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類: 星期五的謎迷麋鹿

繩縛、流動、把妳丟掉

【繩縛】

週六與紅子聽繩縛講座,對於講者分享練習繩縛時的挫折很有感覺,現在我正處於練習吊縛的時期,每當繩模雙腳離地,便會很緊張,而當紅子感覺到我的緊張,也會非常不安,所以過程中會有一些不愉快。

我想我在繩縛以前,要先把思路想清楚,並且夠把單一項目練順,而當繩模不舒服時能夠明確表達位置滿重要的,Maya提到當繩模不舒服時,學習一些支撐的方法很重要。

之後,主講人小米、炯志跟杜奧分別呈現自己的繩縛,我覺得小米的繩縛很有美感,可能是因為正在突破框架,可以感覺到在邊綁邊想,試圖尋找一種變化,我喜歡觀看這樣的過程。炯志的綁法則是緩慢而細膩,就像他整個人給我的感覺一樣,杜奧風格俐落明確,且充滿自信。這次的臨時演出,每個人都把不同的特質展現出來了呢。

之前的文章有寫到,我進入BDSM圈,第一個接觸的就是繩縛,當時我從台南的島回到台北快半年,對於一切處於混亂迷惘的狀態,身體瀕臨崩解之際,繩縛對我來說彷彿救贖般的存在,它使我在被束縛時感覺到一股解放,也使我在束縛別時產生一種被人理解的感覺。

直到認識紅子,繩縛對我的意義隨之改變,我變得沒有那麼需要它,重心轉為心靈上的控制,我喜歡奴隸在調教時是可以選擇的,她忍受不了,她可以跑,可以反抗,那是她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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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麋鹿與紅子(三)

2014春天,我決定離開台南的島。

我對台北非常陌生,即便我從小在那裡長大。我記不起來路名,沒有方向感,常常迷路,我總沈浸自己的世界。我對這座城市唯一的熟悉,是那種帶有不安與混濁的氛圍。

這座城市就像海市蜃樓,你看的到你的所求,卻永遠觸碰不到。你得更努力踩在無形的秩序裡,充滿正能量,朝著它前行。直到入夜,你感到疲憊,想要做些什麼,想要思考什麼,卻又沒有時間可以消磨,眼前的一切像是被抹上一層灰,直到光線全暗,慢慢的,在這座城市裡,沒有人想要知道自己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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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麋鹿與紅子(二)

高中畢業後,我簽下四年的志願役,成為職業軍人。

我不知道這個念頭是何時產生的,更害怕別人問我原因,直到我為它找到答案。

「我想先存一些錢,退伍有了積蓄,可以讀書,也可以找工作。」

用賺錢來當理由,聽起來身不由己,卻又那麼理所當然,這個答案容易說服別人,省下不少解釋的麻煩,反正,大家都是為了錢而討生活嘛。

在這個佈滿鐵絲網的灰色圍牆裡,把世界分成兩邊,似乎把什麼也給隔絕了。

每當哨聲響起,圍牆裡的人從睡夢甦醒,把棉被摺好,轉動發條,重複看似重要,卻毫無意義的每一天。部隊集合、精神答數、唱軍歌,口號,永遠忠誠、他們穿著相同的服裝,步伐一致,連臉孔變得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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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麋鹿與紅子(一)

台南表演〈拷問〉的前一天,與L一起吃午餐,我們約在旅館附近,距離不到五分鐘的麵館。陽光辣辣的灑下來,走在路上,擔心還沒表演,拷問官就變成小黑碳了。

店家客滿,我和紅子坐在騎樓的椅子等待。紅子早餐吃太多,加上天氣炎熱,沒有什麼食慾。她穿著日本高校水手服,白色襯衫,中間一片紅色蝴蝶結,深藍色百摺裙,乍看之下,真的很有學生妹的感覺,坐在隔壁桌的中年阿伯,一直用眼角餘光偷看紅子大腿。

不久後,L也到了,她把機車停在馬路對面,我們對彼此揮手,然後她便走過來。

L說這條街很多好吃的食物,她常常來這裡用餐,還介紹了附近店家的酸梅汁。以前跟L住在台南,用餐的店家很固定,也還沒有發現這一帶,後來我回台北,留在台南的她,活動範圍變得更大了。

從2014年,與L分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台南,這次,是我們跟L第二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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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成為我的過程(RE:我是誰)

【我可能是誰?】

其實,只要把台北場的演出原封不動搬到台南,就可以交差了,但我還是決定修改劇本,修改角色的性格。大概是不滿足吧,總覺得拷問官不應該只有拘謹與內斂。或許是,我很想知道,我,除了是我所熟悉的我以外,還有可能是誰?

