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sex-ink

暗戀–The Stars

AM01:17

她醒過來的時候,電視跟PS2還開著,遊戲的開頭動
畫一次又一次地在螢幕上輪迴播放,他躺倒在電視機前
的睡袋上酣眠著。她躡手躡腳地靠近他身側,用一根髮
絲搔了搔他的鼻子,他皺了皺鼻子,沒有醒來。

她摘掉眼鏡,以超近距離仔細觀看他的睡顏,不得不說
,他長得非常好看,單邊臉頰上有一個小小的酒窩,笑
起來非常迷人,一時之間她玩心大起,開始輕輕地解開
他的褲腰帶。也許是抽走腰帶的力道太大,他揉著眼睛
驚坐起來,一臉惺忪地看她在做什麼。

「怎麼?」

「你打算就那樣睡在我家地板上?」

「我想呆在有人在的地方,睡地板也沒關係。」

「不怕被我怎麼樣嗎?」
她淺淺一笑,

「反正都失戀了,要就來吧。」
他自嘲地說,

魂是一個bi,剛認識的時候,她跟他都處於失戀狀態
,像兩隻濕淋淋剛爬上岸的落水狗靠在一起取暖,更湊
巧的是,「甩了她的男人的前女友,是剛被魂甩了的前
女友」,白話一點的意思就是,她在同一個站接連著認
識了同一個女人的前後任男友,或許這算是冥冥之中注
定的一種緣分也說不定。

魂看起來開朗,但是從一開始她就感覺到,他跟自己具
有某種同質性,骨子裡暗藏著陰晴不定的因子,她常常
可以揣測到魂的心思,相對的,魂也能精準地看穿她的
掩飾,那陣子他們走得很近,白天一起去咖啡館泡整日
,只為了看同一個吧台帥哥,夜晚在她的住處打電動泡
整晚,有時他不想回家,就在她房間打地鋪解決,但是
卻什麼事都沒發生。

※ ※ ※

PM15:03

那個學期,她跟他選修了同一門通識,說好輪流去上課
,互相抄筆記簽到,考試快到的時候交換一下情報,不
過事實上是兩個人加起來還不夠一個人的出席數,考試
的那天天氣很好,她興致勃勃地捧著書去上課,到了教
室才發現等下要考試,急急忙忙地打手機call他來
考試,毫無準備的結果,當然就是考得亂七八糟,考試
結束後兩個人臉色灰敗地一起踏出教室,正陰暗著的時
候,魂忽然一把攫住她,在她耳邊悄語:「手借我幾分
鐘。」話音未落,他已經自顧自地牽起她往前走。

她當下只覺得莫名其妙,卻什麼也沒問,迎面而來一個
超正的妹,要說是國色天香也絕對當得起,本來在跟身
邊的同學談笑,目光觸及魂的時候,臉色卻猝然一變,
眼眶馬上就紅了起來,煞白著一張臉上下掃視她,她一
看就知道正妹肯定誤會了,本能反應伸出手開口想否認
,魂用力一拉扯著她快步擠進下課的人潮裡。

「搞什麼?那是你前女友?」
她瞪大眼睛問他,

「嗯。」
魂背對著她,勉強地回答。

「幹嘛讓她誤會?幹嘛利用我?」
她不悅地甩開他的手,

「很難解釋,乾脆讓她死心塌地對她比較好。」
他一臉懶散、面無表情,

「幹,那你怎麼不牽一個男人從她面前走過去?」

「因為我覺得她不會懂,還是牽著妳的效果比較好。」
魂語帶嘲諷地笑著說,露出了臉頰上的酒窩,
她感覺到心裡一陣刺痛,
只能站著不動、不發一語,靜靜等著尖銳的痛感消散。
魂停下腳步、退回她身邊默默等著。

「你前女友正到爆表你知道嗎?」
「我這輩子沒看過那麼漂亮的女生。」
她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

「嗯,我知道。」

「那為什麼不好好珍惜?」
「我看她眼眶紅起來,心都痛了!」

「就是想好好珍惜,才要放走她。」

「蛤?你這叫好好珍惜?」
「你是得了絕症?腦子壞了嗎?」
「講這種白痴話,以為在演偶像劇喔?」

「就是因為長得很正,當初跟我告白的時候,」
「雖然我對她沒有感覺,還是答應交往了……」

「碼的男人就是賤!」
她氣到想摔東西,

「對,人就是這麼賤,」
「送上門的不吃白不吃,我確實是這麼想的。」
「後來我發現對她沒感覺,所以有點折磨她吧。」
「對她很不好,想看看她會忍耐到什麼程度,」
「但是我現在想放走她。」

「你這個人渣!」

「我跟她認識不久,她跟前男友分手就跟我在一起,」
「我想她應該也是喜歡我的外表,算是扯平了吧。」
他不帶一絲感情、冷靜地說,

「……」

「謝謝妳讓我利用,欠妳一份人情。」
魂對她講話非常直接,直接到近乎小人的地步,
她反而很難拒絕他提出的任何要求。

※ ※ ※

PM21:39

接下來的那陣子,她像溺水的人緊緊抓住浮木,很快地
跟當時追她的男人在一起,但是外表的傷好了,內裡卻
還陷於一片麻木當中,流不出眼淚卻也笑不出聲音,那
個男人對她很好,她卻棄若敝屣,隨時充斥著不耐煩,
每天大吵小吵像想把人從身邊趕走似地。

魂則是同時參加了好幾個社團,以他的長相,即使死會
也有一票學妹跟他曖昧來曖昧去,活會時當然更不用說
,很快地就跟一個社團學妹在一起,又同時跟社團學長
走得很近,加上天生賤嘴滑舌改不掉,三不五時還是一
直叫她介紹帥哥正妹給他。

某天晚上,她跟男友吵完架正在心情惡劣,矇著頭躲在
被窩裡逃避世界,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是魂。

