇男友而不是我。

「那W你咧,跟你男朋友最近還好嗎?」終於,一個美麗又善解人意的女同事開口問了這個卡在我喉頭已久的問題。

「喔,還OK啊,就下班後兩個都窩在家一起變胖啊。」W笑了笑回答。

他回答前眼睛好像往我這裡瞟了一眼,不過,我馬上把眼睛轉開看向牆壁上的掛畫。噢,原來啊,他現在過得很幸福,媽的。

吃完了主菜,我說要出去抽根菸。不抽菸的W則說要透透氣跟著我一起走出餐廳。

「啊,好想在當兵前再風騷一下喔。」燃起菸,我望向藍黑色的天空吐了口菸霧說。

「去找啊,不然進去後就只能看不能吃囉。」

「找誰啊,找你嗎?!」

「我OK啊,來啊。」W調皮地笑了。

「嘖,又在那邊嘴炮。」我翻了翻白眼。

「靠,我是說真的啊。」

我看向W,他的笑容還掛在嘴角,我的卻僵掉了。他是認真的,我心跳得很快。

「要嗎?要就走。」他挑了挑眉毛。

我彈開了菸頭,讓他拉著我走向附近的百貨公司,我們走向二樓的男廁。途中我的腦子一片空白,但是,對於接下來會發生甚麼事,我們都很清楚。

找了間隔間,鎖上門。他親了我,我又聞到了那股麝香與青草的味道。我便拋開所有疑慮,徜徉在這片體溫當中。

我伸手解開他褲頭的皮帶,拉下拉鍊。我仔細地品嚐他的老二,貪婪地想把他所有的味道刻劃在腦中。當下雖然我腦海一直浮現他和男友的交纏畫面,不過令我驚訝的是我居然沒有半點罪惡感,只有濃濃地如願以償的滿足。

中間我跟W的手機都各響了一兩通,不用看也知道是餐廳內的同事打來好奇我們到底跑去哪。我們知道不能夠玩太久,否則大家會起疑心。因此,便草草結束,他興奮地射在我嘴裡,量不是很多,這也看得出來平常都有在清槍。

而我則佯裝吐掉卻偷偷吞下了肚,這種私自佔有對方肉體一部分的想法總讓我覺得幸福和嚮往。只差一步,我就要變成《感官世界》裡的阿部小姐,割下W的老二不讓他回到男友身邊。

走出隔間,幸好外面沒半個人。我站在洗手臺漱了漱口,W整了整儀容,兩人就快步離開。

「如果,你男朋友知道了會怎樣?」我站在電扶梯上問他。

「不知道耶,不過怎麼可能跟他講。」W的臉色很凝重。

「哈,以後你有把柄在我手上了。」我故意逗他,想緩和氣氛。

「是啊,我還有把柄在你嘴裡咧。」

「幹…..。」我瞪了他一眼。

回到餐廳後,我們編了套很爛的說詞來解釋剛剛二十多分鐘去了哪裡。而大家早已吃完了甜點,而我跟W的冰淇淋已經融化成水,白色濃稠地像我剛剛吞下的精液。

聚餐結束之後,W的男友開車來接他。我看著W一邊向我們揮手道別,一邊坐上前座。我沒看清楚車內駕駛座上那位老兄的臉,也不想刻意去看。

我想,我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小小罪惡感吧。

交換日記: 成長。

電話的那頭,你說你很羨慕我,我居然可以如此玩耍,從各個男人間遊戲一場,然後從容地擁抱、道謝再告別。你好羨慕我,可以如此性愛分離,衣袖不沾染任何雲彩。


聽著你哽咽的聲音,我此時絞盡腦汁也無法擠出任何安慰的字眼。只能默默地聽著、答應著與難過著。

傻傢伙,你又從何知道我生來就可以這麼灑脫呢?!你又從何知道我可以如此粉飾太平,假裝慾望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就跟用過丟在垃圾桶裡的衛生紙一般隨手可棄?!

