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籤: S02-星期日的客座

我猜我們都是一群在尋找寂寞的人

文/J&B

我猜我們都是一群在尋找寂寞的人。

記得那天Yean接到我打過去的電話,
就馬上把下午的時間空下來給我。
也許是太過熟識,但也不是認識那麼長的一段時間。
當我到了她家門口,要把安全帽遞給他的時候還是著實地嚇了一跳。
那天她穿著紅色露肩的上衣,一件短短的牛仔短裙,
她看著我愣住的眼神,沒說甚麼就靜靜的走到機車的後座摟住我的腰。

我曾經問過自己對於感情的執著是太過固執還是只是單純的任性,
也許就只是恐懼那樣的結果會再度出現,
像是掉入谷底,卻沒有任何聲響的悲傷。

一進房門她就抱起家裡的貓,我就隨意地坐在地板沒有貓毛的角落。
貓在她的懷裡發出陣陣呼嚕呼嚕的聲音。
我就笑了笑,接著就用起了電腦。

“嘿,OLIVIA上線了”我回頭跟她說

“那很好阿,她還在美國不回來阿?”

“是吧,我有勸她回來了,可她就不回來我能怎麼辦。
那頭的老闆也真他媽的有夠賤,
讓她一個人在美國做三人份的工作,
薪水卻只多上班族一點點。”

“叫他快點回來你就能看到她拉,
你們認識這麼久卻沒見過面也真夠怪的,
她知道你喜歡她吧?”

“知道阿。妳過來一下”我對她招了招手

“怎麼拉”在Yean走過來的時候我一把把她拉到我的椅子上,
就剛好褲子對著裙子這樣坐著

“幫我看看我這樣打她會不會覺得怪怪的。”

一邊在她耳朵旁低語,兩隻手交叉環繞著她的腰際,
搓揉著她柔軟的肚子。

“在哪”

“在這阿”我用眼神點了點螢幕上的小視窗。

“噢,還不錯阿,她心情不好你就多安慰她嘛。”

“別動”一只手從Yean下擺的衣服中穿過,
從胸罩的下緣攀入她的乳房,用食指輕柔的撥弄她的乳頭。
另外一支手摟著一側的肩膀,讓她倒在我的身上,
嘴唇也緊接著貼上她的雙唇。

“阿!”接著她也回吻了回來

濕濡的舌尖在兩個人的距離之間交纏,
我們就在電腦桌的椅子上互相撫摸,
椅子的周圍是我們的被隔閡的熱情,
手指就這樣深進了她的禁區…

msn的回應聲響…咚咚咚,我的意識又回到了Olivia的身上,
低語或是輕舔Yean柔軟的耳垂,一邊敲打著msn。
儘管是赤裸裸的身體,儘管我們用手靜靜的撫摸對方的性器,
最後低吼地進入了高潮,我還是想著在美國的那個她。

夜晚,我們相擁而眠。
我想這是個默契吧,互相都有著喜歡的對象,
卻不自覺的想要肉體上的慰藉。
早晨醒來,我們又撫摸了對方直到高潮。
沒有絲毫語言、對話,我就把她接回她原本住的公寓,
安全帽又回到了我的車上,那個原本不屬於誰的車廂。

有的時候我會想起這樣的日子,但是經歷過一次以後,
我們也不再提起,像是被遺忘在記憶裡的某個角落,
而那角落,骯髒而灰塵遍佈,卻是我最想念的地方。

花魁與我-跳轉,然後繼續

文/櫻情

從開始玩BBS已經有好幾年的時間,那些年少輕狂的荒唐歲月,懵懵懂懂,
如果說為什麼自己會懂得那些知識,我想我應該要感謝花魁站。
而也在這兒,我覺得世界不只是外面世界看來的那一部分,
更深,更入人心的那一面,並不會說他黑暗或醜陋,而是人類最原始的模樣。

並不是抱持著什麼特殊的目的,我到這兒,
只是純粹的想了解那些大人避之不談的那一部分。

還未踩進這世界之前,擁抱與接吻就如同小說一般,清純,青春,也浪漫,
第一次真的意識到了自己身體的慾望時,是在花魁站下的幻想板。

文字的露骨與寫實,字字句句擊在心頭,
我開始感到眼皮沉重,並不是想睡覺的那種,
而是想閉起眼睛,細細的去推想剛剛看到的那些文字。

黑底白字,那些組成的,似乎沒有那麼單純,
交歡的想像,開始,我的呼吸好急,像是拋開意識的那麼迷幻。
順著這種迷幻的滋味,我爬上了床,抱著棉被,腦中不停的是那些文字盤旋,
我以為我睡著了,到底是不是睡著了我也不太清楚,
再醒來的時候,側身的我雙腿夾著手,還覺得身體還疲倦。

