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doremi
我發現,記憶的起點不是在我認識他的那刻起;
而是在我決心忘記他,剪碎他曾寫過的支字片語,
及那些擁擠不堪,帶著笑容的大頭貼開始。
從再也無法擁有開始。
有一天,我坐在客廳看電視。
聽到像是做愛的呻吟,
聲音就像電視音量調到”5″到”6″的大小程度,
清楚地穿插在眼前的電視節目中。
接著我聽見房門打開的聲音,
呻吟短暫休止,有人到浴室拿了東西後回房繼續。
接著,聲音變成約”8″的大小。
我不知道不關緊房門是他或她的主意,
我只知道,每一聲男體女體的撞擊,同時撞擊我的腦門。
我進了在隔壁的我的房間,鎖上門。
將緊鄰著的窗子打開,將胸罩拉起但未解開,褪去我的內褲。
聽著屬於他的男性低吟著迷。
我和室友,連點頭之交也稱不上。
而經過了這天的經驗,和她的他打照面時,
我甚至連眼睛也不敢看。
某一天半夜,我突然聽到一大聲的撞擊,直接就在我的房門上。
我很驚恐,但還是鼓起勇氣開了房門,從門縫裡看見醉倒在走道上的他。
我無法將意識已經不清的他扶回室友的房間,那道門深深鎖上。
我連拖帶拉的把他丟到客廳的沙發上,蓋上毛毯。
第一次那麼近距離的看他-甚至他的褲襠,突然和我的幻想交疊在一起。
回到房裡的這一夜,我睡不成眠,我自慰了幾次。
清晨的光線有些刺眼,我起身到客廳探了探。
「嘿,你醒啦?」
【不好意思我喝醉了。】
接著他意識到自己勃起的這件事,試圖輕拉毛毯蓋住。
「我室友人呢?」
【她回家去了,因為昨天聚餐的地點離這裡近,我就搭捷運過來了。】
【我以為我可以撐到走進房門的,真是不好意思。】
「沒關係,需要水?」
【喔,我等等自己來就可以了。不過妳的毯子得再借我一下。】他有些尷尬的看了自己的下半身一眼。
我回了房間,避免長時間和他獨處的狀態延續。
【哈囉,毯子還妳吧!】過沒多久我聽見他敲了房門說。
接過他手中的毯子,他也因此看見了我房間內的擺設。
【所以,妳房間的窗子是靠我女友房間這邊的?】
「嗯。」
【那妳,是不是聽過我們..的聲音?】他的手指,嘗試比出某種動作卻作罷的感覺。
「你們不是都故意沒把房門關緊了?」
當下我因為他的問句不知該如何反應,卻不甘示弱的說了這句與我理性所相佐的這句話。
「有嗎?我想應該是沒關好的關係吧!」
「所以…」
「妳開著窗子聽?」
我沒有回答,低著頭。
他推開門,倚著牆就湊上我的嘴唇。我一點也沒有拒絕。
我扶著窗子跟他做了愛。
他開始在和女友出門吃飯時,習慣性的問我要不要一塊。
有時候我們一起逛街,甚至像學生一樣起鬨的一起去拍了大頭貼。
【我晚上到妳房間找妳。】有時候我會收到這樣的簡訊。
然後他會在深夜敲我的房門,在走進女友房門前,到我的房間和我做愛。
(妳男友昨天有來?)我室友這樣問我。
「是呀,他總是來了一下,就走了。」
我想她隔著窗子聽到”我們”的做愛聲。
是呀,來了一下,就走了。
直到我決定搬離這裡的這一天。
我打開,裝載他從房門下方遞進來每一封信的盒子。
我試圖透過這個有形的儀式,剪碎所有和他有關的一切。
來終止無形的情感蔓延,我以為我可以。
是呀,這一次,我走了。
頭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