四年前,我開始了我的玩耍,私密地、排外地。

我沒對任何人提過,連當時最要好的朋友我都沒對他透露半個字,就這樣獨自一人體驗了這個會令我媽失聲尖叫和絕大多數人批判的經驗。

我的第一次,跟一個網路上的陌生人。

我不打算寫出那一晚上的細節,因為過程不是重點,都不重要。那天晚上結束時,那個男人在門口對我說:

「謝了,掰掰。」

很稀鬆平常的語氣,他轉身進入電梯向下離開。我知道這是一般的外交辭令,可是我當下好難過,有種嘎然而止的錯愕。接下來的幾天,我盯著他的電話號碼在我的通訊錄中,好幾次都想撥個電話給他,我覺得我們之間不該就這樣結束。

終於,有天上完一堂晚課,我走在昏暗的校園裡,鼓足了勇氣撥出他的電話。

電話接通了,他認不出我的電話也聽不出我的聲音,我一廂情願的熱情與亟欲發展兩人關係的幻想都漸漸被他冷漠的語氣給驅散。

「我覺得你好像有點搞不清楚喔。」他這麼說。

現在想想,當時的我真的好天真,真的有點搞不清楚。自己想起來都覺得好好笑,那股自以為的愛情,真的好傻又令人可憐。

於是,現在的我成長了,你也可以,只要閉上眼睛就好了。

交換日記: 挫敗。

「喂,我啦,知道我是誰嗎?你在幹麼?」熟悉的語調傳來。

「喔……知道啊,沒幹麼,在看書。」我認出了K的聲音。


禮拜天晚上躺在床上看枕邊書時,莫名其妙地接到了他的電話,沒有想像中的出乎意料,也沒有期待,似乎我心中早就預料這通電話的到來。也對,不然上次相遇時,他幹嘛跟我要電話呢。

當下我便決定草草敷衍他一下,趕快結束這通電話。

可是,手機那頭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熱情,充滿敘舊的情緒。於是,我稍微詢問他的近況,想銜接上這兩年之間的空白。因此,我知道了一年前他簽下志願役,目前仍是職業軍人。

「那……你的女朋友呢?」我隨口問。

「哈,你怎麼知道我有交女朋友?」他好奇地反問我。

我這才發現自己說溜了嘴,他不知道我兩年前的失聯是因為發現了他的新對象,也不知道我的逃避只是為了自私地止血。

「喔,之前好像有聽那個誰說過。」我慌忙地帶過。

「是喔,嗯,早就分手啦。」他的語氣很平常。

原來已經分手了啊,雖然不能說是幸災樂禍,可是心中還是有些許的喜悅。這個消息也讓我徹底卸下防衛的心,開始探索更多關於他的事情。聊天過程中,我告訴他我快要入伍了,於是,敘舊變成了學長給菜鳥學弟的建議。