那時的我,沒有很懂到底是怎麼回事,
現在的我再回頭解讀,大概是身體的慾望沒釋放吧!
因為一直到現在,如果很久沒有做愛或者是解放,偶爾也是會有這樣的狀態出現。

那次之後,我偶爾便會上來看看花魁上的幻想板和其他資訊的討論,
不乏熱訊招呼,只是我對那種亂槍打鳥的找對象,避而遠之。
當然,其中也有許多可愛的朋友,花魁,成了我交朋友的另一個平台。

再接著,我開始練習寫一些東西,自己的慾望或者是經歷,
多半是想要記著那些讓我難忘懷的經驗,寫在花魁裡,做個紀錄也當成分享。

從讀者進階為寫手,雖然不是第一次寫文章卻是第一次用文字來寫出自己的情色,
在很多地方顯得很笨拙,現在再看一回以前寫的,有種青澀的滋味,
初期的我寫了比較多單純的慾望,擁抱,接吻,做愛,文字包裹著,卻少了一種情感。
一直到闖進了sink,我還記得那天夜裡的心情,又驚又喜,頭也不回的栽下去了。
這,才是我想看的,我想寫的。

藉著文字,我又回頭去愛了一次,奮不顧身,至死不渝的愛情。
那晚,久違了指尖又再度往身上探索,這次的幻想,比以往的要來的更細膩,更真實,
最爛漫,也最腥羶,我裸著身子,獨自擁抱著熱辣,縱情過後躍入柔軟中。

我與花魁之間,是色情,是藝術,也是一段情感。

僅以此篇,祝賀Sex花魁異色站喬遷。

花魁與我-觀念的衝擊

文/dwarf

對於花魁與天龍,
甚至是耶林(只聞其名,而ID也因為不常上站而被系統刪除)
都是基於使用KKCITY之後,所熟悉的站台,
對於KK這個平台來說,其實這些都不是最初吸引我來到的因素。

不過不可否認的,對我影響比較深遠的,
卻是花魁,而KK充其量只是一個引子,一個媒介。

拜讀了那那的文章,有深刻的感受。
她文中所寫的事件其背後的概念(或者象徵),
也像我當初走進這個大千世界一樣的感受。

基於利用BBS平台結交朋友,增加生活圈,增廣見聞,
這些目的已經達成,當然也行之有年,
所以在進入花魁的當下,也是這樣的出發點。

所以,當我開始接觸花魁之時,面對太多的資訊,
一下子給了我很多的衝擊,
在這邊可以感受到呼之欲出的情慾意識,
也可以看到不同的性向與喜好。
還有很多從旁人所述說的床第之事與見聞,
其實都是真實的呈現與存在。(讓我非常有畫面 [掩面])

甚至後來,曾經有一個下班的夜晚,
我在夜路裡曾經有過一次疑似見到未著胸罩的OL下班,
也更有「原來其實這樣的事情也存於現實社會」之感。

初期這些資訊,(S_link、S_story)
給了我很多想像的題材,也見到很多寫手們的創意巧思。
這對我寫作的風格有了一定的影響,也算是跨領域跳脫了考試的範疇。
當然,不誨言的,我也有把很多故事列印出來,
當作解放慾念時刻的工具。

到了近期,隨著交遊廣闊之後,接觸了不同的人事物,
打開了一個屬於情慾之間的大千世界─swing、ONS、SM等更專門的領域。
感受到人生在世的七情六慾,豐富了在保守的社會之中的另一股活力。

透過活動寫寫回憶錄,也算是對自己的蛻變過程留下一些記憶。
僅以此篇敬賀花魁的繁華與再生!

椰林與花魁

文/老P

因緣際會,我和星期五的主座偏執狂小姐,
因為她的文章搭上線,
聊天過程裡提到了茉里絲主座的那篇我與花椰,
讓我感觸良多,因此想投稿來聊聊在花魁的回憶。

雖然要說經歷豐富,跟花魁的許多人相比,
我的經驗值趨近於零。
中間曾經有五年完全沒做愛,跟現在的大波差不多,
十年來的總次數也不過廿次上下。
但是在花魁的期間,實在有太多太多的回憶,
影響我對男女情慾的看法,也打破了許多框架。

該怎麼說呢?

