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樣的,成為他的東西,完完全全的被豢養。如同水晶蘭,生長在腐地中,吸取腐質、綻放其華。
「我為了自己的身體因為他而如此下賤而驕傲著。」
文/偏執狂《水晶蘭》。圖/桃莉絲妞
《狼人:孩童期精神官能症案例的病史》為弗洛伊德1914年完成的病例,病人為俄國富家子弟,十七歲得了淋病,失去生活能力,需要依賴他人。幾年後,病人接觸精神分析治療,當時權威機構僅將他症狀解釋為「躁鬱症」,他的狀況也一直沒有好轉。
病人二十三歲時求診佛洛伊德。他用四年的時間,從病人孩童經驗與夢境做分析,試圖與病人當下症狀連結。書裡內容穿插許多專有名詞、反駁他人的批判、夢境的解釋,我試圖整理成小說的形式,寫的易讀一些,並僅針對我關注的面向做介紹:
病人(以下改稱男孩)的父母很早就結婚了,過著快樂的婚姻生活,直到他母親開始受到腹部疾病所苦,父親也因為憂鬱而常在家庭缺席。男孩有一個比他大兩歲的姊姊,從小天資聰慧,很容易爭取到父母親的讚美,而他也常常被姊姊無情的優越表現壓得喘不過氣,或許是出於嫉妒,男孩對她有某種程度的敵意。
然而,姊姊曾在他三歲的時候誘惑他,趁父母不在的時候,姊姊捉住他的陰莖把玩。對於姊姊的誘惑,男孩的反應是拒絕,但他拒絕的僅是姊姊,而非是對「性」的拒絕。當時,男孩的反應是他對姊姊不夠喜愛,又或著,他們的關係已變成為獲得父母關愛的競爭關係,而走向了敵對的局面。
1.
不常在交通工具上想起情人或安頓,但想的時候,銷魂蝕骨。有一次在公車上睡著,醒來的時候在汐止,走了十幾公尺才認出是大同路,招了一輛公車,停了下來,那是老舊的車型,一上車便聞到汗水與人工皮革揉混的氣味。我看著空洞的車廂,在最後一排座位上坐著一對情侶,那是過往和L在公車調情所坐的位置。我隨意找了個座位坐下,在些少的搖蕩顛簸之間慢慢沉醉在窗外飛逝的風景之中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當時捷運終點的昆陽站,一走下車,當時和L必買的一家雞排零嘴,也關門了。
整座城市是灰色的。
雖然這樣寫,但這座城市一直都是灰色的,至少,我是因為它的灰色才回來的。大概因為我也是灰色的,才能把一切隱藏的很好吧。
從家裡走到咖啡館的路上,經過圓環,車子很多,上下班時間更是塞的嚴重,以前放學坐公車回家經過這裡,都會塞個二十分鐘再說,突然好奇,在沒有手機的時代的公車上,大家都在幹嘛呢?
圓環中央有幾棵很高的樹。會注意到它,是因為今年過年,圓環幾乎沒有車,那些樹便特別顯眼,記得那天早晨,樹葉落在柏油路上,被風吹的轉好幾個圈,我撿起細細碎碎的葉子,用手指仔細描著它的輪廓,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樹,但直到現在,經過圓環都會看它一眼,保持熟悉又不熟悉的距離。
有次健康檢查我選擇做陰道超音波,我自己脫了褲子下半身赤裸躺上檢查台,雙腳跨上兩邊腳架,屁股往下移動,將胯撐到最開,陰部赤裸裸的開在明顯的位置。護士阿姨進來檢查時發出驚嘆「哎呀你姿勢好標準!大部分人都屁股坐太高了…」。呃我突然覺得被羞恥PLAY了,又有點驕傲的想回答我專業淫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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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子在我實習第三個星期週末來了台北。
我們好久沒見面了,實習以來都沒有放假,沒有自己的時間,我最不習慣的,是長時間的與人互動,讓我感到非常厭煩。
雖然紅子來了台北,但我還是不能完全放鬆,我得趁這難得的請假,準備幼兒園試教的教具。試教的主題與負面情緒相關,我想要在教室裡舉辦展覽,將畫家生氣、悲傷或害怕的作品貼在各個角落,讓孩子在觀察畫作過程中,產生情緒的連結。
溫存一晚,早上我們吃過早餐,便開始趕工,我們先到便利商店,將畫冊作品彩色影印成A3,回到家,在客廳將這些影印出來的作品黏在保麗龍板上,再切成A3的形狀。
天氣很好,光線從陽台透進來,客廳變得潔白,她的褐色髮絲閃閃發亮。我們一邊聽張懸,一邊喝拿鐵、分別在桌子跟地板上做美工,聊著三個星期沒有見面,彼此發生了什麼事。紅子說,她喜歡這樣的感覺,我說我也很喜歡,我喜歡跟她說話,擁抱,或是一起做些什麼事,即便只是打發時間也好,我想我已經習慣這樣的依賴,三個星期沒見,感覺特別強烈,就像呼吸相同氧氣,而讓彼此靈魂感到飽滿似的。
如何做一道美味的砂鍋魚頭?就是先熱油,把魚下鍋。翻面會碎掉很正常,用高麗菜蓋住就好,然後倒入湯汁後用買來的可愛魚板火鍋料裝飾滿滿,就是美味的砂鍋魚頭了。
我看著她有如炫耀文般的網誌,止不住嘴角的抽蓄。
上個星期五,歷時一個月的幼教實習結束,傍晚坐客運到台中,兩個半小時的車程,讓我有充裕的時間寫Sink。寫到一半,疲憊感突然襲來,半昏半醒,撐著眼皮再寫一段,但終究還是放棄了,打電話給紅子,請她協助請假,閉上眼睛,在車子搖晃裡進入睡眠。
黑暗中,我能感覺與孩子的擁抱,我的手掌貼著小小的背,我聽見孩子側臉捲進我的肩窩時,用力吞下口水,喉嚨發出咕嚕的聲音,他們在我耳邊說了一些小秘密,衣領沾濕的淚水不斷擴散,我除了說謝謝,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而我的悲傷,也總是在離別後,才從獨處中慢慢發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