「我好擔心如果當了兵就處處受控制喔。」我說。

「是沒錯啦,可是現在當兵很短啊,一下子就結束了。」他回答。

「我比較擔心看了太多男人忍不住怎麼辦。」

「白痴喔,我又沒這個困擾,我對男生沒興趣。」他笑了。

「哈哈,那如果你在軍中忍不住了怎麼辦?」我追問他。

「到廁所去解決啊。」他有點害羞地說。

聽到他的回答,我腦中立刻浮現他在廁所隔間裡,軍服半敞地打手槍。這畫面讓我興奮不已。

「不怕被別人發現嗎?」我繼續問。

有種調皮的念頭,我左手順著身體探進內褲,緩緩撫摸起自己的老二。

「不會吧,又沒人會偷看。」

鏡頭由上往下,他微微皺眉,額頭盡是賣力的汗珠。右手操弄著他膨大的肉棒,小小空間被飽滿的慾望佔滿,一點空隙都不剩。

「嗯,是喔。那……你打槍時想的對象是誰?」我摩擦著、輕捏著,全身緊繃。

「幹嘛問這個?」他狐疑地問。

「問一下會死喔,說啦。」我慫恿他。

「呃…沒有想誰啊,就A片裡的女優啊。」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性感。

我的雙腳踢開覆在身上的薄被,開始上下套弄起自己。閉上眼睛,他的臉孔在一副軀體上游移。我看見自己就是在他之下扭動的那副軀體,想像他是如此強大。

「嗯…是喔。」我的聲音聽起來有點不專心。

「不然咧,不然可以想誰?」他問。

想我,求你想著我,我在腦中扭動吶喊。拜託你只想著我一個,永遠都只想著我一個,這念頭如此強烈,強烈到我幾乎就要脫口而出……

「喂?喂?你還在嗎?」

「………嗯,在啊。」我努力讓聲音聽起來自然平穩。

「我還以為你睡著了咧,都沒回話。」

「沒有啦,躺在床上有點小恍神。」我趕緊說。

「好啦,那先這樣,你去睡吧。」他的聲音聽起來好像也睏了。

道過晚安,掛了電話。空氣中瀰漫著我的味道,我從床頭櫃抽了兩張衛生紙,默默地擦拭肚皮上的精液。擦著擦著,一種莫名難以形容的感覺湧上,兩年前那股喜歡他的心情似乎又朝我撲天蓋地而來,我突然好難過。

於是,我哭了。

我得不到他,我得不到他。自始至終,我沒有得到他過,他純粹只把我當作一個普通朋友,一個失而復得且個性反覆的朋友。我不懂,如果愛情會被性向所限制,上帝為何偏偏讓我遇見他,為何讓我朝他陷落。

這一次,是我的挫敗。

交換日記: 戰帖。

我想告訴你們,兩天前我遇到了K。

K,小我四歲,跟我妹妹同年。我認識他的時候,他是高職餐飲科三年級的學生。照理說,我是不會對這種年紀的小弟弟有任何的非分之想,我偏好些許年長、比我多了成熟與穩重的男人。

不過,他不一樣。單親家庭的他,父母很早就離婚了。父親獨自撫養他和其他小孩長大,家裡環境不是很好,所以他從小就很體諒父親的辛勞,出外打工分擔家計。這也讓我更加欣賞他。

沒聯絡後的第二年,如今尷尬地在街頭巧遇,我本來想裝做不認識他,可是對到了眼,只好硬著頭皮打招呼,客套地聊了一下彼此的近況,最後,還不得不給他我的手機號碼。

現在,我只擔心我又將回到兩年前那段痛苦且無法自拔的日子…


「喂,你今天晚上要過來嗎?」握著手機,我忐忑地拋出最在意的問題。

「我看看。」他的聲音有點猶豫。

「OK…要來再打給我。」我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充滿期待。

這種對話在那段期間一再重複,在掛上電話後我整個晚上會魂不守舍地盯著電視看,或是對著電腦瀏覽一個又一個看過就忘的網頁,而心裡等的想的都是他的來電。

在那段日子裡,我被他完全制約了,我的心情好壞都取決於他的到訪與否,他的到來,就是我生命的動力。

「喂,我等等過去,拿我上課做的鳳梨酥給你吃。」這天他的心情聽起來不錯。

「喔,好,到了打給我我幫你開門。」我開心極了。

他穿著學校體育服騎著他心愛的野狼來了,那是一年前他存錢買的。剛進門就遞了一團東西給我。我接過一看,原來是用幾張餐巾紙包著的鳳梨酥。打開是一塊金黃色的鳳梨酥躺在紅色的餐巾紙裡,看起來就像一蕊鮮豔花朵。

「什麼嘛,一塊而已喔!?」我壓住喜悅抱怨道。

「還而已咧,下課的時候就只剩兩塊,我拿一塊給我爸了。」他笑得很靦腆。

那塊珍貴的鳳梨酥,我放在冰箱裡好幾天都捨不得吃,那幾天打開冰箱看到那塊鳳梨酥,就想起他對我的好。

通常,他來找我大都是來看電視,或是偶爾租片DVD。我不知道他心裡明不明白我對他的企圖,難道他不曾懷疑,為什麼我身邊那麼多朋友,我卻常常找他單獨出去,但如果他知道,那他怎麼不排斥呢?