會進入花魁,要先從椰林性板說起;
當初本是為了想要瞭解如何做愛才進入椰林性板,
當時的性板,不像現在的西斯板充斥虎爛文,
可以說是結合性學問答、男女思維辯論、情色文學等等的綜合體;
包括偏所傾慕不已的seba也是發跡於此。

忘了是誰提議,但是由seba整合下,椰林性板展開了首次板聚,
或許如之前茉里絲所述,在聚會底下,許多男女暗中款款交集,
但至少在會場當下,也不過就是很一般的聚會,
也或許當時我還年輕,並沒察覺在平淡的閒聊之下暗藏的種種玄機,
只是抱持單純看看心態的我,很享受當時的氣氛,
更沒有如某些衛道者所想像,在聚會時會談些「淫穢不堪」的言語

反而是板聚後幾個月,我準備離開當年常泡的Pub時,
聽到門口的幾個青少年在那裡直接大聲嚷嚷:

「你昨天有帶套嗎?」
「沒欸,沒有的觸感才爽,而且這樣才會把她插的唉唉叫…以下刪節」

相對於這些小朋友公然在大街上的談論,
我想性板的聊天尺度其實太保守了-
不過那些當時十幾歲的小鬼,現在應該也過卅了…

但是這次聚會,卻也種下椰林性板衰微的種子。

不久,台大找了個藉口,開始限制使用者註冊的權限,
畢竟在使用權上,椰林是屬於台大所管轄的「官方BBS」,
理由講的很堂皇,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是假道學勢力!
跟學校施壓的結果,所以很快的,椰林性板快速衰頹,
網路BBS的草創時代也就此結束。

諷刺的是,這麼十年後,還是「台大的BBS」,
統合了當時山頭分立的BBS勢力,
這台BBS主機只是「借用」台大的某個位置擺放,
因此雖然IP與名稱上還是掛上「台大」,
校方無法直接干預,加上現在這個BBS的言論影響力也非昔日可比,
假如真的台大要強制關閉,恐怕引發的風波也非當年可比。

這一切的變化,也要從椰林性板的「再生」開始講起……

在椰林性板衰頹後,如同大波的文章所述,
我看到某個地方號稱「新椰林」,當時還不知道什麼叫KK城邦,
在好奇心驅使下進去了KK裡面逛逛,在短暫的摸索後發現了花魁,
驚喜的看到許多熟悉的ID,行文風格也與那些熟悉的ID一致。

更讓人訝異的是,原本椰林性板是容納百川,
雖然內容豐富卻也容易眼花撩亂,
花魁按照各個主題分別開板,讓有興趣的人可以自行前往喜歡的板面。
容我這麼說,雖然椰林性板衰微了,
我卻在KK這裡看見了椰林性版的再生與進化-從一個版面進化成站台!!

花魁開站不久,邁入全盛時期,
當時除了原本在性板活躍的ID寫手,
更有許多新加入的生力軍。也在此時,因story板的設立,
讓原本苦於無棲身之處的情色文學,開始有了自在發展的天地。

那時出現了無數的優秀寫手與作品,
讀者參與作品的討論也極為熱烈-我也是其中的一員。
我記得當時還跟好幾位作者不斷的魚雁往返,
除了對於寫作技巧的討論,
也會試著探討該如何描寫情慾或性愛過程、
帶有美感而不致淪為「A片字幕」。

那段STORY的鼎盛期,還有所謂的「雙作者」聯作:
兩個作者事先討論好架構,但各自用不同的視點敘述,
很像DVD某些影片可以切換拍攝視角那樣。
讀者還可以交叉對照,來窺探故事中男女主角在表面與內心想法的差異,
這既是文學作品,也讓我得以瞭解同樣的事情與對話,
在男女之間的思維竟是差距如此之大。

遺憾的是,STORY板發展到全盛期,這裡又被衛道人士給盯上了,
加上那陣子有人在網頁介面的論壇發表色情小說被警察循線逮捕,
讓花魁站長群與STORY板再度陷入恐慌,在多方衡量後,
花魁忍痛宣布暫停STORY板的運作並設為唯讀。

雖然真正看過的板友都知道,情色文學並非色情小說,而是文學創作的一部份。
但是在衛道人士不當運用公權力壓制下,又讓原本萌芽的種子,再次夭折。

大約也在那同時,某位寫手爆出了事件,
對於已受挫嚴重的STORY板又是一大打擊
(牽扯到讓幾位原本因STORY寫作而成的好友從此形同陌路)
雖然之後部分創作改在幻想板出現,但情色文學已不復當年盛況。

另外全盛時期,花魁的出入份子也開始複雜,
出現許多在現在西斯板的豪洨甚至約砲文,
也有許多人把瀏覽花魁文章的異性都當成人盡可夫,
甚至不非性別,一個個傳約砲水球騷擾站民(本人也遇過好幾次)
當花魁如同菜市場般喧鬧時,我也如同許多人一樣,選擇疏離花魁。

