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份: 2011 年 4 月

和好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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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吵完架打砲那麼爽!」

「是嗎?那要我再幹給妳嗎?」

「我要,我要。再幹大力一點。把我弄壞。」

「還是以後我們都吵完再幹?」

「那你得有本事讓我吵完後還想被你幹。」

這一天,我和她剛吵完架,做愛時出現了以上的對話。

其實我們不常吵架。而她的氣通常來得快、去也快,頂多是睡一覺
起來就算了。不管我們吵的原因是什麼,我知道她維持生氣等待的
是什麼:就是等我哄她,偶爾也讓她當當公主。

我的脾氣也硬,不是每次都會低頭。有時候抓準了知道她氣不久也
就放她去;但有時候想到她平時對我的好,就會扮回孩子氣的嘴臉
逗她。

我記得國中有一陣子會寫日記,隔一陣子,老師會抽空收去看。有
次我記下了和同學起衝突吵架的過程。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類似的經
驗:事實上,誰對或錯早就已經不重要了,只是誰也不願意先開口
和對方說話。我印象很深,我思考了幾天該怎麼做,卻沒有得到答
案。有一天假日,他來我家找我對我說:「那天的事,對不起,是
我怎樣……」在當下,我完全不記得他做錯的事,卻被自己羞赧的
心境所教訓,趕忙著說我也有不對……

記得老師在那篇日記上寫著:「要讓別人認錯的方法,是你先為做
錯的事道歉;要讓別人低頭的方法,是先低下你的頭。」

對待身旁的朋友如此,對待一個與你共枕相眠的人呢?

「主動」是一種智慧,但往往很難跳脫「對」與「錯」的執著之中。

靠,寫到這邊應該是文不對題,零分,所以回到主題。

所以這天,在她心裡已經原諒我但表面仍等待著被哄時,我側身便
插了進去。

「走開啦。我有說要讓你幹嗎?」

「你不用說我知道妳有。」

「你屁啦,我還沒原諒妳也。」

「你不用說我知道你有。」

「你以為你在演《與龍共舞》嗎?」她的聲音開始嬌喘起來……

很妙的感覺:像兩個裸身的人,隔著一面冰牆。破冰而後擁住對方
感受到的體溫,格外溫暖,情慾也變得火燙。

我突然推開她,爬至床頭幹進了她的嘴,她的眼神、表情讓我失心
的硬挺不已。

「親愛的,好吃嗎?」

「唔……」她扶著我的屁股自顧自地往嘴裡塞。

@pelight

雜記:亮麗

Dear all,

  又到了我的亂七八糟日記時間。

  首先想說的是,雖然我最近很喜歡喝酒,也喜歡煙味,但其實我沒有酒癮也沒有煙癮,純粹是喜歡那種味道,喝或抽的量並不大。

  之所以會這樣講的原因是,最近才知道有人看了我的日記,把我想成很頹廢很滄桑樣,這真是天大的誤會。我本人看起來就算不太陽光,至少也似乎是健全開朗的人,雖然說,心理有一半很不健全,不過大體上來說,我還是會掙扎著讓自己過的開心快樂一點,不會有想讓自己頹廢到無以復加的念頭,所以至少讓自己的外觀看起來開朗一點,是最低限度的努力。

  再來,其實我覺得,我並不是很常ONS。雖然說次數多寡的定義,每個人的標準都不同,不過其實我不是那麼常ONS的人。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在情緒低落到一個點,或是壓抑到某種程度時,我才會有開口的動力。而我也不是很有吸引力的人,不是每次開口都會成功,所以真正的ONS次數並不多。

  廢話了這麼多,其實也是因為,我最近又累積了許多的壓抑,到了一個幾乎無法喘氣的程度。於是,某天下午,我暫時逃離了許多事,見了一個很有趣的人。

  年齡上來說,她對我而言是青春煥發的小妹妹,實際見了面也是。穿上高跟鞋後幾乎和我比肩的身高,藏在牛仔褲裡的筆直長腿,臉上恰到好處的妝扮。

  我平常不會特別偏好女孩子畫妝,有時候甚至比較喜歡素顏,對我來說,那比較親近。但她的妝很剛好,站在那裡,就會讓人眼睛一亮。

  亮的不只外表,也包括了她的個性。跟她講話,我會忍不住想,我曾經什麼時候,也是這個樣子的?