「哈囉~」
魂講話有一種俏皮的輕佻,

「有何貴幹?」
她沒好氣地答道,

「咦,今天心情不好,大姨媽來啦?」

「幹,關你屁事!有事上奏,無事退朝。」
她在電話這頭翻了一個白眼,恨不得傳送到對面去,

「唉呀不用這麼兇,」
「我只是最近花錢花得凶,想來關心一下妳過得怎樣。」
魂半嬉笑半正經的說,

「花錢花得凶跟關心我有什麼關連啊?」
她不解的問,

「因為我認識的人除了妳之外,」
「找不出第二個這麼會敗家的人啦~」
「所以我每次跟妳聊完都感到萬分欣慰!」
那陣子魂剛摔進攝影這個大坑,
相機、鏡頭幾萬幾萬的敗,
良心過不去的時候就找她告解一番,

「……北七!又搞到沒錢吃飯啦?」
她忍不住酸一下,

「嗯對啊,買了相機,下下個月想去日本自助,」
「勒緊褲帶猛打工啊!」

「我看你根本是打電話來找我炫耀咩,不跟你說啦~」
說著她便準備掛電話,

「欸等等,我在社團的暗房,」
「一個人沖洗照片好可怕,妳來陪我啦我去接妳!」
「拜託啦拜託啦~」
扯了半天原來是想找人陪,
凹不過他的拜託,她帶著零食小說睡袋出門去了。

※ ※ ※

AM03:57

魂載著她到社辦的時候,已經半夜十一點多,小小的社
辦十分凌亂,桌上堆滿了書本跟泡麵碗,居然還有一台
電腦可以用,只是不能連上網,她懶得講話,自個兒窩
著玩新接龍,累了就拿餅乾出來邊啃邊看小說,魂則是
自顧自地忙著在社辦跟暗房之間進進出出,興致勃勃地
弄他的作品。

睏了的時候,她把兩張椅子併在一起,裹著睡袋縮在上
面睡,半夢半醒迷濛之際,彷彿感覺到有人偷親她的額
頭,但是睡意凌駕了思考能力,接著又進入了酣眠。隔
天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九點多,天都亮了!

魂忙了一整晚,像遊魂一樣地送她回家,自己才倦鳥歸
巢似地回家睡覺,什麼也沒說,她也就忘了問他怎麼不
找學妹去社辦陪他。接下來幾年,兩個人像有默契一般
,忽然之間就淡了聯絡,只偶爾在MSN通一下音訊,
她換了男友的時候照例會向魂報備一下,魂換了女友或
男友的時候也總是會跟她說一聲。

※ ※ ※

AM08:15

終於,所有的故事都要有個結尾,那年夏天的某一個早
上,她剛進公司正好遇到魂上線,就順便登登登地敲了
對方一下。

「哈囉~」
她學著他的語氣傳訊給他,

「早,什麼風把妳吹過來?」

「我要結婚了,要給我炸一下嗎?」
她直接了當地說,

「……那時候我會去旅行,不用炸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忙,隔了半晌他才回訊,

「嗯,雖然我很缺錢不過不勉強。」
她半開玩笑的說,

「送妳一張我很喜歡的作品當禮物吧。」
「給我妳的地址。」
他忽然正經起來,還帶一點嚴肅,

「嗄?什麼作品?」
她好奇地問,

「寄到的時候妳就知道了。」
他神秘兮兮地賣關子死都不肯說,

「幹,耍什麼神秘!」

「欸欸欸~妳有沒有覺得妳一直在換男人?」
「我想找時間插一下都找不到時間點。」
正經不超過30秒,他又嘻皮笑臉了起來,

「幹,我快變人妻了捏,還想插什麼?」

「妳說咧?讓妳看看我的逗貓棒!」
「話說我們也算是認識很久,怎麼都沒有擦槍走火?」

「大概是因為我吃便當的時候,」
「習慣把喜歡的菜放到最後吃吧。」
她隨口說說地做了一個結束。

幾天以後她收到了一個包裹,是一幀小照,照片裡是她
窩在椅子上縮成一團的睡顏,附著一張隨處可見的黃色
便利貼:「真巧,我也習慣把喜歡的菜放到最後,結果
有時候竟然忘記吃,以後還是改成一開始就吃掉比較好
。」

