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份: 2010 年 11 月

續 友。愛

很抱歉今天的日記可能不太情慾,
但剛跟朋友見過面的現在,我非常想把它寫下來。

看過友。愛這篇日記的人,
應該對我被絕交的事件還記憶猶新。

由於深知朋友的個性,當時我認為假使我也放棄嘗試,
恐怕彼此就再不可能重拾斷了的連絡;
因此從沒想過這篇日記會有後續。

然而世事難料,連串的巧合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後果,
而一切是從一封簡訊開始起了變化。

訊息本身並沒有什麼特別,只是以前學校裡的朋友,
邀請我回去看他導演的作品。
我因為被絕交的事件,
確實對涉足舊有的圈子卻步了好陣子;
但事情也過去一段時間,加上想起很久沒跟C連絡,
便索性約上C一起吃飯後去看戲。

到了當天,我準時赴約。
C先是被事情絆住大遲到一小時,
一上車又說她臨時被抓公差,
跟我吃完飯就得趕著離開。

我早就習慣C的說風就是雨,
兩人挑了間常去的餐廳,坐下來分食一份晚餐。
席間C當然說了不少系上的事情,
意外的是,C提起這位朋友。

「前一陣子在學校演出碰到她。
我直接問她,是不是不跟妳說話;
她說是。然後就這樣。」

就這樣?!
我幾乎要尖叫,又覺得一陣乏力。
C向來不涉入這類事情,
沒想到她居然會單刀直入的挑明去問。

但反正都問了,我也不能怎樣;
兩個人除了不聯絡,也不可能更壞了。
只是我開始有個強烈的預感:
晚點看戲時,我恐怕會跟友人不期而遇。

晚餐之後,我餘下很多時間必須打發,
坐在車裡把玩了一陣手機,
我決定回家接L再回來看演出。

事後證明,這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因為當我再度抵達學校停車場,
停好車和L開始向建築物步行時,
我看見友人的車駛進一個空位。

假使L沒有來,我可能會掉頭逃跑不敢面對。
但當場我只是抓緊L,快步走到劇場前。

其實不到兩分鐘,她就也站在我們後面了;
我豎著耳朵聽她和其他人寒暄,一顆心懸的老高。

但她像沒事人一樣,過來跟我們搭話。

嚴格的說,她是先非常熱情的拍了L的肩膀,
給她一個大大擁抱之後,才跟我打了招呼。

我鬆了一口氣。
但種種的背後都透著我們彼此的僵硬。

包括今天我硬著頭皮去看她設計的演出,
只是再一次證明了我們中間補不上的那道隔閡。
(也有可能是我心裡消不去的疙瘩)
她與L聊的相當歡快,從工作、搬家到約吃飯,無一不談,
我卻問不出也答不出什麼,總覺得尷尬。

雖然現在我不會說這是個結論;
但當下那種被友誼消磨殆盡的感傷給吞噬的感受,
也是千真萬確的椎心。

【狩情‧妖】擦身而過


星期三下午,手機裡收到一封來自小妖的簡訊。我一直沒有發現,直到下班後才察覺。

「很想你。」

雖然只有簡短的三個字,卻足以讓我感受到那睽違已久的思念。

※※※

當天晚上,吃過晚餐以後,陪爸媽聊聊天,回書房把公司的待辦事項做個了結,在上床之前,我打開Skype。鍵入帳號密碼以後,小妖不在線上。並不意外,因為上一次聯絡的時間點,是兩個月前。

於是,我又登入了MSN,聯絡人清單上的小妖,燈是亮著的。

「小妖在嗎?」,一直以來,這都是我不變的開場白。

「!!!」,小妖與我重逢的第一句台詞,只有三個驚嘆號。

「在忙嗎?」,我問。

驚嘆號之後的幾行訊息,並沒有太特別的內容。我告訴小妖,今天有時間可以和她聊天,問她有沒有空。她要我等一下,一等,就過了十分鐘。

「抱歉,今天我沒辦法跟你說話。」,十分鐘後,這是小妖的回覆。

「嗯,沒關係,那我也差不多該休息了,小妖晚安。」,沒有多餘的寒喧,說完我就下線了。

※※※

「抱歉,今天我沒辦法跟你說話。」睡前,這句話一直在我腦子裡盤旋。

雖然沒有到非知道不可的地步,但仍舊對於這句話背後的原因充滿好奇。究竟是小妖已經有了別的男人,還是小妖因為久未聯絡,突然之間沒辦法面對我呢?

