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 2011 年 5 月 2 日

一個人旅行。

親愛的克利斯汀,

不知道妳記不記得,零四年的時候我去了一趟東京。
那是一趟只有我自己一個人的旅程,為了找回我的心。

在東京鐵塔上的時候,好想撥電話給那時的她,
想告訴她我自己到了這麼遠這麼高的地方,
心還是像一隻被強風吹向她的風箏,
一線相繫、一念孤懸,而我扯不回來。

有趣的是,東京鐵塔的展望臺上,
羅列著無數的公用電話,
並且紛紛標明可以打國際長途;
想必我不是唯一那一個,
在被稠密建築和人口包圍的孤絕頂峰上,
依然把心落在某人身畔的那個人。

當時的電話沒有撥出去,
而遠目四眺的感動沈積了下來,
後來成了更濃烈的、我與我自己的東西,
並且似乎重新為心臟安放的位置,
用軟泥填起了一層可以再次生長的底;
不再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也不再有荊棘劍尖谷底窺視,
一旦沈墜便是戮心之痛。

後來旅行變成了某種治我的靈丹妙藥。

我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
至少在自己的生活裡不是。

每隔一段時間,我便渴望出軌。

可以是蹺班、蹺課、蹺家、熬夜、喝醉、出牆,
總之需要超脫尋常規律;
而當上述種種,因為種種原因不再是選項,
旅行就成了那個需要出軌的緊急逃生出口。

所以我一趟又一趟的出走。

去俄國的時候,好多朋友對我丟下L感到不解,
但我知道這跟L並不真的有關,
那時的我想從學校裡出軌,
所以我想去,而我不會停下腳步。

第二趟的時候,
我想起一年前拖兩大箱行李,幾十小時的往復航行,
一度覺得疲倦的不想飛。
但事實證明,時間一到我又款起行囊,
沒有猶豫的踏上旅途。

或許安定這兩個字之於我,
只能是比較級,不能是表述事實的現在式。
很久以前的我但願是巢,
現在的我卻願是倦鳥,
自私的同時占有藍天和歸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