如果他明白我的心意,他會接受我嗎?當時的我不敢多想,只能努力維持這美好的表象。

有天,我們看完了電影,到影城附近的麥當勞吃晚餐。

「我姐說要介紹女生給我認識。」吃著灑滿鹽巴的薯條,他突然這麼對我說。

「是喔,正嗎?」我用力撕開番茄醬包,全部擠在餐盤上,而平常的我吃薯條是不沾番茄醬的。

「有看過照片,還滿可愛的。」他嘴角的微笑我不喜歡。

「是你的菜喔?」我低頭盯著鮮紅的番茄醬問。

「算是吧,你覺得我要去跟她見面嗎?」他問我。

他居然問我,他幹嘛問我?!

「如果我叫你不要去,你會聽我的嗎?」我心中冒起一股氣,脫口而出。

「為什麼不要去?」他納悶地問。

「呃………我覺得……怎麼說…呃…反正,就很怪啊。」我支支吾吾。

「會嗎?那我不要去好了。」他說。

「好啊,那你就不要去。」得到他的回答,我放心不少。我只想把他留在我身邊,怎麼可以有別人來瓜分。

我好天真,居然傻傻地以為我已經成功地擄獲他的心。

和他緣份結束的那天,我跟他相約去學校的操場慢跑,滿身大汗地回到我家,準備洗澡出去吃飯。他在浴室時,我聽見他放在桌上的手機響起。

螢幕上出現一個皮膚白皙的女生,粉嫩的嘴唇,梳直的瀏海,無辜地在螢幕上閃啊閃。在響了十幾聲後沒多久,一封簡訊來了。我緩緩地拿起手機盯著那封未讀簡訊,我卻沒有那份勇氣打開它。

可是,我進入了他的已讀收件匣。

「今天謝謝你囉,陪我逛街,下次有空再出來玩吧。」

「明天要看幾點的電影啊,你要來載我嗎?你再CALL我跟我說幾點好唄。」

好幾封都是同個女生傳的,如果地獄是讓人痛不欲生地受盡折磨,我想,我當時應該就是身處地獄中最猛烈的煎熬裡。

我,只想讓他走得遠遠的。

他頭上頂著浴巾走出浴室,我拿著他的手機面無表情地朝他走去。

「剛剛有人打給你。」我的聲音沒有半點情緒。

「喔?」他接過手機。

「欸,你先回家吧,我不想吃飯了。」我不想看他的臉。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我看了他的訊息,可是我真的無法面對他。那種感覺就好像長久以來自以為已經得到的東西,卻猛然發現其實那東西改寫上了別人的名字。我清楚明白我必須要斷個乾淨,還給我自己自由,於是,我換了手機門號,與他避不見面,一直到兩天前。

兩年前我失敗了,兩年後的我該再次挑戰嗎?

交換日記: 首淫

咦,換我了換我了。

第一次手淫是我第二次看A片的時候發生的。第一次看A片是跟小我四歲的妹妹一起看的。而我第一次看A片是國小六年級要升國中的暑假,試問,我妹第一次看A片的時候是幾年級?


嗯,總而言之,我妹比我還早看A片。

那次的經驗是因為爸媽都不在家,我跟我妹無聊在家找錄影帶看,而看膩了櫻桃小丸子和迪士尼動畫的我們,在放錄影帶的櫃子裡找來找去,就是找不到自己想看的片子。後來,眼尖的我發現櫃子不起眼的角落默默躺著一包用牛皮紙袋包著的包裹,我好奇地打開來看。

包裹裡面是一卷黑色的錄影帶,封面是一個赤裸白皙身軀的女人,身旁是兩個只穿著黑色三角褲的黝黑男人,三個人的肉體纏繞在一起,眼神盡是挑逗的情慾。我心想,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A片?!從前只有聽班上同學談論,卻總沒親眼觀賞過。雖然,心中不斷浮現同學「XXX愛看A片!!!」的幼稚批評,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拿起錄影帶對我妹說:

「欸,看這片!!」

「這片是什麼?……蛤,我不要!!!」我那純潔的妹妹看了一眼封面後失聲叫道。

「管妳的,看一下啦,妳不看我自己看。」說完,我就逕自把錄影帶塞入機器中按下播放鍵。

「你很奇怪耶,我要跟媽媽講。」妹妹嘟著嘴要脅我。

「看五分鐘就好了,我想知道在演啥。」我盯著電視說。

「這一定是爸爸的。」妹妹屈服地一屁股坐在我旁邊的沙發上。

電視螢光幕上出現兩個男人躺在床上,全身一絲不掛。還有兩個女人蹲在他們兩腿之間,賣力地吸弄他們跨下昂立的棒狀物,嘴裡發出濕潤吸吮的聲音。我看了一會才發現,原來那就是成熟男人勃起後的老二,我還以為那是我去外面打電動用的搖桿。這著實讓我開了眼界。

「哥,那是什麼,不要看了啦。」妹妹在我身邊皺著眉頭抱怨。

「唉唷,好啦。」我關上電視。

此時,我的心早已被好奇與興奮塞滿,但是又礙於不想被妹妹告狀,害爸爸跟媽媽吵架,然後我就再也找不到這卷錄影帶,我也沒機會好好一窺那美好的性。於是,我把錄影帶退了出來,好好地放回原來的位置,改挑了片以前就看過迪士尼動畫,再看一次辛巴、澎澎跟丁滿唱歌跳舞。

幾天後,爸媽要帶妹妹去上鋼琴課,我終於有機會單獨在家。他們出門關上大門的那一刻,我渾身像充飽了電般動了起來,直接往錄影帶櫃奔去。滿腦子都是「A片、A片、A片,搖桿、搖桿、搖桿。」

播放後,畫面出現同樣兩組吸吮人馬。我隨鏡頭特寫看到男人脹大的老二在女人嘴裡進進出出,伴隨著淫穢的聲音。慢慢地,我也硬了。

我的臉在發燙,下腹部有種痠麻的感覺,我開始模仿起片中的女人握著老二的動作,上上下下地套弄了起來。動作了一段時間,痠麻感累積而成酥麻,那股感覺彷彿受到長年的壓抑,然後,不受控制地往外衝去,一抖一抖,一股又一股。

我看著滿手白稠的精液,盯著電視坐在沙發上竟出了神。畫面中的男人正起身握著老二往女人的胸口套弄。

「哇,原來這就是射精。」我心想。

心中有種長大成人的驕傲與第一次射精的成就感,我走去浴室洗了個澡。再回來把錄影帶收好,然後若無其事地回到原本平靜的生活,秘密地保留這個我已達成的成就,順著時間默默長大,也接受更多新的刺激。

啊,第一次手淫的感覺居然如此美好。

交換日記: 嘴砲。

今晚,我很想他,W。

我們是工作上認識的,他很風趣,我很幽默,我們一拍即合。他跟我都是同志,不過他對我沒意思,我對他也沒興趣。他覺得我太多肉了,而且不夠溫柔;我則認為他太高瘦了,而且不夠魁梧。

更何況,我們在當時各自都有喜歡的對象了。


他在苦苦追求一個有男友的男生,我在痴痴妄想一個只喜歡女生的男生。我們遇到很多挫折,也常常為了喜歡的人無心的話語而快樂地胡思亂想。所以,我們知道對方就是傾訴心事的好對象。

「欸,你知道嗎?! 他今天說如果我幫他代班,他就要隨便我耶。」W在電話的那頭興奮地跟我說。透過手機,我聽得出他的語氣充滿希望和渴求。

「是喔,去啊去啊。你想幹嘛?」我期待地問。

「幹,當然是在他男人面前跟他大剌舌啊。」W立刻說。

「好賤,死狐狸精,想直接破壞他們的感情喔。」我不敢置信地說。

「哈哈哈哈哈,當然!! 祝我成功囉。」W開心地說。

類似的對話時常出現,我心中明白,W一次又一次淪為「愛到卡慘死」的利用工具,也知道過幾天會接到他沮喪的電話得好好安慰他。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變調。他放棄了追求那個死會的男生;我也明白強摘的果實不會甜的道理。而我們的心卻漸漸靠得更近,更親密,也更曖昧。