「是不是不提出說話,
你也不會想跟我說話。

是不是不提出見面,
你也不會想跟我見面。」

腦海裡,忽然冒出兩個月前,小妖對我的抱怨,我一直沒有發現這一點。回想起來,我在面對遠距離戀愛的時候,幾乎不曾主動提出要和對方見面的請求,小妖如是,菱也如此。

過去和菱在一起的日子裡,課業一忙起來,我有時會一整個月沒有和她聯絡。當我發現菱都沒有主動聯絡我的時候,她往往已經開始鬧起脾氣。只不過我很幸運,身邊的女孩子,在和我連絡上的時候,就不會再和我計較那些思念的重量。

※※※

星期五,手機裡再次收到來自小妖的簡訊。

「今天可以說話。」

發訊的時間點是下午五點多,但這一天,公司在下午臨時通知,要我到境外出差一個月,整天忙著處理臺灣工作交接的事宜,回到家裡的時候,已趨午夜。

突如其來的出差通知,卻只有兩天的準備時間,這一回,是我沒有辦法跟小妖說話。

下一次的說話,不曉得會落在何時?

眷溫

文/未央

莫非定律有句話:
If something’s too good to be true, it is.
所以,我還是無法完全信任C,
雖然在這樣的關係中,信任的存在或許也不怎麼必要。

我們第一夜相遇,第二夜接吻,
第三夜他牽著我的手在市中心散步,
第四夜幾乎沒睡吻著彼此,
第五夜一靜下來睡得香甜。

而現在我獨自聽著Keith Jarrett的Kln演奏會,
試著回想起我們認識這幾天的點滴。

聖誕樹已經架在小廣場上,樹前四人小型管樂街頭表演。
我在那裡拍了相片,離朋友約的晚餐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
於是我跟路旁的他打了招呼。

就這樣我們交換了名字,一起到酒吧讓他請了杯酒。
他問了我的手機號碼,接著陪我走去餐廳等人。
他一直陪著我,到朋友到齊,才要握我的手道晚安。

「我可以給你一個擁抱。」
笑著,然後這個擁抱出乎意料的緊實。

隔天我傳訊息給他,問要不要一起喝點小酒,
接著我們在湖邊閒聊,他幫我捲了菸,把大衣披在我身上,
天馬行空的對話,意外地發現我們如此相似,
我不用掩飾自己,滿滿的自在感,
直到嘴已經不是用來說話:

冰冷的手試探性的碰了我的臉頰。
左手摟著發抖的我,我微靠上他的肩膀。
輕輕地兩三個吻點了幾下,他小聲的說:
『我不想讓你覺得被佔便宜,但我坐在這裡一直想著自己到底該不該吻你。』
當我笑著說「你會把我寵壞」時,
他回應:『我寵壞的是我自己。』

我們都覺得,似乎已經認識彼此好幾年了,
然後再相視而笑說:老套。

或者兩人捨不得道別,於是走走停停了快九個小時;
當我問能否勾他的手臂時,他直接牽起了我的手心。
坐在酒吧的兩張沙發上我們面對彼此,
他帶著微笑看著我聽著我說貓的事,
左手手心向上,放在桌面,我握了他的手。
我經常迴避他那微笑的眼神,太讓我心醉。

我常聽不懂他的腔調,但他總是帶著耐性再說兩、三次;
當我聽懂的時候,又故意請他重複,
他會放慢速度,確認我每個字都聽懂了,然後才聽到我說:
「不是這樣子,其實我是想聽你的愛爾蘭腔…」

因為傍晚的一陣狂喜,我任性地跑去他的住處索吻,
他抱著我倒向床上,小心翼翼地稍撩下我的肩帶,
調皮地問『這是誰做的好事,究竟有何目的』;
我背向他解開內衣排扣,戲謔地說:「那這又有何目的」?
『Oh, naughty…』
他吻上我的脖子、肩,還有背。
我因為害羞而含糊地說了句話,不好意思再重複。他點了點頭。
清晨,他拿起手機,鏡頭對著我,拍下一張瞇眼微笑的相片。

