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籤: S01-星期五的拜司

來不及

 
 
 
她以一個侵略性的吻拉開序幕,

早晨十點半,陽光透過毛玻璃,

像一場薄霧灑在他的側臉。

劇情向下延伸,她張口,

我的身體隱沒在她的微笑。

真的很美,她略微仰頭看著我的雙眼。

 

意識第一次失速在十分鐘後,

她的頭前後晃動,

像是一首快歌的節奏。

我不太確定為什麼,

男人總會在這個時候按住女人的頭。

而她溫順的接收,

一口飲盡她口中的鴆酒。

她似乎很滿意,

起身卻拿起我白色的襯衫,

套住了她赤裸的身體,整整小了一號。

扣上胸部下緣的那顆扣子,

縮到床角,背靠著牆。

「下半局,攻守交換。」

她用貓一般的眼神笑著說。

她嬌小的身子被我整個架住,

雙腿掛在我的肩上,

身體擺著快慢不一的節奏。

她有個特別的習慣,

高潮之前會咬著手指指節,

伴隨著一種類似貓叫的呻吟。

下一秒,我被她緊緊的拉住,

拖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熱流。

我醒來的時候是窩在她懷裡的,

她說她已經這樣看著我二十分鐘。

不忍心吵醒你,她這麼對我說。

我起身撥了撥她的頭髮,

不想遮住她的眼睛,那是我的愛之初。

『妳餓嗎?要不要去找東西吃?』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好不好?」

然後,她拉著我的手跑過大半個永和。

她指著河濱的一個長長的斜坡。

「如果你在這邊上上下下跑十次,
 
 會穿過某個長長的隧道,

 到一個很少人到過的地方。」

『什麼地方?』

「我也不知道。」

她看著長長的遠方的某一點,

我突然有種為了她做些傻事的衝動。

我來來回回跑了十次之後,

上氣不接下氣的在坡頂看著坡下的她。

『跑完了!是什麼地方?』

「我~也~不~知~道~」

她拉開喉嚨喊,

不知道為什麼有種悲傷的氣息。

回她家的路上,

她一句話也不說,

只是看著沿路的行道樹、店家,

然後緊緊抓住我的手。

「你明明知道我要你做笨事,為什麼要做?」

『我也不知道,就想做吧。』我聳聳肩

她手突然放開,我沒留意,

往前走了三步之後才回頭看。

「我們之間不會有什麼的。」

『為什麼?』

「就不會。」

我承認我有點失望,

我想我是愛她的,某些層面某些開端。

「你到不了那個地方。」

『哪裡?』

「我的心裡。」

如果,我問你,

你的愛情曾經輸在哪裡

你會怎麼回答?

我輸給了一句給不起的承諾。

                (待續)

電梯

 
 
 
和她的辦公室在同樓層,
是以,我總會跟他同搭一部電梯。
我們從沒說過話,彼此不認識,
可是都在對方擦身而過的時候,
給對方多一個眼神。

不高,但身材凹凸有致。
我並不喜歡骨感的女人,
她的程度剛好,還有她的大眼睛。

是的,我因為她的大眼睛而注意到她,
我知道她是我的菜。

上班,下班,
還有中午休息時間的交錯。
我知道我們毫無交集。
就連我身邊的這群都和她那群互不相識。

但我們還是多留給對方一個眼神,
即使那時候我並不知道她想告訴我什麼。
我時不時會盯著她的雙眼看,
就算我也一樣喜歡她由腰往上和往下的曲線。

我沒有多期待什麼,
即便這樣的眉來眼去已經一年有餘。
然後我們終於遇見。

一樣在電梯裡。

那時候已經接近五月底,
所有稅報不停的推擠著。
行事曆上每一天都是空白,
因為哪一家緊急那一家就要先出。
沒有人十點以前回家,
十二點能順利變成灰姑娘回家算是萬幸。
一場無止盡的慢舞,左右左右,
在音樂停止下來之前我們只能不停旋轉。

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大約是兩點,
她剛從她們那一側推門出來。
和我對望,什麼也沒說,
只是一個彼此憐憫的笑。

