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份: 2015 年 4 月

對話

從客廳上的沙發起身,打開落地窗門走到前廊,走下梯子,踩進沙灘。我沒有走上右邊那條小路,而是向著潮水的聲音走去,他在那裡等我。

天空似亮非亮,看不見太陽但有淡而薄透的光映在沙上,漂亮的雷利散射中有幾點星光,不近也不遠。
「好久不見」
『我等你很久了』
沙灘上有幾組漫步形成的腳印,但卻不是我們兩人的。
身後的房子幾個月前才開始動工,客廳剛剛落成,但地下室、廚房和臥室都還沒有著落。和我說話的是熟悉的少年,但我沒有見過他,和他說話也是第一次。
『回來之後覺得還好嗎?』
「嗯,遇到了很多朋友」
我想起也是幾個月前,在只見得到月亮的夜裡,在破舊的雙棟大樓之間,遍尋不著樓梯,和著一群不認識的少年,比賽在大樓外牆上競走,看誰能先找到兩棟大樓之間最近的跳躍道路。
我開始脫下了自己的皮膚,或者說,是蛻皮,從前額短短的髮開始,慢慢裂開,然後是鼻子,頸子,喉結在蛻下來的時候有點糾結,但也沒太困難;鎖骨和肋骨在過程中發出喀喀喀的聲音,但很快的脫落在腹肌上。
然後陰莖頑固的不肯和在我的鼠蹊部分離,還好手臂和手指還能運動著,扯著龜頭的部分,一陣酸麻總算分離了出來,鼠蹊泌了一些黏液混著汗水。
只有眼睛從頭到尾還留著,所有蛻變下來的皮成為一片片的雪花,滾在潮水裡,或是散在沙灘裡,變為像玻璃一般的細粉。
我和他手牽手,在沙灘上散步。他有和我一樣的眼睛,
『還有幾年,房子才能蓋好?』
「我不知道,希望我能有足夠的時間。但說不定颱風很快就來了,如果到時還沒決定屋頂瓦片的顏色,就麻煩了。」
『你不想去那邊小路上面看看嗎?應該有很多老朋友,在等著你,也許你也該去拜訪別人的房子。』
「不了,也許等地下室蓋好吧,但我也還沒決定要挖出來多大的地方」
他笑笑,完全知道我想些什麼。大概房子整體完工的樣子,連漆面的色澤、地板的木材、臥室裡的床單,和我還沒決定要不要在地下室養著一條蛇,他大概都知道我會怎麼決定吧。
我們又往回走,一直走到在斷崖下的那棵還未開花的樹前。他捧著我的臉,吻我。舌頭和舌頭融在一起,我能感受到他的心跳,然後才發現,我沒有心跳。
一回神,我仍坐在客廳裡,兩腳蹲坐在單人沙發上,落地窗門關得好好的,潮水的聲音從遠方細細的滲進來。
一套衣服整整齊齊的折好,放在另一個單人沙發上。

而我全身,包括不知因何而勃起的陰莖,都是赤裸裸的。

LOST

  「不知道為什麼,今晚我難得感覺到你有迷惘的成份。」
「在你眼中我從不迷惘嗎?」
「是我以前從來看不見你的迷惘。」

  從雨中走進那間酒吧,下了長長的階梯,穿過香菸的雲霧,假如ST所寫的那間Maya酒吧真的存在,我想這間酒吧,在我心中也算是Maya酒吧的台北版本了。我一進門就見到了她,一個我從沒想過會再見到一次的人。我看了一眼,就知道她為什麼會來,因為她有一個破碎的心,而她不知道能做些什麼。所以,我讓她喝了威士忌。

  從一個不談物化的角度而言,我覺得性非常的像投資,就這件事來說甚至可說是非常文學的。文學的地方在於,和紮實的技術比起來,遇到這兩檔事,許多人更寧可相信那些以訛傳訛的說法。這些事情,對我們的生活來說是那麼的重要,但是我們卻往往是在真正能幫上我們的忙的人見不到的地方,透過偏見來學習這些事情,建立自己「為何非如此不可」的樣貌。