「你這麼可愛,怎麼交不到男朋友啊?」W問。

「因為我都喜歡異男啊。」我說。

「那你跟我在一起好了,我以前有喜歡過女生,算半個異男。」W說。

「了不起,我也喜歡過啊。」我哼了一聲反問。「可是你不是只吃瘦乾巴的白淨娘炮嗎?」

「換換口味囉,感覺挺新鮮的。」W不正經地說。

「去死吧。」

何時開始,他的話語充滿曖昧。我知道他是天性浪漫的雙魚座男生,也知道他其實跟本沒有那個意思,只是純粹地打打嘴砲罷了,可是我的心還是一次又一次地被他哄得暖烘烘地,柔軟了起來。

有一次,我和一位女同事到W家喝酒聊天。那個禮拜W的父母出國去了,所以家裡沒半個人,可以盡情地吵鬧到天明也沒關係。我們一直笑鬧工作上的事,抱怨主管的愚蠢,直到夜深酒都被喝光為止。

「我們要怎麼睡?」走進W房間看著他的單人床,我問。

「我可以跟玉春睡,W你睡地上吧。」女同事巴上我的右手臂說。

「妳會不會對我怎麼樣?!」我假裝害怕躲開。

「拜託,要怎麼樣我還不是得自己來。」她翻了翻白眼說。

「哈哈哈,吼,我家又不是沒別的房間,妳可以去睡我爸媽的房間啦,席夢思的床喔。」W語帶誘惑地對女同事說。

「好哇好哇,那我不打擾你們兩個恩愛了。」女同事眼中含著神祕轉了一圈走出房間,留下尷尬的氣氛。

準備就寢之際,我躺在床上假裝閉著眼睛偷看W換衣服。才發現原來W身材很好,黝黑的皮膚,渾身結實精壯的肌肉是天天游泳換來的。他的體毛很茂密旺盛,一片黑色的森林從內褲褲沿一路竄生至胸口,這些平常上班根本看不出來。他放輕動作躺在我身邊,由於單人床早已被我佔去了一半,他靠得我很近。我覺得房間內頓時好像沒有了空氣,安靜地連呼吸都不被允許,我卻因為心跳抨擊胸腔的聲響而紅了臉。

「晚安,要夢到我喔。」W調皮地說。

「白痴噢。」我笑罵。

我一直睡不著,滿肚子酒精好像沒有幫助我入眠,只讓我全身燥熱頻頻翻身,閉上眼睛想放空腦子入睡,卻擠滿了雜亂的念頭。不久,我聽見W的鼾聲安穩地傳來。

我湊近W的臉龐,在黑暗中細看他熟睡的臉。濃密的眉毛,堅挺的鼻樑,豐厚的嘴唇,我以前都沒發覺,原來W長得也很好看。他的身上一直有股特別的體味,帶點麝香和青草的味道,這股味道似乎安撫了我,讓我看著聞著竟昏昏睡去,一夜無夢到天明。

不久之後,他離職專心準備畢業展覽。雖然沒了工作上見面的機會,不知道是否為了保持曖昧的溫度,我們幾乎每天都會通電話或聊MSN。

日子走到了那年的情人節當晚,在連續上了十二個鐘頭的班後,我拖著身體回到家,打開了電腦,打算去沖澡洗去一身的疲累。卻發現MSN剛登入就有人急急地敲我。

「欸,今天我脫離單身了,老子死會了。」W的訊息在螢幕上閃動著。

是因為我隱形眼鏡戴太久的關係嗎,我覺得這則訊息好刺眼,我不想去看電腦螢幕。可是,我還是在電腦前坐下,點了根菸,接著緩緩地打字。

「是喔,恭喜你耶。 對方是誰?」我邊吐著煙霧。

「之前在聊天室遇到的一個男的,就29歲在當業務的那個。我們今天出去,他開車我們去內灣玩了一趟。他人很好耶,很成熟穩重,對未來也很有規劃….」 陌生的字不停地在視窗內冒出,好像沒有停止的一天。

W曾向我提過那個男人,我卻沒放在心上。

我‧怎‧麼‧會‧沒‧把‧那‧傢‧伙‧放‧心‧上!!!!!

