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的警訊。

很不好意思前三週我連續的請了假,
原因說來也單純,就是病了,
又加上我自己的疏忽,以致造成了相對嚴重的後果。

事情的起頭是從大概八月中開始,
我經期一直流血不止,後來漸漸開始有點頭暈,
由於兩年前也有過同樣情況,我認定就是輕微貧血而已;
加上去看醫生只會被開避孕藥、工作又很忙等等,
這件事情就一直被我擱置。

直到十月,我開始覺得事態有點嚴重了,
因為出血完全沒有減少或停止的跡象,
而我除了頭暈之外,心跳極快,
坐著不動也有每分鐘一百下。

那時還是等到做完手上最後一個case,
才在隔天終於去向醫生報到。

當時醫生很冷靜的說,就是貧血,
抽血驗一驗,我們再叫妳回來聽報告。

結果第二天早上,我被連續幾通電話叫醒,
接著就到急診室報到了。

簡單來說,我當時的血紅素含量極低,只有5,
一般健康女性要在12以上,
低於9就有可能昏倒,低於7有可能會有危險,
因此我去了急診接受緊急輸血。

從下午兩點到第二天早上七點,
所有輪班看過我的醫生護士都呈現不可思議的表情;
甚至本來想禁止我下床用洗手間,
因為按照一般標準來說,我應該是隨時會昏倒的,
或者說,很難保持得了清醒,因為全身都缺氧。

總之掛了兩袋血,被翻來覆去的徹底檢查,
然後按醫囑回家躺著,拼命吃、拼命補,
不準開車,一個人哪也不能去,工作全部取消。

目前情況暫時穩定,所以我又回來寫日記了。
如果要說從這次事情中我學到什麼,
那就是絕對不能忽略自己身體的警訊。

這不是什麼健康重要的老生常談,
只是很單純的覺得,就像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一樣;
身體可以是承載慾望和歡愉的容器,
就也可以是病起來要人命的源頭。

不能說的水果

有一種水果,大部份的人都愛吃,男的吃了(自覺)雄壯威武,女的吃了千嬌百媚,但這是一種不能被公開談論的水果,只能用「那個」「這個」來指稱,這水果的地位恐怕和「佛地魔」是一樣的。

這水果還有個特色,小孩不能吃,法律也禁止 18 歲以下小屁孩接觸,雖然大部份的父母和小孩都彼此心知肚明。但平常大家肯定不會把這水果話題放到檯面上來聊,不聽、不問、不說是所有家長和小孩面對水果問題的最高指導原則。

這水果最大的特色是必需要兩個人以上才吃得成,一般來說是一男一女,現在吃法變多了,兩男,兩女,多男多女等等的方式都有人在用。當然,如果你堅持的話,一個人也是吃得成,但就乏味多了,因此一般單人吃法都會搭配看著專門拍給這些人佐食用的影片,影片內容當然就是別人吃水果的過程。

另外,吃這水果是有風險的,如果是異性一起吃,一不小心很有可能十個月後就會多一個基因混合體來吃垮你。但和同性一起吃這水果就不會有這個風險。另一個風險則是,共食這水果可能會造成兩人體液互相交流,因此如果和你一起吃的伴侶有某些疾病,就有可能也會患上一樣的疾病。

一般來說,這水果只能和信任的伴侶一起吃,而這個伴侶通常就會是你感情上的另一半,但這水果有個副作用,一旦吃了,和你一起吃的伴侶就會產生強烈的佔有慾,當然所謂的「副作用」代表的是有人強有人弱,更有人根本沒作用,但是一旦發作時,輕則拌嘴吵架,重則殺人放火。因此要找人吃這水果,得先衡量看看自己和對方的體質適不適合才是。

人們不願談這水果的原因不明,據信和「道德」有很大的關係,因為當你和一個人吃過水果後,你若再和別人吃時,你就站在道德的低點,從古至今皆然。也因為這水果和道德有如此深刻的親戚關係,許多傳言也就因之而起,據說男的和太多人吃過會身敗名裂,女的則會變政商名流。