那個我,是陰柔的,是邪氣的,是壓抑又帶著癲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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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莫心急

表演當天,在Maya協助下,紅子幫我化妝,上眼線,將眼尾暈開,整個過程像是一場儀式。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那個陰暗面,才真正第一次被挖掘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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拷問遊戲的技巧

七月表演完《拷問》戲劇後,臉書訊息常有人問我:「拷問都是要怎麼進行啊?」

其實,一開始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以前還沒搞懂BDSM的分類時,就已經喜歡類似的角色扮演了。拷問遊戲的玩法很因人而異,沒有固定的台詞,比較像是即興演出,不同性格的對象,會在互動中創造出不同情節,例如,寧死不從的受拷者,跟畏懼權威的受拷者,遭受刑罰時的反應不同,後續的拷問過程也就有所不同。

這篇文章僅以我個人經驗,加上書籍、影片所領悟到的心得,跟大家分享。我將擁有控制權的一方稱「拷問者」,而被拷問的一方稱為「受拷者」。以及,我將它稱為「拷問遊戲」,是希望能跟真正的「拷問」做區別。拷問遊戲如同BDSM,必須在知情同意且安全的情況下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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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鈴薯燉肉趴的受害告白

週日與紅子一起參加梅子舉辦的馬鈴薯燉肉趴,其他參加者有小D跟趙午餐。

我們帶了8%啤酒、果汁口味啤酒、冰火、ICE及兩包馬鈴薯類的零嘴。小D則帶了雞腿跟滷味拼盤,梅子拿出砧板跟菜刀到客廳,請小D幫忙切,小D拿起菜刀,望著雞腿,不知如何下手。戰戰兢兢的動第一刀,發現切的開,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像是完成人生第一次手術一樣。

梅子在廚房忙進忙出,紅子跑去觀望,想起自己也有做過燉肉,梅子問她當時的料理方式,紅子說她照著食譜做的,做完後就瞬間忘記了。梅子中途去洗澡,鬼才賊賊的問她是要藉由洗澡,好讓燉肉的時間變長嗎?梅子聽了哈哈大笑,笑聲有一種「啊…被發現了!」的感覺。

除了馬鈴薯燉肉,梅子還準備馬鈴薯沙拉跟薯片,加上小D的雞腿跟滷味拼盤,桌上變成豐盛的午餐。燉肉使用的應該是牛腩的部位,咬起來又Q又軟,搭配紅蘿蔔與馬鈴薯煮成的湯汁淋到白飯上,鹹鹹甜甜的,非常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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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幼院、繩會、電影散場

早上與紅子去育幼院,那裡曾是我唸書時觀察孩子的場所。

很長一段時間沒去,有些緊張,直到踏進育幼院,才逐漸找回熟悉感。

孩子的活動空間為方形區域,最裡邊的牆,靠著三張橫向上下床舖,兩側強壁面貼著巧拼板,地板原本也是巧拼板,但現在已被木頭貼皮取代了。靠近我們的這一側,為膝蓋高度的欄杆區隔,我的要先跨過欄杆,才能進入孩子活動的區域。

孩子約有二十個左右,年紀介於一歲到兩歲半,已經是活繃亂跳的階段。他們能夠用手勢表達基本需要,也能從成人的表情與口吻辨認出對錯,以情緒作為回應。孩子口語發展尚未健全,較無法與成人對話,但可以說出一些簡單的字,例如你好、不要、掰掰。

在這裡,常常能看到孩子為了得到關注,互相競爭,成人也時常作為解決爭端的仲裁者。例如,孩子A搶走孩子B的奶嘴,孩子B用哭泣的方式跟成人告狀,成人便將孩子A的奶嘴搶回來,還給孩子B,這下,便換換孩子A哭泣:他的奶嘴被成人搶走了。不斷重複的類似事件,會對孩子產生什麼樣的影響,我無法評斷,但我看見擁有身體優勢與權力的成人,做出了壓迫的示範。

不久後,一位年約五十歲的阿姨,將女孩抱在腿上,雙手抓著她的嘎吱窩,將臉湊近,臉上掛著笑容,一字一句的教他說出「媽媽我愛你」,直到女孩說出來,阿姨非常開心擁抱她,說她也好愛她。過了不久,阿姨哄另外一個孩子睡覺,女孩想跟她再玩「我愛你」的遊戲,阿姨板起臉孔:「怎麼還不睡覺,這麼不乖,媽媽不愛妳了。」妹妹歪著頭,似乎聽不懂,再往前一步,阿姨將她推開,重複說著不愛她了。妹妹露出的眼神,那種困惑,像是突然被全世界拋棄那樣。

愛是什麼?

我們這些成人究竟是被什麼樣的愛餵養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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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拷問的各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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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拷問的興趣,是從閱讀傅科對於「真實」的探究開始。

從現代觀點來看,「真實」主要以科學方法,透過觀察與調查研究的手段來獲得。而另一種則是類似儀式性的方法,更古老也更神秘。兩者共同特徵,都必須求助「考驗」。

拷打術,便是科學以外的,用身體疼痛作為「考驗」方式來獲得真實。拷打過程,拷問官佔有絕對優勢,透過非理性的酷刑逼迫被告坦白。在大多數的情況下,勝利總是來自於拷問官。在這令人痛苦的考驗過程中,種種偶然因素與神秘力量往往會進行干預,這也是被告接受「檢驗」的時刻,如果被告在苦痛中「挺住了」,他的無辜就會被認為得到證實,法官就得撤銷指控。透過勇敢地承受最強烈的痛苦,勇敢面對死亡的威脅,被告有可能贏得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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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心(RE:近日手札)

「我討厭貪心的人,」紅子看著我。「有時候,你也是貪心的人。」

「是嗎?」我有些不服氣。「那…怎麼樣算是貪心的人呢?」

紅子想了一下:「就是什麼都要啊。」

「如果貪心是什麼都要的話,那妳也是貪心的人呀!」

「為什麼?」紅子問。

我沒有再解釋,也許是不敢討論,我不確定紅子指的貪心是什麼事情。

「那妳說,我為什麼貪心?」我反問。

「就是…」紅子看著我,沒有回答。 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