我先一步按下電梯向下,
這時大樓還亮著的樓層全是事務所。
這種高速電梯上下都快,
28樓高大約也只花了不到十秒。

叮,開門,進去,關門。

「這麼晚怎麼回去?」

『計程車吧。』

「安全嗎?」

『沒辦法,沒人接送。』

她的笑裡面夾藏一種嫵媚的抱怨。

我很想跟她說讓我送妳回家,
只是我如果說了而她答應了,
這就是故事了。

不過自那一晚之後,
我們開始會書信往來。
我知道她是A81的,和我們84同樓層。
小我兩歲,以及,沒有男友。

我們在稅報結束的慶功宴上又一次見面,
距離上次說話已經六天。
今年的慶功宴結束得早,
關渡的夜景很美,但實在早得過頭。
離場時我走向她,問她要不要去淡水晃晃。

她和她的同事說了個藉口,
然後和我一起搭上往淡水的捷運。

關渡到淡水不是太遠的距離,
只是那天不知道為什麼人潮擁擠,
我們很勉強的進入了車廂,
而她只能靠著我。

她的頭大約在我的胸口,
我嗅覺不算靈敏,只是這種距離,
我還是被她身上的香味若有似無的撩撥。

我們大約花了一小時從捷運站逛了一趟,
從距離三十公分到牽手。

那天晚上我送她回家,
在她家樓下接吻。
那是她姑姑的房子,她一個人住。

轉身離開的時候我還忘不了唇舌交纏的滋味,
回頭看著她,她定定的對我笑著,
還有那一雙深不見底的大眼睛。

事務所的手機設定成只要撥分機就能轉手機,
我走到停車的地方,
在她家對面五十公尺的地方,我打給她。

「我想妳,還有妳的吻。」

『你現在衝上來,我就再送你一個。』

兩分鐘之後,我站在她家門口。
她鐵門後面的木門半開,
我們對望的距離,
和第一次說話的那一晚約當。

『我可不可以只給你一個吻就打發你走?』

「妳可以什麼都不給我。」我說

「但可不可以不要打發我走?」

她笑了,把鐵門推開,把我拉進去。
當晚我睡在她的床,
一整夜擁吻,沒有做愛。

我原本也以為這只是一場偏向浪漫性質的,
不帶肉欲的互相吸引和喜歡,
但那只是以為而已。

兩天後我們見了面,一起過了一天。
而至今那幾場幾近窒息的性愛,
讓我每次想到都不可抑制的堅硬。

像一場迷醉的夢。

               <待續>

對聲音的信仰

 
 
 
有一陣子,做愛的次數甚少。

做愛做得少,電愛倒是不曾斷過。

我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這種虛擬的快感,

但我是個極度需要聲音的人。

電愛的對象有新有舊,劇情也是。

心裡也多少會替對方打個分數,

只是不論如何,我總會好好做完。
 
 
 

有一次跟一個固定的電愛咖聊起這件事情,

我們泛稱這種爽不到自己的情形叫「做功德」。

那時候我問她,我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可以把它當成是一場獨角戲,

 或是一場你執導的歌劇。

 落幕時的精彩結束,

 其實是爽的還是你自己。」

雖然上述論點我不盡然贊同,

(電愛還是得爽到自己的,我堅持)

可是我非常喜歡跟她聊天。

幾乎是每次我心情不好第一個就會找她。

有一次不知道怎麼談到了戀愛的話題,

我開口問她說

『為什麼我們沒有談戀愛?』

「因為最美最好的都是戲,都是假的。」她說

我挺喜歡跟她之間的距離還有溫度,

當然,還有我不管提出多荒謬的劇情,

她都能專心而努力的把它演完。

幾乎可以算是寵我了,

有一次我要她扮演三個不同的女人被我姦淫,

她只笑了一笑說「你也太貪心了吧。」

當晚我真的姦淫了三個不同的女人。

還分別用三種不同的高潮方式。

聲音是有魔力的,

光是強弱高低就能夠架構一個空想的世界。

我對聲音的信仰幾乎能算迷信,

不管外表再怎麼吸引我,

聲音不能滿意,一樣是笑著退件。

別以為聲音好操控,只有甜膩是不夠的。

『你以為你這麼好打發啊?