  想要的東西就去要,喜歡的東西就抓住。不想和別人一樣,想要有點特別。不在乎身上帶著刺,也不會因為太多顧忌而拖泥帶水。

  沒有顧忌太多的時候,反而很懂得享受生活,知道什麼是快樂的,也有能力去承受痛苦。不像現在,想要盡可能的避免很多事,但反而什麼也避免不了。

  幾個小時之後,我們經過一場不算長,但感覺十分愉快的性愛,赤裸裸的賴在床上。

  我們閒聊著。

  她一會兒含住了我的肉棒,一會兒又靈巧的用手玩弄著它,但依然輕鬆寫意的和我聊著天。

  那種感覺很奇妙,有點難以形容。很情慾,但又不是很黏,沒有什麼柔情蜜意的感覺,而是很清爽,會把煩悶一掃而空的清爽。

  高潮時的魅態,姣好的身材,誘人的眼神,這些都不是讓我覺得和她做愛很愉快的理由。真要說的話,我想是因為她有一種簡單而直接的感覺,所以讓人覺得很爽朗。

  後來知道她也是一個SMer。她說,對她而言,這是比愛情更深的羈絆。

  昨天鐵女孩的話題裡,有人推了一句「M就是要接受我的全部」,這句話讓我感觸很深。

  我覺得,像她這樣的個性,很適合這句話。因為我突然覺得,接受對方的全部,或很全面性的佔有,都是一種很直接的接觸,可能快要接近毫無顧忌的直接。

  我不太懂SM,也不知道要怎麼具體形容我的感觸。但我想會不會是因為這種直接,直接的佔有或是服從,感受到讓對方接受或接受對方的全部,所以會帶來一種精神上交流的快感。

  我的個性裡沒有這種直接,也許有,但不知道埋到哪裡去了,所以我打從心裡不認為自己會是個SMer,當然也享受不到這種快感。

  所以我很羨慕她、喜歡她。

  感覺她和我很遠很遠,但又好像有種埋在我身上的東西,會像被磁鐵吸住一樣的被吸過去。

  像偏,青龍,Lilith妳們這幾位SMer也是。我覺得你們有的比我更多,也更豐富。

  真的很羨慕。

故。事

「我喜歡你任性點,真的。」
「任性這種東西,好的時候是可爱,不好的时候就是罪状,
我克己復禮了幾十年,還是別學了。」

這一週連著讀了幾篇故事,讀著讀著,想起一些故往的事情來。

或許是天生的個性使然,她從來都不怎麼會撒嬌、依賴或是任性。正面去講,那是獨立,但如果研究背地的心態,其實是因為她從來不覺得有什麼是應該的,所以也就沒怎麼琢磨過那些手段。覺得不能麻煩誰,事不論大小,沒有誰應該幫她忙,只有她自己應該解決。

直到跟第一任女友交往的時候,一件或許是很小的事情改變了她的看法。

那時她在拿攝影課,除了挑出來的作業外,還要附上整捲底片的印樣。但當她在死限前一天,把底片送到鄰近的沖印店時,老闆告訴她,彩色照片的印樣要三天才能好,因為他們也是送出去沖的。

當時她很慌,情人給她拿了主意,要來外面那間沖印店的地址,在漫天大雨裡穿過半個城市帶著她一起去送件。第二天早上並且代她領了件以後送到學校,讓她不缺課又能夠準時上繳作業。

她清楚記得在計程車上,她們緊握著手。她說:我真的很慌,一個人想不出方法,想到了沒有妳也不可能辦到,謝謝妳陪我來。她說:不用謝,這就是兩個人的好,因為妳不是一個人了,以後有人可以依靠。

