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我生長的家庭家教甚嚴,
夜不歸營或朋友留宿這類事情,都是不被允許的。
跟她的第一個夏天,我家那區因颱風造成的嚴重災情,
滿地泥濘,自來水跟電也都停了。
我跟她在東區巷子裡泡咖啡館,並首度摸清楚對彼此的意思,
理所當然的,我不想回家,
剛好天時地利,於是藉口「朋友」家有水有電,
生平第一次獲得外宿許可。
她家裡的嚴謹其實也不惶多讓,
帶我返家前,她用電話先行報備,
進了門,也不是進她房間,而是睡「客房」。
記得她躡手躡腳在家人都上床睡覺以後,
努力不在木頭地板上發出聲音的,扭開門把溜進房來。
她父母的房間只隔一牆,但我們還是做愛。
天將亮時,她又輕聲溜回自己房間,
對睡著的世界來說,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後來有天她似乎心煩而不想回家,
我左思右想找不到理由可以讓她光明正大留宿,
最後我們在街上幽晃到深夜,
一個我作息正常的家人們絕對已經睡下的時間,
才帶著她摸黑進門。
這其實是絕對的冒險行為,因為當時我們家習慣是不關房間門的,
但我希望她留下的念頭遠勝過對被發現的擔心,
於是我決定賭自己對家人作息的了解
和光線不足可以造成的掩藏效果。
我把她的鞋子從大門口收進房間角落,
並讓她睡在遠離門的那一側床上。
第二天清早天色依舊昏暗時,我聽著爹如常匆忙經過我的房門口,
到隔壁房間的衣櫥裡取襯衫西裝等,然後換裝。
捱到爹鎖上門離去,我倆都鬆了平安矇混過關的一口氣。
這次闖關成功後,我如法炮製又偷渡過其他人回家,
這,大概就叫食髓知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