這當然是無稽之談,也是有很多男的政商名流吃很久都沒事,女的則吃幾次就變香爐。這完全取決於你吃這水果的技巧,吃這水果是很講究地點和對象的,其中最忌諱的地點就是車上,就算你是開到荒郊野外墳墓旁也是一樣,因為吃這水果需要大幅度地進行肢體動作,當一台靜止的車出現詭異的搖擺,大家肯定知道你是在吃這水果了,因此被抓到後就不要說是在談事情,把大家都當白痴只會加速你身敗名裂的速度。

既然大家都愛吃,代表這水果的市場很大,有需求就會有市場,所以一定會有人賣,只是在我國賣這水果是非法的,但詭異的是,買水果的人竟然是合法的。因此用來禁止賣水果的法律簡直和脫褲子放屁一樣沒用。只要用心點還是可以找到賣家,只是變成黑市後,買家得付出更多錢和承擔更多得病的風險。

值得注意的是,擁有最高道德標準的我國政府在這法條實行了二十年後,終於在昨天通過修定案了,改成各地方政府可以設定一個販賣專區,只要在這專區買賣水果都是合法,但一旦在專區外交易,就會被處罰。至於要不要設專區,則交由各地方政府決定。

很顯然地,各地方政府肯定不敢違背道德水準極高的民眾來設定專區,而民眾即使愛吃,也怕因為支持專區設立而站在道德低點受到譴擇而選擇不敢發聲,於是這修正案顯然是紆迴地讓買賣這水果變成完全的非法。

政府總算是進步了,至少,放屁還是穿著褲子,以後大家就自求多福吧。

他媽的大笨蛋

這是我們吵架之後的見面,

這也是我們在一起之後第一次吵架。

我們小心翼翼地擁抱,

像是第一次接觸對方的身體一般。

「這幾天你好不好?」

「不好,我很想妳,但不知道怎麼告訴妳。」

「我好想你,你這個討厭鬼!」

我們一進到房間裡就躺到床上,

沒有做愛,就只是接吻。

世界好像在之前的幾天之中被壓成扁平,

所有的一切都碎了,

彼此變得扭曲不成人形,

還有把陸地都給淹沒的悲傷。

而這一切傷痕就只能依靠對方的吻來治療,

類似這種感覺。

「你知不知道你離開那天我一個人哭好久。」

我不知道,

因為離開她的那一天我把自己鎖在浴室裡。

蓮蓬頭不停地讓水花落在頭上,

如果不這樣我怕我又想回去找她。

怕我好不容易決定的「為她好」,

在一秒鐘之內就風化。

「離開你我不會比較好。」

「可是至少他能夠陪著妳做很多事情啊。」

我靠在她的臂彎裡低聲說,

她突然把手抽走坐起身來,

十分用力地往我胸口捶了一下。

「痛不痛?」她大聲說

我點點頭。

她又更用力地捶了兩下。

「痛不痛?」

我又點點頭。

「那你能不能想像,如果你離開我,

我每一次想到你都會像這樣痛?」

我用手把她握緊的拳頭給包住,

她的心很糾,

拳頭緊緊握著好久都放不開。

「對不起,我做錯了。」

「我告訴你,如果我不愛了,我會自己跟你說。」

「但是如果我還愛,操他媽的就不要阻擋我。」

那一晚我們關燈享受了一整晚的擁抱,

窗外只有路燈斜斜照進來,

我們窩在對方懷裡,

天氣有點涼,我們需要彼此的溫度。

「還有,你真他媽的是個大笨蛋。」她說。

猜測

對於遙遠的不確定的猜測,

我們能夠支持多久呢?

