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回應語音和沒人接聽的響鈴,曾經是她一遍又一遍的拒絕。
不管撥的是十位數還是二十位數,我曾經不能死心,一次次嘗試。
或許是她跑去挽回前女友的那個下午,
聽著手機裡,從鈴聲到語音,變成直接轉進信箱,
我明白這是她的答案,但依然在台北街頭走過一個又一個路口,
想著只要不回家,等等電話可能會通,她會來碰頭;
即使帶著她和她復合了的消息。
或許是她和男人發生關係沒有回家的某個晚上,
想像鈴聲迴蕩在她異國落腳處的房間裡,
我反覆聽著冰冷機器重述她不在家,像是她如常的否定。
或許是大吵以後,她在MSN上,卻不回覆訊息,
信件顯示已讀卻沒有回應,也不再接起電話。
於是盼望變成等待,一切最後空轉成了分開。
或許是暗戀多年的學姊親了她以後,
BBS上線,便隨即收到她的下線通知,
有時打招呼的水球還來不及丟出去,
就硬生生被截斷留在黑底的畫面。
撥通陌生的號碼到她作客的寢室沒有人接,
手機卻通了問她在哪,只餘下無回應的沈默。
感情裡的無回應答鈴,其實就是拒絕。
只是我不能接受的時候太多,才要一遍一遍聽到接受為止。
反之我希望在可以的時候,對朋友、對情人,都盡量去回應,
他們或許不是傷心欲絕而需要我,
但我不願意他們有可能去經歷無回應的傷心欲絕。
相熟的朋友都曉得,我的手機除非沒電,
是全年無休二十四小時開機的。
因為曾經有過太多夜晚,我亟需要一個可以說話的人;
捏著手機翻著電話簿,其實只找得出幾個能厚臉皮撥去的號碼,
而我永遠記得在那當下,如果撥不通的沉重絕望。
於是我總是把手機開著,在深夜鈴響的時候總是快速清醒,
擔心電話那一頭,有一個可能跟我過去一樣傷心徬徨的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