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未央
莫非定律有句話:
If something’s too good to be true, it is.
所以,我還是無法完全信任C,
雖然在這樣的關係中,信任的存在或許也不怎麼必要。
我們第一夜相遇,第二夜接吻,
第三夜他牽著我的手在市中心散步,
第四夜幾乎沒睡吻著彼此,
第五夜一靜下來睡得香甜。
而現在我獨自聽著Keith Jarrett的Kln演奏會,
試著回想起我們認識這幾天的點滴。
聖誕樹已經架在小廣場上,樹前四人小型管樂街頭表演。
我在那裡拍了相片,離朋友約的晚餐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
於是我跟路旁的他打了招呼。
就這樣我們交換了名字,一起到酒吧讓他請了杯酒。
他問了我的手機號碼,接著陪我走去餐廳等人。
他一直陪著我,到朋友到齊,才要握我的手道晚安。
「我可以給你一個擁抱。」
笑著,然後這個擁抱出乎意料的緊實。
隔天我傳訊息給他,問要不要一起喝點小酒,
接著我們在湖邊閒聊,他幫我捲了菸,把大衣披在我身上,
天馬行空的對話,意外地發現我們如此相似,
我不用掩飾自己,滿滿的自在感,
直到嘴已經不是用來說話:
冰冷的手試探性的碰了我的臉頰。
左手摟著發抖的我,我微靠上他的肩膀。
輕輕地兩三個吻點了幾下,他小聲的說:
『我不想讓你覺得被佔便宜,但我坐在這裡一直想著自己到底該不該吻你。』
當我笑著說「你會把我寵壞」時,
他回應:『我寵壞的是我自己。』
我們都覺得,似乎已經認識彼此好幾年了,
然後再相視而笑說:老套。
或者兩人捨不得道別,於是走走停停了快九個小時;
當我問能否勾他的手臂時,他直接牽起了我的手心。
坐在酒吧的兩張沙發上我們面對彼此,
他帶著微笑看著我聽著我說貓的事,
左手手心向上,放在桌面,我握了他的手。
我經常迴避他那微笑的眼神,太讓我心醉。
我常聽不懂他的腔調,但他總是帶著耐性再說兩、三次;
當我聽懂的時候,又故意請他重複,
他會放慢速度,確認我每個字都聽懂了,然後才聽到我說:
「不是這樣子,其實我是想聽你的愛爾蘭腔…」
因為傍晚的一陣狂喜,我任性地跑去他的住處索吻,
他抱著我倒向床上,小心翼翼地稍撩下我的肩帶,
調皮地問『這是誰做的好事,究竟有何目的』;
我背向他解開內衣排扣,戲謔地說:「那這又有何目的」?
『Oh, naughty…』
他吻上我的脖子、肩,還有背。
我因為害羞而含糊地說了句話,不好意思再重複。他點了點頭。
清晨,他拿起手機,鏡頭對著我,拍下一張瞇眼微笑的相片。
另一晚他看完我推薦的《摯愛無盡》,傳了簡訊來說想我。
他來我的房間,小小的床上我們擁著,我玩火地問他喜不喜歡舔,
他說喜歡,『但妳好像有點抗拒。』
這才知道我問錯了,我該問的是他喜不喜歡被舔,
險些他就要把我的褲子給扒掉,然後我驚慌地把他的手抓住,
看著他說「上來,」
「我昨天跟你說…我生理期…」
他才恍然大悟地說抱歉,昨天他沒聽懂卻裝懂了,
再次交換了微笑後,換我鑽下了棉被,
接著偷偷藏著征服他的成就感,問他:
「你還覺得我是天使嗎?還是slut?」
『你是公主。』
總是開玩笑地說自己是連環殺手,
今天上午他問我:『你想怎麼死?』
我看著他笑到說不出話來,然後低聲地說「fucked to death.」
他也大笑,說:『by a horse?』然後被我捶了好幾下。
就這麼甜蜜,但我們無法說這是什麼。
他說他不想定義,我也沒準備好要進入一段關係;
我們兩人,都不懂究竟何謂愛,
雖然我們也擔心不久的將來或許就會斷了線,那傷痛必定會很深切。
但是這兩顆真心燃燒的身體,在寒冷的夜中相擁,交換著體溫,
用盡力氣對話,狠狠地吻上彼此,再輕輕微笑。
「明天要和你去聽演奏會喔,」我說。
「如此幸運的我,如果明晚還能和你一起看到第一場雪,我一定會感動到流淚。」
『那我希望明晚會下雪。』他的眼瞇起,嘴角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