  正因為如此,迷惘有時候是很巨大的。自我有多巨大,迷惘就能有多巨大。

  「你都不會有種,想當個好對象就『必須得一直想出新花樣』的壓力嗎?」
  「……到底你跟她誰才是S啊?這種事情不能自己決定嗎。」

  一個好員工;一個好老師;一個好伴侶;一個好爸爸;似乎我們從小就一直接受社會各種關於這些的幻想,各種想像,但一個好的性伴侶實際上意味著什麼?有些人說這個問題根本不重要,人生的意義不該建立在這種事情上,轉頭上了女同事、女學生的床,事後卻在別人看不見的角落,無來由的覺得煩悶、焦躁、覺得不知道可以對誰說,不知道該說什麼。自我的界限一再被建立起來,也一再被推翻。「我是個好S嗎?」、「我是不是個人渣」,有時候這樣的問題看起來是這麼的相似。為了性而迷惘,這件事聽起來很幼稚,但是我相信總會有這樣一個孤獨的夜晚,到了三十幾歲偶爾還有需要回答國中時的自己問的問題的必要。

  成為一條良犬,一個好的性伴侶,一個S,好像總是一件他人幫不上忙的事,總是一件需要對的時間、需要對抗或尋找物質條件、在各種政治地帶中找出平衡點的事。百科全書上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有關支點與世界的關係,有時候難免覺得,性的孤獨多麼像是那個支點的孤獨啊。讓視線只剩下要被打的屁股、用繩子將蠕動的身體綁起來、銬起一個人以後再脫下皮帶勒住她的脖子……足夠了嗎?

  有時候像是看著他人的生活般做著這些事。

  「一般人不會思考這些吧?」
  「一般人也會迷惘,只是一般人不把迷惘消滅,也可以順利活下去。」

  她說,她想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大醉一場。我看著她的眼睛,那裡閃爍著純真而危險的光芒,複雜的光芒。所有不破碎的都破碎了,毫無疑問,而她的純真在於,她不知道時光反射出來的自己是什麼模樣,她對自己的質地(假如是美的)毫無所覺,就像一個稚嫩的寫小說的人,寫得最好的時候,往往就是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寫得好的時候一般。

  「為什麼要分離,我覺得分離好苦,」她迷濛的問我。我不記得自己回答了什麼。「你說說人為什麼要分離……」她自顧自的問著,不知道是問自己,還是問我。

過了

我做了一個夢,一個讓我覺得很痛的夢。
那是一長串的跑馬燈,我的過往,
有太多太多的人與事,像風像雨,
呼嘯一聲過了,我的身上就多個傷口。
那年的兩個男孩,左手挽著一位,右手牽著一位,
他們在我面前爭風吃醋,背地裡說著對方的不是,
卻又在聚會的時候一副好朋友的模樣,
看得我是好笑又覺得壓力很大,
兩位都不一樣,我很難去做出選擇,
某日,我就跟了那位沒挽過也沒牽過的男生走了,
無法去解是我怎麼選擇的,其實根本也搞不清楚,
就選了,就走了,然後在未來的日子裡,
想起了,想念了,但也是笑笑的就過了。
那些爸爸外遇的日子,
家裡沒了笑容,大家各過各的日子,
形如陌生,卻又覺得萬般悲哀,
我看著媽媽天天守在家裡,不說,不問,但也不笑了。
爸爸則是幾周也見不著一面,通常的時間就是在家睡覺,
醒來又往外頭跑,撥電話不接,就像一個弄丟了的人。
一天,爸回來了,沒說什麼,也沒做什麼,
他們沒有擁抱,更沒有戲劇般的親吻,
只是一頓晚餐,我們一家三人同桌吃,
回來了,其它的種種,我們都知道他過了。
多希望的完美,在現實生活中幾乎不存在,
很多事情都是一體兩面,沒有十全十美的選擇。
我,爸爸,和所有的人,就是不停的在選擇,
然而選擇的背後,附加的成本,是遺憾。
每次的糾結選擇,過了,就多了一些遺憾,
那些在我身上劃了不少傷口。
以前面對傷口的時候,我會覺得窒息,
像是被拋進水中,深陷裡頭,無法呼吸,
胸悶沉著,真的痛。
一直到我學會面對,學會發洩,並切治療這個傷,
每一道傷口,就開了一朵小花。
夢醒的時候,發現自己沉睡在媽媽新買的花朵床單中。

陰道裡的冰塊

文/C.N.

