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那那
她出遠門,我在為了論文和學校焦頭爛額。
日子裡最有趣的事情是新來的C。
有些朋友是這樣的,
剛認識就覺得已經來往了一輩子,
比那更等而上的是立刻建立的一種信任關係,
甜美得像毒。
開頭應該是她說起那個過世的同居對象;
然後是送她回家下車前頰上的道別吻;
再是她上飛機第二天,C 幫我趕設計,
問我何不借宿以免疲勞開車。
有些細微無法言說,但毒性滲透骨血。
於是有時我怕看C坦蕩的眼睛,
像是說不喜歡我要畢業,
像是說,我知道妳懂我在說什麼;
我怕看了我就要招架不住毒發臉紅。
昨晚我難得從了C的說風就是雨,
結果她把最親近的朋友介紹給我認識,
當著她朋友的面,她又大大方方重複上述對白,
於是我縮進吉普後座的黑暗中怕被看穿。
在街上人群中她伸手觸一下我提醒我要走了,
我震得幾乎渾身發抖。
回到她租處取我的車,
她問,妳開得回家嗎?還是要上來睡?
我想起幾小時前參觀過她新搬的房間和唯一的大床。
友人問我,她知道妳嫁了嗎?我嘆。她知道。
我也很清楚,
現在的關係是如何穩定而我是如何的不可能會放手。
但我也知道我的混亂常常呼喚我。
於是我撲了一浪:
雖說放長線釣大魚,但釣起來是能怎樣……
友人噗哧遭我還以斜眼表情符號。
對,我還沒留宿過她家。
不過就是今晚,我想。
延宕了三日的飲酒之約。友人又插嘴,
單獨太危險了吧。我知道。
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