隔了將近兩個禮拜沒有好好見面,

我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裡。

「很想我嗎?」她眨眨眼

我沒有多說話,

很認真的吻著她的額頭。

她把滿是報告的床鋪稍微收拾,

然後穿起圍裙開始做菜。

其實她對於料理這件事情並不熟手,

只是她從來都不讓我進去廚房幫忙。

「我的男人我來照顧,你閃遠點!」她總是說

所以我也樂得在床上看她一邊尖叫一邊做菜,

然後在小小的套房裡面,

煎餅就弄得滿房間都是蔥油餅味、

炒高麗菜就弄得滿房間都是高麗菜味。

關於她的料理我並不會多給意見,

我的工作是負責採買跟吃光,

偶爾她也會跑過來出現這樣的對話:

「欸,杏鮑菇炒洋蔥可不可以啊?」

「你可以試試看加醬油膏跟糖拌炒….」

「好,我知道了,不要多說讓我試試看!」

然後廚房又一陣鏗鏘,

還有夾雜火開太大燒焦了啦之類的哀嚎。

我們是如此急著抓住這些時間,

因為我們不知道下一站在哪裡。

有時她弄完了也不吃,

就靠在我的肩膀上看我吃東西的樣子。

「學校的事情還要忙很久嗎?」我問

「可能是,社團我接了幹部,工作好多。」

她拉著我的衣角扯了扯,

像是一種撒嬌或者歉疚。

我淡淡笑了一笑,

繼續把桌上的東西吃掉。

吃到一半書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接起手機在一旁說話。

我想應該是那個對她很好的男生打來的,

對方似乎想來她住的地方找她,

卻被她給拒絕了。

「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她大聲說

我拍拍她,

捏捏她的臉對她笑了一笑。

三分鐘之後她把手機掛掉,

然後鑽進我的懷裡像是躲著什麼。

「妳跟他,有什麼進展嗎?」

「我覺得我跟他不適合,我還是喜歡你。」她嘟嘴

「可是他可以有更多時間陪妳,不是嗎?」

然後她沈默了。

我依然緊緊抱住她,

之後我們做了愛。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那天阿V在我身上扭動得格外奮力,

之後我將她嬌小的身軀整個抱起,

壓在牆上狠狠的抽插著。

她的雙腳夾住我的腰身體不停擺動,

然後我們在緊緊擁抱之中射進她的身體裡。

有些時候我想,

人總是對於身體契合的人無法割捨,

或許是因為覺得如果都能進入彼此的身體,

怎麼會進不了對方的心呢?

但其實殘酷而現實的是,

我們或許可以知道對方什麼時候高潮,

卻永遠無法確定愛情什麼時候退潮。

「我們會往哪裡去呢?」她的口氣有點寂寞

「我不知道。」我的頭靠著她的頭

我們抱在一起睡著,

不知道多久之後她的手機又響起,

她嘆了一口氣,還是接了起來。

「喂。」

我站起身來,把襯衫穿上。

她拉著我的衣角看著我的雙眼,

我只是輕輕拍拍她的手,笑了一笑。

離開的時候,

我在門口與她遙遙相望。

她的電話還沒有講完,

而我把門輕輕帶上,

一直到切斷我們的視線。

秋冬果然是,十分寂寞的季節。

SM Virus

近來法國有個研究指出,SM 的喜好是因為一種稱為 TINR (There Is No Rescue)的病毒導致。這種病毒會影響人類管理性慾的中樞,使得感染者對受虐或施虐有著異於常人的性快感。

根據發現此病毒的「薩得馬索(Sado Maso)」醫學院的 迪克 索伏特博士( Dr. Dick Soft)指出,這種病毒極為先進,超出人類以往對病毒的認知。

它傳播的方式是經由空氣,因此幾乎所有人體內都有這種病毒存在,但會不會發病,則和病患本身的基因有關,據了解,若患者本身的基因是能讓此病毒作用時,患者並非百分之百就會發病,但一旦患者受了某些相對應的刺激,如打屁股,捆綁,露出,或是羞辱等時,患者就極有可能會發病。

潘尼斯 哈得博士(Dr. Penis Hard)也指出,這種病毒最特別的地方在於,「病患所顯示的病徵和病患本身的基因有關」,這是前所未見的。這種病毒目前為止尚無疫苗,也無療法。但前途並非是這麼不樂觀的。

薩得馬索首席遺傳工程師 尤絲里絲 翠特門(Useless Treatment)女士指出「因為此病毒和基因有關,因此未來也許可以透過基因工程,修改基因來治療。」,翠特門女士目前正主持一項名為「香草(Vanilla)」的計劃,據了解,該計畫正是為此疾病帶來一絲曙光的先驅研究之一。