有段時間,我兩三個月才上來一次,
看一下使用者名單沒有認識的老友就直接離開。

直到一年多前吧,我再次回來花魁,這時站長已經是大波,
雖然人氣大不如前,文章的數量也大幅減少,
但總算是有回到椰林性板與花魁早期的氣氛,
雖然不像當年那樣整天掛站,進入花魁瀏覽的次數,
已經恢復到一週上來看個幾次。
最近得知KK即將收攤,但花魁打算另起爐灶-

僅此希望並祝福,
新花魁能夠如同當初從椰林轉往KK時那樣,讓自己再次重生:)

花魁與我-小情人

文/Xs

「關於這裡—

 偶然,在這個虛擬的城市進駐;
 偶然,接觸了花魁這個國度。

 這個世界似乎分成了兩個部分,
 一個是我們日常熟悉,充滿了道德禮教的社會;
 一個是隱於其中的裏之世界。

 而我,現在徘徊於這個世界的邊緣,
 尋找入口,或能帶我進入的人。」

這是我寫給她的第一封信。
那年,我19歲。

※    ※    ※    ※    ※    ※

高中聯考完的暑假,同學興奮的分享了一個BBS站台,
我第一次踏入了KK,此後,與我的人生糾纏不斷。

當時的她是花魁的板主,總是門庭若市。
年輕的狂妄,讓我不加思索的為了些感想,寫了第一封信給她,
沒料到,她很認真的回覆了。

對稚嫩的我來說,她的認真看待是種肯定,
肯定了接下來的魚雁往返。

記得網咖裡和她丟著水球而錯過點名,
導致我期末考要滿分才會及格。
記得冬天的寒風裡,於學校附近的公園和她講了兩小時電話,
才曉得講電話講到手痠是怎麼回事。
記得課堂上教授認真講課,我卻在寫情色文學要挑逗她,
寫完還惡作劇的拿給同學看。

記得第一次電愛時,很認真的想著要說什麼來挑起她的慾望,
自己沒什麼享受,卻還假裝高潮。
記得她在電話的另一端,唸繪本《我喜歡你》給我聽的溫柔,
「就是喜歡你,沒有任何原因。」

她說,我是他的小情人,
帶著秘密的竊竊私語。

第一次見面是在隔年的寒假。
訪客登記簿上寫下「修電腦」,我第一次踏入女生宿舍。
大多數的人都回去過年了,整棟宿舍空蕩蕩的,
寢室也只剩下她一個人。

那一個風光明媚的下午,像一幅不會褪色的風景。

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任她奪走了我的初吻,
剛開始略嫌冰冷的唇,和之後溫熱的吻。
第一次見到女人的裸體,並親手觸碰那樣的柔軟,
不再只是螢幕裡的遙不可及。
第一次讓女人含住自己的硬挺,回家的路上仍殘留著那樣的感覺,
懷疑自己是否做了場夢。

那時候擁抱的感觸,現在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和我所知道的其他東西都不一樣,塞滿了當時的我想要知道的各種事情。

如果,記憶會一點一點消逝,最終只剩一點,
她會選擇這一點,和她一起看《西雅圖夜未眠》的那個下午。
溫暖的陽光從窗外灑進,
我胸前的蠍子和她的頭髮纏成一團,而我溫柔的把它撥開。

「電腦修一天是修好了沒?」直到舍監的電話打來,
才發現我們不小心在床上睡著了。

她奪走了我很多的第一次。

第一次去夜店,也是她帶的。
店裡的朋友笑她怎麼可以誘拐未成年少年,
大一的我仍保留高中生的青澀。

怎麼也不會忘記,她離開台灣的那晚。
在夜來香的樹下,她閉上眼,我在她額頭上臨別的一吻。

她說,我總是送她會讓人墮落的禮物。
她說,很喜歡我的信,從第一封信就很喜歡。
她說,從一開始,就一直虎視眈眈我的初吻。
她說,即使快哭了,她也要笑著說再見。

「你是個很吸引女人的男人,你需要的是時間,
 褪去你身上男孩的稚氣,漸漸增添成熟魅力。」

從那時起,我就一直這麼相信著。

※    ※    ※    ※    ※    ※

十年。

她是我拉開的第一扇門。
若沒有她的肯定,說不定,就不會繼續待著了。
有個磅礡的氣勢為起頭,才得以讓後續的情節繼續發展。

KK是個充滿回憶的地方,
即使當初的ID早已不存,即使早已不復當初的青澀,
已邁入倒數的現在,仍選擇珍惜最後,直到末日。

Speechless

文/栗

罕見的,高中同學北上共聚,
整個今年似乎覆蓋了層嬌羞新娘的紅頭紗,
由於遠住台北的好藉口,
幫助我擋掉許多家鄉友人婚禮的邀請。

但是這次不一樣,我沒有理由。

週末我上了點妝,
翻箱倒櫃找出一件稍微可以搬上檯面的小禮服,
離家前,歪頭思索著是不是該傳封簡訊跟他說,
想想還是作罷,僅留張字條放在門邊地板。

不喜歡婚禮單純是因為不喜歡聚會,
我不是一個有人緣的那種女孩,
學校的集體生活總是讓我倍感壓力,
所以當我畢業的那一年毅然而然決定隻身前往台北工作時,
雖然離鄉背井,卻也感到前所未有的解脫。