【狩慾‧瑜】灰色雲雨

因為喬的幾句話,我昨晚睡得很糟。

※※※

早晨,被響亮的鈴聲劃破。

「喂…」,連眼睛都睜不開,我用夢話的語氣在回應。

「狩,你還在睡喔?你今天不是還有事要忙嗎?」,這是瑜的聲音。

「喔,對啊,可是好累,我想再睡一下,妳在哪呀?」,使著有點嬌嗔的語氣,表達我還想賴床。

「我現在在書局買東西,等等就要回去了。」

「喔,那回去之後,妳要幹麼?」,我其實很累,只是形式上問了問。

「看你呀,我今天沒事了,你要在家裡做事情的話,我就陪你。」,噢,突然間我有了睜開眼睛的精神。

「那再讓我睡兩個小時,然後,我要抱妳,因為,我好想抱妳喔。」,這是像撒嬌般,連我自己都覺得訝異的口吻。

「喔,好啦,那你睡醒再打給我喔,那,掰掰。」,參雜著甜蜜與疲倦,我繼續倒頭大睡。

※※※

這一次,把我從昏睡中叫醒的,是倒在床緣的鬧鐘。

我撥了電話給瑜,

「我睡醒了,妳在哪?」

「我在家裡啊,你中餐想吃什麼?」

「妳肚子很餓嗎?」

「不會啊,我怕你會餓啊。」

「我還好,那妳先過來好了,過來再說。」

「嗯,那我五分鐘後下樓喔。」

※※※

關起房門,我馬上從正面摟住瑜,

「幹麼突然這樣?」,她有點吃驚。二話不說,把半推半就的她,押到床上。

「我最近好餓,現在只想把妳吃掉。」,我的唇,黏在她的耳鬢廝磨。

瑜今天穿著藍色的牛仔褲,上半身是一件粉紅羽絨外套,裡頭包著一件棉T。我擁著她翻過身,撥下她身上的羽絨外套,她則主動的解開自己的褲頭。

我們的舌頭,在這個過程中,頻頻交疊。

一下子,瑜已經光溜溜的在我眼前,餘下胸罩包著雙乳,小褲覆著陰阜。

「脫掉。」,我說。

「不公平,狩衣服都穿著。」,瑜嘟著嘴。

「不管。」,我把右手伸到她的背後,迅速的解開背部的扣環。

我喜歡女孩這一刻的表情,像是甫插入的刺激,身體總會微微一顫。

「害羞的話,就換妳躺著。」,我往側邊一挪,讓瑜躺在我原本的位置。

縱身貼上,我的右手從內褲上緣竄進,中指在陰縫間游移,原來,早就濕了。

「啊…啊…」,每當興奮的時候,瑜都會閉上眼睛,然後完全不會抵抗我的入侵。唯一感到可惜的,是看不見她的嬌羞,閉上眼,或許是一種怯場的逃避方式。

戲弄了幾秒鐘,我讓中指整個沒入她的肉縫裡,大拇指壓上陰蒂摩擦。瑜終於受不了了。她緊緊的抱著我,非常用力,胸脯整個貼在我的身上,試圖用這樣的方式,紓解過度刺激所引起的興奮。但,她始終不會阻止我的行為,我喜歡她這種特殊的反應。換作是其他女孩,早就開始抗拒我的挑逗。

整隻手都濕了。

我厭惡歡愛的氣氛被破壞,當然也不希望對方享受的情緒被中斷。我再度把嘴覆上她的唇,以舌尖輕點作為暗號,開始另一次熱吻。然後趁著此時,把下半身的衣著全數褪下。

下一步,我引領著瑜那擺在我頸背的雙手,落在我下體的位置。

十指姑娘,或搓或揉,開始刺激我的身體,灌注更多的血液進入陽具。左手環抱著瑜,右手,也貼上她的胸前,玩弄著柔嫩上的櫻紅。

瑜的眼睛仍舊緊閉,我想,她應該十分快樂。

如此淫靡的畫面持續了幾分鐘,然後我撫著她的背。瑜的背,白皙光滑,纖細的腰身加上天生的翹臀,讓人愛不釋手。我捏了一下她的臀部,停下舌間的索求。

「瑜,用嘴幫我。」,我輕聲說道。

瑜沒有說話,溫馴的把身子往下挪動,我的分身,就這樣覆上一陣溫熱。

我拉開床邊的抽屜,拿出一個套子,然後撕開。像是察覺了我的行為,對下一幕的期待,鼓舞著瑜,吞吐得更為賣力。

「套上它。」,我把保險套遞給她。

迫不急待,套完套子以後,瑜握著我的肉棒,然後逕自跨上。

「嗯…」,進入的瞬間,她低吟了一聲,接著自己動了起來。

女上男下,我只是躺著欣賞眼前這充滿慾望的女體。

過了一會,收起凝望的心情,我攫住她的腰際。24吋的小蠻腰,要扣緊是很容易的。當然,她也就失去了擺動腰部的主動權,然後,我讓肉棒深深的挺入。

「啊…啊…啊!」,完全密合的那一刻,我相信瑜的注意力已經全數集中在某個地方。

倏然,我雙手扣得更緊,把肉棒抽出,頂在洞口。下一秒開始,是狂亂的抽插,像是要宣洩什麼一樣。

耳邊,近似歇斯底里的春吟在迴盪。

像午後的驟雨,下的滂沱,又大又急。

但馬上就停了,可惜覆在心頭的烏雲還沒消散,彩虹也沒有出現,心頭期望的藍色,仍舊是灰的。

※※※

近期我幾乎沒有慾望,今天,只是為了發洩而發洩。

不是發洩慾望,而是慾望以外的東西。

整個過程好奇怪,不曾這樣,一點也不像自己。

原因,一定是昨天喬的那幾句話。

「我討厭你。」

「為什麼?」

「我討厭已經有了一個女人,卻又去招惹別的女人的男人。」

我頓了一下,看著視窗沉思。

「所以,我討厭你。」,喬,又說了一遍。

喬,其實,我也很討厭我自己。

真的。

不只是十年

和茉相識在十年前,那時候正莫名其妙地被冠上兩性作家的頭銜。故事是這樣開始的。

不只是十年

作者:董籬

和茉相識在十年前,那時候正莫名其妙地被冠上兩性作家的頭銜。故事是這樣開始的。

差不多在十二年前,我辭去高階主管的職務,背著包包到處流浪,包包裡裝著我用來打字的鍵盤,於是重新開始寫之前因為工作太忙而停筆好多年的小說。那陣子我也常常上網,不過上網和寫作是兩件分開的事。事實上,在那之前,我的小說都還是用稿紙寫的,打字是為了處理工作用的文件,還有在BBS上聊天打混;那時候我才剛開始用電腦寫作,上網只是為了消遣。

當時我在網路上出沒的地方是台大的BBS站椰林風情,最主要的目的是把妹,看文章是打發時間和尋找目標,偶爾回應一下,也只是因為實在太閒。既然是為了把妹,最常混的地方當然就是交友板和性板,其他板我幾乎都沒怎麼去過。後來發生了一件事,聽說是有個網友跑去台大鬧事,站方因此決定取消使用者的暱稱和名片檔,結果可想而知是更加熱鬧。

差不多就在這陣子,我才在網路上除了把妹以外,和網友有了其他的互動。許多人因此退出椰林,轉到KK City的新椰林,並且持續地討論這個事件;我也因此而接觸其他網路社群,後來認識了許多新的網友,並且到當時規模與奇摩不相上下的入口網站「夢想家」底下的社群去當了個版主。