N從小就是隻珍奇的野獸,因為某種自己其實不能理解的理由,總而言之她閃閃發亮,引人注目,那種引人注目或來自他發育過好的胸部,又或者以孩子來說過於早熟的言辭,也可能是那種略嫌笨拙的走路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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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這樣相處也是好的

 某天在我講解微積分講的口沫橫飛的的時候,手機突然跳出簡訊。

「我想上你」
我保持住面無表情的把手機收好,繼續講解。心裡想的是回去一定要幹翻這小妞。

毫不意外的我越來越忙,並沒有因為身為自由業就變的比較閒。忙到有一天小喵準備出門工作前,被我抱在懷裡時悠悠的說:「我覺得我們有一點疏遠欸…」
想想她說的也是,雖然我們住在一起,但是花在聊天溝通的時間上也有點少。沒有少愛愛不過愛愛不是最重點。對於我太忙這件事小喵已經給了我最大的包容,所以我只有感到內疚,想說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這幾天她落紅,理所當然的不能幹…什麼。收到簡訊的那一天已經接近尾聲,我想說也許這代表著她大姨媽已經回去了的訊號。結果急著趕回家這小妞居然不在?
「你回家了喔,我在外面談事情啦。」有工作上門的小喵聽起來很開心,我在電話這頭點頭說:「那你慢慢談,我等你。」
在家裡無所事事的等著她,東摸摸西摸摸的不知不覺已經12點多了,看來應該是談的十分熱烈,也許還要很久,但是一大早就起來忙的我已經快撐不住了,摸著呼嚕呼嚕的小貓跟它一樣都快睡著了。
突然感覺到,這大概就是小喵的心情了。明明住在一起卻沒看到人,只能一個人在床上玩貓滑手機。但是必須忍著不能打擾對方。因為他在努力工作中。不能吵因為他真的很努力。但是這種好想好想好想好想的心情,只會越來越強烈而以。
小喵也好努力了阿。
想著想著我撐不住了,一人一貓一起睡著。
半夜人突然略醒,似乎是小喵回來了,接著一陣異樣感覺。從我的還睜不開的眼皮縫中,看到小喵縮在下面,正在親吻著小小獅。讓他變成了小獅。
感覺就像是做春夢,但是比春夢更爽,小喵吞吐著小獅,然後撫摸她熟知的敏感處。讓精神已經清醒但是肉體還不能動彈的我異常煎熬。吞吐了一陣,小喵開始脫去外衣,我還是無法動作,乾脆等著她自己爬上來。
沒想到小喵卻沒爬上來,反而開始幫我保養腳!(我皮膚乾燥,總是她在照顧。)
等她弄好我也醒了,她沖了身體裸著爬上床,窩進我的懷裡。
「弄到現在才回來喔?」
「對阿,有人要找我做案子呢,開心。」
我點點頭,撫摸著她的頭髮雙雙入睡。
後記:
上禮拜小喵才說要分天洗碗,今天就給我唱著:「我知道我的手太小~~碗太大我洗不了~~」
「沒關係,妳屁股夠大。」我一邊沖著最大的鍋子,一邊聽小喵在背後「厚吆喵~」的抗議。

和我隔了五十六億七千萬年的那個女孩

如果能再重來一次,如果能選擇,我希望能在什麼時候遇見她?
這種命題本身是一種犯悖,「重來」對照現況的矛盾和「選擇」中的吊詭。不過已經很多次在心裡說,事過境遷了吧,所以可以寫出來了。

那學期的社團迎新我沒去,迎新結束後碰到副社,副社說,迎新那天來了一個學妹,和你一樣是某漫畫作品的迷唷。

居然有人和我一樣喜歡這部超冷門作品?好奇心驅使我打開迎新會的簽到本,看到某個名字,不知為何有種直覺,副社講的就是她。

 一週後的社課,穿著長袖毛衣的她和朋友一起接從教室門口走了進來。我不知怎麼解釋,我知道她就是那位和我喜歡同一部漫畫作品的學妹。

副社幫著介紹:
「君島,這就是我上次和妳說的學妹,小瑪。」

 小瑪穿著黑色上衣和牛仔褲,簡單又隨興的打扮,皮膚白白的,連笑起來時都是甜甜的。我知道我的直覺沒有認錯人。

社課後,回到宿舍在書柴前猶豫許久,最終拿起電話撥了她的寢室號碼。電話拿起時聽見她的聲音,我高興得的心跳和血流緊揪成一轉。

 「嘿,學妹,開學要不要一起去市區,可以採購一點用品?」

這是至今想起來還是覺得很爛的理由,尤其是第一次約女孩子。但她答應了。
慢慢的從聊天中知道她大略的上課時間,除了一週一次的社課,我也故意會在她有課時經過她系上的教室,製造預期中的偶遇。
第一次真的戀上一個對象,第一次約女孩子在假期時去逛展覽。