「幾個世紀以來,SM 行為一直無法完整地用科學或醫學的方式解釋,因此一直都是心理學的研究範圍,現在,我們把主控權要回來了,是的,SM 基本上還是一種由病毒引發的疾病。」薩得馬索醫學院院長 葛 薩克(Gay Sucker)充滿信心地說著。

「我們未來還要繼續尋找其它的疾病,如同性戀,變裝癖等是不是也是類似的病毒所引發。」

「TINR 病毒的發現,在醫學上極具意義。」索伏特博士繼續說道。「我們花了幾十億的成本,終於證明了 SM 和基因是如此地具有關連性。」「我們更進一步發現,有些 TINR 的亞型病毒會影響人類的智力,由此可知,人類的智力也和基因有相當的關連性。」

「更進一步來說,人類的一切性狀,很有可能都取決於基因。」薩克院長接著說。「因此,未來我們需要更多資金的投入,來了解 TINR 病毒,以找出所有治療人類不正常行為的方法。」

那麼,目前人類對 TINR 是否有任何對應的方法?

「目前已知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封鎖一切 SM 相關的資訊,讓病患無從接觸到任何和 SM 相關的資訊,那麼就不會觸發 TINR 的發病。」TTL (True Love League)發言人 哈波 快特(Hypo Crite) 說道。

「我們深信,TINR 是可以被治療的,我們也將傾全力防治為 TINR 所苦的無所適從的病患。」

(記者 莊季赭 法國採訪報導)

我們的開始

我想,

多數的愛情之初都不對等。

和阿V的一開始,

我接觸她像是接觸一個讀者。

她總是追著我跑,

問我有沒有東西可以給她看,

問我能不能唱歌給她聽,

問我能不能,讓她喜歡。

一直到某個下雨天,

她送了一個7-11的麻婆豆腐飯到我公司,

只因為我在MSN的副標上寫著

「我加班好餓,誰來救救我」之類的話。

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我覺得她很可愛,

但那並不足以構成我們在一起的要件。

後來,我也去樓下買了一份炒飯給她,

那一晚,兩個人,一頓飯。

那陣子我剛好被一個案子纏身,

每當我十分煩躁的時候,

她總是每天會傳來一句

「今天你好嗎?需要我嗎?」

偶爾我會讓他來找我,

她總是帶著陽光的笑容以及一杯飲料給我,

就像陰天的室內一盞小小的燈。

一直到有一天,

我終於忍不住問她。

「妳是不是在期待甚麼?」

「嗯,是啊。」

「我想也是,可是我並不希望妳有太多期待。」

「喔,我知道啊。」說的時候,她依然開朗地笑

我不解。

「你怎麼決定是你的事,我管不著」

她抓起帶給我的粉條綠,喝了一口,接著說

「可是不管你怎麼決定,反正我是愛了。」

「你不用以為我用飲料在綁架你啦。」

「我只是在對我喜歡的人好而已。」

「如果在用完之前,你還是不喜歡我,那我就會走了。」

我聽完笑了一笑,

捏捏她的臉頰說:

「在某些死心眼上面,我們還真像。」

她靠在我肩膀上,

雙眼看著電腦螢幕上她看不懂的報表,

然後小聲地唱了一段曲子,

那是我很喜歡的,林冠吟的秦俑。

吳腔楚調我開了口,

你聽不聽得懂?