夢想家是當年民進黨第一辣妹才女陳文茜小姐所創辦,那時候正是入口網站風雲時代,台灣少說有十家頗具規模的入口網站,前五名拼得你死我活,Yahoo還沒有和奇摩合併,大家都還沒有取得絕對優勢,而且大家都在燒錢,沒有人營收是正的。

那時候我已經到遊戲橘子上班了,去當夢想家的版主,其實算是兼差。當時他們廣招各路人馬管理版面,是有薪水的!一個月不知道幾千塊,我忘了,總之我是看在錢的份上,想賺點外快去應徵的。那時很多版面都已經有主了,我找了個空位,好像是情色什麼的。總之因為我之前已經在性板打混好幾年了,對於大家常常會談到什麼話題還算熟,於是我就賺到這份外快了。

但是我才拿到一次錢,他們就宣告這個計劃不如預期而終止,我們這些板主如果願意留下,還是掛名在上面,也不要求一定要做什麼事,但是沒有錢可拿了。就這樣過了幾個月,我真的什麼事也沒做,直到有一天他們連絡我,說要開辦電子報,問我有沒有興趣用成人話題出點什麼?

當時電子報還很新鮮,成人主題的電子報還沒有人做過,於是經過一陣子討論,我就在那裡創辦了「私報」。當時和我一起發報的除了陳文茜本人外,還有王文華先生;我的訂閱人數才破萬,但是已經在文學類之中排名第三,僅次於前面兩位。

其實這份號稱「華人世界第一份網路原生情色文學電子報」裡面,我自己寫的根本是完全沒有情色的奇幻文學。為了要符合主題,我才構想了「美麗新世界」這部小說,並且從花魁的網友中邀請了幾位,提供我一些和性愛有關的文章,好讓我每個星期出刊。

電子報發行了一年多,我的美麗新世界還沒寫完,夢想家就退出了入口網站的競爭,連詹宏志先生創辦的明日報也應聲倒閉,重創了PC Home集團,也帶來台灣的網路泡沫化。

我的電子報當然也就此停刊,不過隨後又有東森的ET色區找上我,那時候邀稿是沒錢的,我也就只是把之前電子報刊過的文章丟給他們重複使用,倒是在花魁和一眾網友玩得十分火熱,後來也當了花魁的站長。

在那之後又有新的邀稿,這次是柯夢波丹的專欄連載小說;總編說每期六頁隨便我寫,唯一的要求就是每集都要有床戲,而且要夠色。

這一寫我就寫了四年多,幾乎成了那幾年的固定薪水,雖然後來公司裡的工作越來越忙,我也一直都沒缺過稿,直到那位總編,也就是後來成為我的經紀人的蘇士尹離開柯夢,我才結束這四年多的專欄執筆。

之後我還在報紙雜誌寫了不少所謂的兩性文章,但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我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被當成「兩性作家」而且邀稿的清一色是兩性專欄。

這一段從十幾年前開始的經歷,我必須承認,一開始根本不是因為我對兩性話題特別有所長,實在是剛好有錢可以賺,後來就變成大家都只找我寫這個,然後我就吃起這「兩性作家」的飯來了。其實我從來擅長的就不是什麼情欲書寫,這件事直到這幾年才讓我給平反,總算回到我的本行開始出版類型小說。

事實上,在我開始寫性愛這回事賺外快的時候,我甚至還沒有和任何一個自己喜歡的女生上床的經驗;那時我的性經驗全都是「請專業的姐姐替我上課」所學來的。所以,這個故事告訴大家,不要隨便相信「兩性作家」教你的事情,也許他只是混口飯吃而已。

不過對我來說,開始走上這條路,賺到的稿費其實是其中最不足道的。最奇妙的是,我開始寫這些性愛之後,我才得到所有過去沒有過的性愛經驗;是不是因為我的文章,我也不太確定,但我想多少有點關係吧。

這次想要寫交換日記,是我離開「兩性作家」這個頭銜之後,第一次想為自己寫點關於性愛的事情。看SINK的文章,有點像早年在椰林性版偶爾看到有趣的事,然後能夠漸漸和書寫的人建立起一種連繫的那種「單純美好的小幸福」。先前聽說茉要離開主座,總覺得此後會有缺憾,所以就和她聊起這件事,進來和她一起寫星期四的日記。

相較於茉的酒池肉林(誤),隔周的我可能會顯得清淡些吧XD

主要是這陣子我很忙,真的沒時間有什麼性生活,日生活和夜生活也全都是在寫稿,所以我可能會有很多話當年的情況出現,這也是為什麼我一開始就接著茉的話題,從不只是十年談起。

下次搞不好還會回到二十年前,看看大家還記得什麼那個年代的東西。

【狩情‧菱】永夜

「狩,如果有一天我們要死掉了。你希望誰先死?」,

「嗯,當然是我先死啊,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吼,你真是個自私的人。」

「啊?」

老實說,那一次的回答,我沒有想太多。
但,此刻的我已經明白,失去另一半的世界,一定會變得無比暗沉,了無生氣。

※※※

前幾天,參加了一個喪禮。嚴格說起來,對方算是我的遠親。但是,小時候因為某些原因曾經被他們收養過一陣子,所以成了對方的養子。詳情我也不清楚,一切都是聽爸媽說的。小時候還比較親近,長大後,和養父母的關係已經變成年節拜訪的對象而已。

※※※

喪儀開始,原本,我以為我只是一個陪祭者,也就是父親會領著我們,然後由他完成獻花獻果的禮節,而我只要跟著司儀的指令鞠躬敬禮。

結果不是。

乾爹留了一筆手尾錢給我。在喪儀的流程裡,安排了一段義子的橋段,而且就順序看來,似乎挺重要的。長子領著嫡系孫兒叩謝親恩以後,接下來竟然就是義子,然後,才是男姪孫,女兒,以此類推。