 不多磨練技巧怎麼行?』

某次稱讚她的技巧之後,她給了這樣的回應

『你還想跟我玩多久?』

「妳是說,

 妳的技巧依然像現在一樣每天進步?」

『當然,這是我的堅持。』

「那,至死方休」

『三八。』她笑得很媚。

掙扎

印象中曾經看過妞的文章的某句話,

內容大約是

「我知道有一天我一定會無理取鬧惹你生氣,

 但也請你一樣的愛我好嗎?」

我一直很喜歡。

一直到不久前的某一天她問我,

為什麼那天她要過來抱我的時候而我推開她。

對於那天為了哪句話生氣或難過已經有點模糊了,

我只跟她說:推開是希望你能衝過來緊緊抱住我。

我一直存在著某一種自棄的想法,

我很髒,我知道。

所以我這麼愛的妳這麼美好,

請妳不要靠近我或觸碰我好嗎?

我不想髒了妳。

但我也好想弄髒妳。

有一次又問,

為什麼我總會想到各種奇奇怪怪的方式射精。

每個地方,每個部位,

是的沒錯,我想把妳也弄髒,

這樣可以一輩子侵佔妳。

像個孩子一樣被我射在手心裡,

像個被欺凌的學生讓我射在身體裡,

像個慈愛的老師被我射在臉上。

我是變態。

我沒有否認,真的。

可是我還不至於犯賤,

不至於看到女人就上就要。

所以幾次妳賭氣的說「不然妳去找別人啊」,

我總是一言不發。

有人說,男人做愛是尋求全身每一處被擁抱的感覺。

我不知道有沒有那麼高尚矯情,

我想在妳身上留下刻痕,如此而已。

回頭來說,妞,妳覺得我們是同一類人嗎?

我一直很想問妳這樣的問題,

但,同類,又是哪一類?

我們一樣在找某個人可以完全愛自己,

可以知道我們沈溺的享受,

甚至跟我們一起享受。

是這樣嗎?是嗎?

我討厭那種自己一個人在游泳池玩得很開心,

對方卻在池畔笑吟吟的凝望。

我不要那種狗屁眷顧!

我不要那種自以為的溫情說

「不管你是什麼我都會愛你」

什麼鬼什麼矯情的爛理由。

是的,沒錯。

親愛的,我是這麼糟糕。

那妳也願意跟我一樣糟糕嗎。

吃醋

我們愛一個人,恨一個人,

在意一個人的界線在哪裡?

我是個非常容易吃醋的傢伙。

在很久很久的以前,很年輕的時候,

我幾乎可以為了自己的女朋友一個下午不陪我,

而足足冷戰兩天。

後來覺得這樣十分沒有意義,然而,

這並沒有改變我喜歡吃醋這樣的習慣。

我想這跟天生的自卑感有關,

我並不認為自己有任何一點突出到讓人離不開。

談過很多次戀愛,錐心刺骨的也有,

曾經有什麼人跟我說過”你總是讓人放不下”這樣的話,

我聽過,我記得,但我從來不相信。

而後來的應對方法就是”不在乎”。

我曾經詳細的比較過愛跟不愛的兩個女人,

同樣死心塌地,同樣沒我不行,

但愛的那個我就是怎麼都忍受不了,

而不愛的(僅止於習慣佔有或喜歡)要怎麼樣都隨她。

曾經後者問過我類似

“那如果我跟別的男人上床你也不在意?”之類的話,

我只是非常直接的點點頭,

然後若無其事的展現”好玩咖”所應該表現的標準笑容。

而通常吃醋完之後的做愛往往十分激烈,

你說它包含著某種程度的報復心態,

我想也沒錯,

可能是因為這麼愛卻還讓我如此憤怒之類的情緒。

有時候這也成為一種判斷標準,

讓我知道對方到底愛或不愛的直覺界定。

總之吃醋對我來說是雙方面的,

當我覺得我吃醋吃到多少分,

對方似乎就得還我多少分。

說來說去不過就是愛情裡面的在意而已。

可能是我對表達太過笨拙,

我只知道這樣表達我的恐懼。

關於愛情。關於界線。關於放不放。

分手

 

 

 
某個大雨的夜,她來找我,在我家住了兩日。

我們一南一北,隔著難以時常見面的距離,

卻愛。

其實距離的不只距離,她總是重複我們剛在一起時,

我曾經對她說的一句話:

「我們終究會分手的,你知道嗎?」

第二日的午後,一如往常,激烈的做愛。

過程中她一邊喘息一邊對我說

『天啊,寶貝,我好喜歡跟你做愛,我們一輩子在一起好不好?』

「是你說的,一輩子喔。」

我聽不到情色,我很幸福。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很喜歡跟她做愛?

或許有,但我有沒有說過,我很愛她?