不過台北的風景冷漠的無法跟家鄉相較,
我一個人搭捷運、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看電影,
輾轉換了幾份工作,始終交不到知心朋友。

直到他的出現。

婚宴會場在台北東區,
路經誠品書店前那廣場的旋風吹的我嘴角輕輕上揚,
初識的回憶如同擁塞車潮,停停走走,
我不大相信命運,可是他相信,
「我知道我們會相識的。」他總這樣說。

「不能早幾年遇見你也是命中注定嗎?」
每每話到嘴邊,我始終難以開口詢問。

人是彷彿不說話就不能證明自己活著的動物,
客套性的寒喧讓我頭痛欲裂,久沒相遇的同學互相擁抱尖叫,
在角落我獨自坐在椅上,無聊地用筷子戳著眼前的花生米。

「栗,我的天呀是妳嗎?好久不見,妳最近過的好嗎?」
視線從花生米轉移到說話的女孩子身上,
我在腦袋中快速地搜尋她的名字,卻只出現她的座號,
是17號同學。

對於這種標準問題,自然有一套標準答案。
「很好呀,妳呢?」他們從來不是真的想知道妳好不好。

「我現在在美商公司工作,待遇不錯但是累死了,
常常要出差,阿,下次我送妳一些我們公司的產品。」
聚會的用途總是炫燿以及推銷,我禮貌性的微笑。

「妳現在在哪高就呀?」

「客服。」
我十分滿意於自己的回答。被豢養著的確是客服的一種。

等到17號同學發現我對她並沒有工作上的實質利益後,
聊了幾句就離去了。

婚禮的流程和參加過的沒有什麼分別,
成長影片、長輩致詞、新娘流淚而後一臉幸福望著新郎,
訝異自己曾幾何時不再希冀當個新娘子了,
幼時拿著窗簾白紗作頭蓋的幻想淡薄地幾乎不存在,
我默默地用餐完畢,默默地離開會場。

下了公車,幾乎是用小跑步的方式迫不及待的回家,
打開門,燈沒有亮,紙條依舊平置於地板,
我失望地將門鎖好,拖著沉重的腳步到化妝鏡前摘下耳環,
鏡中對映的床褥緩緩動了一下。

「妳回來了。」
「恩。」我笑了,翻上床跨坐在他腰上貪婪地封住他的嘴。

人是不說話就不能證明自己活著的動物,
我們不能用口說出的話,就用身體說吧,
沒有試探沒有阿諛,赤裸的告訴你「我想你」。

剪碎

文/doremi

我發現,記憶的起點不是在我認識他的那刻起;
而是在我決心忘記他,剪碎他曾寫過的支字片語,
及那些擁擠不堪,帶著笑容的大頭貼開始。

從再也無法擁有開始。

有一天,我坐在客廳看電視。
聽到像是做愛的呻吟,
聲音就像電視音量調到”5″到”6″的大小程度,
清楚地穿插在眼前的電視節目中。

接著我聽見房門打開的聲音,
呻吟短暫休止,有人到浴室拿了東西後回房繼續。

接著,聲音變成約”8″的大小。

我不知道不關緊房門是他或她的主意,
我只知道,每一聲男體女體的撞擊,同時撞擊我的腦門。

我進了在隔壁的我的房間,鎖上門。
將緊鄰著的窗子打開,將胸罩拉起但未解開,褪去我的內褲。
聽著屬於他的男性低吟著迷。

我和室友,連點頭之交也稱不上。
而經過了這天的經驗,和她的他打照面時,
我甚至連眼睛也不敢看。

某一天半夜,我突然聽到一大聲的撞擊,直接就在我的房門上。
我很驚恐,但還是鼓起勇氣開了房門,從門縫裡看見醉倒在走道上的他。
我無法將意識已經不清的他扶回室友的房間,那道門深深鎖上。