於是,我在什麼都沒被事先告知的情況下,倉皇的完成人生第一次叩謝親恩的喪儀。完成以後,必須跪在長廊兩邊,男左女右。等待冗長的謝恩儀式結束之後,我們才能爬起來。

跪著達禮的過程中,我可能是現場唯一沒有落淚的人。過去,曾經經歷過三次這樣的場面,兩次是至親,我是哭的死去活來的局內人。另一次也是遠親,我是在一旁觀禮的局外人。這一次,非常特別,我的身分是局內人,但心境卻是局外人。

我真的哭不出來,也不想矯情的偽裝悲傷。我只能,用莊重的態度面對這個場合,回想過去和乾爹有過的瑣碎記憶,但真的想不起什麼。整個過程裡,我一直處於一個被哀嚎圍繞的位置,有種置身於災難現場的錯覺。

我,始終無感。

後面的程序,還有友人行追思禮,以及各種團體組織致意,如消防隊、慈濟功德會等等,然後開始自由拈香。之後,有一小段時間可以自由活動,才正疑惑著為什麼沒看到乾媽,走進屋子裡,就發現她坐在客廳的一角。

哭的很慘。

臉部的表情已經僵了,臉上盡是乾涸的淚痕,兩眼無神。

「媽媽。」,輕喚一聲,她把頭轉了過來。

我看得出她想叫我的名字,但悲傷讓她使不上力。五官的變化範圍,都被凝在某些角度,不論怎麼組合,都是哀淒無比的表情。我走過去坐在她身旁,她的嘴唇微顫,看著我的雙眼,似乎開始泛淚。我把手掌覆上她交疊在膝間的雙手,緊緊握住。告訴她,不必勉強自己說話。

乾媽開始抽搐哽咽,像個女孩子般,在傷心難過的時候,有個男孩給了臂膀,壓不住情緒,就會徹底的潰堤。

另一個畫面,在我的腦海閃過。

十幾年前,祖父過世,我哭的涕泗縱橫,那時候我才國小。我以為我已經很傷心了,畢竟那是最疼愛我的長輩。那一幕我記得很清楚,出殯回到家裡,我去如廁的時候,發現房間裡的祖母,像個小女孩一樣,拿著一條毛巾,不斷擦拭著止不住的淚珠,爸爸在一旁,用和我現在一樣的姿勢,緊握著祖母的另一隻手。

「伊做伊造,阮日子係賣安那過?」,說完這句話,祖母又開始啜泣。

倏然,我注意到祖母手上的毛巾,整條是濕的。

「滴答。」,一滴淚珠,落在我的手背。把陷在回憶中的我敲醒。

眼前,上演的是劇碼是,喪偶之慟。

過去,祖母也在我面前演過一回。

未來,兩個字掠過心頭的時候,我的心臟,悸動了一下。

我想起之前在貓的個版上貼過的一段話,討論的題目是,到底什麼是愛情?內文如下。

※※※

對我而言,

愛情,是一種從生命中抽離,會讓自己感到空虛的東西。

它沒有道理的附著在某些人身上,或是某個人。

不規則,卻又亙古不變。

※※※

當愛人死亡,意味著愛情永遠的消失了;
而我的愛情,已經附著在菱身上好久了。

就算分手,我至少還能明白我的愛情,在她的身上,是一個真實的存在。假使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假使…。恐懼,一度令我無法持續我的假設。

菱,如果真的可以選擇。

那麼,我會讓妳先走,並且,用我們的點點滴滴,編織成妳的祭文。

別離之前,我會用最愉悅的心情,把這專屬你我的愛情故事,先朗讀一遍給妳聽;

分開以後,在喪儀上,我會用最沉痛的心情,把這永恆的心碎,吟誦一回,伴著萬縷輕香,直達天聽。

我將用我覺得最美麗的方式,讓妳明白,我有多麼愛妳,

在我們永遠分離的那一天。

一夜之後

  某次ONS後,大約是清晨六點,一大清早要騎車直接去公司的路上,剛好經過這塊看板,就順手拍了下來。

  「出了門,心卻想著回家。」

  對於某幾位曾經與我渡過美好夜晚的女性,我覺得這句話很適合送給她們。

  希望妳們找到能回去的家。

  

【狩慾‧菱】毛蛛之愛

2009到2010的跨年夜,異常平凡,積累將近三個月的相思,導致我們哪也不想去,就這樣整整四天三夜都窩在我的住處。

在這段時間裡,不論是吃飯、洗澡、睡覺,兩個人,每分每秒都膩在一起。

※※※

第一個晚上,是跨年夜,接送舟車勞頓的她到住處後,陪她洗完澡,一起在房間裡看了一部電影,然後上床準備就寢。

睡覺的時候,菱總會側身擁住我,盡可能的,最大化兩個身體的接觸面積,她才能安心入眠。和我同寢的時候,我不准菱穿著內衣褲。當胸膛覆上她的柔嫩,手指,就會不安分的逗弄起她的身體。

一陣呻吟以後,菱開口問我,

「狩,你想做嗎?」

「這麼久沒見面,怎麼可能不想。」

「可是,你不是很累了嗎?」,菱的貼心,總是在無意間表露。

「嗯,但我還是很想要。」,心理上想給慾望一點紓解的空間,但生理上卻只有動手指的能耐。

於是,菱輕輕撥開我的手掌,鑽進被窩裡,逕自拉下我的睡褲,然後把內褲一併脫了。

下體,開始感受到菱輕柔的服侍,我平躺著,菱跪趴在我的股間,雙手,仍可以自在的撫弄她的雙乳。當我的低吟逐漸覆蓋掉她的春吟,是慾望即將宣洩的預告。這時候的雙手必然是壓在她頭上,或者是,無意識的扯著她的長髮。