我喊了好久,

你還是忽略我。

最後一句她唱了兩次,

我突然覺得有一點點心疼,

畢竟他還是個大學還沒畢業的女孩,

讓她這樣追逐一個男人,總是殘忍。

我轉頭默默地抱住她,

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些甚麼,

才要開口突然又被她摀住嘴。

「閉嘴,這樣就好。」

我點點頭,

接受她說的,閉嘴就好。

一直到那個案子終於完成的那天,

我約了請她吃頓飯,

當作是這陣子她陪伴我的謝禮。

那天她穿了一件紅黑格子的百褶裙,

沿路蹦蹦跳跳地像隻兔子,

問她為什麼這麼開心,

她很認真的說「因為這是你第一次約我啊!」

我主動牽起了她的手,

聞到一陣幸福的味道。

於是我們之間就這樣開始了。

沒有十分大費周章的告白儀式,

沒有特別浪漫的驚喜,

就這樣在一起了。

有時想到這些總會問她一句

「會不會覺得我們開始得很不浪漫啊?」

她專心地幫我找著白頭髮,

一邊搖搖頭說「不會啊。」

「為什麼?」

「因為你喜歡我本身就已經超浪漫的啊。」

然後她嘿嘿嘿的笑了一笑,

用力拔了我頭上的一根白頭髮。

一夜記趣

不善言語的我,做愛時總是很少的話語。不過這次我轉頭鼓勵地說了一句,跟他說我喜歡更rough、更深入的感覺。他馬上從有節奏地抽插,轉變為暴力地衝撞,我努力的保持平衡,因為額頭的前方離玻璃只有幾公分的距離。但身體卻開始享受這種被虐的快感,逐漸燃燒了起來。最後我被拖下椅子,丟到床上,他把大大的手掌壓在我的脖子上,我感到害怕與壓迫感,但是卻沒有制止他,我想更深切的感受這種恐懼帶來的未知興奮,我選擇被虐,我選擇交出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換取更上一層樓的歡愉。

一夜歡愉之後,我們各自回到各自與另一半的臥房,在熟悉的人身旁沈沈入睡。一早,太陽才剛剛晒到屁股,房門就被輕輕地轉動,他的女人側身鑽入我們的房間,穿著可愛的學生制服,騎上我的另一半,恣意地享受他尖挺地小弟弟。我躺在一旁微笑著觀看,任由她享用我的男人。

我們有著奇妙的share關係,多麼地難得,又是對彼此多麼地信任。

廉價。

她冷眼旁觀。

聽著看著那一串串一段段的,愛的宣言。
舉凡列出優缺點或單純的敘述喜好,
鼓勵的語氣與自以為不著痕跡的邀約,
她不停的按著方向鍵,跳出進入,
page up and page down。

她收過了一些信件,加過一些人的MSN。

什麼都聊也什麼都不聊,聽著對方高談闊論,對任何事情發表高見,
然後跟她要照片或是詢問身高體重三圍。

就像是一種奇妙的公式,也許在這網路人生中,自有一個既定的流程表,
緊接著是稱讚,或是聊起自己與她的感情生活。

然後愈來愈超過,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對方會提起自己有女朋友,或是自己沒有女朋友。
會說自己能善待她,或是當個床上的好朋友。

自此之後喜歡、憐惜掛在嘴邊,她不是沒有心動過,
一路走來看得多了卻了然於心。

那豈是真正的喜愛,豈是真正的疼惜。

她接受各取所需,接受皆大歡喜的關係,
她要的對方能給,契約便成立。

但多少人前仆後繼的死在這樣的廉價裡。
捧著那些殘破的絮語,相信一張嘴的花言巧語。

原來所謂的喜歡這麼廉價。
還是大家都寂寞,大家都脆弱,因著一句稱讚,就全心全意,
多可惜。

用錯地方用錯人的可惜。

多少人為了這樣的廉價萬劫不復,多少人因為這樣的廉價丟了自己。
多少人用著一句喜歡,就騙了身體騙了心。

這樣的輪迴中吃虧的只有相信廉價的靈魂,不是販賣廉價的妖孽。

冷眼旁觀的每一天她都想對那些人說,
有沒有必要為了這樣的廉價沾沾自喜,
是不是裹著喜愛的糖衣,再不堪的毒藥都可以吞下肚去。

真正的喜歡,哪有這麼廉價。

一封信

一直很想寫封信給妳,

在我們兩個忙得焦頭爛額的這陣子。

現在的妳在做什麼呢?

是還在準備你的期末報告,

計畫著妳的社團期末成果發表,

還是在圖書館裡面唸書唸到不小心睡著?

我很想妳,

妳今天想起我了嗎?