我連拖帶拉的把他丟到客廳的沙發上,蓋上毛毯。
第一次那麼近距離的看他-甚至他的褲襠,突然和我的幻想交疊在一起。
回到房裡的這一夜,我睡不成眠,我自慰了幾次。

清晨的光線有些刺眼,我起身到客廳探了探。

「嘿,你醒啦?」
【不好意思我喝醉了。】
接著他意識到自己勃起的這件事,試圖輕拉毛毯蓋住。

「我室友人呢?」
【她回家去了,因為昨天聚餐的地點離這裡近,我就搭捷運過來了。】
【我以為我可以撐到走進房門的,真是不好意思。】
「沒關係,需要水?」
【喔,我等等自己來就可以了。不過妳的毯子得再借我一下。】他有些尷尬的看了自己的下半身一眼。

我回了房間,避免長時間和他獨處的狀態延續。

【哈囉,毯子還妳吧!】過沒多久我聽見他敲了房門說。
接過他手中的毯子,他也因此看見了我房間內的擺設。
【所以,妳房間的窗子是靠我女友房間這邊的?】
「嗯。」
【那妳,是不是聽過我們..的聲音?】他的手指,嘗試比出某種動作卻作罷的感覺。
「你們不是都故意沒把房門關緊了?」
當下我因為他的問句不知該如何反應,卻不甘示弱的說了這句與我理性所相佐的這句話。
「有嗎?我想應該是沒關好的關係吧!」

「所以…」
「妳開著窗子聽?」

我沒有回答,低著頭。
他推開門,倚著牆就湊上我的嘴唇。我一點也沒有拒絕。

我扶著窗子跟他做了愛。

他開始在和女友出門吃飯時,習慣性的問我要不要一塊。
有時候我們一起逛街,甚至像學生一樣起鬨的一起去拍了大頭貼。

【我晚上到妳房間找妳。】有時候我會收到這樣的簡訊。
然後他會在深夜敲我的房門,在走進女友房門前,到我的房間和我做愛。

(妳男友昨天有來?)我室友這樣問我。
「是呀,他總是來了一下,就走了。」
我想她隔著窗子聽到”我們”的做愛聲。

是呀,來了一下,就走了。

直到我決定搬離這裡的這一天。
我打開,裝載他從房門下方遞進來每一封信的盒子。
我試圖透過這個有形的儀式,剪碎所有和他有關的一切。
來終止無形的情感蔓延,我以為我可以。

是呀,這一次,我走了。
頭也不回。

Blindness

文/栗

頭髮蓋住了半張臉孔,久沒修剪褪色的厲害,
已經忘記最後一次端詳鏡中的自己是什麼時候了,
任由眼前的男人牽著我的手,
彷彿牽著一隻寵物一樣。

視線很模糊,
或許是世界附加在我身上的重要性已經逐漸消退,
不知不覺我眼中變得只能看到這個男人,
他就是我的世界。

世界被切割的這麼小,感官探知的能力卻也因此放大了幾倍,
他的手心輕微的冒著汗,在我的世界造成烈日高溫,
他的眼角多了一點細紋,在我的世界轉為峽谷深溝,
他的喜怒哀樂是世界的春夏秋冬。

依循著他強硬的引導,我被匆促地拉入車廂,
跌坐在右前座位上,一如被丟到後座的公事包。

朋友的話語奇妙的閃過我耳邊,
「他根本不把妳當人看,醒醒吧,他不會為了妳離婚的。」
我知道的,但是無所謂,
因為現在的我正在偷偷竊喜他把我當成他的所有物看待。

廣播傳來堂娜的《自由》,
我曾經那麼自由,我曾經為自己活得那麼灑脫,
直到遇見你,到遇見你,才明白是我為自己上了個鎖,”
一字一句烙印在我的心頭。

不能傳簡訊給他也好,不能公然的說喜歡他也好,
被困在他為我租的小套房中等待也是我的自由。
「我會在這個世界的盡頭等你。」
我在喉嚨中低聲默誦歌詞。

他的車,正駛向專屬於我們的世界盡頭小套房中,
我也明白二十分鐘後會發生的事情,
沒有言語的交談,但是我的世界依舊會為了他撼動。

我們的性愛是寂靜的,
除了沉重的呼吸聲層疊外,什麼都沒有,
「我喜歡這樣的妳。」這是寡言的他少數對我的稱讚。

無聲的交合意外的成為我們的交集,
在閉口隱忍感覺的情況下,肢體有了自己強烈的語言,
每一次插入都是滔天巨浪,
覆蓋在我肉體上的他是多麼寂寞,
濃稠難解的情緒混合在他的精液內,
好幾次我都想跟他說「我在這裡、我不會離開」,
但是我不能,於是我使力地將指甲掐入他的膚表。