第一次希望知道女孩子的生日,第一次拿著相機時,希望每張底片裡拍下的都是她……。雖然我一點都不覺得,但同社團的人都看得出來我對她抱著明顯的好感。

半年後的告白,失敗。
同時得知她開始和已有女友的副社長曖昧。原本期待也許他們兩個會在一起,但兩星期後,不知發生何事,兩人開始視對方方如仇人一般,社長回到女朋友的身邊,攻訐、謠言和流言四起。
社團的氣氛丕變,期中活動後漸漸的社員都不在社辦中出沒。

這們這一屆居然因為一場不明不白的感情事件而散了。
之後整整兩年,我沒踏進社團裡一步。

畢業後某天,MSN還在的時候,我坐在電腦前用發抖手指寫了一封信傳送過去。

「可以做朋友。」 ,她說。

我很高興。但我知道那個我單純喜歡她的時候是回不來了。某方面來說,我們的感情是比在學校時更好的,我們可以一起出來在店裡聊天,她生日時我可以送她禮物,加班累的時候可以通過電話聊天。

我一次也沒問過她,那時候在社團裡,她和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也不知道,她之所以答應和我當朋友,是不是因為在看過我的信之後,回的那句話:「我當年應該傷得你很重。」

最後一次的見面,在百貨公司裡,她挑件灰色窄版T恤送給我,是我的生日禮物。
偶而還是拿出來穿,舊了捨不得丟。

到現在,大概也有兩年沒有和她說話,好像作夢一樣。對她的感覺和慾望也幾乎沒有了。
我們沒有牽過手,接過吻,但我還記得,我們最近距離是在大學時,一起說好回坐客運回台北,她熟睡在我身旁的位置上,而我沒有一點點的勇氣,趁機撫摸她垂放在我身邊的手心。

單純的戀慕會慢慢失去,青春期也會死去。但到底確切的時間點為何?是十三歲,十七歲或是二十二歲,也許青春期從未死去,只是以一種彌留的心象,破碎的留在連自己都不知道的,細小的心理和身體。

I am not Here

「下午你說的那些話讓人很興奮」
「哪些話?」
「好女孩。」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那個說法非常虛幻。那個下午是一次身體幾近被掏空的,徹底的歡愛。離開那個房間以前,有某種靈感伏擊了他,那時我正委頓在棕色柔軟的地毯上,他抽下了聰明球上的緞帶,那條緞帶是他綁在安全索上增添情趣的道具,然後他把那條緞帶圍在我的脖子上。

他像是看著自己的水彩畫,或是黑白影像一樣看著我,然後看看鏡子。

鏡子裡是他所見的風景。我的身體並不美麗,但那條鮮紅的緞帶無疑是煽情的,像是喉嚨因為什麼而斷開的樣子,像是個禮物。他擁抱著我,他的手掌向我的喉嚨伸來——不是撫摸我,而是撫摸那條緞帶。我感到絲絲的顫慄。

「很適合你,」他微笑著說。

我承認這是個很有創意的作法。絲的質地裡懷有一種沒有緣由的陰性,少女性,既不同於皮革與菸草所暗示的年齡質地(一股混濁而刺激的薰香),也不同於金屬所象徵的定靜與決絕。

他是個戀父的人,存在於他和父親之間的那一股緻密的理解,可謂神秘的,如果是膚淺的情人,想必會毫無道理的嫉妒他的父親吧;而我痛恨我的父親,可我擺脫不了他,那聯繫又不可不謂神秘的,在我眼裡那簡直超越血緣。

有時候他會凝視著我,在他俯身往我的下體遁去時,他總是凝視著我。

「我用你的眼睛照鏡子,」他這樣說。我總是不可克制的揪緊他的頭髮,自己也可以感覺到臉頰上的燒灼感,而他總是不厭其煩的提醒我,你臉紅了,「語言在社會體之上投下了一束束的真實」,大學時讀過的書的話一句句零碎的倒飛而過,彷彿藉著語言,他便可以捕縛我的,情人的身體,然後將那製成屬於他的身體一般。

「GOOD GIRL,」我的雙手迷亂的將他的頭髮撥了個散。幸福,簡直就如那撐得極大的,虛幻的薄膜之上的一層斑斕油彩。幸福是表面,而從那虛幻性的裏面,我感覺到了一股陽性被注滿的豐盈。

可是這是矛盾的不是嗎?

