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謎迷麋鹿

拷問遊戲的技巧

七月表演完《拷問》戲劇後,臉書訊息常有人問我:「拷問都是要怎麼進行啊?」

其實,一開始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以前還沒搞懂BDSM的分類時,就已經喜歡類似的角色扮演了。拷問遊戲的玩法很因人而異,沒有固定的台詞,比較像是即興演出,不同性格的對象,會在互動中創造出不同情節,例如,寧死不從的受拷者,跟畏懼權威的受拷者,遭受刑罰時的反應不同,後續的拷問過程也就有所不同。

這篇文章僅以我個人經驗,加上書籍、影片所領悟到的心得,跟大家分享。我將擁有控制權的一方稱「拷問者」,而被拷問的一方稱為「受拷者」。以及,我將它稱為「拷問遊戲」,是希望能跟真正的「拷問」做區別。拷問遊戲如同BDSM,必須在知情同意且安全的情況下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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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鈴薯燉肉趴的受害告白

週日與紅子一起參加梅子舉辦的馬鈴薯燉肉趴,其他參加者有小D跟趙午餐。

我們帶了8%啤酒、果汁口味啤酒、冰火、ICE及兩包馬鈴薯類的零嘴。小D則帶了雞腿跟滷味拼盤,梅子拿出砧板跟菜刀到客廳,請小D幫忙切,小D拿起菜刀,望著雞腿,不知如何下手。戰戰兢兢的動第一刀,發現切的開,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像是完成人生第一次手術一樣。

梅子在廚房忙進忙出,紅子跑去觀望,想起自己也有做過燉肉,梅子問她當時的料理方式,紅子說她照著食譜做的,做完後就瞬間忘記了。梅子中途去洗澡,鬼才賊賊的問她是要藉由洗澡,好讓燉肉的時間變長嗎?梅子聽了哈哈大笑,笑聲有一種「啊…被發現了!」的感覺。

除了馬鈴薯燉肉,梅子還準備馬鈴薯沙拉跟薯片,加上小D的雞腿跟滷味拼盤,桌上變成豐盛的午餐。燉肉使用的應該是牛腩的部位,咬起來又Q又軟,搭配紅蘿蔔與馬鈴薯煮成的湯汁淋到白飯上,鹹鹹甜甜的,非常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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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幼院、繩會、電影散場

早上與紅子去育幼院,那裡曾是我唸書時觀察孩子的場所。

很長一段時間沒去,有些緊張,直到踏進育幼院,才逐漸找回熟悉感。

孩子的活動空間為方形區域,最裡邊的牆,靠著三張橫向上下床舖,兩側強壁面貼著巧拼板,地板原本也是巧拼板,但現在已被木頭貼皮取代了。靠近我們的這一側,為膝蓋高度的欄杆區隔,我的要先跨過欄杆,才能進入孩子活動的區域。

孩子約有二十個左右,年紀介於一歲到兩歲半,已經是活繃亂跳的階段。他們能夠用手勢表達基本需要,也能從成人的表情與口吻辨認出對錯,以情緒作為回應。孩子口語發展尚未健全,較無法與成人對話,但可以說出一些簡單的字,例如你好、不要、掰掰。

在這裡,常常能看到孩子為了得到關注,互相競爭,成人也時常作為解決爭端的仲裁者。例如,孩子A搶走孩子B的奶嘴,孩子B用哭泣的方式跟成人告狀,成人便將孩子A的奶嘴搶回來,還給孩子B,這下,便換換孩子A哭泣:他的奶嘴被成人搶走了。不斷重複的類似事件,會對孩子產生什麼樣的影響,我無法評斷,但我看見擁有身體優勢與權力的成人,做出了壓迫的示範。

不久後,一位年約五十歲的阿姨,將女孩抱在腿上,雙手抓著她的嘎吱窩,將臉湊近,臉上掛著笑容,一字一句的教他說出「媽媽我愛你」,直到女孩說出來,阿姨非常開心擁抱她,說她也好愛她。過了不久,阿姨哄另外一個孩子睡覺,女孩想跟她再玩「我愛你」的遊戲,阿姨板起臉孔:「怎麼還不睡覺,這麼不乖,媽媽不愛妳了。」妹妹歪著頭,似乎聽不懂,再往前一步,阿姨將她推開,重複說著不愛她了。妹妹露出的眼神,那種困惑,像是突然被全世界拋棄那樣。

愛是什麼?

我們這些成人究竟是被什麼樣的愛餵養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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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拷問的各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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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拷問的興趣,是從閱讀傅科對於「真實」的探究開始。

從現代觀點來看,「真實」主要以科學方法,透過觀察與調查研究的手段來獲得。而另一種則是類似儀式性的方法,更古老也更神秘。兩者共同特徵,都必須求助「考驗」。

拷打術,便是科學以外的,用身體疼痛作為「考驗」方式來獲得真實。拷打過程,拷問官佔有絕對優勢,透過非理性的酷刑逼迫被告坦白。在大多數的情況下,勝利總是來自於拷問官。在這令人痛苦的考驗過程中,種種偶然因素與神秘力量往往會進行干預,這也是被告接受「檢驗」的時刻,如果被告在苦痛中「挺住了」,他的無辜就會被認為得到證實,法官就得撤銷指控。透過勇敢地承受最強烈的痛苦,勇敢面對死亡的威脅,被告有可能贏得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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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心(RE:近日手札)