以及,在這個世界的盡頭不吵不鬧地等你。

揭傷

文/未央

10月。

這是我在英格蘭的第12天,我想念他。
這是我不得不面對的難題。

我最想念他的部份,是他的書櫃。
星期日的早上,五點,我已經醒來,
窩在他書桌前的椅子上,看著他的書櫃,
我輕輕微笑。

木製書櫃上整整齊齊滿滿的三排書,
一排經濟學、另外兩排社會學、社會運動、人文藝術…

第二層左手邊,書讓出的小空間中,放了一張藍色封面的爵士CD。

藍色封面的爵士CD旁邊,放著煙草、捲菸器和打火機。

他在哪裡呢?他睡在客廳。輕輕地打呼,睡得不省人事。
就連我在旁邊偷看著他,忍不住伸出手指頭劃過他的手臂,他也不知道。

那張爵士樂的CD是我送他的,
那個早晨我之所以在他住的地方,
是因為我跟他約,要把煙草送給他。

星期六的晚上,我跟朋友們約在他家附近的小店喝酒聊天。
我帶了瓶Late Harvest,幾罐超商買的水果酒和啤酒,在小店聒噪大笑,
打了通電話給他,「那煙草我帶不走了,就給你吧。」

他說他會儘快開完會後趕來,但他不知道還得等多久,
半夜還得上台北,不能陪我喝。

「你不喝也沒關係,就是來拿個煙草就好。」

半個小時後他趕來了,
我們五個人舉杯,祝你生日快樂、
歡迎你回國、替我送行,一杯接一杯。
「還要喝嗎?要喝我就去買,不喝就收一收散會囉。」
「你還能開車嘛?」
「M載我去,他要回家了,我再慢慢走回來,
反正不會很遠,你們聊,我很快就回來了。」

然後路上我問M,這樣我是不是該滿足了?
離開前,我告訴他我喜歡他,
還有這一晚能夠一起喝酒一起大笑,我是不是該滿足了?

然後我拎著四人份的酒回到小店,他站在門口抽煙。
「只剩我們兩個了耶。」
「剛剛不是說要喝我才買的,竟然放我鴿子!」

「一個說女人一直打電話來催,另一個說再喝會掛掉。」
「那酒?…」
「喝啊,喝不完我再帶回去自己解決。今天不上台北打炮了,很有誠意吧!」

苦笑。

開酒。

倒滿。

「回不去就睡我那裡吧。
要睡我那裡,要乾喔,
整杯要喝完才可以睡我房間喔。」

看了他一眼,乾杯。

再倒滿,「這杯也要喝完。」
累積空罐。

「喝完才能去睡我房間喔。」

我看了那些一滴不剩的空酒罐一眼,再轉頭看他…
「真的只因為是你,我才這樣喝。」

他牽了我的手。再乾。一罐也沒有剩。

出了小店,往他的住處走,路上有點涼,
我走起路來搖搖晃晃,他又抓起了我的手。

「你還喜歡我嗎?」
「喜歡啊,不然幹嘛讓你牽我的手。」

好像在跳交際舞,他拉了我一下,我轉個身,
就在路中間舌吻了起來。溫熱潮濕。
然後再轉個角度我們的嘴唇分開。

再走幾步,再轉個身,再次接吻。

「我等一下還要跟我女朋友講電話喔,你會吃醋嗎?」
有那麼不到一秒鐘的時間,我楞了一下。
搖頭。
「搖頭是什麼意思?」
「這樣很好啊,我覺得你開心,這樣就好了。」

上樓梯時我差點重心不穩。
「你不想跟我做愛嗎?」
「還好耶。這樣,我就很滿足了。」
「抱我。…」

在樓梯間我轉個圈,緊緊抱住他,手臂環繞過去,
因為這兩個字聽來太過脆弱太過請求,
我撫著他的背,有點難過。
「怎麼了?…」
「我女友都不抱我。」
「為什麼?」
「因為他只抱他另一個男友…」

回想起來我嘆了口氣。

最後我倒上他的床,他自己去客廳睡了。
整夜,睡著的時間3.5小時;以為他或許會來抱著我,
大清早地眼睛睜開,仍只有我,獨自。

我多想給他一個Kiss Goodbye,但我沒有勇氣。
當他眼睛睜開時,我說:「先走囉。」
從他口中吐出冷冷的掰掰。

走到他看不見的地方我靠著牆壁用力喘著氣,
大清早的路上右手把油門一催時速一百公里,
頭突然就不痛了心卻開始用力糾結了起來。

22.5個小時的旅程,當我終於到了英格蘭的落腳處,
連上線,才發現幾個小時前,他已經從Single改為In a relationship,
相片中的那個女人我不認識。