傾盆大雨像是下在沙地裡,一滴一滴都敲出了洞,她的心跟著雨滴第一次真正的陷落了、相信了、柔軟了、依賴了。以為就是這個人,以後都會說:應該的。堅強獨立可以少一點,可以對這個人說她的種種擔憂。

後來這個人因故轉身離開了,說感情淡了;她挽回了幾次沒有成果,花了點時間收拾心情,告訴自己初戀本來就很難走到最後, 也就默默接受了事實。

天崩地裂是到對方回頭找她的時候。對方坦承了包括分手真正的原因、期間睡過哪些人、還有分手前說過哪些謊。她才忽然覺得什麼都碎了,以為好好的初戀回憶也變成了不堪。

對方說了好多,但有一句話特別難以招架:
妳看來總是淡淡的什麼也不在乎,我根本摸不清楚妳的感情。

她心裡轉過好幾個念頭:所以我不要求是錯的?後來被冷落傷心的時候沒吭氣也是錯的?覺得在一個心已遠離的人面前,要求了說了表達了也沒有用,因此更直接的放棄了、自己解決了;而這些其實都錯了?分手前最後的日子裡,當開始要求開始哭泣卻不被理會,也只是自己從頭錯到尾所造成的?

其實這個故事沒有什麼結尾。它就已經只是一個故事了。
跟誰當初演了哪個角色都沒有關係,也沒有對錯,
只是在一些夜深人靜、被其它故事觸動的時刻,
妳知道一切都內化了都刻在心裡,已經跟哪個人都無關,
故事,不就是故往的事情?
已經過去;但,是只有自己、也只是自己必須背負的陰暗。

愛情書‧奪取

文/Faith2010

我得向你道歉,我不需要你,但我奪取了你。

我知道你愛我,但是,對不起。

我張開眼睛,深深望進你,一再對你說:我愛你,你不要離開。

但是,我隨時都可能離開,隨時都可能消失,不發一語,沒有再見,沒有分手的最後一次親吻與擁抱。

我以為的愛,其實是需要。

我需要你,證明我的存在。

我知道怎麼討好你,我知道你需要什麼。我總是,去到一個人的身邊,看著他的眼睛,聽他說話,他的氣味,他彈煙灰的姿勢,他怎麼種植薄荷,他教我做菜。

在春天,一切看來如此寧靜,理所當然。像膝蓋被小榔頭輕輕一搥就會輕輕彈起,我立刻來到你的身邊,吻上你的唇,你的眼,你貝殼形狀的的耳朵,你的繫帶。

你奔騰跳動的心臟。

沒有人知道,我正在假裝。偽裝是我的第二天性,我如此擅長,有時候,連自己都騙得過,以為我正在享受,我正在付出,我正在愛。

其實,我正看著你享受。享受你的享受,享受你的呼吸,享受你的生命,享受你的教導,享受你的愛。

你彈煙灰的姿勢,煙頭微弱的火光,像一場小小的煙火,四散在包圍彼此的黑暗中。燦爛輝煌,像我們耳鬢廝磨的熱烈無匹。

我總是很快就適應了黑暗。

我這麼黑暗,這是理所當然。呵。黑暗裡我始終繼續看著你的眼睛,你空虛的指掌,你試圖掩藏的期待,你沒有說出口的要求。

我一一滿足。我始終清晰如雪,我知道你要什麼。我都給,全部。

除了我的心,我全部的靈魂。她們四散在空氣中,無所依靠。

我知道你想要我。狠狠的想要,又狠狠的忍了下來。

因為你也知道,我有多黑暗。你試著退開一步,再一步,又一步,甚至轉過身去了。卻忍不住回頭,再看我。我是這麼的美,這麼知道,這麼全盤符合你的需求,甚至超出你的期待,你微弱的想像。我能做的,我能給的,那麼多。