另一晚他看完我推薦的《摯愛無盡》,傳了簡訊來說想我。
他來我的房間,小小的床上我們擁著,我玩火地問他喜不喜歡舔,
他說喜歡,『但妳好像有點抗拒。』
這才知道我問錯了,我該問的是他喜不喜歡被舔,
險些他就要把我的褲子給扒掉,然後我驚慌地把他的手抓住,
看著他說「上來,」
「我昨天跟你說…我生理期…」
他才恍然大悟地說抱歉,昨天他沒聽懂卻裝懂了,
再次交換了微笑後,換我鑽下了棉被,
接著偷偷藏著征服他的成就感,問他:
「你還覺得我是天使嗎?還是slut?」

『你是公主。』

總是開玩笑地說自己是連環殺手,
今天上午他問我:『你想怎麼死?』
我看著他笑到說不出話來,然後低聲地說「fucked to death.」
他也大笑,說:『by a horse?』然後被我捶了好幾下。

就這麼甜蜜,但我們無法說這是什麼。
他說他不想定義,我也沒準備好要進入一段關係;
我們兩人,都不懂究竟何謂愛,
雖然我們也擔心不久的將來或許就會斷了線,那傷痛必定會很深切。

但是這兩顆真心燃燒的身體,在寒冷的夜中相擁,交換著體溫,
用盡力氣對話,狠狠地吻上彼此,再輕輕微笑。

「明天要和你去聽演奏會喔,」我說。
「如此幸運的我,如果明晚還能和你一起看到第一場雪,我一定會感動到流淚。」

『那我希望明晚會下雪。』他的眼瞇起,嘴角上揚。

如果我們的語言是做愛

文/OrcT

村上春樹有一本書叫做:「如果我們的語言是威士忌」
是的,如果我們之間存在著一個共同的語言,
那世界就會從原本互不相干演變成彼此干擾。

從格蘭傑經典十年、百富尼12y、格蘭利威12y到蘇格登12y,
每一個杯子、每一個酒色、每一個香味,
每一個入喉開始到發味殘留,都是一個共通的語言。

今年春天,我去了德國參加一個食品機械展覽,
到了當地就往超市鑽,因為受了室友之託得幫忙找海鹽,
而海鹽卻是我毫無理解力的一環,
我只知道當我的室友每次去costco買牛小排回來煎的時候,
他總是在還帶血的牛肉上灑上一些海鹽,然後我就會把肉吃下肚。

我不知道海鹽有結晶大小、有晶體形狀、有營養分佈,
就連產地帶有的特殊風味我什麼都不瞭。

其實我一句德文都不會說,英文也爛的要命,
但是當我拿出室友寫下的海鹽紙條給店員看的時候,
店員就是一副:「厚~~你巷仔內的喔~」的表情。

如果我們的語言是煙草,那我們的世界會是充滿濾嘴與香味的,
在艾瑟倫之前,我捲的是麥香奶茶,那是一種很甜膩的香味,對我來說太不踏實。

無酸就會死鹹,無苦就不成甜,沒有一些艱苦的、難以下嚥的在一旁陪襯,
那沒有什麼事情會是「最美好的」,於是我開始不喜歡麥香奶茶,
於是我開始追求失了一些美好煙草;至今我扔在尋找。

有一天我坐在駁二特區的碼頭抽煙,有個女孩走過來坐在我身邊,
打開她的豹紋煙盒說:「我跟你抽一樣的。」

在那之後的第二十四天,我跟她之間的語言從櫻桃酒煙草成了做愛,
從煙霧瀰漫的空間,轉成了呻吟喘息的片段。

剛開始的緩慢摩擦,是為了得到渴求,
接下來的溫柔進出,是需要聽到要求,
最後面的粗暴抽插,是想要成全她的乞求。

完事之後,彼此點上一根櫻桃酒,
躺著抽煙,煙灰總是會掉落,接著燙傷身體,
在小小的燙傷疼痛之間,新的語言也在成形。

贈妻

文/青龍

前陣子在一個知名綠帽論壇看到一個網友徵求一位男性,
可以在他妻子出遊到高雄時帶她出去玩。當然
伴遊只是表面文章,實際上,若表現得當,
能獲取他妻子歡心的話,能怎麼發展就隨君所願了。