「啊啊…啊…」,射了,在菱的口腔。乖巧如她,總是靜待我的顫抖平息,然後把所有的愛液一飲而盡。

「舒服嗎?」,菱鑽出被窩,依在我肩頭問我。

「很舒服。」,我閉著眼睛回答她

「狩,我愛你喔。」,說完,我們相擁入眠。

第二天,醒來已是下午時分。身邊的她,仍在夢鄉。我起身盥洗,過程中吵醒了熟睡的菱。出了浴室,像是要彌補昨夜似的,我用野獸般的侵襲,開始見面後的第一場歡愛。

這個時候的菱,最是溫馴,像是沒有意識的娃娃,會完全配合我想做的一切。侵犯的過程結束,我躺在床上,氣喘吁吁。菱起身抽了幾張衛生紙,幫我把套子拿掉,然後開始擦拭沾滿精液的陽具,清潔完畢,還附上一個早晨之吻。

晚上,我們去逛了夜市,酒足飯飽以後,回到家裡又看了一部電影,洗完澡,上床待寢。這一次,我們都精神十足,上演了一場典型的情侶床戲。

第三天,比前一天進步了一點,睡到中午,我們就醒了。下午去陪她去逛逛街,接著在電影院看了正熱映的阿凡達,然後去吃了快三小時的吃到飽。回到家,兩個人都一身疲憊。

今夜是臨別前夕,所以,有種分外珍貴的感覺。

第三次做愛,結束後沒有馬上睡著。彼此,都想說點什麼。

「狩,你是我的嗎?」

「是啊,我是你的。」,沒有遲疑,給了肯定的答案。

「我好想把你變成我的一部分喔,變成我身體的一部分,然後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同時,菱把我抱得好緊。

「我才想把你變成我的一部分,我好想要,把妳變成我的M。」

「我不要,那個好噁心。」,聽完,心裡無奈了一下,反正,也是老梗了。

※※※

兩個人都想吃掉對方的愛情,好奇妙。

菱,我不會讓妳把我吃掉,因為,我不曾放棄把妳吃掉的慾望。

戒煙

  『Nothing 為什麼你那個時候會想要ons?』

  「嗯…..單身,低潮,無目標,類似這樣的」

  『嗯嗯』
  『這樣的轉移比較開心嗎?』

  『哈哈,雖然已經知道不會,但也踏進來了」

  『呵,這種想收隨時可以收的吧,藉口。 』

  「應該這樣說,像抽煙的人會說早知道當初就不碰煙,但想要戒又戒不掉,類似這樣吧」

  『呵,這比喻還不錯。』

  她是個和男友遠距離戀愛的女孩。

  雖然遠距離,但其實還是維持很好的感情。跟我見面的時候,三句話裡一定會提到兩件事,第一件事是男友的小名,第二件事是音樂。

  所以我有時候也不懂,為什麼她會喜歡上我。我和她男友沒有任何相似處,也不是每天都要有音樂陪在自己身邊的人。我和她或她男友的圈子、個性,沒有任何重疊的地方。

  我少數能提供給她的,就只有摸摸她的頭、聽聽她的生活,還有偷情的刺激而已。

  那時我在準備考試,她還在唸大三,兩個人閒暇時間都很多,常常約了一起吃早餐,然後去圖書館或誠品混個半天。吃完午餐,她會賴在我懷裡,說說她最近學校發生什麼事,社團發生什麼事,和男友之間的相處如何如何。說到開心的事或難過的事,我會順手摸摸她的頭鼓勵或安慰她,看她露出開心的笑。

  講累了,就在我懷裡睡去,我也會跟著睡著。如果不累,就會撲在我身上撒嬌,然後愉快的做一場愛,再一起睡著。

  她說,她很愛男友,也覺得以後就會嫁給他,嫁妝則是她架上兩人一起買的,滿滿的CD。說完話,她指了指房間的書架。

  但一南一北的距離,卻常常讓她覺得寂寞,所以她偶爾會找人約會,吃飯,聊天,享受一下被捧在手心的感覺。

  「結果遇到你,反而被你騙上床,可惡!」她躲在我懷裡,用力的搥了一下我的手臂。

  「大概是因為你是窮鬼吧,呵。我朋友說我總是喜歡窮人,我男友就是窮人。以前約會的那些男人都會請我吃飯,想要開車帶我出去玩,住大飯店,但我都不喜歡不答應。結果Nothing你也是窮人,不但只有機車,而且吃不起大餐,可是我偏偏卻喜歡上你了,嘻嘻!」

  據她說,她和男友在做愛這方面方面,都像小學生一樣,技巧不多,時間也不長,做愛本身並沒有帶給她很多樂趣。不過做愛時的親密感,與事後兩人相擁入眠的感覺,卻讓她覺得很滿足。

  我和她之間,沒有相擁入眠的機會。但我試著去鼓勵她用聲音、用表情,來表達自己的感受,教她我會的一些東西,然後叮嚀她不要太快把學到的全部讓男友看到。

  離開她的原因,源於某次做愛後的一句話。

  「我覺得,認識你之後,我發現雖然不在同一個城市,不能每天見面,但我真的很愛我男友。」她把頭埋在我胸口,讓我撫摸她直又亮的長髮。

  「可是我也好喜歡你,怎麼辦?」

  我只是和平常一樣摸了摸她的頭,沒有給她回答。

  隔天起,她就沒有再打過電話給我,我也沒再找她。

  身為一支煙,在人家想戒煙時,應該要懂得把自己藏起來。
  

困獸–The Hanged Man

他拿出鑰匙開門,她面無表情地跟著進屋,開了燈,滿
屋凌亂盡入眼簾,幾個打包到一半的紙箱放在客廳的正
中央,地板上蒙著一層灰,手機音樂響起,他面朝櫃子
刻意不看她,自顧自地講了起來,她的鞋跟喀喀喀地在
屋裡逡巡著,憤懣的情緒迴盪在整個屋子裡。

