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佩掛的耳環並非純銀而引起過敏,
對我這個膚質敏感的人來說,是見怪不怪的事情。
然而今晚取下耳環時,我第一次注意到,
過敏反應引起的,和剛打耳洞之後的,
微熱及疼痛,其實幾無二致。
說起來,穿耳洞已經是超過十年以前的事,
能記得這麼清楚當時的身體感覺,
我自己也覺得很不可思議,
想來想去,大概還是因為跟那時的情緒有連結。
會穿耳洞,跟我生命中一個女孩有關。
她教會我抽煙;
教會我兩個人在一起有什麼好;
也教會我什麼是欺騙。
當初為了記住她教會我的這些事情,
我叼著煙獨自在西門町一口氣打了三個耳洞。
從學會的這些課裡,我又給自己找了衍生教材。
於是另一個女孩教會我性愛探險;
教會我兩個人不代表什麼;
也教會我絕情。
然後再一個女孩教會我回家;
教會我依靠,
還有破壞。
在我的耳朵上的這些記號和記憶,
其實終究跟哪個女孩都沒關係。
任何課學會了,就是我的,
更甭提感情裡我被教會了這些事,
教學的老師和學會的原因其實早就不再重要。
我也沒有再打過耳洞。
一方面是單純就審美上來說,
再多打耳洞我自己覺得太擁擠。
另一方面是,
最初那三個,已經足夠我了解,
去打的原因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傷口長好後,
我可以隨意的佩掛上我喜歡的耳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