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任性點,真的。」
「任性這種東西,好的時候是可爱,不好的时候就是罪状,
我克己復禮了幾十年,還是別學了。」
這一週連著讀了幾篇故事,讀著讀著,想起一些故往的事情來。
或許是天生的個性使然,她從來都不怎麼會撒嬌、依賴或是任性。正面去講,那是獨立,但如果研究背地的心態,其實是因為她從來不覺得有什麼是應該的,所以也就沒怎麼琢磨過那些手段。覺得不能麻煩誰,事不論大小,沒有誰應該幫她忙,只有她自己應該解決。
直到跟第一任女友交往的時候,一件或許是很小的事情改變了她的看法。
那時她在拿攝影課,除了挑出來的作業外,還要附上整捲底片的印樣。但當她在死限前一天,把底片送到鄰近的沖印店時,老闆告訴她,彩色照片的印樣要三天才能好,因為他們也是送出去沖的。
當時她很慌,情人給她拿了主意,要來外面那間沖印店的地址,在漫天大雨裡穿過半個城市帶著她一起去送件。第二天早上並且代她領了件以後送到學校,讓她不缺課又能夠準時上繳作業。
她清楚記得在計程車上,她們緊握著手。她說:我真的很慌,一個人想不出方法,想到了沒有妳也不可能辦到,謝謝妳陪我來。她說:不用謝,這就是兩個人的好,因為妳不是一個人了,以後有人可以依靠。
傾盆大雨像是下在沙地裡,一滴一滴都敲出了洞,她的心跟著雨滴第一次真正的陷落了、相信了、柔軟了、依賴了。以為就是這個人,以後都會說:應該的。堅強獨立可以少一點,可以對這個人說她的種種擔憂。
後來這個人因故轉身離開了,說感情淡了;她挽回了幾次沒有成果,花了點時間收拾心情,告訴自己初戀本來就很難走到最後, 也就默默接受了事實。
天崩地裂是到對方回頭找她的時候。對方坦承了包括分手真正的原因、期間睡過哪些人、還有分手前說過哪些謊。她才忽然覺得什麼都碎了,以為好好的初戀回憶也變成了不堪。
對方說了好多,但有一句話特別難以招架:
妳看來總是淡淡的什麼也不在乎,我根本摸不清楚妳的感情。
她心裡轉過好幾個念頭:所以我不要求是錯的?後來被冷落傷心的時候沒吭氣也是錯的?覺得在一個心已遠離的人面前,要求了說了表達了也沒有用,因此更直接的放棄了、自己解決了;而這些其實都錯了?分手前最後的日子裡,當開始要求開始哭泣卻不被理會,也只是自己從頭錯到尾所造成的?
其實這個故事沒有什麼結尾。它就已經只是一個故事了。
跟誰當初演了哪個角色都沒有關係,也沒有對錯,
只是在一些夜深人靜、被其它故事觸動的時刻,
妳知道一切都內化了都刻在心裡,已經跟哪個人都無關,
故事,不就是故往的事情?
已經過去;但,是只有自己、也只是自己必須背負的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