他慢條斯理地掛上電話,她隱忍著的怒氣就等著這一刻
噴發出來,彷彿正在播映懷舊電影,黑白畫面加上刻意
放慢的轉速,他清楚地看到她的嘴唇一張一合地動個不
停,可想而知指責的話語不停地從那裡冒出來,他卻聽
不到聲音,像抽乾的池塘底,橫躺著一隻怨恨的魚,他
知道她正在詛咒著,卻是一場無聲的戲。

她的情緒迸裂開來,他仍像從遠古時代就存在地底的黑
曜岩一般,悄然無聲地「存在」著,不做任何辯解也不
置一詞,讓她下不了台、施不了力、找不到出口。冷漠
暫時壓下爆怒,她左手拿著紙箱,右手撿拾著桌上的東
西,當著他的面一個又一個地摔進紙箱裡,醞釀著另一
場火山爆發,他終於沉不住氣地箝住了她的右腕,她用
力抽回手,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

隨手抄起他忘了帶走的滑鼠往牆上猛力一砸,啪地一聲
滑鼠落在磁磚上,發出了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她揚著
臉用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無聲地挑釁,他的理智幾乎快要
斷裂,揮出的右拳硬生生拐了個彎打在房間的木門上。

「妳到底想怎樣?」
他暴怒大吼,

「你不讓我好過,」
「那就大家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她的唇角逸出一朵甜笑,令人不寒而慄。

※ ※ ※

他一臉冷淡地坐在床沿,不消說當然還在氣頭上,屋子
裡大件家具都搬走了,想坐著就只能坐在這張不要了的
床,她從背後靠近他,拉起他的右手撫弄著,剛剛骨節
的地方打在門上,撕裂了一個小小的口子,她低著頭輕
輕地把上面的血舔掉,像一隻貓舔著牛奶一樣,他哼了
一聲轉過身去,冷背以對。

忽地感覺到一痛,他整個兒跳起來,原來是她狠狠咬了
一口,就著燈下看,清晰一輪牙印烙在左肩上,雖然沒
有流血也是夠嗆,他轉過身惡狠狠地瞪她,她什麼也沒
說,身上小洋裝的腰帶已經抽掉,胸前的扣子全開,笑
吟吟地用一隻手支著頤歪頭看他,他滿腔的怒氣不由自
主地軟化了一些些,卻還是賭氣別過頭去。

她用雙手從背後環住他的腰,使勁想解開他的皮帶頭,
他抓著皮帶不肯妥協,她索性從身後啪地一聲直接了當
把襯衫鈕釦全部繃掉,他吃了一驚,沒釦子的襯衫毫無
半點防禦,她的手滑進襯衫底下東擾西攘,解不解皮帶
都一樣止不住侵襲,他頹然地放棄,採取消極態度地任
由她上下其手。

消極抵抗了一會兒,剛剛大吵的一股氣怎麼也嚥不下,
男人轉過身粗魯地把她抱到床上,大力地揉搓著她軟嫩
的乳房,像跟他作對似地,她發出比平常大聲三倍的浪
笑,用力一扯,他的襯衫被撕開了一半,她露出了似笑
非笑的挑釁表情,他登時有點著惱。

強硬地脫下她的小洋裝,她被拖著在床上翻滾了好幾圈
,他趁機壓上她的身體,報復也似地拍打她那兩瓣肥白
的屁股瓤子,豐臀上印著紅色的手指印,皮膚延燒著火
辣辣的感覺,屋子裡陡然升高了好幾度,她忽然像瘋了
一樣哈哈哈哈地大笑個不停,獸性大發地用力咬他,在
他身體表面留下一個又一個齒印,完整得有如牙科醫師
做的石膏齒模一般漂亮,有的地方淌出了血,像鈐了朱
紅的泥印。

情緒激化了彼此的反應,他的怒氣勃發、不再按部就班
,態度惡劣地只想進入,她張開大腿一臉無賴地拒絕了
後背式,示意他從正面來,他把她的雙腿架在肩上,粗
暴地進入,她則像貪食蛇般毫無羞恥心地吞吐著他,兩
個人在滿是灰塵的床上用盡全力翻騰著,血的味道引動
著原始的殺戮本能益發兇狠,誰也不肯示弱,這是一場
困獸之鬥!

※ ※ ※

她已經記不起究竟怎麼結束,只記得半夜三點帶著滿身
傷痕與痛楚,在空無一人的電梯裡,從鏡中看著自己,
激烈運動過後的亢奮感,使她異常清醒,眼眸閃爍著野
獸的光芒,翻領大衣直遮到酡紅的雙頰,在清冷的夜風
中傲然步出了大樓。

「究竟是誰幹誰,你真的知道?」

【狩情‧媛】心與樣子

「狩覺得,心重要還是樣子重要?」,前陣子,Arrogant這樣問我。

「啊?好突然的問題。」,我愣了一下。

這段話,勾起我初戀的回憶。
很難再找到另一個女孩,讓我像當初一樣,對她那般著迷。

※※※

媛和我是中學的時候認識的。她的成績優異,是全校排名前10名;校內的作文比賽,她是個小有名氣的對手。除此之外,會彈鋼琴,吹長笛,也懂小提琴。能和她有交集,是因為參加學校舉辦的遊學團,在被強制報名的美語課程中,遇見了她。第一堂課,她用流利的英文在台上侃侃而談的自我介紹,讓我目不轉睛。日後相處的過程中,也在在證明她是一個才華洋溢的女孩。所以,我給她起了個名字,媛。

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外貌。打從探聽她的一切開始,我就成了死黨的笑柄。一見鍾情,而對象卻是個醜女。