「是喔,我最近也有認識一個男的,哪天成功了再跟你說。」我不知道我胡亂打些什麼,我只知道胸口凹了下去,被挖走了一塊。

「真假? 怎沒聽你說過。」W好奇地追問。

「白痴喔,我幹嘛什麼事都要跟你說。」我用力地戳下這句話。

接著,我跑去浴室沖了一個滾燙又漫長的熱水澡。

在那之後,我和W也沒辦法聯絡地那麼頻繁,因為他的男人會吃醋。不過,令我訝異的是,在我們把握時機聊天時,曖昧的話語總由我先吐出。

「最近跟你家男人還好吧?」我試探地問。

「他喔,有時候都不給我幹,一直想幹我。」W抱怨。

「哈哈哈哈哈,你們撞號了啦!!」我酸酸地說。

「真的,以後找男友不能找後門有單行道標誌的。」。

「我沒有啊,我always雙向通車。」

「很好,你這欠幹的騷貨。」W的聲音還是一樣調皮。

「等你約囉,哈。」

「來啊。」

漸漸,我也習慣了與W的這種相處模式,我知道他還跟那個業務員在一起,十分幸福地。不過,偶爾陪他打打嘴砲有何不可,增加生活樂趣,別太認真就好,認真就輸了,不是嗎? 是的,認真就輸了。

那,我輸了嗎?

前陣子,我們之前的一個同事出車禍過世,我和W相約一起出席他的告別式。W還是老樣子沒變,還是依然黝黑陽光,並不因為失去朋友的哀傷而黯淡。我們簡單地和其他到場的同事寒暄幾句,便加入冗長又沉重的儀式。

「欸,如果說你老了以後還是一個人,我會照顧你的。」W看著同事的遺照悄悄地對我說。

「喂,現在不是找備胎的好時間。」我皺了皺鼻子,用手肘輕輕頂他的腰際。

空氣中都是焚香環繞著濃郁的花香,可是我還是可以聞到他令我安心的體味。

「我是說真的啦。」他的聲音很堅定,好像有點臉紅。

我看著他等待回答的臉,我說不出話來。我明白我不是遲疑,也不是猶豫,而是有點放心。

「……嗯。」我的嘴角滿意了。

嗯,我相信這次不是嘴砲。

交換日記: 腥臭之夢。

我只能說,都是桃害我做這個夢……


在夢中,我站在一張大床上,非常大,看不到邊界地大。

為什麼我知道腳底下是一張床呢?因為它踩起來柔軟有彈性,而且床單潔白乾淨像醫院的。

但是,我並不是一個人,有個陌生的男人蜷伏在我腳旁。

不知何種原因,我極度鄙視怨恨這個男人。看著他的臉,讓我想狠狠地折磨凌虐他。

我動手摑了他好幾個耳光,也往他的胸口又踹又搥地。可是,我即使用盡全身的力氣,我對他的攻擊依然像拿棉花棒戳弄般無力。

他的嘴角有微微的笑意,晶亮的唾液緩緩流下,像是對我說,這些都只是前戲。

我開始脫去他的上衣,除去他的褲子,丟在一旁。

他露出了下體。我很興奮,老二翹得老高。我開始一邊掌摑他一邊套弄起自己的老二。接著,我發了狂似的搥打他的頭顱,逼真到我的拳頭都隱隱作痛。

他的頭顱凹了一塊,我停下動作。看著暗紅色的血液泉水般汨汨湧出流下他的頭顱,沿著臉頰爬滿全身,像條血腥的河流。血不停地奔流著,染紅整個床面,我的鼻腔充斥著血的臭味。眼前這個男人已經蒼白地幾近透明。

我撫摸著他的腹部,稍稍用力一捏,肚子就像剛炊好的包子一樣裂開。暗紫色的腹腔再也留不住原本包覆的臟器,就任它們緩緩流下。我饒富興味地握住老二盯著這畫面,突然像是發現什麼似的伸手向這一床混亂探去。