看到這篇留言,我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
事實上,我慾望上能充份理解這個行為,邏輯上則否。
我得先告白一下,雖然我總是說,我的妻子J不是M,
但應該說她不是我要的那一種類型的M。
在溝通無效下,肉棒也跟著失效了,
是的,我已經停機了近乎一年。

不過這不是這篇的重點,希望以後能有機會談到。
回到主題,我也曾有過類似的慾望。
我和S工作的地方只隔了一個樓層,
在一個偶然機緣下,發現S和我有相同的喜好,
我著實歡喜了好一陣子。
有天,和他在MSN上閒聊時,我像是著了魔般地敲他,

「誒!我帶J去你研究室幫你看門好不好?」

「你是說看門狗嗎?」

「是啊,我在樓下工作時,你幫我照顧一下她。」

「啊,沒問題阿,那該怎麼對待她比較好?」

「就把她當狗就好,你可以餵她吃東西,玩遊戲,撫弄她。」我說。

「她願意的話,我沒問題啊。」

「我問問看,應該可以吧!」我滿是信心地敲回。

我之所以這麼有信心,因為我和J玩過不少次這種女犬遊戲,
她似乎並不反對,也像是樂在其中的樣子。

「我帶你去給S當看門狗好不好」我從摟著正在做菜的J的腰問道。

「好啊!你不怕我跟S跑了嗎?」J用臀部蹭了我一下。

「怎會,你是我的母狗,狗是會認主人的吧。」我揉上了J的乳房。

「嗯~不要啦,我們自己玩就好,好不好!」J細聲地問著。

「哼!」我褪去她的裙子,在她濕潤的小穴貫穿著同時抓著她的頭髮問。

「我說怎樣就怎樣!」「啊!!是。。。」

J在最脆弱的時候答應了我,不過我想她應該連我的問題都沒聽清楚就回答了吧。

於是,我在某次下班回家時,打了電話給J。

「我要帶S回家吃飯喔,多煮一點。」

「啊,他要來幹嘛啊?」

「來幹妳這小母狗啊。」我戲謔地回著。

「少來了,那你們幾點到。」

「大概7點多吧。」「okay!」

掛了電話,我難掩心裡的興奮,心臟跳得像是快從嘴裡跳出來一樣。
領著S回到家後,J已經做好一桌菜了,三個人就坐在客廳吃飯聊著,
吃完後,我拉著J到臥室,拿出項圈和狗鏈,看到我的動作,J似乎嚇壞了,

「怎麼?妳不是說好嗎?」

「我以為你是開玩笑的」J答。

我難掩失望地望著她。

「我們試試看好不好?」

也許J怕我太失望,同意讓S對她做一些基本的捆綁,
但我心裡清楚得很,J根本放不開玩這遊戲,
草草結束後,我帶著歉意送了S回去。

「你怎麼可以把我送給別人玩?」J白了我一眼。

「你不是很喜歡這樣的幻想。」
我和J已經共同幻想過N次這種遊戲,雖然從沒實現過。

「但你也不用幫我實現!」J沒好氣地說著。

「我以為你會喜歡。」
「而且,S是個可以信任的人,總比去網路上隨便找一個好吧?」

「我不喜歡,幻想歸幻想。」

「好吧!那下不為例了。」

於是,我構想了好一陣子的想像從來就沒實現過,
但這類的想像一直是我的性幻想的主題之一。
我一直很難相信這種行為會帶給我快感,
事實上我根本是個佔有慾極強的沙文豬,
高中時還曾因為女友被其它男生載著而大吵過。
但這樣的我竟然會想把心愛的J送給別人玩?
我是不是生病了,我不只一次問自己這個問題。

前陣子妞問過我,人妻的吸引力究竟在那裡?
她覺得人妻是個很無趣的角色。
但很顯然地,A片、H漫、或是小說都徹底給了妞反證,
有關人妻的情色資源不可勝數。我反射性地回答她:

「因為一個男人上了人妻,就等同於征服了另一個男人。」

這個回答讓我自己心驚膽跳了一下。

『所以,我喜歡被征服嗎?』

我快速檢視著我腦子裡的情節,
不!我十分確信我無法從被征服獲得快感。
但事實擺在眼前,讓S玩J時,心裡有一股滿足的愉悅,
難道我是個矛盾的變態?
我仔細思考那種滿足感的類同性,
那是一種充滿控制感的快樂,
就像是手中握著一個娃娃,
我可以任意要她擺出任何羞恥的姿勢,
我可以控制她給誰玩,
我甚至可以把她的手腳拆下來。

『我想控制J,心理或是生理都是!』

我了解到讓S玩J並不是重點,
重點是有人經由我的同意,任意玩弄著J,這是物化和控制慾的表現。
所以邏輯上並沒有矛盾,我還是一個正常的變態,感謝老天。

最後仍舊不解的是,這綠帽論壇上的男人們,是M嗎?

耳洞。

因為佩掛的耳環並非純銀而引起過敏,
對我這個膚質敏感的人來說,是見怪不怪的事情。

然而今晚取下耳環時,我第一次注意到,
過敏反應引起的,和剛打耳洞之後的,
微熱及疼痛,其實幾無二致。

說起來,穿耳洞已經是超過十年以前的事,
能記得這麼清楚當時的身體感覺,
我自己也覺得很不可思議,
想來想去,大概還是因為跟那時的情緒有連結。

會穿耳洞,跟我生命中一個女孩有關。
她教會我抽煙;
教會我兩個人在一起有什麼好;
也教會我什麼是欺騙。

當初為了記住她教會我的這些事情,
我叼著煙獨自在西門町一口氣打了三個耳洞。

從學會的這些課裡,我又給自己找了衍生教材。

於是另一個女孩教會我性愛探險;
教會我兩個人不代表什麼;
也教會我絕情。

然後再一個女孩教會我回家;
教會我依靠,
還有破壞。

在我的耳朵上的這些記號和記憶,
其實終究跟哪個女孩都沒關係。

任何課學會了,就是我的,
更甭提感情裡我被教會了這些事,
教學的老師和學會的原因其實早就不再重要。

我也沒有再打過耳洞。

一方面是單純就審美上來說,
再多打耳洞我自己覺得太擁擠。

另一方面是,
最初那三個,已經足夠我了解,
去打的原因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傷口長好後,
我可以隨意的佩掛上我喜歡的耳飾。

【狩情‧菱】葬情

「狩,下一個就輪到你囉!」,說話的是迎面而來的大伯父。

同一句話,在蘭的婚宴會場,我聽了不下數十次。

雖然清楚這句話是既定的事實,但我也只能回以簡單的微笑。因為我一直沒辦法確定,我是不是真的已經準備好,成為下一場婚宴的男主角。

※※※

最初,對於結婚這件事,我以為這是一個必經的人生過程,不婚主義曾經被我歸為異端思想,但在經歷過許許多多不同的情愛以後,我一度嚮往永保單身的自在。時至今日,又重拾起年少時對婚姻的憧憬,看著陪在我身邊的菱,能夠和她攜手白頭,不啻為一段美好的人生。如此的心境轉折,彷如青原惟信的禪語,由見山是山,見山不是山,而至見山還是山的頓悟。

這不是滄桑歲月淬煉出來的老成,因為我還年輕;這也非喜宴氛圍薰染而起的衝動,因為我從不會對別人身上的美好,產生任何的欣羨。真要說,大概是菱給我的幸福太過,以致於我想不到任何不與她結褵的理由。

近來,我們的相處模式如舊,仍然是遠距離戀愛,唯一不同的地方,是見面的次數變得頻繁,幾乎每個週末,我們都會同眠共枕至少一個晚上。

雖然只有週末才有相處的機會,但我和菱的生活,已經與夫妻相去不遠了。

睡前,菱會在幫我做完簡單的身體按摩後熄燈,接著溫馴的攀在我胸前,這時候我可能會對她上下其手,也可能要她用身體取悅我,在歡愉之後,菱一定會跟我索吻,然後在我入眠前跟我說一遍我愛你。

早晨,菱總會比我早醒,把唇貼上我的臉頰,或是額頭,在我的耳邊不停喚著我的名字,呢喃著我愛你,直到我惺忪的睡眼睜開,這甜蜜的鬧菱才會停止。

彷彿是怕我忘記似的,每天菱都要不斷地提醒我,她對我的愛意。

我猜想婚後的兩人世界,將會與我目前所經歷的一切,沒有太大的不同。

※※※

散席之時,我看著擺在會場入口的婚紗照,洋溢著新人熱戀的甜蜜。但在入口處擦踵而過的,是一對對已經結褵數載的長輩們。在他們的身上,我看不見愛情,只看見與婚紗照形成強烈對比的平淡。

新婚,可以讓愛情保有多久的熱度?