透徹如深谷緩流的溪水,豔璀如七月炎陽下盛開的大理花。你懷疑,這是一場太過美好的騙局。

你是對的。

你看到什麼?你什麼都看不到;我跟黑暗,融為一體了。

你這麼小心翼翼地愛,小心翼翼地栽種,烹調。我繼續沉溺在黑暗中,假裝一無所知,假裝我看不到你,看不到你的呵暖,看不到你的愛。

我無止盡的耽溺,浪潮一樣,退去了又拍岸重來。你開始沮喪,你開始軟弱,開始,無能為力。

但你還不願意放棄,你,如此溫柔善良,是我畢生遇過,最美好的靈魂,最清淨的內在。

你誤以為自己也很黑暗。在我身邊,當我耽溺於黑暗不願離開,埋著頭,閉上眼睛,只留著肉體跟呼吸在這世上,靈魂四散,不斷催眠著告訴自己:我不值得被愛。

一切的光,再強的光,都會被吸走。

再溫柔善良的靈魂,都讓這黑暗驅散離開。

我就能再次證明,我真的一無所有。除了孤獨,除了四散的靈魂,除了繼續美麗的肉體,斷斷續續的,一個人呼吸,在這世上。

About Blow Job

文/卉

近來ㄧ篇論壇熱帖引起了我的興趣,內容是「資深媒體人談話節目自曝床第魚水之歡」。

她說到,自從她接觸床第之愛開始,她以為BJ是必須的過程,這種男尊女卑的感覺才讓她有感覺。想當然爾,論壇回文上是砲聲隆隆,ㄧ片訕笑。

看到這些假道學的回文還真想給它回一句「What The Fuck !明明心裡哈的要命,卻滿口仁義道德!誰礙著你啦?」

在接受A成為主人之後,自己覺得最大的改變就是對於BJ的觀感。

有時雙手綁在背後讓A按著我的頭不斷地進出我的嘴巴,而有時像是握著棒棒糖伸出舌頭
在尖端打著轉。漸漸的,我發現當我幫A做著BJ的服務時,下腹部也會相互呼應般的燥熱著,會有一種渴望同時被進入身體的念頭,當沾滿著唾液的肉棒刺入身體的剎那,更是令人興奮的大喊。

在這場S與M探索歡愉的遊戲裡,多數時候M是極為被動的,Blow Job則是少數能讓M感到有自由操之在我的片刻,當我望著A充滿著享受與讚許的眼神,感受到嘴裡的跳動,這是屬於懂得享受的人才有的快樂,男尊女卑又何妨呢?

莉莉絲情慾諮詢討論室

有網友問利莉絲;
『主人跟男友是不一樣的嗎?
還是可以視同一個人又可以是不同人呢?
如果不同怎麼能全心讓他調教呢?』

好像很多人都有相同的疑惑,我想答案也因人而異,不像考試,有標準答案可以參考,所以莉莉絲就把自己的一點想法分享在這裡吧。曾經我以為,主人就是主人,男朋友就是男朋友,雖然我從未同時擁有兩者,卻覺得這兩個角色是不可同時存在的身分。男朋友要對自己呵護有佳,主人則是要讓自己完全臣服在他的腳下,這樣不同的兩種角色,怎麼能同時集中在同一個人身上呢?

相反地,主人和男朋友分開的話,自己的兩種身分也可以完整的切割,平時收起真正的自己,作朋友家人眼中的好小孩,被主人調教時,就完全地釋放自己的黑暗面,把最真實的自己交給主人。這樣的生活聽起來很是完美。但缺點就是或許有男朋友的時候會有愧咎感,認為自己不夠忠誠與誠實,也會擔心受怕隱藏版的人生有曝光的危險。或著當自己所敬愛崇拜的主人有女朋友,身為奴的自己深知不能完全擁有、霸佔主人的注意力時,不可避免所產生的嫉妒,會把自己淹沒。

所以就莉莉絲來說,最後的選擇是主人和男朋友合而為一,就能不管在人前人後都坦率的作自己了。可是莉莉絲也遇過許多人無法遇到決定廝守終身的另一半也喜愛SM,就只能選擇就此收山或永遠擁有隱藏版的人生。