從這時開始,我意識到這不是拋下過去的新生活,
該面對的我們誰都逃不了。

如果我可以控制,
那天我或許就會抓著你把你推上床,
飢渴地取用你的身體剝削你的喜歡,
然後瀟灑地離開。

你是誰?在我心中不值一點份量,這段同樣地再也無關緊要。

英格蘭,湖邊點了第一根煙、酒吧點了第一杯酒,
每個動作我都還是會想起他,
但是這些再也沒有意義。

以此傷痛作為交換,從此以後我的性也可以沒有情感。

奴之狩獵。原點

文/黑色月亮Lilith

曾經也在愛情裡跌跌撞撞,曾經被傷到再也無力去愛,
於是趁著人在國外,心也跟著放蕩,
想要貪婪地享受把自己全然放手的自由。
於是我展開了這場奴的狩獵,
或著,更恰當的描述-交出自己,標示成為被狩獵的狀態。

有個男人,和我約在BDSM主題的情色酒吧小酌,
一邊喋喋不休地說著茫茫人海中能遇見我有多幸運,
而我是因為他寄給我的一篇他自創的情色小說而對他產生好奇
(我發現男人在BDSM社群中勝出的關鍵竟都在於文采,
你一定不會相信有多少精采的小說寄到我的信箱中),
但在他囉嗦的話語中我開始迷惑自己為何來到這樣陌生的場所,
於是我在一杯酒過後以趕地鐵為由
快速地離開這個不熟悉的區域鑽入地鐵中逃脫。

還有個男人,要幫我買張機票,讓我飛到法國,
嚴格說起來,是兩個男人,他們要將我納入屬於他們的財產,
從此輪流在他們的領地上被擁有與被使用。
這樣的想法像帶電般讓我極度震撼極度不知所措,其實是好奇的,
但我也貪婪地想擁有正常的生活,
於是礙於現實的考量拒絕了這麼『盛情』地邀約。

也有個老男人,教會了我許多道理、
也給了我一本啟蒙小說閱讀,那是一本被除去書皮的小說,
我在離開他時歸還給他,不記得書名了,
但書中的情境與主角的念頭卻在我腦海中縈繞不去,
成為日後的BDSM知識來源。The Story of O,
這個好多同好的啟蒙電影,也是在他的帶領下,完整的看完。

另外有對40s的主奴,一開始,是主人親自寫信給我,
完整地交代自己住處的空曠環境,
讓我能清楚想像在他的領地上接受訓練會是什麼樣的狀況,
看完他的信,我呆坐好久,他的文字好有支配慾,
像情色驚悚電影一樣的情節在我腦海中會聲會影的播映著,
我悄悄地關掉他的信,不敢回應,卻在幾天後收到他的奴的信,
催促我的決定,並指出不對她的主人做任何回應的我是多麼的不乖巧不禮貌。

(以下是這個主人原汁原味的信件片段,
 也許英文好的人可以從中感受我當時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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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home is an old house. A nice garden, lots of trees and a place forgotten from the last war. A place that is secure, sound proof, a place I take wannabe slaves and break them for training.

To give you an idea of what can happen to you. Chained to the walls or the floor, or hung from the beams, mostly alone in the dark, knowing that to drink nice things you have to prostitue your mouth; and to eat? Make it good with your pussy. And your arse, is a whole world of extreems, for those special things in life!

In those first days you will prostituting yourself for everything you want. To wash, dress and even light sometimes. You WILL be good for me. You will be a good piece of 3 holded fuckmeat, begging to slurp up come, lick it off of the floor. I will fuck you and make you fuck yourself with things you have not even dreamed of yet!

I will strap you to a ‘fucking’ machine and leave it to do you and take it for hours; then I will back come back and demand you please me, no matter how tired and used you feel! I will use many differant ways to control you; be it fear, hypnosis and even blackmail. I will treat you like a piece of filth. Film you performing digusting acts and make you watch yourself. I could even put live on the internet!

But not today or tomorrow, today we talk and find out what you need. You give me an idea of what you really, really like to do and I will make it even better for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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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個神祕的未知世界裡摸索,短短數月間,
想將我收納起來的,從知名大學的教授、
任職百大企業高級主管的印度人、公務員、廣播名人、
騎重機的成功商務人士到快達退休年齡的老人都有,
我受寵若驚,也更加地小心愛護自己的羽翼,
深怕一不小心,就真的被鎖進地窖裡連家都回不了了。

這是我最初最初的冒險,像隻小白兔,東聞聞西嗅嗅,
稍有風吹草動便機警地跳開。
現在,身邊這個我最敬愛的主人與最深愛的男人,你相信嗎?
就是在這場冒險之後的收穫。後來的故事,你們都知道了。

(本文同步刊登在黑色月亮Lilith BDSM- Our Sweet Advent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