「我討厭貪心的人,」紅子看著我。「有時候,你也是貪心的人。」

「是嗎?」我有些不服氣。「那…怎麼樣算是貪心的人呢?」

紅子想了一下:「就是什麼都要啊。」

「如果貪心是什麼都要的話,那妳也是貪心的人呀!」

「為什麼?」紅子問。

我沒有再解釋,也許是不敢討論,我不確定紅子指的貪心是什麼事情。

「那妳說,我為什麼貪心?」我反問。

「就是…」紅子看著我,沒有回答。 繼續閱讀

早晨、繩會與巴黎野玫瑰

早上八點半,感覺睡了很久,冷氣顯示21度,像是冬天,這是彼此捲在被窩又彼此交纏才不至於讓身體失溫的程度。陽光從窗戶透進棉被,感覺很療癒。我們互道早安,決定為美好的早晨起身。但想像是美好的,要對抗被窩裡的舒適圈,總是最艱難的一步。

我們牽著手,在陽光下徒步,我們先吃過早餐,然後決定到咖啡館,我喜歡和紅子像這樣肩並肩的走著。咖啡館剛開,還沒有什麼客人,店裡黑白相間的大貓慵懶躺在吧台上,像是招呼不周的店員斜眼看著我們。我們坐在靠窗的沙發,點了咖啡,然而便開始做各自想做的事,我在這段期間補前幾天的日記,紅子則練習英文,窗外公園阿伯跟阿嬤剛練完氣功,在長椅上一邊伸展筋骨,一邊聊天。店員將熱拿鐵端上,我要紅子趕緊喝奶泡,因為奶泡放久了就不綿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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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性與壓抑(三)

六歲以前的記憶,印象較深的都發生在幼兒園。

記憶場景是教室外的盪鞦韆,也許是因為只有一個,所以它成為了幼兒們自由活動時爭相搶奪的目標,只要誰最先碰到,他就是盪鞦韆的佔有者。某天的下課,我終於搶到它了,瞬間感受到大家羨慕的目光。我坐上椅墊,將雙腿拉直,放掉那一刻使勁扭腰,我要盪的很高,像是在天空飛那樣。不料,我的手沒有抓穩,被甩了出來,跌坐在地板上,幼兒們用手指著我,我聽見他們取笑的聲音,感覺到非常丟臉,我起身跑進教室,從窗戶看著他們在盪鞦韆上飛揚。從此,我再也沒有接近過盪鞦韆,一直到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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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性與壓抑(二)

我想以〈孩童、性與壓抑〉做系列探討。

會有這樣的發想,是因為在幼兒園實習的遭遇,促使對幼兒性探索與性壓抑產生好奇。也許可以藉由故事文本,或是個人親身經歷,來思考社會是如何看待幼兒的性慾,以及幼兒的性探索或遭遇性壓抑之後,與他長大成人後之間的關係,我傾向不把這種關係看作是一種必然(例如小時候性被壓抑,長大後必定在性愛有問題這種)。而我目前也還沒有明確的目的,只是想知道循著這樣的方向探討下去,會帶我們到什麼樣的地方而已。

佛洛伊德的案例裡,常將病人病因與他幼年的性慾做連結,也能夠看出其壓抑所在。但這不代表我認同佛洛伊德理論,相對的,我不喜歡他的詮釋,因為裡面含有父權成分。今後我以他的案例作為參考時,也會像第一篇,把他的理論與詮釋先去掉,還原病例的故事,以此作為出發。我更希望的是,對此主題有興趣的讀者,能與我一起踏上旅程,分享自己幼年性探索或性壓抑的經驗。

現在,我要來談談觸使我想探討這個主題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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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性與壓抑(一)

《狼人:孩童期精神官能症案例的病史》為弗洛伊德1914年完成的病例,病人為俄國富家子弟,十七歲得了淋病,失去生活能力,需要依賴他人。幾年後,病人接觸精神分析治療,當時權威機構僅將他症狀解釋為「躁鬱症」,他的狀況也一直沒有好轉。

病人二十三歲時求診佛洛伊德。他用四年的時間,從病人孩童經驗與夢境做分析,試圖與病人當下症狀連結。書裡內容穿插許多專有名詞、反駁他人的批判、夢境的解釋,我試圖整理成小說的形式,寫的易讀一些,並僅針對我關注的面向做介紹:

病人(以下改稱男孩)的父母很早就結婚了,過著快樂的婚姻生活,直到他母親開始受到腹部疾病所苦,父親也因為憂鬱而常在家庭缺席。男孩有一個比他大兩歲的姊姊,從小天資聰慧,很容易爭取到父母親的讚美,而他也常常被姊姊無情的優越表現壓得喘不過氣,或許是出於嫉妒,男孩對她有某種程度的敵意。

然而,姊姊曾在他三歲的時候誘惑他,趁父母不在的時候,姊姊捉住他的陰莖把玩。對於姊姊的誘惑,男孩的反應是拒絕,但他拒絕的僅是姊姊,而非是對「性」的拒絕。當時,男孩的反應是他對姊姊不夠喜愛,又或著,他們的關係已變成為獲得父母關愛的競爭關係,而走向了敵對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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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城市是灰色的。

雖然這樣寫,但這座城市一直都是灰色的,至少,我是因為它的灰色才回來的。大概因為我也是灰色的,才能把一切隱藏的很好吧。

從家裡走到咖啡館的路上,經過圓環,車子很多,上下班時間更是塞的嚴重,以前放學坐公車回家經過這裡,都會塞個二十分鐘再說,突然好奇,在沒有手機的時代的公車上,大家都在幹嘛呢?

圓環中央有幾棵很高的樹。會注意到它,是因為今年過年,圓環幾乎沒有車,那些樹便特別顯眼,記得那天早晨,樹葉落在柏油路上,被風吹的轉好幾個圈,我撿起細細碎碎的葉子,用手指仔細描著它的輪廓,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樹,但直到現在,經過圓環都會看它一眼,保持熟悉又不熟悉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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