常言道,婚姻是愛情的墳墓,究竟那寫著婚姻的土方,底下埋的是愛情永恆的印記,抑或是愛戀乾枯的屍首?

我想墓地所象徵的死亡,或許也算是另一種永恆。

明年此時,我可能就會有答案。

這是誰的第一次

文/J&B

過往的日子在腦海裡總是特別的深刻,
像是一根從右邊耳朵穿進的針,不粗也不大細,
就這樣的穿過我的記憶裡頭。
偶爾會感覺痛,就這麼偶爾。

「我們還是當朋友好了」她放開我牽住的手,
低著頭好像又有些話還沒說出口。
『讓我喜歡你不好嗎』

我記得那是一個購物中心的樓下,就站在停車場外頭的公車站牌前。
那天不知怎麼著特別的冷,而風隨著句子的凍結迎面而來,
總感覺有點刺刺的,很快的又消失了,
也許跟手心逐漸冰冷的溫度有些關係。

「昨天我們都喝醉了,還抽了不少大麻。你懂吧」
『我以為妳昨天…』
「你要搭的公車到了,先上車吧,回去再說。」
說著我就被推上了公車,窗戶外頭的她沒有停留,就這樣轉身離去。

還記得那年秋天,加拿大的楓葉正轉紅,
我與相識的幾個朋友約好晚上去朋友家喝酒開PARTY。

大約在十點左右我們拎著三四打的啤酒進去房子裡。
幾個女生跟幾個男生正聽著音樂在客廳裡電視前搖擺著身體,
看了看似乎已經喝得差不多了。
裡頭還有個廚房,有幾個曾經打過照面的人,在桌子上捲著菸,喝著啤酒。
其實已經沒甚麼印象了,剩下的記憶就是不斷的喝酒,
看那些人抽著大麻,三個兩個的在旁邊聊天或是跳舞,
還有幾個已經倒在地板上不省人事,
震耳的音樂在每個走道或是房間裡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其中一個朋友在喝完酒沒多久就消失在某個房間裡,
也許裡面還有個女伴,至少在離開之前都再也沒看到他。

廚房的外面是個小草坪,喝了點酒之後就在那邊坐著休息,
不久之後她也從裡頭走了出來。

「你在這邊做甚麼?」
『裡面有點吵,太多人都喝醉了。』
「我也是。」

她是個有點咖啡色頭髮的加籍法國人,
也許是常騎馬的關係,

有點胖胖的但是卻讓人感覺到很想把她抱入懷裡的衝動。

「你還好吧? 看你的樣子應該也抽了不少大麻!」
『免費的為什麼不抽?』

聊天聊了一陣子,周圍的一切似乎變得越來越不重要,
她的聲音混著酒精的迷濛占據了感官的全部,
我向她靠近,就這樣接吻了起來。

十月的夜晚舒服得讓人著迷,
帶著大自然味道的涼風吹拂在我們的周圍,
隱約還記得草地上滿是黃綠色的楓葉,
這樣的景致在我進門的時候卻一點也沒有注意。

接吻中的我們不斷的推擠腦中的慾望,
卻好像沒有盡頭般擴張到空間的每個角落,放大、喘息著。

一陣子之後,我從她的唇間移開,輕摟著她的肩膀:『去你家?』我說。
「恩。」她眼神迷濛的看著我。

我們沒有進她的房間,事實上到了白天我才知道她的房間長甚麼樣子!
一進了房子我們就在地下室的沙發上倒了下來。
酒精的成分使然,我很快的就把外套脫掉從一側躺了上去,
我們的身體就在沙發上緊密的交纏著。