情慾道德觀

前天我和我的日本男室友理夢,以及我們共同的一位日本朋友正司一起出去小酌,然後就聊到男女關係一事。其實我一直以來都蠻驚訝我在義大利認識的許多日本朋友,不管男女,似乎都蠻能夠接受遠距離戀愛,並且維持許久。當然男生們不免還是會開玩笑說要出去找別的女生、甚至說想要和我一起睡。我一邊羨慕、一邊哀怨自己沒有男朋友,理夢直指著我說我明明就還有佑。

「佑不是你男朋友嗎?」
『阿…不是啊,你覺得我們像情侶嗎?』
「那不然他是…??」
『…就性伴侶咩…。』

這句話一出口,兩個男生一同驚呼說「原來你才是那個最惡劣的人!」。
等等,這樣子說不對吧?就因為我有性伴侶所以我是最惡劣的人嗎?

「啊…果然克利斯汀在美國住久了所以比較開放。」
『不是啊,這跟我在哪裡住的久,一點關係都沒有吧?我有性伴侶,但我單身,既沒有出軌、也沒有對不起誰,為什麼不可以?再說,你們日本才是性開放的國家吧?當初一直要我去跟男朋友發生關係的,也是我日本女生朋友在旁鼓吹。你想想,那時後我才17歲耶!』

老實說不只他們驚訝,連我也訝異他們對此的反應,更何況我性伴侶的對象還是跟他們同個國家來的人!我不知道他們對性的道德觀是什麼,但是一個單身、擁有性伴侶的人,比起一個有男女朋友、卻又到處捻花惹草的人,到底誰比較差勁?

恰巧有個朋友在臉書上分享了一篇,中國大學生寫信詢問知名專欄作家連岳關於AV女優的疑惑,以及連岳的回覆(註)。我想,在我們自己的性觀念尚未如此開放之前(或者就算已經開放了),難免對此也會有許多的疑惑:為何這些AV女優似乎沒有廉恥感?為何她們要去當AV女優等等的問題。

連岳的回文其實我覺得很客觀,而且其中也提到很重要的點,那就是「道德只宜律己、不宜律人」。或許以日本這種大男人主義為主,酒店、色情業蓬勃發展的社會,男人才得以有性伴侶的權益,所以我的價值觀套在日本人身上是不合宜的;反之,日本人被他們自身社會中的價值觀所限制,在遇到不同的文化觀念衝擊時,顯得特別無知。

有些人認為只要是結婚之前都算是單身;有些人就算結婚了他還是可以找到其他理由去滿足他情感上、或者肉體上的慾望,我們不是當事者,又豈能就我們所看到的表面去批判?

「 是的,你的肉體觀是錯的。你看A片了,想必你也手淫了,按你所謂的“肉體的忠貞”,你只能娶你的右手了——如果你不是左撇子的話。」–連岳

註:該文請參考 RainReader's Nostalgia: 一個大學生對A片女優的疑惑?為何她們不知羞恥?

一顆痣與一夜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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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取自

有次和朋友聊天,他提到痣的好壞不能由一顆便判別吉或凶,好奇
地Google了「一顆痣辨吉凶」便看到了這樣的話:

「當然我們不可以以一痣就來判斷人的貴賤貧富,吉凶禍福。」

「不要因為一顆痣就苦惱萬分。」

……

那一夜情呢?