我記得我們在一起的每一段期間,

哪幾次出差有她陪,哪幾次衝動夜奔至台南,

哪幾個早晨醒來有她的肌膚香,

哪幾個吻,還有哪幾句話。

她總是說我愛得很優雅。

我其實愛得多慌張。

是,不對身份的女人,幸福安穩的男人,

不應該的時間不允許的關係。

我知道誰都會覺得我有後路,

只是我愛得多小心翼翼,我多害怕醒了就沒了。

「一輩子愛我好不好?」我總是這樣問

『好。』每當聽到她堅定的回答,我都十分激動。

而,那天,高潮之後,她像是突然醒了一般。

『我們分手好不好?』

我一臉錯愕,最不安的終究醒得最快。

「我不想,我很愛妳,我怎麼有辦法放手?」

『我知道你沒有我還是會幸福,有個人會愛你,

 會以你為軸心繞著你轉,我不怕你沒人擁抱沒人照顧。』

『我愛你,但我終究得離開你。』

冷氣機安靜的運轉著,外面天色陰暗。

她拉著我起身,手裡緊握著哀傷。

她說要陪我洗最後一次澡,然後,送她走。

『在你之前,我從來不讓任何男人跟我一起洗澡。』

我還記得她曾經這麼說過,

也記得我們第一個夜,她一個人走進浴室,不准我跟。

浴室透過毛玻璃傳來微亮的光,我看著床單上的淡紅色。

『我是第一次。』她說。

她把我的衣服脫下,靠在我的胸口。

我一陣撕裂的痛,忘了是誰先開始的,

總之我們開始掉眼淚,很努力的忍住不哭出聲。

「妳洗澡不洗冷水,妳跟我說過。」

她一邊笑一邊掉眼淚,我像力氣被抽光一樣跌坐。

她蹲下來把水沖在我的身上,水溫剛好,

止不住的悲傷一直滿溢出來,感覺得到比熱水還燙。

她細心的幫我沖水,塗抹肥皂。

我只能望著她,動也不動,

只有劇烈的痛反覆提醒著我。

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她像是在清洗一具屍體,

而我喃喃自語說著我們曾經有過的對話,

有時她聽著疼了,就停下來,沒有停的只有眼淚。

那個陰暗的午後的浴室裡,

兩座衰敗將死的城,還有一場看不見盡頭的大雨。

我被清洗,被拎出浴室,被吹乾。

像隻即將被送走的小狗,主人心疼的為他打理乾淨。

『你好帥,我一直都好愛你。』

『你知道我一定沒辦法離開你,但我們永遠走不到結果。』

『可不可以,讓你開口,送我走。』

絕望在我們周圍越漫越高,轉眼間將我們淹沒。

如果是你,放不放手?

如果這麼愛,你要怎麼放手?

我不想分手,我不想不想,不想分手。

我就是這麼自私這麼幼稚,但我不想離開她。

「我們,分手。」而我終究說了出口。

愛我什麼?

 
 
躺上床後的十分鐘,妳問了我這個問題。

「我喜歡你的很多,要一一條列嗎?」

『好啊。』你的表情像是期待我說不出來一般。

我拉起你的手,伸出舌尖輕輕舔舐著。

「我喜歡你寫的那些故事情節,還有銳利的字句。」

跟著,我貼近妳,在距離三公分,彼此呼吸交錯的地方,

我吻上妳,用舌頭和妳纏綿翻攪,上演濕熱的互動。

妳悶哼了起來,我知道妳抗拒不了我的挑弄。

「我喜歡妳的聲音,還有妳的唇妳的舌,以及靈巧的含舔我的時刻。」

我硬了起來,隔著妳的蕾絲淺紫色底褲,在妳的陰阜磨挲著。

妳一不小心輕聲喊了出來,我乾脆就直接握住妳的右邊乳房。

「別急,這個地方也是,白嫩柔軟,握緊一些還會留下痕跡。

 當然,還有我用舌尖玩弄三分鐘就高潮的,敏感的尖處。

『好了,夠了,我….啊~…..我知道了,停了啦啊~』

「我還沒說完呢,別想跑。」

我順手將妳的底褲褪下,手指按上了妳的陰蒂,妳一聲驚呼。

指尖開始輕輕摩擦著,我記得你說過,我的撫觸總是多三倍的快感。

所以妳最怕我直接攻擊你最敏感的地方,因為這樣一來,

高潮絕對不只一次。

『不行不行,我要到了,夠了寶貝,啊啊~到了啊~』

『讓我停一下,放手….啊~又來了,又來了啦~』

我在妳高潮前一刻把手拿開,即使已經高潮三次,

這種突然失去的空虛還是讓妳覺得心癢難熬。

「不是要我放手嗎?」我盯著妳的雙眼,笑著說

『不要….不要放手,對不起我說錯了,給我,讓我高潮好不好?」

妳語無倫次的樣子好可愛,我想再看妳多一些。

所以故意磨磨蹭蹭的又等了半分鐘,對妳來說呢?多久?