『衣服脫掉好嗎?」
「那你幫我脫。」

當我把手試圖解開她的胸罩的時候,卻進行的不是很順利。
她沒說甚麼就自己把身上的衣服都脫掉,然後也把我的衣服丟到一旁,
進行了一些前戲以後,從上面坐了下來。

就這樣我們就在那個夜晚填補了各自的需要,
用高潮還有那些不知所云的聲音。

「這是你的第一次對吧?」她躺在我的身上在我耳朵輕吐著。

我的手抱著她赤裸的背部,看著她點了點頭。
『你知道,我從認識你的第一天開始我就挺喜歡你的,我們可以交往嗎?』
隨著酒精的消散,突然有些東西就這樣說了出口。
「好阿。」你沒有猶豫的就這樣跟我說。

我們相擁著睡著了。
對於我來說這像是個美到不行的夢,也聽起來太過不真實,

於是天還沒亮的時候就突然醒來。

穿起了衣服,在沙發上仔細回想這件事情,
卻想不起到底這件事情是不是真實的發生過,
但是唇齒上還能感受到她舌環的味道,帶了一點點金屬的苦澀。

直到她醒來,一起走出房門我們都沒說過一句話。

我想我始終很懷念那樣的青澀,
已經消逝不再的歲月就這樣埋葬了曾經幻想過的憧憬。
她還好嗎? 那些已經不會再看到的朋友還好嗎?
還有零落在地板上的那些酒瓶,水煙壺,還有一包又一包的菸草、大麻……。

我還是喜歡她的,像是喜歡那些曾經喜歡過或是曾經交往過的女生一樣。
只不過她們只是回憶而已。

偶爾提起,偶爾還會回味的悲傷。

斷線

文/未央

D入伍了。一個好友入伍,讓我想起M當兵時…

新訓墾親那天,我跟M的大學好友一起去看他;
新兵的女友不少都故意穿得花枝招展,裙子比短、布料比少,妝比濃;
那時的我剛開始上班,為了滿足他的OL想像,
決定穿著套裝、高跟鞋去。
我有點好奇,多少人會在這種日子穿這個樣子?

記得十月仍炎熱,試著在破舊的新中營區走路,
旁邊的阿兵哥忙著提醒別踩水溝上的木板,以免危險。
每個好心的提醒都被我盯著瞧了好一陣子,挑右眉微笑:
「你們是認真的嗎?」的表情。

M走出來時看著我就笑了出來,朋友們識趣藉故離開,
我看著幾乎光頭的他說:「夠有誠意了吧。」
『沒聽說過穿套裝墾親的。』相視而笑。

不如別人幻想或激情的實踐,我們沒有衝向廁所大幹一場;
一小群人圍成一圈,隨意聊聊瑣事,然後他被叫去集合。

我們在營區門口等著接他,M穿著便服走出時看我的眼神透露了些許慾望。
朋友們走在前面,我故意放慢了腳步,拖著;
眼角沒瞄到我的身影,他停步回頭,伸手,
我笑著牽了上去。
臨走前還用挑釁的眼神看了站哨的軍人,
「我把他要回來了。Screw you.」心裡想著。

車後座,他把手放上我大腿輕摸了兩下,然後摟著我親了一下臉頰。
『阿兵哥最缺睡眠了,我先把你丟回去休息,記得明天約吃飯。』開車的人說。
我們交換了微笑,只要你看到就會認得,那「不懷好意」的笑容。

他的家人都不在台灣,一進門就可以嗅到慾望滿溢,
擁抱著舌吻,沈重的呼吸,
『襯衫扣子好麻煩,我可以直接扯掉嗎?』
「有沒有想我?」邊拉扯著他的褲頭。
『每天都想你啊,我的寶貝。等好久了。』

那晚做愛特別激烈,每一下插入都又深又用力,
每一聲呻吟都又大又煽情,
『寶貝你這樣叫,很快就會受不了了…』
「舒服嘛…你脹得好大好硬…」
不說還好,越說,他也越忍不住,高潮時全部都給了我,
結束時我忍不住大哭了一場。
他抱著我睡著,那晚兩人都睡得香沉。

