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她的原因,是源自於想接觸新世界的渴望。
那年聽的東西多半偏向重節奏、搖滾、金屬,
從電音、Bon Jovi到潑猴、Lacrimosa,
一直很想知道什麼叫做「練團的人」。
一次朋友的介紹,他來到他們練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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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個頭小小的女生背著一把大大的貝斯,
瘦削的身材反而讓胸部成為她身上最顯眼有肉的地方。
但這都不是吸引他的原因,
而是他看似空洞迷茫的眼神,還有隨節奏飛揚的髮。
團練的段落間,他主動上前攀談,
女孩倒是比他想像中要來得開朗善言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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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一個禮拜後剛好是女孩生日,
他藉口約她出來慶祝,想要更認識她。
到她家樓下接她的時候,
她已經穿著黑色絲襪、短褲、頸邊綴毛的小外套,
發好車子,拎著安全帽等著他。
「不坐我的車?」
『來追我啊。』
女孩改車的引擎聲轟然揚長而去
—
他加足馬力與她在中山北路車陣上狂飆,
幾次都差點與突然衝出的計程車擦撞。
保持著與女孩平行的速度,
時速表在九十與一百一之間來回。
女孩偶爾轉頭給他一個勾引或挑釁的笑,
風在呼嘯,皮膚表層的酥麻來自興奮與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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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路飆到了淡水,
女孩終於在漁人碼頭前停了下來,
拿下安全帽,染成金黃的頭髮順著肩滑下。
『不錯嘛,普通男生跟不上我的車子。』
「不只車子,普通男生根本跟不上妳。」
女孩似乎有些滿意的笑了笑,勾住他的手。
一股柔軟的觸感貼上了他手臂一側。
—
在走到漁人碼頭的橋上時,忽然下起了雨。
他們折返回到停車處,他拿出了預藏的蛋糕跟禮物。
只是早就因為沿路的狂風擺盪、顛簸跟碰撞,
一個小小的蛋糕四分五裂,奶油弄得滿盒子都是。
女孩笑了一笑,湊上去咬了一口,
然後把沾滿奶油的嘴在他胸口擦拭。
奶油當然沒有擦乾淨,反而連臉頰也沾上了,
他的衣服當然也毀了(那還是他三天前特意買的)。
—
那天的雨並沒有變小,
但是他們在雨裡面狠狠的擁抱接吻,
蛋糕和禮物都被淋濕,
這是他們瘋狂的開端。
—
女孩沒有一個穩定的職業,
除了偶爾出去表演的微薄收入外,
她也在一個有舞廳的Pub當服務生。
那算是桃園一個挺有名的點,
很多男男女女,很強烈的電子音樂,
很多藥頭,很混雜的出入份子。
他有一次去接她下班,剛好碰到警察臨檢。
—
『快走!』
女孩神色匆忙的從後門跑出來,
跨上他的機車,直催促他離開這裡。
「妳緊張什麼?警察為什麼來?」
警笛聲還在響著,舞池裡混雜著尖叫的人聲傳出。
『不要問!快走!』
—
回到女孩的住處,女孩把頭髮紮起,
脫下服務生的衣服,身上只剩下一件T-shirt及內褲。
只是服務生短裙的旁邊,還有一包用透明封口袋裝的藥片。
「這是什麼?」他有點激動的抓著她的手問。
『沒什麼。』她把東西搶了過來,放進抽屜。
「還說沒有!妳嗑藥了是不是!」
『要你管!』
「妳他媽瘋了不成!」
—
『對,我是瘋子。』
『從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天你就應該知道,
你愛上了一個瘋子,一個無可救藥的瘋子!』
『清楚了嗎?還要不要我說一次?』
—
那天晚上他睡在她那裡,
似乎是有些補償心態,
女孩半夜突然躡手躡腳的開始撫摸他。
「做什麼?」
『你不要嗎?』
說完,女孩拉下他的牛仔褲拉鍊。
—
做愛到了一半,
女孩在第一次高潮的餘韻中間,
伸手拉開抽屜,拿出那一袋藥片。
「你夠了沒?!」他大怒
這次女孩沒有太激烈的反應,只是媚笑。
『反正都這樣了,不是嗎?』
她打開床頭音響,激烈的Nu-metal旋律傳出,
她含了一片,吻上了他。
—
「瘋子!」他大口喘著氣
『那,要不要射在瘋子身體裡面?』
藥效讓他們身體發熱,不住的想要動,
音響的節拍越來越重越來越快,
然後在主唱的嘶吼聲之中,
他狠狠的射進女孩的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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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的激烈性愛後,
他被好友的斥責狠狠的罵醒。
偏巧在回去找女孩希望勸她戒掉時,
開門目睹了女孩和另一個男人在床上交纏。
床上滿是藥片、音響一樣開得震耳欲聾,
只是這些都不及他心裡震撼的萬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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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跟那男人扭打在一起,
女孩想拉開卻被對方打了一拳,
猛然間女孩執起美工刀朝著男人劃了下去,
男人反手搶下,血還流著,
舉手要劃下時被他撞往牆上。
美工刀飛出窗外,床單染了一片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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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他和她不再聯絡,
但聽金屬樂的習慣卻沒有改變。
還是會想起那段瘋狂的記憶,
以及那場最極致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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