然後這次,我把手指按住你穴裡敏感的那一點,

一邊用舌尖來回挑弄妳的陰蒂,一邊快速抽弄妳的小穴。

『啊啊啊….那邊太….不行啊啊~到了到了到了~』

喔我都忘了說,還有妳高潮了會夾緊的小穴。

『寶貝給我,我想要你幹我,用你的大棒子頂我好不好?』

妳的聲音已經近乎哀求,很好,我滿意了。

我站起身,才剛解開皮帶,妳迫不及待的撲上來。

肉棒傳來一陣讓人暈眩的,潮熱的快感。

又一個雲雨翻覆的夜晚。

我們一如往常,沈迷在對方的身體和反應裡。

只是還來不及告訴妳,

我愛妳,因為是妳。

愛情倒數計時 之愛過

那些年的愛與愁 說:
.最近還好嗎?

過去 說:
.嗯,不就這樣,你呢?小朋友這時期應該很好動吧?

那些年的愛與愁 說:
.是啊,不過都是Jessie在照顧的,沒花到我什麼心思。

過去 說:
.你回來之後又進事務所,怎麼?一輩子想待在那邊?
.當初去澳洲唸書的時候不是打算以後都不進去了嗎?

那些年的愛與愁 說:
.為了孩子啊,沒辦法。

看到這句話,她的心裡還是一陣刺痛。

這些年回苗栗之後,在當地的一間小工廠當上會計主管。

薪水是沒有事務所的多,但至少時間多了不少。

只是不管身邊再多追求者,她也不想了。

這樣也簡單,有很多時候覺得這樣生活也不錯。

至少不用為了某個人的離開而撕心裂肺,

像是當年收到那封信後哭了一整夜。

過去 說:
.也沒什麼不好,你看現在,你有房有車,有妻有子。

那些年的愛與愁 說:
.是啊,是也沒什麼不好。

過去 說:
.呵,算起來我也是你跟Jessie的媒人。

那些年的愛與愁 說:
.少來,妳明知道我當年多愛妳。

過去 說:
.……………
.算了,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

擁抱被目擊得太陰錯陽差,然後。

沒有然後,他和她的故事就這樣做結。

而勇敢,或說衝動從他背後抱住的,

現在成他的妻子,還有孩子的媽。

就這樣,愛過了。

那些年的愛與愁 說:
.妳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那個時候沒有這樣決定……

過去 說:
.說這些幹嘛呢。
.不說了,幹活去。

她還是沒有辦法承受這樣的假設。

時間很快,很快,又過了兩年。

一次他到苗栗出外勤,找了空檔和她約吃晚飯。

她已經不像當年美得那麼肆無忌憚,

打扮收斂了好多,卻多了一種成熟的韻味。

席間他們聊了好多,這些年,這些事。

「今晚不回台北,可以陪我嗎?」

她不是不知道他的目的。

只是握著房間鑰匙,在那扇門口,她忽然遲疑。

『我走了。』

「為什麼?」對她突如其來的婉拒,他錯愕。

『因為我愛過了,不欠了。』她說。

是的,愛,過了。

               <愛情倒數計時 完>

愛情倒數計時 之零秒

『那時候,我們都在等待枯萎。』多年後的她這麼說。


她拖著沈重的底稿箱,

一個人坐在和欣客運的候車站裡。

端午連假第一天,她剛送完報告跟補抽核完底稿,

高鐵從台中到台北已經完全沒有位置,

所以她回家的路,變成從台南到台中高鐵站,

接著是從台中朝馬,坐客運一路搖搖晃晃到台北。

耳機裡面聽的是那首老歌,

歌詞說著Wherever you go, whatever you do,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ting for you.』

她那陣子在mp3裡面放了很多老歌,

可是轉來轉去老是聽這一首。

『是不是不管在哪裡你都會等我?』

「當然。」

很多承諾出口的當下都這麼堅決,不是嗎?