那是07年的十月,
我的房門在廚房旁,同住的學妹經過就來關心我;
J的貓咪三不五時會自己來開門、跳上我的床舔毛,或爬上衣櫥,喵兩聲。
三年前的十月,我食不下嚥,卻不覺得餓;
一個月內掉了三公斤,發燒三次。
每天不時盯著自己的手機瞧,沒漏接過他任何一通從營區打來的電話,
失魂在一個無人可進入的世界裡。
研究精神分析與藝術的老師說:『畫畫看吧,或許是個出口。』
朋友抱著我說:『你哭,沒關係。』
母親說:『念念心經,或許讓你較好入睡。』

我記得有個同學,當時做了影片要送給鍾愛的前女友,
片段中在台北拍了飛機降落的瞬間,音樂一進我便無法抑止地流淚,
兩個月後M就飛調到了澎湖。

三年,熬過了站崗,卻熬不過現實,也熬不過我仍不變的那部分。
今年親手將這段結束後,我總結沒人能教會我什麼是愛,因為愛應該是不變的。

由此,在「愛」這字後我打個問號,或許我曾經深深地喜歡過,那糾結的三年。

Re 銅銅:無感撫慰

  FB的讀者應該知道,我們有三位各具特色的金銀銅女孩,每週會發一些不錯的話題。像是一些短片,好音樂,性別有關的活動或話題。金、銀、銅女孩都有各自的特色,丟出來的話題有共通點,但又不盡相同。

  上週銅女孩銅銅提到了「無感撫慰」這個名詞,我覺得很有趣。

  「所謂的無感撫慰,就是你下意識去安撫對方,但實際上並沒有這麼的親暱或者是熱情,特別是在床上,做愛前,做愛後,或是之間的空檔。」

  上面是銅銅對「無感撫慰」的定義,也就是所謂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其實剛看到這個話題,我也很認真的想了一下,我有沒有這種行為。要知道答案,似乎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因為自己很難去斷定自己的行為。而且,同樣一個動作,會被認定為是不是無感,要看對方,而不是自己。

  不過,我想可以很簡單的以一個大原則二分一下,在ONS兩個人相處的過程中,有些動作,如果是會看著對方的臉,甚或是對方的眼睛時,我想這不會是銅銅說的「無感撫慰」。

  比方說,銅銅說她遇過男人會習慣性的摸摸頭髮,磨磨鼻子,來填補空檔時間。磨鼻子這個動作是沒有,但其實我會有摸摸對方頭髮的習慣。一樣的動作,無意識的摸著,和看著對方時順著她的頭髮往下滑,感覺是很不一樣的。又或者,同樣是親吻,親吻後的眼神有沒有交會,也是一個很簡單的分辨點。

  不過,雖然我這麼說,這樣的答案在我身上又好像不太適用。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有些時候,特別是兩人相擁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常會放棄掉視覺和說話的能力,純粹用耳朵、用肌膚去感覺對方的存在。比方說閉上眼給對方一吻、讓她的臉埋在自己的胸口,只憑觸感去接收體溫。

  我並不相信什麼「雖然不說話,但彼此已經明白對方的千言萬語」這之類的形容,在ONS中更不可能。心裡有話,不張開自己的嘴說出來,而期待對方可以在無形中了解這種事,至少在我身上很難發生。但無可否認的,言語有時候還是會扭曲了自己的原意,而有一些情緒、氣氛,是無法以語言或文字具現出來的。所以,有些時候我還是寧願閉上嘴去感覺。

  而當我閉上嘴、閉上眼去感覺時,我想我做的動作,都不會是銅銅妳說的「無感撫慰」。因為,在這個時候,一些比較難被接觸到的部份,反而相對於平常而言是開放的。如果對方也開放了類似的、或頻率相近的部份,那有時候真的可以感覺到一些平常感覺不到的東西。

  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來,但可以真實感受到,會撫慰自己,甚至互相的一些東西。

  也許這些時候沒有什麼特別的動作,但每個不經意的小動作,感覺都比較真。

  反之,當自己把自己關的好好的時候,不管是再有禮貌,再親暱的動作,都可以算是銅銅說的「無感撫慰」吧。但事實上,我覺得這也沒什麼不好。ONS有時也只是提供一個短暫的假象,利用這樣親暱但不帶感情的小動作,為彼此製造假象,也是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