就我心中定義的一夜情:像排演過後不管華不華麗的演出,散場後
便形同陌路沒有了。

這種故事有可能成為一篇一夜情版上的文章——在眾多故事之中勝
出的精選集;但也可能激情過後便很難再想起。所以在你或對方的
記事本裡,一戰成名,不管是什麼名。

年輕一點唸書的時期,情慾會控制我的念頭,並那麼做;現在依舊
會有情慾壓過理智時,但並不一定那麼做了。

前者就容易變成一夜情的結果。

我印象很深,有一次和網友約在MTV包廂做愛。一開始看著電影
的兩個人搭不上話;敵不動我不動。半小時過去,想想我再不動也
就不必動了,開口問她:「妳只想來這邊看電影?」然後不等答案
就開始揉她的胸。

過程中很享受、很刺激、也常常想到。她跟我說第一次給了男友是
怎麼不痛不癢的沒感覺,跟我搞卻是如何的爽,要我不戴套也行;
而不知對方是圓是扁就見面的感覺也很誘人:美好和不美好的都因
此放大。

另一種看對眼一拍即合的經驗我沒有過。因為基本上我不愛嘈雜的
地方,去了夜店也只是三五好友去喝上幾杯聊聊天而已,次數也不
多;加上一直以來身旁總是以男性居多。

除了視覺、觸覺、味覺,諸如此類有形的,腦子更期待一些什麼無
形的,將一個動作、眼神、一句話付予更深層來自相互了解後所建
立的意義,將原有的感受推往不同層級。

合用的舊情人在分手後成為固定的伴侶也不乏這個原因:在純粹的
男歡女愛中,多一些默契,更懂弦外之音。

當一次又一次意識到此事之後,便能在情慾襲來掩蓋理智時,適時
地踩住煞車。知道天時、地利、加需要的兩個人,容易在故事後便
畫上休止。

就網路這個媒介,不知道你有沒有一種經驗,是當認識一個人到某
種程度後,外貌、條件等就不會是你在意的事情了;或者說不會改
變已成型的某些想法。若同時產生了慾望,上床變成了一種過程,
而不是結束。

我說不定只是先為可能表現不好的一夜打預防針,再給幾次機會吧
?而其實,妳只會不介意地看我笑了笑,叫我練過身體再來吧……不
能碰觸身體的夜晚,就碰些別的吧。

@pelight

經前憂鬱。

曾經有個朋友告訴我,
她在三十歲前後時,瘋狂的想要懷孕。

她說那甚至不是一種思考,
而是彷彿身體裡有一個滴答的時鐘,
催促著妳的生理。

當然她後來沒有懷,理智畢竟壓過身體的催逼。
但我為自己的經前憂鬱找到一個解釋:
因為卵子的數目是有限的,
於是每次流血前,我的身體哀嘆再次錯過蘊育生命的機會,
於是我憂鬱。

其實我不清楚今天行筆會走到什麼地方,
特別是現在不明原因只想掉眼淚卻又欲哭無淚的狀態。

如果全部推給月經,似乎也失之公允,
畢竟過去幾週來,我的情緒一直不太平穩,
像被捲進了浪裡無可抗拒的載浮載沈;

或許還加以上週聽聞一個朋友過世的消息,
雖然只是點頭之交,但似乎成了最後一根稻草。

我不知道為什麼這件事情影響這麼深,
但我開始分裂。

對著不熟的人一切如常,
對著熟稔的朋友就開始恍神。
但不論我做了什麼,
一到獨處便化成更大的反差襲擊我。

我試著用一場激烈的性愛來抵抗,
但生理性的淚水驅趕不了心頭的烏雲,
甚且沒有安眠的效果,
一個小時的昏睡以後我又雙眼雪亮的清醒。

以前如果憂鬱,我做得到放任自己,
但這幾年我一直拿理智壓著,
現在連喝個醉死都做不到。
我有沒有想現在就去架子上挑一瓶來喝?
有,然後我想起明天六點得起床的工作。

於是我的憂鬱和理智不斷鬥爭,
我的意識和身體都成了戰場,
而我無能為力。

這並沒有樞鈕或開關,可以怎麼做了以後就怎麼好,
於是我可能明天睜眼一切結束、神采奕奕,
也可能夜半失眠然後浪頭捲著我繼續下沈。

只有想掉淚單純而唯一,
給我一首歌、一段話或是什麼,
讓我哭,讓我遺忘。
對潰堤的一種需要而已,
包括我的淚腺和增厚的子宮內膜。

撕裂

文/未央

「讓我來吧。」我輕輕對你微笑著說。

我將檯燈、房裡的日光燈全關了,
放出Glenn Gould演奏、巴哈改編的鋼琴曲。

編號是BWV 974。
接著我將衣服褪盡,窩在椅子上,點起了根捲菸。
頭髮遮蔽著我左半張臉,白色的煙霧飄散,捲曲;
我無意賣弄性感,但看著你的眼神逐漸輕柔,嘴角稍稍地上揚。