終於,我在伸手攫取他的腸子時驚醒,坐起身來難以成眠。

不一樣的床單,不一樣的心情,卻有一樣的勃起。

交換日記: Routine。

Dear L,

你說的對,沒有被觸碰的身體是寂寞需要愛的。

站在約定的地點,我望見了那晚找尋的慾望。

那夜的這個他二十六歲,穿著黑色運動外套加上淡藍色的長袖襯衫和牛仔褲朝我走過來。簡單俐落的短髮讓他整個人顯得清爽,下巴些許的鬍鬚帶點成熟的男人味,眼睛閃著期待的訊息,不高,比我略矮一些。不過,肩膀寬,上半身很厚實,這是照片上看不出來的。


沒錯,他就是我想要的人。

簡單地打了招呼,重新自我介紹一次。他的聲音低沉,說話的語調很沉穩,嘴角不自然的微笑透露出他很緊張。

不過,顯然我也命中了他的渴求,於是我們朝我的租屋處走去。

沿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其實這時,多餘的寒喧與問候都是無謂,一進房間,探索的手早已爬上身體,除去外在的包裝,展現慾望的真面目。他的頸項間有殘留的香水味,而胸口與腋窩有淡淡沐浴乳的味道,但其實我內心希望他最好剛打完三十場鬥牛都不要洗澡就直接赴約。

「你常常在聊天室約人嗎?」在第二次接吻後,我問了他。
「喔不,這次是我第二次。」他喘了口氣。

我解開他的牛仔褲頭,隔著灰色內褲磨蹭他略微充血的老二。扯下他的內褲的那時,他從外套口袋拿出一盒剛買的保險套遞給我。我接過後撕開包裝,溫柔地幫他套上。

「那你呢? 你常常約人出來嗎?」他低頭看著我的動作反問。

我沒回答,也不打算回答,也許是我的嘴巴被他的老二塞滿的關係,我只顧著舔舐吞吐他挺立的老二。

「嗯…你應該還滿有經驗的。」他微微皺著眉頭閉著眼睛說。

口交所發出濕潤吸吮的聲音,整個房間瀰漫著熱氣。我們雙雙躺在床上,他的老二頂著我的肚皮,我的老二也硬到發疼。我喜歡他的身體壓在我身上的感覺,讓我喘不過氣的重量,快融陷入對方身體的擁抱。

「你有B嗎?」我問。
「有,他在當兵。」他說。
「你有罪。」我捏轉他的奶頭。

那晚,他和我各射了一次,我們誰也沒有進出彼此的身體。不過,最後他摟著我睡,讓我有種迷幻的錯覺,以為我們是熱戀中的情人,就這樣我懷抱著這種令我腦子嗡嗡作響的心情入睡。

他,是第一個讓我在接下來的好幾天仍會想起他的一夜情對象。

交換日記: 鼓譟。

「你之前怎麼可以那麼常跟C出去玩,他實在有夠悶的。」一個同事這麼問我。
我笑了笑,不作任何回答。

C,我跟他是在打工時認識的。他是個脾氣很好的男人,也是個工作能力很強的同事。與他共事的短短一年間,給了我很多愉快的回憶。


但,不知何時,濃稠且劃不開的曖昧瀰漫在我們之間;
不知何時開始,我竟一頭陷了下去。

我不懂他的害怕,就像他不懂我的真心。我小心翼翼地切割雕刻凝著的兩人關係,好像這就是最完美的塑像,誰也無法再改變一分一吋。

C,你知道嗎?
你能窺見嗎?

鼓譟的愛意就如同泫然欲出的眼淚一樣,眼看就要宣洩而出。每次碰觸身體的念頭都變得令我膽顫,即使勉強按捺卻又在心裡不停躁動著。

刺痛得我含糊其詞,委委屈屈。

但是,當我看進你的眼裡時,我看不到我們未來的路,也看不到我未來的身影。身為獨子的你有要背負的壓力,我知道,我也明白,依你如此愛家顧家的性格,你是不可能轉身放下一切來回應我。

而我的契而不捨的堅持又能軟化你的意志到什麼程度呢?

最後,我能做的也只有放手。你辦不到的,讓我來。

不管你的來電號碼在手機上喧鬧了幾回;
不管朋友們的無數次傳話。
不管自己內心呢喃的聲音。

噓,全都安靜。再過一陣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