她的愛被那個背後擁抱給撼動了。

原本想撥電話給他,才響了一聲又掛斷。

馬上他的電話就回了過來,但她不敢接,

只怕話還沒說出口眼淚又掉了下來。

手機響了三通之後停下,

在盯著沒有動靜的螢幕三十秒之後,

她的眼淚也很乾脆的往下掉。

接近午夜的台中朝馬轉運站,她一個人靜靜的哭著。

家裡的電話已經接到不想再接,

每一通都是問著他什麼時候要離職,什麼時候出國。

那一個背後的擁抱,讓三個人陷入了一種膠著。

就算沒有人知道。

一通沒人接的電話,讓他陷入了掙扎。

要解釋嗎?解釋什麼呢?

說不定就趁這樣分手也好,他不是沒有這想過。

行事曆Update到五月三十一號,

六月一號以後是一片空白。

愛情的凋謝跟不開從來就沒有什麼理由,

碰巧的時間碰巧的地點碰巧的不該說的話。

「我知道妳不想聽我解釋,所以只好用公司mail給妳。

 飛機票買了,時間是六月十四。

 早上已經跟KI談過了,離職單也簽了。

 或許這樣也好,那,就結束吧。

 謝謝,也請妳好好照顧自己。」

游標停留在回覆已經十分鐘,

只是卻怎麼也點不下去。

點下去又能說些什麼?

『祝你一路順風。』

六個字,算不算劃完句點?

                     

愛情倒數計時 之倒數

一步

再一步

倒數的過程我們也走失了路。

轉眼間又過了一個禮拜,稅報出了幾本,又開始追一本新的稅報。

一家客戶永遠PBC(Prepared by client)都要翻三版才能正確,

更不要講那個何經理總是打電話過去還沒開始問就開罵。

一件事情還沒完就接著下一件事情,連中午時間都闔不了眼睛。

睡眠永遠不夠,吃飯偶爾也省下,工作空檔?不會有那種事情。

這就是事務所。

他拿起杯子要她陪著去裝水,走到茶水間兩人開始擁吻。

一天眼睛都沒離開過電腦,更別提正眼瞄她一下。

可是他不是不思念,也不是不害怕。

稅報的盡頭是結束,忙季的結束,工作的結束和愛情的結束。

他其實沒有那麼勇敢可以面對所謂的分開。

那一夜她哭過之後,兩個人的關係顯得有點緊張。

其實還是很愛的,還是不想分開的,

可是眼前的路卻相反的通往兩個方向,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走。

總不能在分岔路口站一輩子吧?

或許他也曾經偷偷這麼希望。

「如果有一天我們分手了怎麼辦?」

『我們不會分手。』

『不會。』

時間並不是一種你要它不走,它就會停下的東西。

更何況其實,沒有人會希望忙季永遠不要過去。

稅報到給會計師看過之後,接著就是準備申報書了。

沒有人有時間緩一下,只希望這場暈眩早日過去。

忙碌是暈眩,在事務所的愛情,是暈眩之上的暈眩。

到底有多少人想過自己要怎麼死亡?

那又有多少人,只能眼睜睜看著某些事情死亡。

「Xin,申報書差不多的話就丟進去老闆房間。」

『可是客戶的財產清冊還沒來啊?』

「怎麼會還沒來?不是前兩天已經催了?」

『催是催過了,可是客戶說他們還要對幾個數字。』

「那你自己去跟REA解釋。」

客戶東西不給並不是她的錯,一口氣吞不下,

她起身衝了出去,他連忙跟著。

「客戶給不出東西為什麼要怪我?

 我在需要人家幫助的時候誰來給我幫助?」

一句話她說得既生氣又無奈,偏偏他無能為力。

走過去想拉住她的手,卻被她給推落。

這個反應讓兩個人都沈默了。

『妳需要我陪嗎?』

「你先回去吧。」

「你還好嗎?」

一句話突然讓他築了許久的心防潰堤,

那是個總是關心注意他的女同事。

壓力、爭執、不滿一如連日大雨,

在這個瞬間全部傾瀉而出。

『我不好,很不好。我需要擁抱。』

然後她抱住他。

只是,很不巧,

這一幕也被推門進來的她給撞見。

誰還記得,愛情開始變化的時候?

我和你的眼中,看見了,不同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