那年近冬,天氣稍涼,
房裡點起了蠟燭,光線透出不規則的琉璃閃亮。
我包起了小毯子,撒嬌地伸手說著:「抱。」
你張開手臂,低沈的聲音吐出:『來啊,抱。』
我鑽進你懷裡;看著我頑皮,你忍不住笑,捏了捏我的臉。

我總是傻傻地將自己撞得全身是傷,你看著我的腿,
無奈地說:『把自己弄得全身瘀青比較有快感嘛?』
用力壓了一下紫黑色,換來我大聲抗議哀號;
看著我嘟嘴,你疼惜地摸摸我的頭。

你不在的某天,不會下廚的我,為了帶一道菜去朋友家,在廚房手忙腳亂。
我將筆電放在桌上,帶著耳機,而你在skype另一端下指導棋:
『大蒜那些的先下去爆香。』
「沒有大蒜耶…有洋蔥!」

『…那就洋蔥吧…』
到現在我仍舊不記得你的炒米粉食譜,
只依稀記得要香菇沒香菇、要絞肉我只有肉片;
我在這頭慘叫連連,而你聽起來冷靜中帶點無言。
「第一道被清空的菜耶!」後來我興奮地抱著你說。

接著冬天,下起了雪,氣溫驟降;
與你激情而高潮的瞬間,我的叫聲突然成了痛苦的呻吟。
『怎麼了?』你看著表情扭曲的我,
「抽筋了,好痛…」
你無法抑止地大笑,一邊安撫著我,看著你笑也忍俊不住的我。

你把我當成孩子。
我任性地纏著你,你害怕我受傷而輕推了我一點,
但卻總不住我小聲地哀求。
最後,你終於肯讓我窩在你身旁睡了,

聽著你打呼的聲音,靠在你的手臂與肩膀邊緣,
因為這樣的幸福而暗自竊喜。
早晨我睜開眼時,你總是已經醒來,
抱緊我,讓我再賴一賴,接著趕我下床準備出門。

當初我什麼都不懂,怯生生地,
對自己的慾望只有入門,緊張卻想試探;
你抓著我的手往前邁了一步,巧妙地讓我就範,
即將高潮卻被迫停止前,半哀求地吐出主人兩字…
隔日,
「早安…」
你臉上帶著我無法形容的笑:『只有早安嗎?要叫人啊。』
我躲進棉被中遮住臉。『快點叫,叫了就親一下。』

「主人…」

『乖。』

在我失落時給我鼓勵、焦慮時安撫我,
相信我能夠達成目標,也陪在我的身旁。
你有我全然的信任。

我全然是你的。

剩下的一切,是我藏在心中的秘密,
拒絕被人竊聽、被人偷取而佔據。

『你曾經希望我愛你嗎?』某晚,你問我。
我不記得回覆了些什麼,但我知道有些感覺不一樣了。
或許我曾經默默希望過,但我並不期待著;
我想給你很多東西,不只是因為你對我的好,而是我想看你快樂。

但我知道不一樣了,我的能力也再也不及。
我暫時失去了自己,也失去了陪伴你的自信。

最後一次重播的鋼琴曲,我裸著身與你擁抱,閉上眼,享受最後一刻。
這曲子刻在屬於你的那片記憶,或許這雕塑終有一天會隨著時間腐朽。
是一個多深刻、或許帶有愛的,故事。

「讓我來吧。」最後一次的撕裂傷,由我來就好。

「卿卿如晤…」
我對你輕輕地微笑,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