「狩是不是瞎了啊?」

「狩,你要不要去配一副眼鏡?」,這些對話,我幾乎兩三天就聽到一遍。

老實說,我並不覺得她醜,但在交往以後,家人的反應也著實讓我吃驚。有一次,姐姐問我,

「狩,你交女朋友了啊?給我看看照片!」,看完,姐姐一臉不悅。

「狩,你為什麼不挑漂亮一點的女生,這個女生很醜耶。」

「啊?真的嗎?」,氣氛有點尷尬,但我真的不覺得她醜。

時至今日,對她已經沒有任何情感。但是,每每想起我曾經有過這麼一段戀情,仍感到十分快意。整個戀情從萌芽到凋零的過程中,我寫給她的情書不下二十封,而她寫給我的,亦然。

一直以來,因為自己在文字上頗有造詣,因此,在我的眼裡看來,情書絕不是一篇簡簡單單的短文,描述著我愛妳,妳愛我的甜膩。情書,理當是思念的累積,用心安排成賞心悅目的美景,遞送到對方的心坎裡。

寫情書給媛,第一個步驟打字撰稿,寫了初稿以後,開始細部琢磨,然後定稿;接著,是選信紙,要什麼樣式與風格,或信紙該搭配的香味;下一步,拿多買的信紙來騰寫複本,看看感覺;最後,確認自己滿意了,才聚精會神的把內容逐字寫到正本上,確保全篇不會出現錯字,讓立可白影響畫面。如果出現一個錯字,我就會重寫。

整個過程下來,可以花掉我一天的時間。

願意這麼做,也樂於這麼做,這是因為媛有這樣的價值。一個巴掌打不響,想要四手聯彈,琴瑟和鳴,非得要另一個人具備足夠的內涵才辦得到。我與她之間的信件往來,動輒兩三千字,文句間堆疊的情感,像極了一篇愛情小說的架構,有始有終。

我想,沒能繼續交往,可能是因為當初的我,並不具備任何稱得上才華的東西吧。

一年前的同窗會,和她同班的死黨偶然提到,媛去了美國念書,問我要不要她的連絡方式。我思索了一會,最後還是拒絕了。想不到,當初幼稚的行為,今日的我,依舊幼稚的無法收尾。這,又是後話了。

我一直都追不上她。

未來,媛的男人,想必也是個我追不上的男人。我一直這麼認為。

※※※

「總體來說,心比較重要。」

「舉個例好了,要和一個人深交,外在絕不會是關鍵的因素。」

「外在可能代表一個可接受的區間,但沒有心的媒合,即使該對象有著超乎高標的外在條件,也很難更進一步。」

「如果真的是外型重要,我想不會大部分外遇的男人,都竭盡所能的維繫原配,因為外遇的對象往往比較美麗。」

「所以我覺得,外在可能是一個隨主觀變動的篩選條件,心則是確定關係深度的指標。因此,整體而言,心比樣子重要。」

以上,是那天我給Arrogant的答覆,一字未改。每讀一遍,都對自己當下的答案有種說不上來的質疑。因為,我知道自己絕不具備「以心取人」的神聖。

語言,必然存在某種程度的偏誤,我只不過,盡可能的去描述自己的真實。

那年-性交通

文/賽芙

那年,我和男友都玩得特別瘋。

也許是他特別敢玩的原因,為了配合他,我也跟著玩很大。年輕嘛,除了肉體豐嫩些,最大的本錢就是不怕死,他夏天在海灘打工當救生員,我們常常趁空檔時隨處找個地方就開始享受。有時是在他們休息室,他一邊寫著交接日誌,我一邊跪著幫他含舔,有時則是在人較少的女廁中,我坐在馬桶水箱上,讓他拉開我的泳衣幫我口交。

我喜歡他精實的身體,而他喜歡我白嫩豐碩的巨乳。(E罩杯應該不小吧)他總是把我上半身的泳衣解開,而下半身不脫,直接把小穴處的布料往旁邊一拉,就這麼插了進去。看著我一邊被抽插一邊呻吟,白嫩的雙峰在上下搖晃著,他總是格外覺得興奮,我也樂於這樣取悅他。

一次,我下了課,騎車過去找他。那天天氣格外悶熱,我只穿了一件螢光粉色小可愛,外搭了七分袖的襯衫和牛仔短裙。我喜歡騎車去找他的那段路,海色湛藍,天很高,偶爾也會想著他陽光的笑容,當然,有時想著想著也會想歪就是。

那天到的時候,他正在沙灘車停放處進行一些例行的簡單保養。我說的沙灘車,就是那種有著四個大大的輪子,以及機車把手的那種。我從背後抱住他,胸部軟軟的壓上了他的背,這一直是我們之間挺喜歡的挑逗遊戲。他轉身摟上了我的腰身,同時一手也搭上了我的胸部。機車保養油的刺鼻味反而在這時候變成了觸媒,還有不知何時有人會來領車的刺激感,才沒搓揉幾下,我的裙底就濕了一片。當他把手伸進內褲時,手指只要稍一用力就順利的頂進小穴。隨著快感越強,理智越低落,呻吟也變得更大聲。他讓我跪趴在椅墊上,把內褲褪到腳踝處,牛仔裙也不脫,就這麼插了進去。

我順著他的律動開始叫著,兩人身體的撞擊,他的喘息,而我貪婪的享受他的佔有。抽插了一陣子之後,他將我轉成正面,把我的雙腳抬到他的肩上,這次的姿勢把棒子頂得更深了。我一邊抱著他,一邊還得偶爾注意他身後的門口有沒有人經過,快感又跟著一波一波襲來,多重的衝擊之下,我高潮了三次,而他也毫不保留的都射在我的小穴裡。事後看看手錶,嗯,才十分鐘,大概算是創了我們最短時間高潮的紀錄。

之後還有幾次也是在停放處的經驗,但或許是比較習慣了,也或許都已經是日落人少的時候,感覺就沒有像第一次那麼刺激了。而跟他也在半年之後分手,現在的男友則是個乖乖牌,也大概不可能再有那樣的念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