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問T:『Do you think you know yourself?』
酒吧中人聲鼎沸,朋友們點了晚餐,我點了一杯酒。
酒比食物便宜,酒比食物必須。
言談間他們發現,除了酒精之外,我偶而也需要燒點草。
『真的看不出來,你看起來就很乖的樣子耶…』
我笑了,但不記得究竟是苦笑還是認同。
『你是怎麼開始抽煙的?』
「…什麼意思?…」
『就是,有什麼事情或原因讓你開始抽煙嘛?』
「……」
究竟第一次流浪,是幾年前呢?
拎個背包,上了客運,就一路往南,
沒有目的地,也沒有時限;
人家帶我到哪裡,我就去哪裡。
2004年。
那次旅途中,我和男性友人在床上呻吟,
甚至跟他回老家過了幾天;
差點吞了與我並肩入睡的女性友人。
回想起來仍舊無比自在。
就是此刻開始點起了菸,
口味還挑得很,只抽Black Devil跟某牌的丁香菸,
因為前者很香,後者濾嘴很甜。
我給了一個我認為最簡單的答案:
「I was getting to know myself.」
沒想到這個回答只引起更多的問題,更多我一時無法回答的問題。
最直接的就是:『你的Getting to know myself是什麼意思?』
簡而言之,就是要我在大家面前暴露我的情慾、性向,
承認只要是喜歡的朋友我就可以幹,
不要給我任何道德批評。
這些話說出口大家飯還吃嘛?
「我想一想,怎樣說比較清楚,到時我再跟你們說。」
『那你現在認識自己了嗎?』
「還在那條路上,不知何時才會到終點。」
總是需要一些經歷,才能夠了解自己,
也才發現面對自己,需要這麼多勇氣。
就這樣幾年間,我發現自己口味如此地重,
喜歡在性愛中被男人用力壓制住,
綁住我的雙手讓我動彈不得;
把我的雙眼矇住,一片漆黑中有種未知的恐懼。
曾經男人把陰莖貼在我的臉上,用它打我的臉,
命令我,我伸出舌頭,享受地舔舐它;
然後雙腿被用力扳開,在我輕聲求饒時,
男人猛力地一挺,我無法自拔地大聲叫了出來…
『喜不喜歡?』我只敢大聲呻吟…
一種心理上自願被強暴的快感,男人知道,
大力地抓住我的手臂,把我翻過身來,
從後方撞擊,盡情享用我的身體,
好濕好濕…抽插時的聲音讓我羞紅了臉…
他高潮後再次把溫暖的肉棒靠上我的臉,
『舔乾淨。』我皺眉搖頭,啪地一聲,
左臉痛了一陣,嘴被扳開…
反抗,只為了得到更多被控制的快感。
我疼惜手臂上的瘀青,還有身上的紅斑。
在性愛中讓男人恣意插入,
但生活中誰敢插我隊,就要有被我罵的心理準備。
最近S看到我在同學會的版上留言:
「英國可以領免費的避孕藥,想了解相關資訊可以問我。」
他問:『你不怕受傷嘛?大家可能會在背後說你壞話。』
我啞然失笑。
如果我擁有自己,他們還能奪走我的什麼呢?
我不在乎他們說我是Bitch還是Slut,
也不會因此而畏縮。
我仍舊造著自己的口業:
或許對某些人來說,這則訊息好像是歡迎大家來fuck me一樣,
想也知道沒多少人敢真的來,
大概怕我把他們早洩的事情也貼在版上吧。
狠狠地把自己往前推,走到第一線去面對這個世界,
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我走向吧檯,請好心的廚師告訴我,
這麼多酒,該怎麼點啊?他們有什麼不一樣?名字怎麼拼呢?
『Hand-pulled Bitter, Lager, Cider…』
就這樣我滿足地另外賺了三小杯試喝,
也知道嗜甜的我下次要點什麼。
回程,T回答J:『都二十多年了,我想我還滿了解自己的。』
我從來不敢這麼確定。
是流浪也是放逐,旅途中,請別把我叫回去。
對於這個世界,還有自己,我都需要更多點時間。