他曾說,無論他的身體是多麼的易染、敏感,我都不准對他說,狗,一類的話。那會令他深深的受傷,感到被污辱、輕蔑。他最喜歡狗。他常常說起,小時候養的台灣犬的事。那是一條聰明卻屢屢感到寂寞,渴望玩樂的狗兒。他記得狗兒不聽話的時候,父親總是用一種神秘的威嚴約束著那條狗,「GOOD」,一個口令表示一道命令即將展開的張力,而狗兒聽話的時候,他的父親便會如此稱讚那條狗兒:GOOD DOG。

每次他潛到我的身體底下時,我都會這樣說:GOOD GIRL。不知道他明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我想,我心裡某一面畢竟是內疚的吧。「重要的不是誰是主體,而是我們如何漸漸成為一個主體,某種主體」,友人是這樣為我解釋傅柯的。我的身體的某一部份膨脹起來,然後被另一個人放入口中,假如有人見到這樣的事,我想沒有任何產生誤解的空間吧。為我口交的他無疑是興奮的,是開心的,也許甚至是充實的;可是我呢,那一樣令我無法自拔的東西是什麼?是他,是他才令我真正體會到了,自己的性別。然而,我也不覺得僅僅是這樣,便必然「再生產」了什麼。

他和我可以是男同性戀者。
他和我可以是拒絕稱謂被性化的女同性戀者。

他和我可以是異性戀者。

而異性戀男子,可以顛覆嗎?

吻。


嘴唇,一直是我很喜歡的一個身體器官。

無論是自己的,或者是情人的,都不一樣,
我喜歡細細的嚐,唇瓣的厚薄,以及舌的柔軟卻富有彈性。

其實一開始的我,並不喜歡接吻,甚至有點討厭,
每回親密的時候,無論是在外頭或者是床上,
都會轉身躲掉對方的索吻,緊緊挨著對方的肩膀。

後來發現,一個吻要能讓人醉,
除了人以外,連同環境也是個重要的元素。

初次讓我醉的吻,在我家的頂樓,
他從南投北上,我們玩樂了一天卻忘了末班車的時間,
只能領著他回家,又不敢讓他進門,於是他到頂樓等著我…
我在父母都睡了之後,拿著大外套出門,
往頂樓,發現他倚著牆正在睡,
發現我之後,一個很高大的擁抱捉的很緊,
襲來的吻我也無新無力閃躲,初次的強勢吻,就這樣吻了很久,
情緒與理智都已不復在,我癱軟著背著牆又靠著他,
第一次,覺得接吻是一個讓人有點害怕卻又期待的舉動。

有次,在嘉義的一個夜景吊橋,
夜深了沒什麼人,他拉著我的手,轉身面對我,
霎時我的眼中除了他,什麼也瞧不見,
天很黑,吊橋的閃燈刺眼著,
反光到他臉上,那個表情很溫柔,
這次,我完全不想躲,任他的雙唇緊貼我,輕舔我,
他的唇,軟軟嫩嫩的,我覺得這吻,很甜。

面對心愛的他,我喜歡由我主導的吻,
開始慢慢喜歡接吻了,貼著他的唇,
滑過又到耳繼,接著吻過頸間及鎖骨,
聽著他或快或慢的喘聲,著實溶化我。是幸福的吻。

那日,他左右各睡了一位女孩,我在他的右邊,
他像是基於公平原則,吻過了她又來吻我,
吻了我之後,又轉頭吻她,覺得他的舉動很可愛,
於是在他們接吻時,我也一併湊上,
三人的唇舌交纏,舔到他的嘴唇又摩到了她的唇邊,
一股淫靡的情緒在從這個吻開始蔓延。

最喜歡的,是每次的GOODBYE KISS,
湊到你的臉頰輕啄一下,是一種甜蜜與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