可能是太習慣你前一陣子在我身邊繞的日子,

突然最近很孤單。

前兩天妳撥電話來的時候我正在吃飯,

一邊重新檢視了剛結完的報表。

妳那邊人聲嘈雜,

還有個男生時不時的來叫妳去吃東西。

我其實很想要妳來陪我吃晚餐,

但我知道妳也很忙。

我要提醒妳:

不管多忙都不要忘記多喝水,

禮拜六妳高中同學上來找妳,

要記得去張羅點食物,或是訂餐廳。

妳肩膀痛要記得去看醫生,

如果要我帶妳去要早點跟我說。

每天不要超過兩點睡,

縱使我很享受早上九點叫妳起床。

還有,妳同班的那個男生對妳很好,我想他喜歡妳,

上次妳跟我說,

妳覺得人在一起了又分開好無奈,

那時我沒有立刻回妳些什麼,

而現在我要告訴妳:

如果沒有這樣的得失,

我們不會在遺憾跟疼痛裡學著長大。

我們不會發現光陰流速快得很殘酷,

我們不會督促自己努力珍惜。

我從來不敢想我們還可以多在一起多久,

每次接到妳的訊息上面寫著

「我愛你」而不是「我們先停下吧」總會鬆一口氣。

妳每次都壓在我背上嚷著

「你不准跑啊你這傢伙!」

只是妳沒發現妳也代表著某個巨大的價值。

妳在任性的愛,

在吸引某些人,形成不可或缺的存在。

妳送給我插著黃金葛的玻璃瓶已經生根了,

水裡的氣根密密麻麻的纏繞著底下的玻璃彈珠。

如果你現在把黃金葛抽離水面,

下面的氣根是會被扯斷而殘留在玻璃彈珠的那些間隙。

應該很痛吧我想。

而玻璃彈珠也無法視若無睹,

那些在每個間隙蔓生的

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扯太遠了。

原本寫這封信只是想要妳照顧自己,

最近天氣冷熱不定,

自己小心不要著涼了。

妳每次感冒就要病很久,

上次妳說如果又感冒要請我吃馬辣的。

妳明天還有小考跟報告,

今天晚上就不打電話過去了。

我知道妳每次睡前都會來這邊看我寫的東西,

所以我把這些話留在這裡,

希望你不要介意。

請照顧自己,請隨時保持開心,

請記得想我。

晚安。

擦槍走火。

一段時間前,我曾經寫過因工作而認識的T;
最近因為他的介紹,我們又有了一起合作的機會。

在長時間的朝夕相處中,我發現自己很難不注意T,
但十次有九次我看向他時,總是逮到他掉轉視線。

直到慶功宴上,掉轉視線的人變成我。

如同上次,我還是很難承受他直勾勾的眼神,
不同的是,這次我辨認出那雙晶亮的眼中,
填滿的不是慾望而是一種很強的引力。

我了解到,正因為不是赤裸裸的慾望,而是許多其他,
所以他的眼神才危險的吸引我。

第一次對上眼,他問我要喝什麼;
第二次我一撇過頭,他走近問我要不要下舞池跳舞;
第三次,他從身後追上來問能不能一起抽根煙;

他在我身側坐下的時候,我只能盡量不看他,
盡量神色自若的和另一側的朋友聊天。

等到桌邊只剩下我們兩個,
我只好眼觀鼻、鼻觀心,試著保持冷靜,
一邊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又坐了一會看時間差不多,
我找藉口站來準備告辭,
他也跟著起身,說要陪我走到車上。

由於附近社區入夜確實不太寧靜,
我便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一邊走著,他一邊問我:
下次何時還會再見面?
我思考著這個問題不太好回答,
因為我不介意我們跳開公事場合私下見面,
但這樣真的好嗎?

猶豫中我們已經走到車邊,
他自然的給我一個擁抱道別,
兩頰貼面道晚安,
卻忽然多了一下正面落在我唇上。

一整晚我們第一次看進對方的眼中,
微弱的街燈下他的雙眼依然晶亮、唇邊帶笑,
沒人說話,我很快的也笑了。

有一種擦槍走火,不是天雷勾動地火非得燒得乾淨,
是因為沒有非分想法,而一切萬分自然的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